海南省自由貿易港建設背景下康養人才需求調查分析

段 潔，林宏軍，吳麗倩

（海南省第二衛生學校，海南 五指山 572299）

2020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明確提出，要圍繞國際旅游消費中心建設，推動旅游與文化體育、健康醫療、養老養生等深度融合，積極發展特許醫療旅游、中醫藥健康旅游和氣候康養旅游。《海南省老年人口信息和老齡健康事業發展狀況報告（2019年）》顯示，2019年海南省6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146.08萬人，占總人口的15.5%。全省約有28.19萬失能老年人，老年人失能率達19.3%，高于全國水平，老年人“養”和“醫”需求的疊加越來越明顯。此前有調查顯示，海南省各市縣社區健康養老服務管理機構缺乏，專業技術人員匱乏，服務水平亟待提高。老年健康服務項目不完善，僅局限在社區常見病、老年慢性病的治療，心理健康服務、文化娛樂服務、保健康復、營養建議和日間照料等項目沒有開展起來[1-2]。每年全國各地到海南旅居過冬的老年人超過40萬人，這些“候鳥型”老人來海南的目的主要在于康養和調理身體，這類人群的健康養老服務需求較高，更注重文化娛樂活動、休閑旅游和高附加值的健康服務。海南省康養需求具有大體量、多層次、多元化的特點，決定了海南省康養產業是高起點布局，康養服務必須走高質量發展之路。為此，海南省政府提出了“產業發展，人才先行”的康養人才驅動戰略，支持各類院校特別是職業院校根據需求開設康養相關專業，要求大中專學校著力打造包括康養一線服務人員、專業技術人員、高級管理型人才在內的梯次分明的人才隊伍，創新康養領域教育模式。海南科技職業大學、海南健康管理職業技術學院、三亞學院和三亞理工學院等民辦職業院校紛紛成立健康產業相關院系，開設護理、健康管理、老年保健與管理、體育保健與康復、社區康復、旅游管理（康養旅游方向）、家政服務與管理等本專科專業。本研究團隊開展海南省康養行業康養人才需求情況調查，旨在為院校完善康養專業教育體系、培養專業人才提供數據和理論支撐。

1 資料與方法

1.1 調查對象

課題組對海南省21家養老機構和康養機構進行調研，調研遍及海南省東、西、南、北、中的八市一縣。通過問卷星在線問卷調查平臺向康養機構人事部門負責人發放問卷21份，回收有效問卷21份，問卷回收率為100%。

調研單位服務對象主要為養老客群、醫療康復客群和養生保健客群。有5家被海南省衛生健康委員會和海南省民政廳認定為醫養結合試點機構。1家是全球首家以“生命養護”命名的三級綜合醫療機構，位于海南博鰲樂城國際醫療旅游先行區。調研單位含16家民營企業，3家行政事業單位，合資企業和個體私營各1家。調研對象基本情況見表1。

表1 調研對象的基本情況Table 1 Basic Information of the survey object

1.2 方法

調查方式以問卷調查為主，實地座談為輔。編制海南省康養行業康養人才需求情況調查問卷，由康養機構人事部門負責人填寫。

1.3 數據處理

調查數據采用SPSS23軟件進行處理，對定量數據進行描述性分析，主要統計指標為構成比和頻次。專業素養和職業態度的遴選采用4級測量量表，重要性由高到低遞減，分別對應“非常重要”（計4分）、“重要”（計3分）、“一般”（計2分）和“不重要”（計1分）4個等級，每項得到的分數越高，視為重要程度越高。

2 結果

2.1 康養工作崗位人員構成情況

2.1.1 專業背景 調查的21家機構共有康養相關工作崗位員工648人，其中護理專業人員為224人，占到了總人數的1/3以上；其次是針灸推拿和健康服務與管理兩個專業，占總人數之比分別為11.27%和8.33%；臨床醫學、家政服務與管理和康復治療技術3個專業人數依次位列第4、4、5位，占總人數之比均接近7%；中藥學、中醫養生保健、中醫康復學和運動康復4個專業的人數位列倒數第2、3、4、4位；而社區康復和中醫骨傷兩個專業的人數最少，均不到1%。見表2。

表2 調查機構康養相關崗位群工作人員專業構成[n（%）]Table 2 Professional composition of health care related post group staff in the survey institution[n（%）]

