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職男幼師職業邊緣化的現狀分析與對策研究
——基于四川省A市3所幼兒園的調查

曹照潔，何等紅

(四川輕化工大學 教育與心理科學學院，四川 自貢 643000)

0 引言

男幼師加入學前教育行業已成為全球學前教育發展的必然趨勢和共識，也是完善學前教育生態系統的必要補充。歐盟委員會兒童關懷組織曾要求歐盟各成員國爭取在2006年實現男幼師比例達到20%[1]，2010年《國務院關于當前發展學前教育的若干意見》(國發〔2010〕41號)提出，要加大男幼師培養力度，加快建設一支結構合理的幼兒教師隊伍。迄今為止，男幼師的比例仍沒有達到預期目標。在國內，學前教育雖然經過不斷的完善和發展，但是其師資性別結構依然嚴重失衡。據統計，2020年我國女性幼兒專任教師占總專任教師的97.78%[2]，呈現出女性“一枝獨秀”的局面，極不利于構建學前教育師資性別結構的生態體系和推動學前教育的健康發展，迫切需要與之互補的群體力量來改變該現狀。而男幼師對于促進學前教育師資性別結構的平衡發展和幼兒的身心發展具有不可替代的價值，主要體現在三方面：一是男幼師有利于完善幼兒教師的性別結構，增強教師隊伍活力[3]；二是男幼師優秀的精神品質會促進幼兒性格的發展[4]；三是男幼師有利于彌補幼兒“父性教育”的缺失[5]。但是實際上男幼師在工作中普遍處于邊緣狀態，無法有效發揮作用，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較嚴重的人力資本浪費。從現有研究成果來看，對男幼師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職前培養、師資流失、職業認同等方面，鮮有對男幼師的職業現狀、職業困境、職業發展等現象的深層次分析。從研究方法來看，只有潘春以云南省X學校的男幼師為研究對象進行培養機制的分析論證[6]，陳艷以棗莊地區60名學前教育師生為對象進行男幼師缺失的分析研究[7]；此外，相關已出版的論文大部分都缺少實證研究。從研究深度來看，部分學者雖然提到了關于男幼師邊緣化的現象，但并未深入研究其本質，也未形成體系，如黃玲等人提到男幼師在幼兒園被視為局外人[1]，韓雪提到從事教學工作的男幼師處于教師結構的邊緣[8]。因此，強化在職男幼師職業邊緣化現狀的實證研究，找出在職男幼師職業邊緣化的制約因素，才能有針對性地解決當前幼兒園男幼師邊緣化的難題，真正發揮男幼師的職業價值，平衡學前教育師資性別結構和促進學前教育的全面發展。

1 研究對象與方法

四川省A市屬于省內經濟較發達地區，B、C園所位于A市中心地帶，均為市級示范園區，其中，B園教職工人數為64人，C園教職工人數為53人。D園所位于A市郊區地帶，是A市辦園規模最大的民辦園所和本地校企合作實踐基地。通過調查走訪發現，A市7所幼兒園中只有B、C、D 3所幼兒園有男幼師，且數量極少。為保證調查內容的代表性和有效性，故以A市B、C、D 3所幼兒園為例，從中分別抽取194名女性幼兒教師，3名園長，3名男幼師，共計200名教師作為本次研究對象，采用問卷法、訪談法進行研究，共發放問卷200份，有效回收問卷200份，回收率為100%，信度良好，調查對象編號內容如下(見表1)。

表1 訪談對象編碼表

2 在職男幼師邊緣化現狀

在職男幼師邊緣化是指男幼師在工作中由于受社會認同度低、不被園所重視，個人發展受限，在實際工作中不能充分發揮其性別優勢而處于職業邊際的現象。通過調查發現，在職男幼師在園所中雖然是“高亮點”的存在，可其職業發展卻面臨著諸多困境，具體表現在以下五方面。

2.1 入園不帶班，工作領域教學機會少

部分園所“大張旗鼓”招收男幼師入園后，并不安排男幼師帶班，而是安排他們擔任體育等體能型教學工作，即使部分園所會安排男幼師帶班，但都是短期性和填補性的配班崗位。文章對B、C、D 3所園所中的3名在職男幼師工作現狀的實證調查情況如表2所示。

