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歷史示意地圖的制作
——以《世界中世紀史》教學為例

文/臧書磊

古人云：“左圖右史”，歷史地圖無論對高校的科學研究還是課堂教學都非常重要。在教學過程中科學地使用地圖，可激發學生學習興趣、深化知識的理解、增強時空觀念，培養家國情懷，進一步提高教學質量。然而，歷史地圖在高校教學中卻普遍受到忽視，部分原因是高校對歷史地圖（包括歷史示意地圖）的制作普遍不太重視。

中國大陸已出版了一系列歷史地圖集，豐富了世界史尤其是世界中世紀史的教學內容。借助于現有歷史地圖集，結合相關史書資料，根據世界中世紀史教學內容繪制出符合教學需求的歷史示意地圖（本文探討的是“歷史示意地圖”，即在地圖上大致勾勒出歷史事實用于教學，與具有測繪資格人員制作的專業地圖不同），會產生更好的教學效果。本文嘗試探討歷史示意圖的制作。

一、學界研究現狀

涉及世界中世紀史教學的通史類地圖集，中國大陸主要出版了四本，分別是吳于廑主編的《大學世界歷史地圖》[1]、張芝聯、劉學軍主編的《世界歷史地圖集》[2]、英國學者杰弗里·巴勒克拉夫主編的《泰晤士世界歷史地圖集》[3]以及楊慧玫翻譯的《錢伯斯世界歷史地圖》[4]。《世界歷史地圖集》應是當今中國高校和科研機構使用最廣、效果最好的歷史地圖集，16開本清晰大圖，其權威性不容置疑，其中第39—77頁涉及世界中世紀史；《泰晤士世界歷史地圖集》超大開本、內容詳盡、彩圖配有詳細的文字說明，非常適合于教學參考，但是書本大而且重，攜帶及翻閱極其不便；《錢伯斯世界歷史地圖》為32開本，有108幅彩圖，屬于袖珍型地圖集，這三本歷史地圖集都涉及世界中世紀史內容，是教學重要參考。

涉及《世界中世紀史》教學的國別史類地圖集，中國大陸主要出版了兩類，第一類是英國學者馬丁·吉爾伯特所著的《英國歷史地圖》[5]、《美國歷史地圖》[6]和《俄國歷史地圖》[7]，由學者王玉菡翻譯出版，美中不足的是這三本全部都是黑白的，32開本。第二類是“地圖說史”系列叢書，目前已出版《地圖上的法國史》[8]和《地圖上的德國史》[9]，它們都涉及該時期的法國（法蘭克）和德國（神圣羅馬帝國），這套叢書也是黑白的，32開本。上述兩類地圖開本偏小，且彩色歷史地圖造成的沖擊力是黑白地圖很難企及的。此外，在部分通史類圖書和教材中，也有一些黑白地圖，但是一般每部圖書都不超過10幅。

綜上所述，中國大陸出版的圖書，涉及世界中世紀的歷史地圖集主要有三種，全部為彩色版；大國的國別史歷史地圖集主要有兩種，全部為黑白版。上述歷史地圖集為制作世界中世紀史彩色歷史地圖提供了“底本”，但是這些地圖集對世界中世紀史教學明顯不足，下面以世界中世紀史教學為例，論述歷史示意圖制作的必要性。

二、歷史示意地圖制作的必要性

制作歷史示意圖的必要性，可從三個方面分析。

第一，現有歷史地圖無關元素較多，沖淡了主題。在教學過程中，歷史地圖上的元素恰到好處佐證或支撐教學內容，這是理想中的教學；然而，在實際教學過程中，原有歷史地圖含有過多的元素，這在豐富教學內容的同時也沖淡了具體的教學主題。

第二，現有歷史地圖元素太少，不能充分論證教學內容。歷史地圖上的元素較少，可以使得地圖簡潔清晰明了，卻不能與豐富的教學內容相匹配，達不到理想中的教學效果。例如，在教學過程中，講述公元前后嚈噠人遷徙路線時，可借助于張芝聯、劉學軍主編：《世界歷史地圖集》中“亞歐民族大遷徙（5世紀）”地圖（見下圖）進行教學。但是，此圖有兩個不足，其一是無關元素較多，此圖還包括匈奴、大月氏和日耳曼諸部落遷徙路線；其二是需要的元素太少。

