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離島免稅經驗與海南離島免稅業務發展研究

曹健

(保樂力加(中國)貿易有限公司 廣東廣州 510613)

海南離島免稅政策自2011年4月實施以來，歷經近10年的發展和調整，到2020年《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的公布實施，海南自貿港建設成為全國乃至全球的關注熱點。在新的國際政治經濟形勢和新冠疫情背景下，相比同時期日韓及中國香港的免稅市場，海南免稅市場一枝獨秀，圍繞海南離島免稅的政策效應、與其他離島免稅地區的差異、引導境外消費回流、增強離島免稅購物體驗、加速推進國際旅游消費中心建設等成為熱議話題。

1 國際主要離島免稅地區的發展特征

離島免稅政策是對乘飛機離島且不包括離境的旅客實行限次、限值、限量和限品種免進口稅購物的措施，在離島免稅店內付款后在機場隔離區提貨離島的稅收優惠政策。國際上，實施時間較長、運行較為成熟的主要是日本沖繩和韓國濟州，這兩個地區均為四面環海、地理位置相對獨立、環境相對脆弱的海島區域，與海南省有許多相似之處。此外，中國香港、新加坡、泰國等傳統購物旅游目的地，具有高度發達的零售和免稅產業，自由貿易高度發達，已經結合旅游、醫療、教育、地產等產業構成了國際知名免稅旅游目的地。

綜合來看，發展較好的離島免稅地區往往都是良好的旅游目的地，一般具有如下特征：(1)高度開放的自由貿易。自由貿易具有人的自由和貨物的自由雙重含義，人員的快速流動為旅游業帶來客源，貨物的快速流轉為旅游提供貨源，高度開放的自由貿易往往伴隨著零關稅或低關稅，大力推動了旅游業的快速發展。(2)充分的市場競爭。競爭是促進市場主體能力和服務提高的有效手段，也是優化旅游商貿資源合理配置的有力推手。韓國免稅產業從最早的樂天1家，到最多時20多家，再到目前形成樂天、新羅、新世紀三足鼎立的局面，都是市場優勝劣汰的結果。(3)產業高度融合。自貿區、免稅地、旅游地的各個產業是相互帶動、相輔相成的。中國香港、新加坡的會展業與金融業，新加坡、泰國、韓國的醫療業，日本的制造業，產業各有側重優勢又高度融合、互相扶持，促進了旅游和免稅購物等零售業不斷向前發展。

2 海南離島免稅政策的演進及效果

我國自2011年4月開始施行海南離島旅客免稅購物政策，經過10年的不斷政策調整，各方面效應也不斷凸顯，尤其是2020年海南自貿港政策的出臺(見表1)。

目前，作為國內唯一施行免稅購物的省份，海南離島免稅購物在我國免稅品銷售收入中比重較大，對我國免稅業的發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每次政策調整后，能夠在很短時間內出現銷售數據屢創新高的局面，說明該政策對海南旅游業和中國免稅業的刺激效果明顯，特別是中國免稅業龍頭企業中國中免已經迅速成長為世界前列的免稅業巨頭。2020年，新冠疫情對海南旅游和免稅業的提升客觀上起到了正面作用。據統計，2020年7月1日離島免稅新政實施起至10月31日，海南離島免稅銷售金額達120億元，免稅商品數量達1287萬件，購物游客178.3萬人次，同比增長分別為214%、140%、58.8%。根據海關總署信息，至2021年海口共監管離島免稅購物金額495億元，購物人數達672萬人次，比2020年分別增長80%和49.8%，同時購物件數7045萬件，人均購物金額7368元，化妝品、手表、首飾的銷售額位居前三，離島免稅購物消費業已成為海南旅游的一張重要名片。

表1 海南離島免稅政策進程

與此同時，“套代購”走私違法行為隨之出現。據報道，海口海關升級完善了海關監管系統，采用多種現代技術手段強化正面監管，同時開展普法教育，勸退“套代購”人員，組織專門力量開展現場查緝及勸阻性執法。由此可以看出，這種現象已成為海南離島免稅運營存在的實際問題。

3 海南離島免稅購物運營存在的問題

雖然海南離島免稅政策給海南旅游業和免稅業帶來了巨大的經濟增長，但相比國際成熟免稅區仍存在不少實際問題。

3.1 免稅商品覆蓋范圍不夠廣

雖然免稅商品品種比之前有非常大的增加，但其品種內各類商品的系列產品仍不全面，品種豐富程度較低。雖然有國際大品牌，但新款上市較慢，與國際時間不一致。在購物高峰期時，一些爆款商品更是嚴重缺貨，且眾多游客排隊時間過長，嚴重影響了消費體驗。

3.2 經營布局有待提高

目前，海南幾大免稅店的各類主題活動數量仍然不多，且格調單一，除了打折銷售的吸引力外，缺乏營銷聚力的作用。市內店的數量不及韓國濟州島，且某些免稅廣場的店面布局缺乏統一規劃，相同的門店和柜臺在不同樓層重復出現，品牌指引標識尚不完善，購物區域劃分凌亂，購物休閑區較少，與韓國濟州島相比，其購物蘇適度較低。