表2 A市3所幼兒園在職男幼師任職崗位調查表

由表2可知，3所幼兒園中的男幼師全部任職體育教學崗位，并沒有任職其他崗位。由此看出，在職男幼師在園所中處于入園不帶班，從事其他領域教學機會少的狀態。

2.2 專業沖突大，工作雜務多

《幼兒園專業標準(試行)》指出，幼兒教師應該掌握幼兒園各領域教育的學科特點與基本知識，高校在培養幼兒教師時主要開設舞蹈、鋼琴、繪畫三門基本技能課程。但這些課程是否能切實提高幼兒教師的專業技能還值得商榷，尤其是對于男幼師而言，從3名男幼師的訪談中可知，他們認為學校教授的技能課程也存在問題。

男幼師E是學前教育科班出身，他表示在大學中學習的主要技能課程在園所中很難最大價值化。比如在體育教學方面，雖然在大學學習過體育方面的知識，但由于實踐機會少，理論知識很難轉化為實踐。男幼師F講到：“我們的專業技能在幼兒園處在非常尷尬的境地，在幼兒體育教學方面比不過體育專業的教師，在藝術教學方面比不過音樂、舞蹈專業出身的教師”。男幼師G說：“相較于未接受過系統學前教育學習的教師來說，我們的技能水平確實較高，但我們學習的內容廣而不深，很多知識和技能只是學了皮毛，與專攻某個繪畫、舞蹈等專業的人相比，我們的專業技能還很‘業余’”。而在訪談C、D園長時了解到，他們也較傾向于招聘藝術教育出身的教師。在職男幼師在園所中面臨著專業沖突大、所學難致用的困境。

此外，在女性主導的園所環境中，男幼師被視為理應多勞者。楊曉嵐等提到，男幼師在幼兒園承擔了日常工作之外更多的雜活兒，即使有了行政職務，大多數仍做著“打雜”的工作[9]。在訪談男幼師E時，他提到：“我在園所中除了給幼兒上體育課，還經常被抽調干其他的工作，比如跟著后勤主任去采購各種物品，包括園所食堂里的蔬菜和各種園所用具，有時候甚至去門衛處頂崗值班，感覺不到自己是一名專業幼師，沒有任何的職業存在感。

在問及工作內容時，男幼師F說：“我在園所中帶全園的幼兒做早操，組織戶外游戲，園所本身場地小，戶外活動課只能每個班輪流上，基本每天都排滿了課，但是園所里有很多體力活，比如搬一些重物，或者有的班級門窗壞了，也安排我去修，在園所干的更多的是雜活”，男幼師F在談及這些經歷時略顯無奈。

男幼師G談到日常工作時講到：“我剛到幼兒園時，整天在室外做環創、打資料、搬東西”。男幼師G在分享工作內容時迷茫地說：“我在大學里給自己的角色定位是幼兒教師，可是到園所后做的卻完全不是幼兒教師的工作，這種理想和現實的差距導致我有強烈的離職意愿”。

綜上所述，在職男幼師在園所中的專業沖突大、工作雜、任務重，沒有明確的工作內容和方向。

2.3 園所對男幼師身份認同度低，男幼師發展晉升空間小

文章對3所幼兒園里的教師是否贊同男性從事學前教育工作進行了問卷調查，調查結果如表3所示。

表3 A市3所園所教師對男性從事學前教育的態度調查表

由表3可知，非常贊同男性從事學前教育的人數占比為10%，比較贊同的人占16%，一般贊同的人占49%，不太贊同的人占15%，很不贊同的人占10%。在調查樣本中，有90%的女性教師不是非常贊同男性從事幼兒教師工作，說明從事學前教育的女性教師對男性從事學前教育的認同度較低。此外，通過訪談B、C、D 3位園長發現，作為園所的管理層，他們對在職男幼師的身份認同度也較低。這說明幼兒教師隊伍內部形成了對在職男幼師的認同障礙。

在問及男幼師E有關身份認同的問題時，他說：“我剛到幼兒園時，有些女性教師會在背后議論我，以前有一位年輕女教師更是當面質疑我。這在一定程度上打擊了我從事學前教育的信心”。不久后，男幼師E也就從那個園所辭職了。B園長作為極少數的男性行政人員，在問及對男幼師的態度時，表示并不看好男幼師從事學前教育的前景，但是具體原因B園長并沒有透露。

