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鏈優化背景下制造業外遷對東道國的影響

袁薈薈 李夏玲 白雪娜 宋雨辰

(江蘇理工學院經濟學院 江蘇常州 213001)

1 引言

2021年，在 “百萬莊論壇：機工智庫發布會(2021)”上，制造業作為中國最具國際影響力與競爭力的領域，受到來自全球各地的專家學者研究討論，已經成為中國深入全球產業分工體系、調整國際合作和掌握競爭新優勢的關鍵環節。就規模而言，2020年中國制造業增加了3.85萬億美元，約占全世界比重30%，蟬聯11年排名第一(數據來源：中國經濟網)。此外，不斷升級的制造業結構，促使“中國制造”轉型成為“中國智造”。

近年來，在“騰籠換鳥”思想指引下中國政府對制造業外遷加大扶持力度，制造業海外投資市場機遇巨大，各地制造業外遷愈加頻繁。另外，東南亞國家擁有成本和價格低廉的勞動力，從而不斷吸引中國制造業外遷。其中，越南是中國不可或缺的貿易和投資對象，兩國之間貿易頻繁往來，其合作機制正在逐年完備，兩地對于制造業發展的重視促使中國制造業向越南遷移，直接反映出中國對外貿易新的方式和走向。

基于經濟全球化的時代背景，優化產業鏈必將帶來制造業的外遷，越南作為中國制造業投資的重點國家具有一定的研究意義和特性。中國對外直接投資作用廣泛，許多學者對于中越制造業遷移做出了多方研究。其中，在對GMS國家影響進行分析時，秦磊(2011)以越南、老撾、柬埔寨為例，認為越南的就業和收入受到中國直接投資的影響，產生了積極效應。譚玉青(2017)基于FDI的視角，通過理論和實證分析得出FDI促進了越南區域經濟發展，提高了越南的就業人數和技術素養。許明英(2018)從成本投入、產業鏈優化、就業增加和技術溢出具體闡明了中國制造業直接投資拉動了越南的經濟增長。

這些學者從不同的研究角度出發討論了中國制造業外遷的相關問題，但是所得結論并不統一，仍然存在以下不足：(1)中國制造業外遷至越南的特征尚不明確；(2)制造業外遷對東道國帶來的影響大都以總體IFDI數據進行分析，至于中國制造業外遷對越南制造業帶來的具體影響，學者依舊眾說紛紜。

本文將定性研究和定量分析相結合，并根據2016—2020年的數據，分析出中國制造業外遷總體規模不斷增長，以技術密集型產業投資為主，投資地集中亞洲等特點。通過2014—2020年數據的收集整理，首先證明制造業在越南引入外資中占據主要地位，其次對外商投資越南的區位選擇進行分析，最后指出中國對越南制造業的投資額持續高走。至此，中方對越方制造業投資趨勢如何、中國制造業的外遷會給東道國帶來什么樣的影響是值得研究的主要問題。

2 中國制造業外遷狀況

2.1 總體規模不斷增長

中國制造業外遷順應了經濟發展的客觀規律。近年來，中國制造業市場趨于飽和，生產成本不斷攀升，國內部分行業主動選擇外遷，以此來獲得更大的利潤，加快產業結構轉型升級，減緩產能過剩。中國外遷額的不斷增加，是中國制造業溢出效應的具體體現。除此之外，中美貿易摩擦的爆發促使中國部分投資轉向東南亞，制造業外遷也明顯有了新偏向。

表1能清晰地體現出，2018年以前，中國制造業的外遷規模逐年擴大。而在2018年，受中美貿易摩擦影響，中國全行業的貿易和經濟遭受重創，制造業外遷流量同比下降35.3%，但制造業在整個外資情況中占比上升至44.3%。換言之，近年來中國制造業溢出效應仍然十分嚴重。而在2019年底，受疫情影響，世界各國企業工廠紛紛停休，也大大降低了2020年中國外遷制造業的比重。總體來說，除受不可控因素的影響外，中國制造業外遷規模不斷增長，發展態勢依然強勁。

表1 中國制造業外遷的規模 (單位：億美元，%)

2.2 中國制造業外遷結構不斷優化，以技術密集型產業為重心

本文通過整理相關統計公布，從要素密集度角度來看，中國制造業外遷產業結構不斷優化，主要集中于技術密集型產業。從表2來看，相較于2019年，2020年制造業外遷產業結構發生了大幅度變動，技術密集型制造業投資額增加至174.6億美元，同比增長65.97%，占比約70%。由表2可以得出，2020年主要制造業行業外遷中，勞動密集型產業的外遷減少，相比之下，技術密集型與資本密集型的對外投資上漲。由此可見，2020年，中國制造業的外遷結構的調整和優化速度加快，逐漸向高新技術產業邁進。

表2 中國制造業外遷的產業類型 (單位：億美元)

2.3 外遷地理高度集中于亞洲地區，東盟十國中越南表現突出

中國制造業選擇的投資地區依然大量分布于亞洲，主要流向歐洲美洲等地。截至2020年末，中國制造業對亞洲其他各國的投資總額達到1619.9億美元，同比上升34.97%，占制造業對外直接投資總額的58.3%，遠遠超過其他五大洲。

