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突發異變

“物理學家當時指著一塊石頭說那兒有東西剛剛在動，讓我下車去查看。”醫生隔著宇航服抱著何良信和劉婧之在頭盔里哭的梨花帶雨：“我一下車他就掉頭開著勘探車跑了，他一定是想將我拋棄在那自生自滅，好在我沒有放棄，沿著勘探車軌跡走了五六小時終于在天黑前看到了飛船才能找到你們。”

兩人將醫生帶入飛船內休息，醫生在抽泣一段時間后恢復了理智，醫生提議這幾天在飛船居住而不要返回居住艙，物理學家一定在居住艙附近布置了陷阱，何良信同意了。進食后到了睡眠時間，航天飛船上是沒有床的，得睡在固定在墻壁上的睡袋里，何良信和劉婧之鉆進了兩個相近的睡袋，醫生則選擇了離二人最遠的睡袋，何良信心想可能是醫生剛剛差點被物理學家害死，所以現在缺乏安全感的緣故。

“現在飛船修復的怎么樣了？”進食后醫生問道。

“外部損傷已經完全修復了，就只剩下一些檢查和模擬測試工作，這兩步沒什么難度，任何人都可以完成，然后飛船就可以起飛返回怪圈。”何良信回復道。

“那你們打算讓誰乘坐飛船返回怪圈？”醫生停頓了一會，還是問出了那個關鍵問題。

何良信見到醫生還存活，改變了想法，他本就不愿競爭，而且只有他聽到物理學家說的話，進入怪圈不一定能回到原來的時空，情況或許會更糟。本來只有他和劉婧之兩人的話還寧愿讓劉婧之去搏那一線生機，但現在醫生還在，不如讓醫生回去自己和劉婧之留下，何良信和劉婧之兩人都寧愿同死不愿獨活，本來就是罪犯身，能共生死何良信已經很滿足了，他對醫生說：“不如就讓你……”

“讓何良信返回！”劉婧之打斷道，她似乎想起什么，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但是我不想離開你……”

“你必須離開這里！”劉婧之再次打斷何良信講話，何良信從未見過她如此執著，以前劉婧之對都是他言聽計從。

“我們明天再討論這件事吧，也許還是抽簽更合適。”看著醫生尷尬的樣子，何良信停止了這個話題，劉婧之不情愿地點了點頭，但看她的眼神，何良信和醫生都明白她在這件事上不會讓步。

一兩個小時后，何良信估計二人已經陷入沉睡，他小心翼翼從睡袋里離身確保沒有驚醒劉婧之，然后進入控制艙內繼續進行系統的檢查和模擬檢測。何良信猜測自己和劉婧之能安全至今的原因是因為飛船需要機械師修理，機械師的身份是保命牌，但“狡兔死，走狗烹。”現在飛船外部損傷已經修復完成，剩下的檢查和模擬測試不是機械師也能完成，他之前刻意隱瞞了這一點來保證自己和劉婧之的安全，但其他人可能會意識到這一點，早一些完成檢查和測試工作就少一些危險，劉婧之精神還沒完全恢復需要好好休息，醫生今天也給嚇得不輕，所以何良信決定晚上繼續工作保證飛船能盡快使用，怕劉婧之擔心所以并沒有告訴她。

正當何良信專注于檢測工作時，身后突然傳來劉婧之焦急地大喝聲：“躲開！”

何良信本能地低頭側身，一道寒光從眼角處劃過，如果沒有劉婧之的提醒，那道寒光已自下而上從脊椎刺入他的大腦，幾乎是同時的一聲悶響，那是金屬與頭骨碰撞的聲音，何良信回頭看去，醫生已經倒在了地上，她手上攥著鋒利的金屬片，剛剛就是這東西劃破了何良信的眼角，劉婧之拿著頭盔站在醫生后面喘著粗氣。

“她已經死了。”何良信蹲下查看醫生的情況，發現她已經沒了呼吸，劉婧之用頭盔的金屬邊緣重重砸在醫生的太陽穴上，一擊斃命。他撿起醫生手上地金屬碎片查看，大概是赫爾墨斯二號降落時掉落的飛船碎片，醫生一直藏著它，這玩意和手術刀一樣鋒利。

“剛剛我醒來看到她想偷襲你，情急之下就拿起頭盔就砸了她，我……我不是故意的。”劉婧之回過神來說道，她的神色復雜且古怪。

“沒關系，沒有你我已經死了，謝謝你保護了我……等下！。”何良信繼續查看醫生的尸體，他聞到一股淡淡的血味，不是來自自己眼角的傷口，而是醫生身上，可是醫生是因為擊打太陽穴死亡，身上并沒有出血口，哪里來的血味呢？何良信仔細聞過后發現，血味在醫生頭上最濃但沒有血跡，難道是清理過了嗎？清理過還殘留有這樣的血味，那得是像把頭泡在血里的程度吧，這又是誰的血？是失蹤的天文學家還是植物學家？等下，不是還有一個人嗎？

何良信猛然聯想起白天在望遠鏡中看見遠處勘探車內的物理學家，那不自然的姿態、驚恐的表情、醫生頭上的血味、鋒利的金屬片，他終于明白了真相——是醫生殺了物理學家，她殺害物理學家后用金屬片割下了物理學家的頭，然后穿上物理學家的宇航服頂著他的頭，醫生剛好矮物理學家一個頭所以沒有穿幫，她故意開著勘探車路過飛船旁邊，目的就是讓何良信和劉婧之相信是物理學家拋下醫生從而認為醫生是可憐無辜的騙取二人的信任，以此來掩蓋物理學家的死亡并且使二人腦海中產生物理學家這個假想敵，降低對她的戒備。

正當何良信震驚于可怕的真相毫無防備時，又是一聲悶響，伴隨著的是后腦勺的疼痛和天旋地轉，是身后的劉婧之用頭盔擊倒了他，這次攻擊并不致命，只是讓他暫時失去行動能力。

何良信不可思議地看著劉婧之，劉婧之只是呆呆地呢喃道：“原諒我，你必須離開這里，我……我只能這樣做。”

隨后何良信能感覺到自己被劉婧之抱進主艙正中心的生命倉內，劉婧之給他貼上電極戴上氧氣罩，啟動了生命倉，倉門關閉保護液灌入，何良信被動進入休眠狀態，或許是因為后腦勺的疼痛使得他沒有完全喪失意識：何良信在恍惚間聽到劉婧之處理醫生尸體的聲音，然后是赫爾墨斯一號系統的檢測聲，不知過了多久，傳來冰冷的電子音：“已設置好飛船路線，將在十五分鐘后啟動飛船。”

何良信能感覺到此時劉婧之在觸摸著生命倉、看著休眠中的自己，他能感受到劉婧之心中的不舍，她終于狠下心離開了飛船，赫爾墨斯二號載著生命倉內的何良信，按著劉婧之設置好的系統路線自行飛往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