在訪談中男幼師F說：“由于園所中只有我一個男教師，而且男性與女性的思維方式本身就不同，在很多方面容易造成誤會。而且女教師在園所中可以團體討論一些話題，但是我就沒有同伴可以隨心所欲的交流，與女教師的合作都是小心翼翼的，久而久之，我與那些女教師的距離逐漸拉開，身份認同也就自然降低”。同時，男幼師G也表示在園所的工作壓力大。

通過訪談3位園長和3位在職男幼師了解到，目前男幼師的晉升空間較窄，缺乏相應的晉升機制。男幼師E說：“在幼兒園，無論是女性教師還是男性教師，其晉升空間都比較小，而男幼師的晉升空間尤其窄，我準備干幾年后就跳槽”。C園長則指出：“當前，男幼師在晉升發展方面確實存在各種問題，但我相信這種狀況以后肯定會改變”。

2.4 接受再教育培訓少，能力提升受限

職業培訓是在職教師提升工作能力的重要渠道，也是促進在職教師職業發展的有效手段。文章調查了3所幼兒園每學期的培訓情況，結果如表4所示。

由表4可知，B園所每學期總培訓次數3次，男幼師E參加培訓次數為1次，占園所總培訓次數的33%；C園所每學期總培訓次數1次，男幼師F參加培訓次數0次，占園所總培訓次數的0%；D園所每學期總培訓次數2次，男幼師G參加培訓次數0次，占園所總培訓次數的0%。此外，B、C、D 3位園長在訪談中均表示，園所沒有具體的針對男幼師的培養體系。

表4 A市3所幼兒園在職男幼師的培訓機會調查表

綜上所述，3所幼兒園每學期的總體培訓次數少，男幼師參加培訓的機會更少，園所沒有完善的培訓體系。

3 在職男幼師職業邊緣化的原因

3.1 園所未能充分認識男幼師對幼兒全面發展的重要影響及其價值

男幼師入園不帶班在本質上違背了幼兒園工作的基本章程，園所單方面剝奪了男幼師的保育職責，導致保教分離，阻礙了男幼師的職業發展。文章針對男幼師入園不帶班的現象對3所幼兒園的園長進行了訪談，主要內容如下：

針對男幼師不帶班的現象，B園長說：“我們園所沒有安排男幼師E帶班，一方面是出于男幼師本身的性別考慮，因為帶班，男幼師就要參與班級保教工作，其中就可能會涉及一些幼兒的隱私問題。另一方面，部分家長原就對男幼師帶孩子不放心，加上現在全國偶發的虐童事件，更加導致了部分家長對男教師的排斥，園所迫于壓力就不會讓男幼師帶班”。C園長提到：“一般認為男幼師在照顧幼兒方面存在不細致的現象，男幼師更適合一些體能方面的活動，比如平時搬一些重物或者需要出力氣的活，女教師有時候搬不動，而男幼師在這方面確實有優勢，所以在園所中更多安排男幼師做一些體能方面的工作，盡量避免男幼師帶班”。D園長在談到這個問題時表示：“在園所中，男幼師開展的常規教學活動大部分女幼師是完全能夠代替的，所以常安排男幼師做一些教學之外的工作”。

綜上所述，男幼師不帶班的原因本質上是園所沒有充分認識到男幼師對幼兒發展的價值影響。

3.2 園所賦予男幼師的職能職責不夠明晰

由于部分園所缺乏完善的管理體制，往往出現一人多崗的情況，導致后勤工作經常出現人員短缺、抽調教師的情況。陳永琳提出男幼師在園所中被認為是體能的象征，園所會安排大量的體能勞動和繁瑣的工作[10]。另外，園所在招聘男幼師時往往關注其“勞動角色”忽視“教育角色”。B園長坦率地告訴筆者：“男幼師在幼兒園有利于管理，給他安排教學之外的工作也順利得多，可以隨時替補各種崗位”。C園長對于男幼師的看法是適合做一些園所的后勤工作，但是該園所的后勤崗位并沒有劃入行政崗。男幼師G認為他在園所中的角色定位模糊，處于哪里需要就去哪里的角色，在對D園長的訪談中也驗證了此觀點。因此，男幼師工作雜的主要原因是園所對男幼師的職能職責定位不明晰。

