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太歲飛船

有人會做出這么瘋狂的事情嗎？

然而真實的情況是，這樣的做法在當時非常流行，甚至催生出了一個特別的群體，叫做基因解放者，以迫使各國政府開放禁令，允許人們自由改造自己的身體為終極目標。

要知道，通感儀以直接刺激人體神經的方式為使用者帶來快感，與毒品的運作機制相似，成癮性是很強的。而且，通感儀對人體的影響主要集中在精神層面，其危害相對而言不是那么明顯。

此外，通感儀的使用者主要是社會上層人士，因此基因解放者人數雖然不多，能量卻不小，由于他們的頻繁活動，科學家們和各國政府建立的倫理防線被一再突破，社會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基因改造人。

當然，通感儀帶來的最壞的影響，是會讓部分使用者出現自我認知障礙，進而導致精神錯亂，由此造成了不少離奇詭異的刑事案件。像高威廉這樣的犯罪者，時不時就會冒出一批。

不過，和后來所發生的一切相比，這些事情簡直不值一提。

隨著時間的推移，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中美歐三方合作的深海探測項目順利進行，科學家們發現了源細胞，胎因素、溯源針相繼被發明了出來。不久后，幾家大公司陸續入場，開始研究人類與植物通感的技術，越來越多的跨界病毒開始出現，世界各地的植被大面積死亡，糧食產量銳減。

等到世人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不到10年的時間，全球的秩序便完全崩壞，饑餓、戰爭、瘟疫……每天都有數以百萬計的人在痛苦中死去，全世界絕大多部分的國家都在混亂中土崩瓦解，幸存者以部落聯盟的形式聚集在一起，掙扎求生。

局勢每一天都在繼續惡化，沒有人能阻止這一切。

如果沒有意外，人類文明將會在100年內徹底衰亡。

然而，意外還是出現了。一支施工隊在柴旦木盆地修建地堡的時候，挖出了一只3公斤重的太歲，隊里的一位工程師心血來潮用通感儀將自己和這個奇特的生物連接在了一起。原本只是無心的游戲之舉，沒想到卻開啟了一段不同尋常的奇幻之旅。

事后回憶起這段經歷，工程師多次強調，這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感覺。如果一定要形容，就像是整個世界被拆開了、攤平了，鋪在他的面前，即使身處在狹小的室內，也感覺周圍的空間無限寬廣；周圍的每一樣東西，都似乎離你非常遙遠，又似乎都觸手可及；四周空無一物的空氣中，仿佛出現了無數條隱形的密道，能夠通往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這些密道的入口既無限小，又無窮大……

工程師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個重要的發現，于是向上級部門匯報了此事。

上級很重視此事，專門組建了一個科研團隊來研究這一現象。

在經過一番分析研究后，科研團隊做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想：工程師之所以會有這樣奇特的感覺，是因為太歲能夠感知到高維空間的存在。

現代物理學認為，世界有11個維度，其中有7個空間維度蜷縮在微觀世界里，人類無法感知到它們的存在。如果人類的身體縮小到一定程度，情況或許會有所改變，但是那樣一來，人類就會變成類似病毒的生命形態，會失去現有的復雜的感知能力。按照這個邏輯來說，世界上應該沒有任何生命能夠感知到高維空間的存在。

但是太歲是一個例外。太歲是一種大型粘菌復合體，在生命的早期階段，它們是一種比人體細胞還要小的微型生物；然而在成形之后，它們卻能夠生長成為數百公斤重的大型生物。而且，粘菌聚合成為太歲的過程，到目前為止還從來沒有被觀察到過，依然是一個謎。

因此，有科學家提出猜想，認為粘菌在生長到一定階段后，會自動進入高維空間，在那里聚合成為新的生命形態，也就是太歲，然后再返回三維空間繼續生長。就像候鳥南飛、魚兒洄游一樣，這是粘菌生命周期里一個特定的歷程。

為了驗證這個猜想，科研團隊對通感儀進行了改造，發明了互感儀，將原來的單向輸出模式變為了雙向互感模式。使用互感儀，實驗人員不僅能接收到實驗對象的感官信息，還能通過自己的行為和思維活動影響甚至是操控實驗對象。

實驗取得了意想不到的巨大成功，實驗人員操控一只1.5公斤重的太歲，在眾目睽睽之下進入了高維空間，并以間接的方式實現了人類對高維空間的第一次探索和觀察。

這樣的經歷，更加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觀察員只是表示，高維空間里的時間與三維空間里并不相同，就好像是有無數只柜子擺放在那里，過去發生的事件全都被儲藏在這些柜子里。

根據觀察員的描述，團隊很快進行了第二次實驗，并成功通過高維空間，將同一只太歲送進了另一個時空。

從此時起，對太歲的研究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團隊規模擴大了幾十倍，更多的專家和工作人員參與了進來，他們采取各種技術手段，用了十余年的時間，培育出了一只體重超過6噸的巨型太歲，并在它的體內嵌入了一間特制的“船艙”，制造出了一艘神奇的太歲飛船。

“這里，就是太歲飛船的‘船艙’。準確來說，它其實是一臺大型互感儀。”陽雪環顧四周，抬起手指了指前方的金屬座椅，“駕駛員就坐在那里，利用互感裝置控制外面的巨型太歲，進入高維空間，然后通過高維空間進入另一個時空。所以這是一艘時空飛船。”

建造太歲飛船是一個非常大膽的計劃，而且飛船只有一次試航的機會。為了能夠充分利用這項發明，部落聯盟挑選了三名頂尖的特工，制定了一項代號為“殊途”的特別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