第三，教學時沒有相關歷史地圖支撐，學生很難形成感性的印象，同樣也會削弱教學效果。在朱寰，馬克垚主編的《世界史·古代史編·下卷》的第一章“公元前后亞歐大陸民族大遷徙”中，有這樣的一段文字：“從亞洲東端日本、朝鮮，經中國的黃河、長江流域，東南亞、南亞，到西亞和小亞細亞，再聯結東南歐、東歐、中歐、西歐和隔海相望的不列顛群島，氣候溫潤，宜于耕種，形成一條長弧形的農耕世界。在農耕世界的北方，橫亙一條水草豐滿的草原地帶，東起西伯利亞、蒙古草原，經中亞細亞、里海、咸海和高加索，直至歐洲里海北岸和喀爾巴阡山麓，適合于飼養牲畜，形成一個大體與農耕世界南北平行的游牧世界。”這是吳于廑先生闡述的農耕世界和游牧世界理論的一部分。這部分文字性材料使用方便、操作簡單、便于記憶，但抽象、枯燥、視覺形象、感官效果不突出，對于不太熟悉這些山脈和地理的大學生來說，這個可能是一段艱澀的文字，但是如果把這段文字制作成彩色的地圖（見下圖），文字與地圖呼應，能達到較好的教學效果。

三、歷史示意圖制作方法

為更具有針對性，本文以在“觀滄海”（https://www.ageeye.cn/）專業制圖網站，制作“查士丁尼即位時版圖及征服地”歷史示意地圖為例，論述歷史示意地圖的制作方法。這幅圖的原始底圖是張芝聯、劉學軍主編：《世界歷史地圖集》第46頁的地圖。“觀滄海”網站是一個2015年上線，由志愿者開放運營，提供地圖制作分享服務的公益網站，地圖分享知識是網站的核心理念。

注冊“觀滄海”賬號并登錄，展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幅平面的世界地圖，默認地圖的中心為中國，用鼠標拖動地圖到地中海，下次登錄時默認的地圖中心即為地中海。點擊頁面右上角“新建”，輸入新圖的名稱“查士丁尼即位時版圖及征服地”，點擊左側地球狀圖標，選擇新圖的底圖，可供選項有“騰訊地圖”、“天地圖”、“中央研究院”、“OSGEO中國”和“純色”等。在此欄目下，左右拖動鼠標還可調整新圖的透明度。

拜占庭帝國是中世紀地跨歐亞非三大洲的帝國。公元395年，東西羅馬帝國分裂，東羅馬帝國以君士坦丁堡為首都，君士坦丁堡是在希臘人殖民據點拜占庭舊址擴建而成，后人稱以君士坦丁堡為首都的東羅馬帝國為拜占庭帝國。當西羅馬帝國在眾多蠻族的入侵下轟然垮塌后，東方的拜占庭帝國又將羅馬帝國的文明延續千年之久，直到1453年拜占庭帝國才被奧斯曼土耳其人滅亡。查士丁尼一世（527—565年在位）是拜占庭歷史上偉大的皇帝，先后攻占北非的汪達爾王國、意大利的東哥特王國等，占領西班牙東南部沿海地區，建立地跨歐亞非三大洲的帝國。制作此圖的重點是標注出查士丁尼即位時的版圖和他征服地區，以顯示查士丁尼赫赫武功。制作此圖需要遵循“點”“線”“面”原則。

第一，制作此圖要先確立此圖中重要的“點”，即城市。首先，在拜占庭帝國版圖內，君士坦丁堡是首都，也就是今天的伊斯坦布爾市，大馬士革和耶路撒冷是當時重要的城市，需要先確定，這兩座城市今天仍然存在，給制圖提供了方便。用鼠點擊地圖右側“新標識”圖標，在地圖上找到君士坦丁堡這個點，點擊后出現一個虛線的圓圈，圓圈里出現“新圖層”字樣，在地圖右上角自動跳出的“名稱”“樣式”“屬性”“時間軸”欄目中，在“名稱”欄目輸入“君士坦丁堡”，原圖中的“新圖層”三個字即變成“君士坦丁堡”，在“樣式”欄目中對“君士坦丁堡”四個字的字體、顏色、大小、透明度等進行修改；還可以對“君士坦丁堡”這四個字的圖標符號（如三角形、五角星、圓圈）和位置（左圖標右文字、上圖標下文字）進行修改。然后制作大馬士革和耶路撒冷。其次，還要標出拜占庭帝國領土之外的附近地區的重要城市，如馬賽等。需要注意的是，王國行政中心和重要城市的圖標及顏色應有所區別，前者圖標應更大，顏色更鮮艷。需要指出的是，若制圖時必須標注出今天已經不存在的城市，還要根據原城市的地理位置找到今天大致的經緯度坐標，以確定城市今天的位置。