3.3 男幼師的專業發展條件受限

3.3.1 培訓條件落后

關于男幼師的培訓機制，B園長談到：“男性作為幼兒教育行業中的特殊群體，無論是在工作環境方面還是在其他方面，都存在著諸多不便利因素。比如省級培訓活動，本想把名額留給男幼師E，但是培訓的課程需要組隊參加，而園里只有一位男幼師，就只得派其他兩位女教師去參加培訓了”。C園長談到：“目前很多培訓的課程都是針對女幼師展開的，而男幼師的教學方式和教學風格與女幼師是不同的，而且也沒有聽說非常具有影響力的男幼師組織公開培訓課程，所以男幼師在教學中其實缺少一種榜樣的支持，沒有非常優秀的男幼師作為參照，這就很容易讓男幼師在教學方式上陷于一種偏女性化或者被同化的地位，這不利于男幼師的職業發展”。D園長則表示，園所沒有多余的培訓專項資金，上級部門對于教師發展的專項資金有限，無法滿足全部教師的培訓需求。

3.3.2 晉升體系單一

晉升空間的大小影響著男幼師工作的積極性，目前男幼師普遍缺乏完善的晉升渠道。首先，我國幼兒園所的運行體系缺乏完整的職能機構，在調查的3所園所中，運行體系都是園長—行政—年級組三級垂直體系，且存在職能混亂現象。如B園所中把工會、黨辦、繼續教育等部門籠統納入行政體系，沒有明確的工作計劃和制度，也沒有具體負責人，而C、D園所的行政體系中沒有工會和其他崗位。其次，地區學前教育主管部門聘用人員時很少向一線園所下放競聘名額，導致園所中的在職男幼師無法通過現有單一的運行體系實現晉升。最后，通過調查發現，在職男幼師的科研能力普遍不高，導致了在評定職稱方面存在條件不足等困境，無法滿足職稱評定要求，導致職稱無法向上一層發展，造成職業發展的停滯，無形中使男幼師逐漸遠離主干教師群體，形成邊緣化現狀。

3.4 男幼師師資供需矛盾嚴重

從幼兒的身心發展階段和國家對幼兒園教師的期待來看，教育部門并沒有嚴格要求幼兒教師對某一技能達到非常專業的知識水平，但實際上，部分園所為了創辦特色，提高園所知名度，在園所課程中開設各種特色班，其中包括“小學化”課程。即使在劃片區制度入學規范下，多數家長依然會尋求特色幼兒園所，導致部分園所為了爭奪生源，甚至開設嚴重超前的課程，錯誤引導了部分家長對幼兒園教育功能的認知，破壞了學前教育的生態健康發展。此外，應試教育的壓力，使得更多的家長開始尋求精英教育，在一定程度上對在職男幼師技能的專業性要求較高，再加上幼兒家長對男幼師的學歷期望處于較高要求[11]，所以園所也會讓專業水平高的男幼師來教授課程，打造園所名片。但是以目前我國高校對學前教師的培養體制來看，無論是課程內容還是技能水平都無法滿足園所不良競爭發展下對學前科班男幼師的要求。在調查中發現，3位在職男幼師在工作后普遍面臨著技能水平受限的現狀，針對這一現象，B園長談到：“其實我們也認識到了這個問題，我們在招聘幼兒教師的時候確實比較偏向于專業出身的教師，比如說彈唱和舞蹈方面，音樂、舞蹈專業出身的畢業生確實比學前專業出身的畢業生強，體育方面出身的畢業生也確實在體育方面比學前專業出身的畢業生強”。很多科班出身的男幼師在園所都是給其他專業的教師當助教。C園長在談到男幼師的技能水平時指出，男幼師的技能水平確實不高，無法滿足園所的要求。園所的不良競爭導致在職男幼師的專業水平與崗位現實需求沖突大，再加上男幼師本身技能水平不高，進一步加劇了在職男幼師的邊緣化現狀。