2.1.2 學歷構成 康養相關工作崗位人員學歷以本科和大專為主，分別占總人數的33.69%、30.10%，初中及以下學歷也占到了9.30%，碩士及以上學歷從業者較少，見圖1。

圖1 康養相關崗位群工作人員學歷Figure 1 Education background of health care related post group staff

2.1.3 各級學歷層次的崗位優勢 某項特征優勢=（選擇該項特征的企業數/被調查企業總數）×100%。這個數值的高低反映了特征具有的優勢程度，數值越大特征優勢越明顯。本科學歷者在專業基礎知識、病案記錄及文件書寫方面具有優勢，大專學歷者在技術操作、辦公軟件應用能力和溝通能力方面具有優勢，而中專學歷者在離職率和吃苦耐勞方面具有優勢，用人單位對中專學歷者在技術操作方面的評價甚至優于本科學歷者，見圖2。調查顯示，海南省康養工作崗位不同學歷層次從業者人文關懷理念普遍缺失，康養專業亟待形成全員、全程、全方位育人的人文素質教育格局。

圖2 不同學歷層次人員崗位優勢Figure 2 Position advantages of personnel with different educational levels

2.1.4 月薪收入 調查中有63.89%的員工月收入在4000～9999元，有11.11%的員工收入在10000元及以上，收入水平差異化明顯，見圖3。海南省統計局發布的工資數據顯示，2020年海南城鎮非私營單位就業人員月平均工資為7217元，城鎮私營單位就業人員月平均工資為4282元。本次調查有16.36%的員工為非私營單位員工，83.64%的員工屬于城鎮私營單位員工。可見，海南省康養行業從業者工資收入在全省范圍內處于較高水平。

圖3 康養工作崗位專業技術人員月收入水平Figure 3 Monthly income level of professional technicians in health care posts

2.2 康養工作崗位能力、素質和學歷要求

2.2.1 崗位基本能力及素質要求 某項基本能力及素質的占比=選擇該項能力素質的企業數/被調查企業總數×100%。該項能力素質的數值反映了其對康養崗位工作重要性的強弱，數值越大重要程度越強。調查反映，康養工作崗位對員工素質及能力的要求排在前3位的分別是專業實踐和動手能力、個人修養、工作經驗，而職業/執業資格證書和學歷處于最后2位，見表3。可見，用人單位更看重員工的實際工作能力。

表3 康養工作崗位員工基本能力及素質分析Table 3 Analysis of basic abilities and qualities of health care workers

2.2.2 學歷需求預測 某層次學歷需求占比=選擇該層次學歷的企業數/被調查企業總數×100%。數值越高，用人單位對該層次學歷人才需求越高。調查單位最傾向于招聘專科學歷者，其次是本科和中專學歷者。而碩士和博士學歷者與無學歷者相比，無應聘優勢，見表4。這與本次調研機構中養老服務機構比例較高有關，此類單位更傾向于聘用應用型技術人才，專科學歷者的應聘優勢因而顯現。

表4 康養機構用工學歷需求分析Table 4 Analysis on the demand for employment education in health care institutions

2.2.3 專業素質 用人單位比較看重的專業素質是突發事件應對能力、技能操作能力、團隊協作能力、專業學習意識。而專業理論知識和辦公軟件的使用能力并未排在前列，見圖4。

圖4 專業素質重要性排序Figure 4 Ranking of importance of professional quality

2.2.4 職業態度 用人單位最看重的員工的職業態度依次是具有責任心、服務意識、愛心同理心和細致縝密，見圖5。康養崗位工作人員的職業態度特征可以概況地描述為有責任心和愛心、服務意識強、工作細致。

圖5 職業態度重要性排序Figure 5 Ranking of importance of professional attitude

2.3 康養工作崗位專業課程構成和職業資格認證

2.3.1 專業課程構成 隨著國民經濟的發展和國民受教育水平的提高，傳統保障式養老開始向品質養老和醫養結合模式轉變，養老機構對配備醫療護理、康復治療、公共營養、老年能力評估、心理咨詢和社會工作等專業人員的需求越來越強烈，養老服務專業人才培養趨向多元化、多樣化、多層次。我國職業院校開辦的智慧健康養老管理、老年人服務與管理等專業在專業類目上屬于公共服務類，不屬于醫藥衛生大類，但醫學類課程占全部必修課程的比例接近50%。本次調研顯示，對于從事養老服務方向的康養崗位工作人員來說，學業課程結構應以護理基礎學、老年護理、急救護理、臨終護理等護理技術課程和老年常見疾病防治、慢病管理和老年康復、健康風險評估等老年病、慢病防治和評估康復課程為專業核心課程，以老年人生活照料、營養膳食與配餐、中醫養生保健、心理咨詢、人際溝通、老年文娛活動組織等課程作為主要選修課程。

