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正與創新：恩格斯革命策略思想演進探賾

林煒 傅子愷

摘 要：恩格斯關于革命策略的思想是守正創新的理論典范。恩格斯以經濟政治、階級狀況等為觀察點動態考察資本主義國家中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的關系，其革命策略思想也發生了歷史性的更迭。尤其在為《法蘭西階級斗爭》所做的《導言》中，恩格斯對革命策略的演進開展了完備科學的闡釋;同時從恩格斯對德國社會民主黨關于歪曲革命策略的回應中把握其革命策略的演進要義，進而形成恩格斯關于革命策略的較為完備的思想認知，有利于廓清暴力革命與合法斗爭的轉化關系。恩格斯革命策略思想的演進變化是馬克思主義方法論在革命領域的具體運用，有著重要的啟示意義。

關鍵詞：恩格斯;革命策略;暴力手段;合法斗爭;理論創新

中圖分類號：A7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22）01-0048-04

暴力革命策略是恩格斯無產階級革命策略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歷來受到研究者的重視，但這一革命策略沒有反映恩格斯革命策略思想的理論全貌。實際上，恩格斯關于無產階級革命策略的思想包含著兩方面的內容即暴力革命與合法斗爭。通過探賾恩格斯為《法蘭西階級斗爭》所做的《導言》（以下簡稱“《導言》”）等相關著作，可以全面理解恩格斯無產階級革命策略，可以從中獲得重要啟示，這無疑是一件有意義的工作。

一、恩格斯革命策略思想的演進過程

恩格斯革命策略思想在歷史中不斷演化，他既肯定了暴力革命的正當性，又根據當時特殊情況改變策略，沒有把暴力革命或者合法斗爭絕對化，在守正中積極創新，大體經過了三個階段。這為廓清暴力革命與合法斗爭的歷史變化提供了重要依據。

（一）19世紀40年代：堅定不移秉持暴力革命

在19世紀40年代，暴力革命問題是恩格斯關注的核心焦點。恩格斯根據手中掌握的一二手資料詳細地探析了英國工人窮苦潦倒的生活境況。在當時，工人獲取的工資一降再降，但工人工作時長卻不斷攀升，經濟危機周期性爆發，階級矛盾不斷鮮明對立，這暗示著只有通過暴力革命才能為工人階級謀福利，才能徹底解決社會危機，革命前景已慢慢呈現。而且，當時的英國率先完成了工業革命，資本主義迅猛發展，資產階級不可能讓步于無產階級，更不會給予無產階級社會福利、政治權利。英國工人通過合法方式為自身謀取最基本的權利幾乎不會實現。因此，只有通過暴力手段才能夠從根本上推翻英國貴族和資產階級的殘酷壓迫，才能建立無產階級專政，改變工人們的生活狀況。

與此同時，恩格斯認為歐洲的其他資本主義國家也會進行暴力革命。他在探究英法德等國家工人運動的基礎上提出論斷，即暴力革命“已經成為一種急不可待和不可避免的必然。”[1]474雖然這個論斷是通過對英、法、德三個國家的獨自分析做出的，但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對抗的現實一次又一次地表明：“共產主義不是英國或任何其他國家的特殊狀況造成的結果，而是從現代文明社會的一般實際情況所具有的前提中不可避免地得出的必然結論。”[1]474一言以蔽之，在當時，恩格斯認為資本主義的內在弊端會推動無產階級發動暴力革命，而且歐洲各國只能采取暴力革命才能實現自身解放與共產主義，沒有其他手段可以加以運用。

（二）19世紀中后期：暴力革命與合法斗爭并舉

1848年歐洲大革命失敗后，資本主義經濟不僅沒有停滯，還大步向前發展。在19世紀70年代，歐洲的主要資本主義國家對政治體制也進行了深刻變革，它們通過資本主義生產關系的自我調整以緩和社會沖突和階級矛盾。所以這時，資產階級在資本主義生產力允許的范圍內采取以普選制為基礎的議會制，開始推行社會福利制等措施緩和階級對立。“無論哪一個社會形態，在它所能容納的全部生產力發揮出來以前，是決不會滅亡的。”[2]恩格斯正是在這一基礎上對革命策略進行了新的探索。他既重申了暴力革命的重要性，也申明各國無產階級在開展無產階級革命時應依據本國的經濟發展水平、政治發展、階級覺悟、傳統文化等因素采取不同的策略。但他強調，無產階級如果可以通過合法斗爭以獲取國家政權，那么對于無產階級來說是最好不過的。歐洲一些國家無產階級政黨正在通過合法斗爭如爭取議會席位等方式的實踐活動給了恩格斯啟發。他明確提出，英國是完全有可能通過和平手段轉為社會主義國家的。

