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特有少數民族成人維生素A 營養狀況分析

張強，李娟娟，萬青青，趙江，楊彥玲，阮元，劉志濤

（云南省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營養與食品衛生所，云南 昆明 650022）

維生素A（Vitamin A）是人體必需的一種微量營養素，它在維持正常視覺、促進細胞分化和構建免疫屏障等方面具有重要的生理功能[1]。隨著經濟社會發展，中國居民維生素A 缺乏的總體情況有了很大的改善[2-3]，但目前有關某些特殊群體如少數民族的數據仍然有限。為完善合理膳食促進措施制定的依據，本研究分析了2016 年至2020 年7 個云南特有人口較少民族成人的血清維生素A 水平和膳食攝入狀況，具體報道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2016 年10 月至2020 年8月，在獨龍族、基諾族、阿昌族、德昂族、景頗族、布朗族和普米族這7 個云南特有人口較少民族的聚居地區，根據全國人口普查的性別和年齡結構各隨機抽取100 名成人作為調查對象（男女比例1∶1，18～44 歲、45～59 歲和60 歲以上者分別占40%、30%和30%）。其中，獨龍族和普米族調查因為與其他項目結合開展，分別按比例增加了50 和100 名調查對象。項目通過了云南省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倫理委員會審批（2019-01號）。所有的對象在調查開始前都簽署了知情同意書。研究排除了身患嚴重疾病和正處于特殊生理狀態的對象（如孕產婦），最終樣本量為841 人。

1.2 研究方法

采用問卷調查的方式收集研究對象年齡、性別、文化程度和收入等一般情況，使用食物頻率問卷了解研究對象最近12 個月內的食物消費情況。使用“云南特有較少民族營養與健康調查系統”進行問卷調查，該系統內置了常見食物的圖片，有助于攝入量的估計。血樣采集與處理：用分離膠真空管采集研究對象5 mL 空腹靜脈血，室內靜置30 min，1 500 r/min 離心15 min 分離出血清，置于-20 ℃冰箱內儲藏，冷鏈運回實驗室，于-70 ℃冰箱內保存待測，所有過程嚴格避光。

血清維生素A 檢測與判定：（1）檢測方法：由昆明金域醫學檢驗所采用高效液相色譜法進行檢測；（2）判定標準：根據WHO 推薦標準，血清中視黃醇濃度＜0.2 mg/L 為缺乏，0.2～0.3 mg/L為邊緣性缺乏，≥0.3 mg/L 為充足[4]。

膳食維生素A 計算與判定：（1）計算方法：使用膳食調查數據和《中國食物成分表》[5]計算膳食維生素A 攝入量（視黃醇當量，retinol equivalent，RE），其中動物性食物來源的維生素A 直接用RE 表示，植物性食物來源的維生素A按β胡蘿卜素/6 計算；（2）判定標準：根據《中國居民膳食營養素參考攝入量》，維生素A 平均需要量（estimated average requirement，EAR）男性為560 RE/d，女性為480 RE/d；推薦攝入量（recommended nutrient intake，RNI）男性為800RE/d，女性為700RE/d[6]。

1.3 統計學處理

將現場調查數據與實驗室檢測結果匹配合并，使用SAS9.4 軟件進行統計分析。由于血清維生素A 和膳食維生素A 水平均不服從正態分布，故采用中位數和四分位數間距表示，組間比較采用Kruskal-wallis 檢驗，兩兩比較采用基于秩的方差分析；率的比較采用χ2檢驗或Fisher 確切概率法。以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基本情況和血清維生素A 水平

在841 名少數民族成人中，男性406 人（48.3%），女性435 人（51.7%）；18～44 歲351 人（41.7%），45～59 歲263 人（31.3%），60 歲及以上227 人（27.0%）；高中及以上文化程度，年收入超過1 萬元的分別占26.4%和31.4%。血清維生素A 中位數為0.55（0.43～0.68）mg/L，不同性別、民族、文化和收入的調查對象血清維生素A 水平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云南特有少數民族成人血清維生素A 水平[n（%）/M（P25，P75），mg/L]Tab.1 Serum vitamin A concentration of the subjects [n（%）/M（P25，P75），mg/L]

云南少數民族成人血清維生素A 充足率為95.6%，邊緣缺乏率為3.7%，缺乏率為0.7%。不同性別、年齡、文化程度和收入水平的人群維生素A 缺乏率未見統計學差異（P＞0.05），本次調查基諾族和布朗族居民中未檢出維生素A 缺乏者，見表2。

