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鑒國際經驗促進我國都市圈產業合作研究

王新軍

都市圈又稱城市群、城市圈，意味著在經濟、社會、政治和文化的共同作用下，城市群中出現的以大城市或中心城市為主導，周圍城市一同參與合作分工，區域經濟一體化的現象。都市圈發展促進了地區間城市經濟的發展，改善了區域城市的營商環境，優化了區間資源的配置，成為區域經濟增長的重要“引擎”。但仍存在一些制約都市圈內產業合作的問題。因而總結借鑒發達國家都市圈成功實踐經驗，對促進我國都市圈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一、都市圈內產業合作的現實基礎

（一）鄰近與資源互補

一個區域產業的發展在達到一定狀態，為了再獲取廣闊的發展空間，無可避免地要尋求與其他區域合作。習慣上，按照鄰里效應，尋找的目標往往是它的周圍臨近地區，同時還要選擇區位優越、資源豐富、經濟條件好的地區進行合作。合作大多基于資源相互補充的，周邊地區存在著對某種商品、技術、資金、信息或勞動力等方面的供求關系是必要的。只要地方之間具有互補性，才有建立經濟聯系的必要。通過這種互補的整合，出現相互促進、協調發展的局面，能夠打造更有實力的產業，進而實現共同發展。

（二）產業發展與結構差異

區域經濟發展競爭本質上是排他的，從這一意義上來講，區域之間的產業合作是不會出現的。但由于區域間發展產業發展層次結構的差異，導致發展水平的不同，為獲取經濟發展利益最大化，就可能出現需要區域間幫助，來達到競爭力的增強。區域經濟發展競爭，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于區域產業發展的競爭。在一定時期內，具有競爭優勢、收入需求彈性大的新興產業對于區域經濟發展的影響重大，一個區域如果能發展這樣的產業，對其產業結構的升級，在市場上的地位等是至關重要的。因此，這樣的產業往往成為區域競爭相互競相發展的對象，為追求更大的利益，促使產業在區域經濟競爭中由單純的競爭演變成具有競合關系的利益共同體，而產業結構差異性也是開展區域產業合作的前提和基礎，產業結構差異性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各個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的差異性，透過區域經濟的非均衡性發展，有助于促進各區域間經濟的相互協作。

（三）市場驅動力

區域產業合作的演化是區域內所有產業主體，基于生存發展動機而自發采取行動的結果，區域產業組織內每一個成員企業都是自發自主的尋找合作者，他們相互競爭、協同，共同完成產業協作。圈內區域為什么要進行產業合作，原因主要在于：第一，區域間的資源要素方面互通有無，通過合作的方式來開發，利用這些資源和要素，以滿足各自的發展需要，第二，區域產業間通過合作共同開發市場，使各自的開發能力組合起來，發揮規模效益。第三，通過合作可以產生出合力，提升對外的綜合競爭力。

（四）政策的導向與政府調控

在市場經濟條件下，關于政府的作用究竟怎樣尚存有異議。但在區域產業的合作中，政府很明顯起了一個不可或缺的作用，政府的調控是通過政府出臺政策以及調控規劃行政區域規劃等多種因素來影響區域產業合作，政策的引導是都市圈內區域產業合作不斷演進的主要驅動力量，現實社會中不由自主的區域產業合作，是在得到了政府的幫助后擴大規模和加快速度，同時產業合作的檔次也得到了提高。因此，都市圈區域內產業分工與合作，既要重視市場作用，也要尊重政府的規劃和調控。

二、發達國家都市圈產業發展經驗

法國地理學家戈特曼在20世紀50年代首次提出都市圈的概念。迄今為止，世界上已形成了東京、紐約都市圈等著名的發展成熟的成功范例，通過對其發展經驗的總結，以期為我國都市圈產業發展提供有益的借鑒。

（一）東京都市圈

盡管東京的產業布局很緊密，然而東京各產業布局很有層次性。相當多的金融機構聚集在東京的內層，商業、服務業、出版印刷業等依次向外層布局，最外圍布局工業區。因為聚集效應和擴散效應作用結果，核心區附近的橫濱、多摩等城市產業也充分發展。

東京已進行了多次規劃，規劃思想是以交通為基礎，優化城市交通網絡，并建立世界上最密集的城市交通網絡系統。日本政府在東京都市圈的發展進程中，陸續發布了利于首都整體發展計劃的法律法規，這些法律在于破除行政約束，政府的整體發展計劃沒有遵循獨自行動的現象，并以此為基礎，確定了東京都市圈內未來各個城市職能發展的方向。

由于東京都市圈早已處于極度的城市化時期。這種各種各樣功能并重的發展方式會造成整個城市沉重的負擔。近年來，東京的一些產業正在由中心區向外圍區域遷移（表1）。正在利用自身的交通便利或者地理優勢來發展特有的產業，利用優勢回避劣勢，強化經濟的一體化，大大地促進了整個都市圈的發展。

表1 東京都市圈產業分布

（二）紐約都市圈

紐約都市圈是世界上發展非常成熟的一個，包含有波士頓、紐約、費城、巴爾的摩和華盛頓等大城市以及超過40個的中小城市，發展呈現出突出的圈層結構。由于資源稟賦互補以及擁有的優勢不同，形成合理的產業合作與分工布局（表2），圈內各個城市都有自己的支柱產業，保持了都市圈圈內經濟的穩定性。