同時，恩格斯還考察了德國的工人運動。德國工人在18世紀60年代就在積極地爭取普選權。代表工人根本利益的無產階級政黨社會民主黨的創立使得工人階級有機會介入資本主義的政治生活。尤其在1877年德國議會選舉中，工人階級在選舉中取得了重要的勝利，恩格斯指出：“這種選舉從1867年起就使德國工人黨有機會統計自己的力量，向世界顯示它的組織得很好而且不斷壯大的隊伍。”[3]恩格斯不僅肯定了德國工人合法斗爭活動所取得的成就，也看到了這一方式對國際性無產階級革命會帶來深刻的影響。雖然各個國家具體情況不一樣，采取的方式可能會發生變化，但工人階級自己解放自己從而實現無產階級革命勝利的這一目的是不會改變的。對于歐洲大陸的許多資本主義國家而言，由于其議會的權力比較小，他仍沒有放棄暴力革命策略。從中可以發現，恩格斯的革命策略是具有辯證法色彩的，做到既守正又創新，沒有一味追求暴力革命，也沒有一味提倡合法斗爭。

（三）19世紀晚期：轉為以和平合法斗爭為主

19世紀晚期，歐洲資本主義國家的力量不斷強大，工人階級也不斷參與到政治生活中。恩格斯認為無產階級采取暴力革命的策略不是必需的，而且更應該轉為以和平合法斗爭為主，這與當時的歷史條件變化有著重要聯系，其主要原因有三個。其一，在經濟政治方面，以電力使用為標志的生產力革命給資本主義國家帶來了巨大的飛躍發展：資本家逐步改善工人的勞動條件，在較大程度上緩和了勞資矛盾，這一時期沒有呈現出革命的跡象。同時，資本主義民主制度不斷完善，歐洲資本主義國家都擴大了無產階級在議會中的普選權，給無產階級提供了話語通道。尤其在德國1890年的大選中，無產階級政黨成為議會第一大黨，導致了當時政府的下臺。這使得恩格斯開始重新反思無產階級革命策略，他指出：“我們不應當妨礙我們的敵人為我們工作……應當盡可能以和平的和合法的方式進行活動。”[4]其二，在軍事技術方面，生產力的發展牽引科技的不斷進步，交通工具不斷現代化，武器裝備也邁上了新臺階，這為資產階級鎮壓無產階級的革命起義提供了有利條件。恩格斯認為，采取和平合法斗爭的方式進行革命運動是符合歐洲國家實際的。其三，在階級狀況方面，在之前的歐洲大革命時期，中產階級同情無產階級的起義，與之一同進行抗爭。但隨著經濟政治的不斷發展，中產階級的經濟物質狀況得到改善，民主權利得到擴大，他們已經很難再與無產階級一道反對統治者的階級統治。

因此，“世界歷史的諷刺把一切都顛倒了過來。我們是‘革命者’‘顛覆者’，但是我們用合法手段卻比用不合法手段和用顛覆的辦法獲得的成就多得多。”[5]396恩格斯革命策略的演進過程其實就是對當時社會狀況的集中體現，是符合歐洲國家實際的。

二、恩格斯革命策略思想的演進闡釋

《導言》是恩格斯晚年留下的最后政治“遺囑”。在《導言》中，恩格斯以德國工人階級利用資產階級議會制和普選權進行合法斗爭為例，對無產階級革命策略思想的演進做了全面的闡釋，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一）堅持唯物史觀與無產階級革命實踐相統一