3.5 社會大眾對男幼師身份認同固化

3.5.1 男幼師職業聲望低

有關職業聲望與社會經濟地位指數測量的結果顯示，在教師群體內部，幼兒園教師的職業聲望是最低的[12]，尤其是幼兒教師中的男幼師群體更深受影響。另外，偶發的虐童事件等持續受到社會的關注，部分家長對男幼師產生不信任感，主要表現在性別角度下的幼兒隱私保護和安全保護。家長認為照顧幼兒需要細心的呵護，幼兒家長更加關注孩子在幼兒園是否受到充足的照顧，卻忽視了幼兒是否受到應有的教育[13]。男幼師處于一種“高要求”與“低聲望”的社會生存狀態，導致在職男幼師的職業聲望長期處于低水平。

3.5.2 男幼師的職業身份受性別社會化影響較深

性別社會化是人們將社會規定的性別角色要求內化，以此支配自己的行為、發展性別角色意識的過程[14]。雖然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社會對男性作為傳統意義上家庭經濟支柱的理念逐漸弱化，但還是影響著人們對男性職業的看法。在訪談男幼師E時，他說：“我在生活中經常會遇到別人問我的職業，當我說自己是男幼師時，他們都流露出不太自然的表情，我自己也很尷尬，很多人覺得男性就應該從事一些體面的工作”。男幼師F說：“自從我家的親戚知道我當幼師時，都覺得我沒出息”。男幼師G則表示：“我在選學前教育專業的時候，我的父母不是很贊同”。在學前教育師資隊伍內部，男幼師的工資較低，無法滿足其生活開支和職業發展等要求，同樣受傳統觀念的影響，作為同行業的女性教師也并不贊同男性從事學前教育。所以性別社會化，為男幼師的職業身份帶來了較嚴重的桎梏，沖擊著在職男幼師的身份認同度。

3.5.3 高學歷家長群體對男幼師的認知存在偏見

隨著教育模式的多樣化和全民教育水平的提升，家長群體中大量涌現高學歷群體，高學歷群體開始對幼兒教師的職業水平產生質疑，而目前大部分幼兒園中的教師學歷以本科為主，民辦園所教師更是以專科學歷居多，進一步加劇了社會大眾對幼兒教師水平的質疑。B園長講到：“我們園所有一半的教師都是自考本科學歷，但是一些家長往往看重教師的第一學歷，部分家長知道我們教師的學歷后，就覺得我們園所的師資水平不高，自然質疑就多”。C園長說：“我遇到過好幾個家長都是大學老師，對我們工作的各方面要求都比較苛刻”。D園長在談到高學歷沖突時表示：“高學歷群體不僅對男幼師產生質疑，更是對整個幼兒教師隊伍產生質疑，我們園所在分配班級的時候，很多家長都關注的是幼兒教師的學歷”。所以，造成男幼師身份認同度低的原因主要有職業差別和性別差異，高學歷家長群體對在職男幼師的偏見，也間接造成了男幼師的職業趨于邊緣。

4 對策與建議

4.1 社會要積極營造適宜男幼師發展的環境，加強輿論引導，完善職業發展機制

良好的社會輿論環境和工作環境不僅有利于男幼師職業的發展，還影響著男幼師的價值體現。因此，建議相關政府部門努力營造良好的社會氛圍，破除傳統職業觀念對男幼師職業的束縛，縮小男幼師職業和其他職業地位之間的差距，解除社會大眾對男幼師職業的刻板印象，樹立具有時代性和前瞻性的男幼師職業形象。鼓勵各大媒體積極關注和報道在職男幼師的光榮教育事跡，對于惡意扭曲事實、引起不良輿論風波的媒體予以嚴肅處罰。積極引導學前教育輿論的正向發展，破解制約在職男幼師發展的輿論因素，扎實開展全國學前教育宣傳活動，豐富活動內涵，建立自上而下全方位的宣傳體系。

完善的教育發展機制有利于促進在職男幼師的職業發展。建議相關政府部門深化學前教育改革，鞏固發展成果。加快出臺學前教育法，精準施策，夯實制定政策的理論依據，加強政策的科學性和體系性，全面提高對在職男幼師發展的政策支持力度。建立獨立的學前教育主管單位，分設在職男幼師發展司，頒布具體保障在職男幼師職業發展的法律性條文。針對在職男幼師的發展提出階段性預期目標，穩固男幼師的社會地位，拓寬男幼師學歷提升的渠道，保障在職男幼師參加培訓、學習的機會。開展以在職男幼師發展為主題的課題研究項目，開展全國范圍的在職男幼師技能比賽，組建官方層面的在職男幼師交流平臺，著力引導和支持基層園所打造專家型男幼師工作室，創建全國在職男幼師實踐基地。樹立全國范圍內的在職男幼師標榜示范形象，完善在職男幼師教學能力的評價體系，適當調整對在職男幼師工作的評價指標，規劃鼓勵在職男幼師發展的長效評價機制。