第二，在地圖制作中，“線”的作用主要是制作河流、國界以及制作區域前勾勒制作范圍等。制作方法為，首先，用鼠標點擊地圖右側“新線條”圖標，用鼠標在地圖上點擊，地圖上就出現線條的“始點”，拖動鼠標后點擊，地圖上又出現線條的“第二個點”，繼續拖動鼠標后點擊，會陸續出現相應的點，雙擊鼠標后結束線條制作，這些點組成規則或不規則的一個線條。原地圖上已經有河流的走向、國界的分界線，制圖時只需要沿著河流走向或國界線多次點擊鼠標，讓這些點連接成一條長線即可。其次，在地圖右上角自動跳出的“名稱”“樣式”“屬性”“時間軸”欄目中，可對線條的寬度、透明度、線條樣式等進行完善；再次，在剛剛制作的這條線上，出現一系列的小圓點，可拖動小圓點改變線條的方向，進一步修改線條的細微走向，如確定一條河流的大致走向。“拜占庭帝國”在地圖上是一個區域，這個區域或者用封閉性的長線條標識出來，采用上述方法即可；或者用顏色標識出來，這個相對麻煩一些，涉及到“線”的第二類用途，即制作區域前勾勒制作范圍。我們需要先用線條勾勒出拜占庭帝國的領土范圍，用下文“面”的制作方法制作區域后，點擊鼠標右鍵后刪掉勾勒線條。

第三，“面”的制作有兩種，一種是制作區域，另一種是制作線條狀的文字。第一種是制作拜占庭帝國領土范圍。首先，先用線條勾勒出拜占庭帝國的邊界；其次，用鼠標點擊地圖右側“新多邊形”圖標，在地圖上拖動鼠標，先后點擊三次，地圖上就出現一個不規則的圖形，圖形內默認顏色為淺綠色，圖形邊框有許多圓形小虛點；再次，拖動地圖中的小圓圈虛點可任意改變圖形；第四，在地圖右上角自動跳出的“名稱”“樣式”“屬性”“時間軸”欄目中，可修改圖形邊框的線條寬度、透明度、線條樣式以及圖形內的填涂顏色；最后，制作好拜占庭帝國區域后，右鍵刪除原來的勾勒線條即可。第二種是制作線條狀的文字。東哥特王國和汪達爾王國等文字，在地圖上也是一個區域，是一個面。制作方法如下：首先，用鼠點擊地圖右側“新線條文字”圖標，在地圖上拖動鼠標，先后點擊三次，地圖上就出現一個線條狀的不規則圖形，圖形上面為虛線文字“新圖標”；其次，在地圖右上角自動跳出的“名稱”“樣式”“屬性”“時間軸”欄目中，名稱輸入“東哥特王國”，原圖中的“新圖層”三個字即變成“東哥特王國”，可修改“東哥特王國”的線條寬度、透明度、樣式等。

通過上述方式制作的地圖，底圖仍然是當今世界政區圖的一部分，在剛剛制作的地圖上有很多無關元素，例如僅僅就城市而言，當今世界該地區主要的城市都在地圖上，這就需要我們將原來的地形街道底圖，替換為地形圖，那么新地圖上就只有我們新制作的君士坦丁堡、大馬士革、耶路撒冷等城市名稱，其他城市的文字內容都消失了。我們再在地圖左側圖標的最上面欄目“標題”處，輸入文字“查士丁尼即位時版圖及征服地”，這樣一幅符合教學需要的新地圖“查士丁尼即位時版圖及征服地”就制作出來了。

根據“觀滄海”地圖右側欄目的其他圖標，還可測量兩地的距離，測量區域的面積，制作經線與緯線；左側欄目可調整圖層的順序（即制圖先后順序），改變底圖的樣式等，能對制作的示意地圖進一步美觀細化。“觀滄海”網站保存地圖方式使用不便，可用QQ的截圖功能，或微信的Alt+A截圖功能保存使用。

四、歷史示意地圖制作注意事項

制作歷史示意地圖需要注意保證歷史示意地圖的準確性。歷史示意地圖是用“點”“線”“面”的方式簡單制作地圖，反映人類歷史發展過程和歷史事件的專題示意地圖，與專業測繪人員繪制的地圖不同。但是，我們制作歷史示意地圖仍須遵循嚴謹、科學、準確的原則，必須選擇權威、規范歷史地圖作為底圖，還需要多方查找資料考證。地圖上一條線的差距，在現實社會中可能就是幾百米甚至是幾十千米的距離，我們不能因為制作的是歷史示意圖就放松對地圖準確性的要求。網站上不少歷史地圖準確性還有待進一步修正，如城市地點標注偏離或錯誤、河流走向不符、疆域范圍內的領土增加或減少等，我們制圖時必須謹慎對待網上歷史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