表2 云南特有少數民族成人維生素A 缺乏率[n（%）]Tab.2 Prevalence of vitamin A deficiency of the subjects [n（%）]

2.2 膳食維生素A 攝入水平及評價

云南特有少數民族成人每日膳食維生素A 攝入量中位數為406.0（260.6～596.4）μg 視黃醇當量，維生素A 攝入在性別、年齡、民族、文化程度和收入水平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胡蘿卜素對膳食維生素A 攝入的貢獻率達67.0%，見表3。

表3 云南特有少數民族成人每日膳食維生素A 攝入量（M（P25，P75），μg RE/d）Tab.3 Daily dietary vitamin A intake of the subjects（M（P25，P75），μg RE/d）

云南特有少數民族成人中，膳食維生素A 攝入量＜EAR、≥RNI 和介于兩者之間的比例分別為66.6%、13.2%和20.2%。不同民族和收入組在膳食維生素A 攝入的充足率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表4 云南特有少數民族成人膳食維生素A 與參考攝入量比較[n（%）]Tab.4 Dietary vitamin A intake of the subjects in contrast to the references [n（%）]

2.3 維生素A 的食物來源

云南特有少數民族成人維生素A 的食物來源從高到低依次為：深色蔬菜（45.2%）、蛋類（15.5%）、畜禽肉類（14.3%）淺色蔬菜（11.5%）、水果（3.2%）、薯類（2.8%）、奶類（1.8%）和水產（1.4%），各民族的食物來源構成有所不同，見圖1。

圖1 云南特有少數民族成人維生素A 的食物來源Fig.1 Food sources of vitamin A among the subjects

3 討論

維生素A 缺乏是一個全球性公共衛生問題，在發展中國家和地區尤為突出[7]。充足的維生素A 不僅對于兒童青少年生長發育至關重要，而且對成人健康的重要性也在被逐漸認識[8]。本研究中，7 個云南特有少數民族成人血清維生素A 充足率為95.6%（93.3%～100%），高于浙江和福建大城市居民的調查結果（92.5%和82.7%）[9-10]，也符合我國居民血清維生素A 營養狀況農村優于城市的特點[11]。此外，筆者發現血清維生素A 水平在人口經濟學特征上存在顯著差異，主要表現為：男性、文化程度和收入水平較高者、以及基諾族和布朗族，維生素A 水平相對較高。然而，人體90%的VA 儲存于肝臟，且由于血視黃醇濃度存在自穩機制，HLCP 檢測并不能完全反映VA 缺乏的狀況[12]。因此，尚需從膳食維生素A 攝入的角度進行評估。

云南特有較少民族成人膳食VA 攝入量中位數為406.0 μg RE/d、達到EAR 的比例為33.4%，略高于2010 年至2012 年全國營養監測結果[13]。其中，年齡大、文化和收入低的調查對象，VA攝入相對較低，這與全國和其他地區的研究結果相一致[10,14]。值得注意的是，不同民族的膳食VA 攝入量差異明顯。除經濟因素外，生活環境和飲食習慣等可能也是重要原因，如基諾族和布朗族主要生活在熱帶地區，蔬菜水果的可及性較好，故VA 攝入相對更高。此外，與西方國家居民VA 主要來源于動物性食物中的視黃醇不同[15]，本研究顯示云南特有少數民族居民VA 主要來源于植物性食物中的胡蘿卜素，這也是中國居民膳食結構的一個重要特點。然而，不同蔬菜和水果中胡蘿卜素含量差異極大，且烹飪方法對吸收利用也存在重要影響。因此，開展針對性的宣傳教育，普及維生素A 相關知識、提高膳食多樣性對改善人群維生素A 營養狀況有重要意義[16]。

本研究存在幾點需要在今后工作中解決的不足之處：首先，各民族的樣本量僅為100～200人，而且主要是農村居民，因此不能完全代表這些民族成人的情況；其次，本研究未評估營養素補充劑的使用情況，盡管中國居民的膳食補充劑使用率遠低于西方國家[17-18]，故對維生素A攝入量也可能存在低估；最后，本研究對各民族的現場調查時間有所不同，而食物攝入往往與季節有關，可能對調查結果產生一定影響?？偟膩碚f，本研究顯示：云南特有少數民族成人血清維生素A 相對充足，但膳食攝入狀況不容樂觀，特別是在某些民族和老年、低收入人群中。因此，應加強監測，并根據各地情況開展教育和干預，進一步改善少數民族成人維生素A 營養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