表3 中國對各洲制造業投資 (單位：億美元)

中國制造業向東盟各國的流入自2018年后更加頻繁。截至2020年底，東盟流量直逼香港，達到63.38億美元，同比增長11.8%，一躍成為除中國香港外最大的中國制造業外遷經濟體，資金也逐漸流向東盟各國。其中，越南受中國的投資逐年增加，近兩年保持在東盟十國的前三位。制造業方面，2020年數據顯示，中國對越南投資流量為18.76億美元，約占東盟的三分之一，是中國制造業對外投資新的主要流向。

3 越南制造業引進外資狀況

3.1 制造業是越南吸引外資的關鍵行業

從投資領域看，越南的制造業是國外投資者選擇的熱門行業，2014—2020年，其在越南引入的外資中占比持續第一。由表4可見，越南引進投資中制造業占比持續下滑，服務業占比卻得到提升。為此，2019年，越南政府為激勵外商投資，進一步優化相關法律，同時注重技術轉讓、提高就業率和勞動技能的外資項目，努力改善本國制造業結構轉化，制造業外資占比大幅回升，外資結構占64.6%。2020年間，加工制造業連續領跑，但是所占比率驟跌至47.7%。在疫情的大背景下，越南為促進制造業的發展，仍需加大調整產業結構，提升本國制造業外資吸引力。

表4 越南引進外資行業占比 (單位：%)

3.2 越南制造業引進外資的地理分布集中于經濟中心

截至2020年底，越南共有394個工業園區，正值運轉的共286個，入住率為71.8%。從投資地域看，胡志明市、北寧、河內等地頗受越南工業的青睞，其中，胡志明市和河內身兼越南重要的商業經濟中心。2020年，胡志明市首當其沖，注冊資本總額達到43.6億美元，占總外資額的15.3%。北寧省位居第二，其外資資本總額達40億美元，占總體數額的14%。河內以近36億美元排名第三，占總投資資金的12.6%。這些地區的勞動力資源具有差異性，分別吸引了不同行業的制造業投資，由此產生了極具特色的產業結構和基礎設施。

3.3 中方對越南投資持續高走

中國與越南的經貿關系源遠流長，進入21世紀后，中越雙邊經貿不斷加強，中國成為越南引進外資的第五大國家。2014—2020年，除2016年投資額激增至12.79億美元以外，中國對越方投資呈現持續平穩上升狀態。2019年，中國企業對越南的投資達到高峰，新增項目數683個，同比增長75.6%。2020年，由于全球范圍內的經濟因新冠疫情受到重挫，中國對越南投資增速減緩，但發展前景依然可觀，同年的投資流量同比增長13.8%，存量占比上升至27.61%(見表5)。

表5 2014—2020年中國對越南投資數額 (單位：億美元，%)

4 中國制造業外遷對越南帶來的影響

4.1 促進越南制造業結構調整升級

當前，越南進口仍以用于生產的原材料為主，對于消費品的購買力大大低于生產類商品。出口商品大多為傳統工業產品和輕工業手工藝品等，在高新技術方面未有明顯發展。由于越南的中資企業大多數屬于市場尋求型，對其母公司有著較低的依賴程度。在中國投資企業的影響下,越南本地制造業擁有了更加成熟的管理和技術支持,關聯度和技術溢出效應也在中資企業與本地企業的關系中得以體現。

4.2 中國投資企業搶占越南市場

越南積極的開放型經濟，吸引了大量的中資涌入，從而導致本國中資企業增多，本土企業和國有企業地位下降，并且中國投資企業產生的經濟效益甚至一度超越本土企業，極大壓縮了越南自身企業的生存空間。

5 啟示與建議

5.1 越南應改善和提高外資的分配結構與吸引力

由于越南制造業對FDI企業的高度依賴性，越南政府需要加強本土企業能力，加深本國企業和外資企業之間的聯系，深入協調兩種體制類型企業的占比成分。經上文研究發現，越南制造業在全球產業鏈分工中仍以低端產業為主，其高新技術產業與世界各國仍有很大的差距。因此，利用好大量外資流入的優勢，積極改善產業結構，加大引進高科技、高附加值產品的企業外資成為越南的當務之急。

在全球貿易停滯的形勢下，中國經濟的穩步回升吸引了很多國外投資人的目光，越南外資產業也出現了向中國回流的現象。面對此種情況，越南需要采取多方措施增強疫情環境下的外資吸引力。

5.2 中方應重點優化投資環境

中方在投資時應多加注意與越南企業之間產生的同質性競爭問題，盡量避免出現過于壓迫越南國內企業的現象，爭創良好的商業環境。中國制造業向東南亞等國家的外遷，也從側面體現出中國國內的生產成本上升比較大。為了穩固中國制造業大國地位和提升此行業的國際競爭力，中國政府應加速“中國制造”到“中國智造”的戰略轉化，努力引領高新技術的發展。除此之外，也需打造高效優質的投資環境，刺激新興制造業企業回流。

綜上，對于制造業的發展，中越兩國應該以互利合作，良性競爭為主。中越雙方要抓住制造業互補這一特征，深入合作，攜手共進，進一步鞏固和發展戰略伙伴關系，實現互利共贏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