表2 紐約都市圈五大城市產業狀況

都市圈內不同區域之間產業合作的表現形式和布局，最終因受到都市圈內地理位置、經濟實力、政治、歷史文化等各種要素合力作用的影響。從紐約都市圈產業合作的視角來進行客觀判斷，政府的每次行政規劃的出臺對紐約都市圈發展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都會及時根據紐約的發展狀況和產業結構實時進行調整。根據紐約各地的優勢，充分發揮了都市圈內每個城市的功能情況，形成整體的綜合競爭力。

三、我國都市圈內產業發展狀況

經過多年快速發展，各地也制定了一些促進都市圈發展的規劃和政策，取得了較好成效。到目前為止，我國形成了較具規模的都市圈30多個，其中發展比較成熟的都市圈是京津冀、長三角、珠三角，通過研究其產業發展，探尋發展中存在的問題，為我國其他都市圈的可持續發展提供思路。

（一）京津冀

京津冀都市圈處于環渤海地區，包含北京市、天津市以及河北省11個地級市，占地21.8萬平方公里，規模超過1億的人口（表3）。北京與天津面積較小，就人口與經濟規模總量相比，明顯低于河北省，然而，北京和天津人口密度大，經濟發展水平比河北省高得多。

表3 京津冀面積與人口狀況（2018年）

目前京津冀都市圈已經形成了一定的規模，具有一定的發展基礎，也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京津冀周邊的經濟發展和城市間的差距逐漸拉大。從京津冀地區人均GDP看，北京人均GDP由2008年的64491元增加到2018年的140211元，天津由58656元增加到120711元。河北省人均GDP從2008年的22986元增長到2017年的47772元(見圖)，遠遠落后于北京和天津。都市圈內不同城市的產業結構發展具有層次性，北京的經濟綜合實力和科研實力強，使第三產業處于明顯的有利之勢；天津在第二產業方面具有優勢較明顯；在第一產業領域發展中河北具有優勢，而在其他領域則相對落后，通過區域產業合作來實現產業結構優化升級。 京津冀都市圈行政區劃的不一致制約了都市圈的發展。 城市間分工合作的產業結構體系尚未形成。 基礎設施網絡不完善仍然是都市圈發展中的瓶頸和其他問題。

（二）長三角

長三角都市圈內地域位置毗連，文化相融，匯集了一大批科教和歷史文化名城，都市圈內人才、交通、信息、能源、商貿、旅游、環境等多方面交往甚密，形成了各級各水平的合作途徑。政府打破行政束縛，制定統一的區域發展規劃，建立完善的法律保障體系。通過多部門努力，不同區域間加強合作，創新發展模式，形成一些以開發區或園區為載體的產業集群，建設了許多有特色園區和產業基地，破解大城市產業的土地問題；其次促進不同區域間產學研合作，建設技術研發、成果轉化基地；再有就是為產業合作共建平臺，充分利用圈內發達地區優勢。長三角都市圈內不同地區之間產業發展聯系、合作，形成生產要素的流動和經濟發展的地區傳遞，推動整個地區經濟結構不斷由低層次向高層次發展（表4）。但在發展過程中，由于受行政區劃和地方利益影響，都市圈內各城市在產業合作、基礎設施建設、招商引資等方面也出現一些無序競爭。

圖 2008-2017 年京津冀三地與全國人均 GDP 比較

表4 長三角產業分布狀況

四、進一步促進我國都市圈內產業合作的對策建議

（一）加強領導，為都市圈產業合作提供組織保障

借鑒發達國家成功的實踐經驗，建議成立由都市圈內各城市市領導掛帥，有關部門主要負責同志參加的都市圈經濟合作領導小組，建立具有較強綜合協調職能的經濟合作辦公室，主要承擔都市圈內各地、各部門、各行業合作的指導、組織、協調和服務工作，各地方政府也要相應的建立組織機構，明確責任，落實任務。

（二）都市圈內各城市要明確產業定位

促進產業合作對都市圈經濟增長來說至關重要。因此如何協調好都市圈內城市之間的產業合作，建立動態的產業合作關系，是都市圈進一步發展需要解決的問題。針對圈內城市產業結構現狀以及產業內部聯系不足，各個地方具有相對清晰的產業發展方向應通過產業結構規劃的調整來進行，按照都市圈內經濟聯合發展的迫切要求，激勵當地政府主動引領產業合作。堅持差異化產業發展，防止產業均質化和含量低的競爭。需要揚長避短，擴大比較優勢，擴大和發展利用優勢形成優勢的產業經濟特征。與其他一線城市一起置換，避免浪費資源、行業同質化。只有隨著都市圈內城市的錯位發展，才能最終形成核心競爭力和無法被各地復制的自身產業特征。

（三）為都市圈產業合作建立完善的基礎設施

完善的基礎設施對都市圈的發展有巨大影響，這一點在發達國家都市圈的發展中已經得到了驗證。將圈內城市的基礎設施建設納入統一規劃，特別對與共享和競爭性基礎設施，應進行科學合理的規劃，使其相互獨特和互補，形成錯位競爭情況下形成競爭共存的關系和協作共存。對共享的基礎設施和資源，應根據有償使用和平等利益的原則建立定期和平等對話機制，以協調基礎設施使用中的問題。加快基礎設施的共建、共享和雙贏。實現貨物、人才、資金和信息流共建、共享和共贏，通過基礎設施的共建、共享和共贏，促進區域經濟一體化發展，為促進高新技術產業和先進制造業的快速發展創造有利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