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度生活方式國貨品牌
作為創立僅3年的品牌,Cabana打開了家居消費體驗的全新視角,這個視角不僅僅建立在他們代理了眾多世界知名家具與家居品牌的基礎上,同時Cabana也給中國新消費人群帶來了國際前沿的家居審美與居住表達。而兩者串聯起來,打破了大家對于傳統家居零售行業的固有印象,也擴充了人們對于“抵達家的理想”的美好愿景。
采訪過程中,Demos朱思超有過一句讓人印象很深的話:時間的維度很重要,選擇不去做什么事情也很重要。
選擇這個詞,貫穿于這個“非典型”創業者的整個旅程。從紐約的數據分析師,上海的甜品店(Chikalicious)主理人,再到北京的家居集合店Cabana。在看似輕巧的步伐轉換之中,Demos有不少關于勇氣、壓力、選擇,甚至焦慮的思考。
而這些偶爾混沌之下的產物,構成了他生活與創業路上的坐標。
第一眼見到朱思超,年輕精致的外表會直接讓人產生“精英創業”的感覺,但話匣子打開,謙遜平和的特質不斷流露出來。
“這段時間,會有壓力嗎?”
“會啊,偶爾也會失眠。我的睡眠很淺,比如晚上11點,一個電話進來,就會把我的睡意打散,不停輾轉反側。”他說。
失眠的凌晨時分,窗外冒著涼意。一下子將Demos拉回紐約——同樣充滿涼意的秋天。
朱思超出生在杭州,江南水鄉造就了他敏感的場景記憶力,留下的反而是學校附近的面包店。晚上,他從學生公寓走上街,天氣清冷,人來人往,但還沒進店,烤箱烘焙的味道就躥到他的身體四周,這被Demos形容為生活氣。
類似的生活氣,同樣成為他創業路上的特質。
我們聊到高光時刻,原本以為他會給出一個“目標達成”的回答。他卻說:“我能想象高光時刻都是跟同事們待在一起的時候,喝酒、聚餐,那是人生最寶貴的東西。”
還有一個時刻,是2008年。那年的夏天,身邊的人面對著電視機前的奧運會而狂歡、慶祝。他來北京旅游,住在雍和宮附近的青旅。早晨,他和剛熟識的室友穿過彎曲的胡同,來到路口的潮汕粥鋪。結束旅行前,朱思超留下了室友的MSN。夏天結束前,他穿過飛機的廊橋,踏上了紐約的求學路。

直到現在,朱思超還會不時和這位青旅認識的“室友”見面敘舊。
7天的異國生活,算是徹底打開了他的認知,“原來對世界的理解是很質樸的,紐約打開了我很多想法和眼界。”
當我正想追問的時候,他突然說起自己最近看到的一段話,“我們往往低估了10年內我們會做到什么,但往往又高估了一年內我們自己能做到什么。”
或許朱思超自己都沒想到,紐約在不知不覺中不僅成為了他的一個“家”,也是他創業坐標中的起點。
他記得非常清楚,大學畢業后第一份工作,因為經常出差洛杉磯,兩地相隔很遠,又有3 ~ 4小時時差,飛機通常在清晨降落在肯尼迪機場。透過舷窗,日出迎面而來。
“那個景色特別美。甜品店是在這個階段想到的,也是紐約的品牌。后來的家居店也和紐約脫不開關系,在紐約特別多類似于Cabana的家居店。很多生根發芽的想法和思維都是在紐約逐漸形成。”朱思超說。
但偶然間轉念,他會想,“我要在這里這么待下去了嗎?”彼時,朱思超的年薪獎金10萬美金。在多數人眼里,他的未來正朝著衣食無憂的方向走著。
“最后選擇回來還是因為歸屬感。我非常在乎語言帶給我的歸屬感,在一個第二語言的國家,很難找到。”
時間來到2015年4月18日,這是朱思超正式回國的日子。他放棄了成為合伙人的機會離開紐約,來到上海,開始第一次創業。
Chikalicious的開業時間定在當年的“雙12”。“那時候不愁生意,100多平米的店,平均的客單價大約100元上下,高峰期可以做到將近9萬的營業額。”