3.3 免稅購物提貨不夠便捷

三亞離島游客必須在登機前6小時購買所需物品，若沒能來得及購買或實體店缺貨時，選擇免稅店網上購物必須在離島前40小時內提交訂單，這樣的話，旅游旺季時不少旅客就會由于這些技術限制而喪失或放棄購物。另外，旅客在機場提貨時經常面臨排隊時間長、服務態度差的問題，也存在對商品缺陷的糾紛不能現場及時解決的售后問題。

4 國際免稅購物運營經驗與借鑒

以國際運營得最為成熟的韓國濟州島免稅業為例，其不少經營方法和經驗值得海南離島免稅業參考借鑒。

4.1 提供便捷高效的提貨體驗

在韓國濟州島購物，國內外游客只需出示離境機票和身份證明即可在免稅店購物。若購買的是韓國商品可直接提貨，若是進口商品則需提交憑證并在機場取貨點提貨。為應對排隊擁擠，韓國機場設立了多個取貨點，臨近登機口擇優安排，并通過手機告知具體取貨點位置。

4.2 免稅商品種類較齊全

韓國樂天、新羅等免稅巨頭品牌種類齊全，機場免稅店數量超過100間，市內店品牌種類達500多個。據了解，這是由于韓國政府大力扶持免稅業務，促進對國內品牌加強與免稅店的無縫合作，讓本土品牌以更低的價格、更全的種類占據盡量多的免稅份額，同時憑借巨大客流和平臺優勢吸引非常齊全的國際一線品牌入駐，形成購物與品牌的相互促進。

4.3 銷售策略靈活多樣

韓國免稅店的廣告營銷品質高端、發布廣泛，具有十分強勁的引流、導流效果，特別是韓國明星效應，為各大國際品牌代言造勢，取得了良好的營銷效果。最大免稅集團樂天經常組織韓國流量明星舉辦演唱會，回饋邀請免稅店VIP客戶，提高免稅店曝光度與吸引力，吸納更多的游客。

4.4 市內免稅店數量龐大，配套設施豐富

韓國的市內店其實是韓國的主要免稅渠道，銷售占比超過80%。相比機場免稅店，市內免稅店的商品陳列空間更大、購物時間更長，給消費者留出更多的決策時間。市內店周圍都附帶完善的餐飲、住宿、觀光、娛樂各種服務設施和區域，利用一站式購物服務空間留住更多的消費者。實際上，海外消費者構成了韓國免稅市場的消費主力，尤其是中國消費者占有很高的比例。

5 海南離島免稅政策優化建議

借鑒國際發達免稅區的經驗，海南應在充分挖掘國內國際雙循環的潛力下，利用好政策優勢，積極作為，把海南打造成國際高端旅游消費中心。

5.1 積極改革，優化免稅政策

根據國內外形勢和政策需要，適時適度調整免稅的商品種類，探索負面清單管理模式，最大程度地放開數量限制，放松購物額度限制，擴大消費者的選擇空間，從而吸引更多的海內外游客來海南旅游購物。擴大免稅貨物進貨渠道，降低免稅商品的采購成本。擴大免稅購買渠道，利用先進的信息技術等手段讓游客“即購即提”購買免稅商品，不受定點提貨限制，同時實現“即購即退”，提高消費糾紛解決效率。

5.2 適度放寬市場準入和經營限制

雖然已經增加了部分新進入者，但免稅業務的高壟斷性仍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經營主體的創新動力，市場化發展不夠充分。研究盡量放寬免稅商品經營特許權，讓非國有資本進入免稅業，在不影響國家稅收的前提下，使免稅行業開展市場競爭，提升行業運營水平和服務質量，激發市場活力，推動免稅行業健康發展。

5.3 豐富免稅商品種類和數量

本文根據實際調查了解，許多到海南的游客反映，與日韓免稅地和歐美購物中心相比，海南免稅店的商品種類不夠齊全，挑選空間不寬，熱銷商品經常斷貨。離島免稅購物運營可以借鑒跨境電商的購物商品目錄，鼓勵更多經營主體參與競爭，拓寬銷售渠道，增加商品品牌及種類。同時，簡化檢驗檢疫手續，讓更多免稅商品即時上架，減少經常斷貨帶來的銷售損失。

5.4 發展完善市內免稅店商業模式

積極借鑒國外成熟市內免稅店的商業模式，完善購物、娛樂、住宿、觀光各種消費體驗于一體的新型業態，增強消費者的體驗感、認同感。中央可以考慮適時將海南市內店的成功模式復制到內地其他城市，讓免稅業務的利好惠及更多的消費者。

5.5 用先進營銷理念和手段吸引更多消費者

雖然海南離島免稅市場初顯繁榮，但實際購物人數占來海南的游客比重仍舊偏低。未來應不斷創新營銷理念、模式、手段來提高海南免稅購物新體驗，充分利用明星流量、粉絲經濟、VIP優惠活動等方式提高獲客率。

5.6 加強市場監管，維護營商環境

海南免稅業務銷量增長的同時，“套代購”現象大幅滋生，值得監管部門注意。離島免稅的關鍵點在于購買者必須離島才能享受價格優惠。《關于海南離島旅客免稅購物政策的公告》已經明確規定，對于倒賣、代購、走私免稅商品的個人依法納入信用記錄、三年內不得購買離島免稅商品。因此，加強市場監管、維護市場秩序是政府職能應有之義，市場監管部門和海關、公安等部門應積極作為，加大查處力度，維護良好的營商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