4.2 幼兒園應重視男幼師發展規劃的建設，充分發揮男幼師優勢，創造良好的工作條件

充分認識男幼師對學前教育師資隊伍建設和幼兒身心發展的價值影響，不僅能夠避免學前教育中人力資本的浪費，而且非常有利于改變在職男幼師職業邊緣化的現狀。園所應該充分認識在職男幼師的價值，正確對待在職男幼師的身份屬性，避免用刻板性別印象規劃在職男幼師的教學工作，改變對在職男幼師的價值認知不足和職業偏見的現狀。開展在職男幼師教育價值周活動，定期舉辦或者承辦本地域在職男幼師的教學比賽，為男幼師提供發揮價值的平臺，挖掘在職男幼師潛在價值。引導在園教師形成對男幼師正確的職業觀念，避免在園教師的職業偏見影響男幼師的價值獲得感，營造尊重男幼師教育價值的園所工作環境。重視男幼師職業發展的階段，助力男幼師實現職業發展階段的銜接和跨越，制定在職男幼師的園本培養機制，增加培訓機會。但是在制定培訓策略時必須在兼顧男幼師和女幼師平等發展的基礎上，支持男幼師發展和促進男幼師職業成長，不能夠簡單地突出男幼師的特殊性。

明確的職能職責有利于增強在職男幼師對職業的認同，激發男幼師的教育興趣，促進男幼師的專業發展。園所應該科學安排男幼師的工作，避免保教分離情況，積極促進男幼師保教能力的提升，突出其教師職能，避免把園所雜務分配給男幼師的情況，減少男幼師額外的工作任務。首先，在引進男幼師方面，園所應該本著引進人才的理念招聘男幼師，摒棄以“勞動力”招聘男幼師的狹隘觀點，賦予男幼師正確的教師職能。其次，在人才培養方面，樹立正確的培養目標，明確男幼師的職能職責，規劃有效的培養內容。最后，成立專門行政崗，劃分職責、明確任務，減輕男幼師的工作壓力，改變男幼師作為“打雜人”的現狀。鼓勵男幼師積極探索特色教學方式，發揮其自身優勢。園所可采取流動教學模式，即男幼師在園所中流動開展課程教學，形成不帶班只教學的新模式，如在全園各班級中對科學、藝術、游戲等課程內容進行流動教學。打造在職男幼師特長和特色課程，搭建在職男幼師園本宣傳平臺，積極探索園本在職男幼師的宣傳渠道，利用新媒體技術，通過拍攝或制作在職男幼師在教學特色、優質課程、價值影響方面的宣傳片，大力宣傳在職男幼師積極正面的形象，引起社會對在職男幼師的關注。高效利用家委會等組織部門，鼓勵男幼師自主組織或參加各種家園活動，促進男幼師與家長之間的聯系，改變家長對男幼師的傳統認識，扭轉男幼師在家園合作中的弱勢地位。

4.3 堅定理念信念

首先，在職男幼師應堅定職業發展信念，厚植教育情懷，不斷夯實職業發展基礎，調整職業心態，提高應對外界輿論的抗壓能力。規劃自身職業發展，不斷完善職業自我評價，發揮自身優勢，借力國家發展學前教育優惠政策，促進自身職業發展。其次，在職男幼師應該主動學習先進的教學理念，豐富理論知識，增強保育能力，不斷提高教學水平，把自身發展融入整個學前教育體系的發展之中，努力實現職業價值。

5 結語

男幼師群體的發展一直是學前教育領域中備受關注的熱點問題，而在職男幼師職業邊緣化的現狀是當前男幼師發展面臨的諸多困境之一。研究在職男幼師職業發展的問題，旨在降低在職男幼師的流失率，逐漸穩固和擴大男幼師群體數量，從而為學前教育師資力量的提升提供保障。由于我國學前教育正處在發展階段，師資構成、園所建設、督導體系等尚未完善，所以解決在職男幼師職業邊緣化的問題，還需學前教育水平的整體提升和實踐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