試水成功的朱思超并沒掉進沾沾自喜的漩渦中,反而將更多精力花在市場研究上。彼時,中國的“網紅”概念還未興起,鮮有類似的店鋪,Chikalicious相當于占領了市場的空白領域,成了第一個“網紅店”。
二十四五歲的年紀,少年得志,避免不了混跡“名利場”,但朱思超早早就將自己從無效社交中拔了出來。
他坦言:“在上海,大家都看著很熱絡,但社交當中的目的性挺強的,一段時間后,我就離開了。”
如果說紐約開拓了朱思超的眼界,那么上海算是他的一個跳板。在這里,他意識到自己在創業上真正應該輻射的人群。
“上海也不缺一家甜品店,之所以能夠做得還可以,是因為我們在服務的是一個新消費人群,把市場變化當中新的需求解決了。”乍聽之下,像是商學院的課堂板書,但這是朱思超在Chikalicious成功之后的反推。
至于經驗,對他而言更多的是一種經歷的靈感堆積。“它(經驗)不是可以被量化的東西,很多時候是憑靈感。我是喜歡冒險的個性,就會出現很多偶然性,遵循的邏輯與我自己的喜好有關。”
來到北京,是2018年的11月。朱思超決定做一件更有“意義”的事——創立Cabana(意為海邊有涼臺的小屋)。他想通過Cabana將“家”的概念傳遞出去:那是一個你真正能回去,而不是拍片欣賞的地方。
聊起從甜品跨越到家具家居的原因,他說:“一方面,是甜品它并不能輻射所有人,從發展上看,它的極限不高。第二是,我想去干一件更有熱情的事。”2018年,消費者們在中國購買家居的渠道并不多。可在社交媒體上,關于家居的帖子層出不窮。朱思超覺得,機會來了。
相比于餐飲行業,家居是個更大的產業。由于做的是集合店,線下門店運營朱思超可以參考過往經驗,但線上卻讓他時常陷入猶豫的狀態。當時,Cabana只有三里屯一家店鋪,規模很小,線上的平臺更喜歡與品牌方直接合作,而并不想通過Cabana來增加運營成本。
除此之外,歐美的合作伙伴,也對線上的銷售線路并不熟悉,傳統的授權體系下,國際家居品牌是按照城市和省份進行授權,大品牌會有全國代理,再有城市代理。線上的銷售,顯然直接打破了這一傳統格局。
隨著Cabana的發展,這些問題正在逐漸解決。朱思超在北京也走上了快車道:2018年,Cabana獲得來自青山資本的天使輪融資;2021年獲得億元A輪融資。2022年,Cabana完成超千萬美元A+輪融資。目前Cabana在北京三里屯、上海靜安嘉里中心等地開出了實體店。
他和我聊到過去,提到自己在幾次生活上的轉換與選擇。我問他,你后悔過嗎?
他停了下,從化妝鏡面前將眼神轉向了我,說起10月份和朋友的討論。
“身邊的朋友有時候會拿我沒參加過高考這件事兒來問我,會不會后悔。但其實我是一個特別不會后悔的人,甚至覺得那是我做得非常正確的決定。某些東西是框架,它會給人帶來秩序,但同時會讓人失去勇氣。”
至少在現在,朱思超希望自己仍能繼續如此:就是不要害怕,相信自己的選擇,要更加努力。
采訪最后,朱思超說到自己的一個小愿望:在45歲的時候,能夠灑脫地去上學,學社會學、學人文學科。
“45歲的時候,如果順利的話,我應該已經有了一些對人,對社會、政治、經濟的體會。重新回到學校,去學那些社科類的知識,應該是會有很多新的感觸。”朱思超說。
“去哪里呢?”我問。
“英國吧,希望未來能實現。”他說。
這是一個朱思超式的回答,偶然與勇氣在壓力與猶豫中對沖,然后滋養出某種選擇,至于好壞,他自己也說不明白。但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
“只有我想選的選擇才是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