2.3.2 職業資格認證 本次調查顯示，康養機構從業人員職業資格認證主要集中在康復治療師、護士資格證、執業醫師、養老護理員、醫療護理員、健康照護師、老年人能力評估師、健康管理師、中醫執業醫師、心理咨詢師、心理治療師、公共營養師、注冊營養師和保健調理師等資格認證。此外對家政服務師、社會體育指導員和美容師等資格認證也有一定需求。

3 討論

3.1 打造康養專業集群建設或申請開辦獨立的康養專業

本次調研的康養機構648名員工的教育背景涉及16個專業，主要來自醫藥衛生大類、公共管理與服務、體育類等專業類別。康養產業是為社會提供康養產品和服務的各相關產業部門組成的業態總和，具有覆蓋面廣、產業鏈長的特點，涉及醫療、康復、養生、養老、家政、旅游、體育、文化、保險等方面。康養專業是跨專業新興專業群建設的典型代表，國內院校康養專業建設正是以專業群建設為模式的。海南省各級院校可以按照職業崗位任務相關、基礎課程互通、技術技能領域相近、實習實訓和教學資源共享的原則，以護理、健康管理、康復治療技術、中醫養生保健、老年保健與管理等專業組建康養高水平專業群，并以其中一個或幾個優勢專業作為核心龍頭專業，對整個專業群的發展起到示范引領和突破創新作用。

按目標客群的不同，康養專業可分為針對老年人群的養老服務方向，針對疾病和亞健康人群的醫養康復方向和針對健康人群的養生保健、康體美容方向。以高等職業教育的專科教育為例，康養專業集群構成見表5。

目前，國家鼓勵院校根據醫養結合、安寧療護等產業發展新崗位、新需求，靈活設置專業方向，辦學條件成熟的院校可以向教育部申請開設針對康養工作崗位的新專業———康養專業。

3.2 構建立體培養體系，培養多層次康養人才梯隊，高技能人才的培養是主要方向

本次調研中，對康養工作崗位能力、素質和學歷要求的調查結果一致表明，行業最需要的就是在技能操作水平和實踐能力方面更具優勢的專科生。2022年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指出，各地應加快培養托育、護理、康養、家政等方面技術技能人才。《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也提出在護理、養老服務、健康服務、現代服務業等領域，擴大對初中畢業生實行中高職貫通培養的招生規模。海南省各大中專院校應建立以高職教育為主，中職、高職專科、高職本科、普通本科貫通的學歷教育體系，將人才分類精準對接到康養產業各領域中。

從2019年起我國職業院校、應用型本科高校開始推行“1+X”證書制度試點工作。“1+X”證書制度試點工作的開展實現了學校人才培養與職業能力要求的有機統一，以及專業教學標準與職業技能等級標準的相互對接，提高了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產業適應能力。海南省各級職業院校可以通過參與教育部“1+X”證書制度試點院校建設推進康養專業人才的培訓。

目前，國家公布的第一至第四批“1+X”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名單中涉及康養行業的有老年照護、失智老年人照護、老年康體指導、老年護理服務需求評估、老年慢病膳食調理、醫養個案管理、健康財富規劃、家庭保健按摩、產后恢復、皮膚護理、體重管理、芳香療法、運動營養咨詢與指導、社區治理、社會心理服務、家務管理等十幾項職業技能，基本涵蓋了養老服務、醫養康復和養生保健、康體美容等康養服務各領域。

3.3 加強人文素質教育

本次調查反映出一個突出問題，即海南省康養工作崗位不同學歷層次從業者人文素養普遍不高，人文關懷理念缺失，這將嚴重制約海南省康養行業服務品質的提升和服務文化體系的構建。人文素質的培養不同于技能訓練，是長期積累的過程。學校教育階段是學生接受人文素質教育的敏感期、黃金期，康養專業學生入校后就應有計劃、有步驟地接受人文素質教育。人文素質教育應同課程思政一樣，構建全員、全程、全方位育人格局，即將人文教育與專業教學、社會實踐和校園文化建設等結合起來，通過對專業課程、技能培訓的有效滲透、有機整合，實現人文教育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