恩格斯指出，馬克思運用了唯物史觀的觀點和方法分析了19世紀中期法蘭西階級斗爭問題。對法蘭西階級斗爭問題的探索是“馬克思用他的唯物主義觀點從一定經濟狀況出發來說明一段現代歷史的初次嘗試。”[5]378也正是基于新觀點新方法的指導，馬克思從經濟社會狀況這一事實出發對當時的事件從社會發展的內在聯系和內在趨勢做了詳盡敘述，經受住了歐洲1848年革命期間的革命策略的考驗。工業革命席卷了19世紀50年代的整個歐洲，這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資產階級的財富不斷增加，無產階級逐漸窮苦，導致大工業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截然對立。所以，無產階級從社會歷史的幕后走向幕前，革命的現實基礎和斗爭的階級對立出現了巨大的改變。但1848年的二月革命由于受過去歷史經驗的影響，革命運動的條件與革命的行進過程存在時空錯位，“帶有回憶1789—1830年榜樣的濃厚色彩，這是很自然和不可避免的。”[5]382歐洲的經濟發展狀況已經發生了重大變化，無產階級革命也應順應社會歷史的發展規律與趨勢，無產階級不可能通過一次暴力革命就輕輕松松取得重大勝利，以前的暴力革命方法放之現今已經不適用。

（二）堅持無產階級革命運動條件與策略相統一

恩格斯根據當時具體情況提出無產階級可以通過資本主義國家的民主制度和普選權進行合法斗爭。他指出，由于歐洲資本主義國家普選權的不斷普及，無產階級應改變原有做法，妥當行使普選權，積極主動開展反對資本主義的合法斗爭;無產階級也要充分運用議會斗爭的合法性為自己效力。這是因為議會提供了一個公開發言的場所，無產階級可以比其他輿論場合更自由地發言，可以公開駁斥資產階級的責難與中傷;同時，在資本主義國家設立的國家機構中，無產階級可以利用資產階級賦予的普選權與資產階級共同競選職位，從而發展、壯大自己。這造成的結果就是資產階級當權者相較于暴力革命更加害怕無產階級的合法活動。

與此同時，社會條件的變化使得無產階級進行暴力革命的可能性變小。資本主義國家經過數十年發展變遷，這些國家無論是經濟科技還是政治民主體制都有了極大發展，如武器裝備不斷改進、國防實力不斷提升，而且這些國家能通過內部制度或者生產關系的調整緩和社會矛盾。他們是不會主動退出歷史舞臺的，當暴力或者合法斗爭等方式已經威脅其統治時，他們一定會進行殊死搏斗或利益收買，決不會主動讓出國家政權。但歐洲的無產階級自1871年以后已有幾十年沒有控制軍械，無產階級失去了捍衛自身的軍器。不言而喻，在現有條件下，如果發生暴力斗爭，那么這場斗爭無疑將是資產階級的又一次勝利。因此，恩格斯強調，無產階級革命必然是廣大人民參與而且是為了廣大人民利益而開展的革命運動。這就決定了無產階級政黨必須引導革命運動從自發走向自覺。這時，無產階級必須通過合法的革命策略，組織好、宣傳好、教育好人民，提高其斗爭覺悟，凝聚人民偉力，讓這支有生力量保存到決戰那天。

（三）堅持原則的堅決性與策略的靈活性相統一

合法斗爭策略是恩格斯因時因地提出的革命策略，具有其具體的使用條件范圍，是在堅持無產階級終將帶領多數人步入社會主義的基礎上所進行的靈活變通，是在守正之中的有效創新。無產階級在開展反對資產階級運動中，必須珍視和主動利用一切有利于無產階級的革命機會;同時，在合法斗爭時，必須堅決行使自己的“革命權”以實現共產主義奮斗目標。所謂原則的堅決性，就是始終站穩人民立場，從維護無產階級及人民利益的高度堅定共產主義信心，永不放棄無產階級的“革命權”。策略的靈活性，就是在認識到無產階級終將步入社會主義的堅決前提下，根據革命的客觀條件、趨勢和階級力量對比的實際，靈活制定和選取新的策略。總之，無產階級只有堅持原則的堅決性，才能在前進的道路上不迷失方向;同時，只有堅持策略的靈活性，才能適應不斷變化的新形勢，做出有利于革命形勢的正確策略，引導革命取得勝利。

原則的堅決性和策略的靈活性是統一于無產階級革命實踐之中的。堅持原則的堅決性是一個根本的方向性問題，無論是暴力革命還是運用議會進行合法斗爭都是在無產階級堅持“革命權”前提下的靈活，是在堅定實現社會主義方向之下的靈活。無原則的靈活，偏離共產主義奮斗目標的靈活，其結果只會給無產階級革命造成嚴重損失。同時，原則的堅決性與策略的靈活性具有同一性，堅決的革命原則需要靈活的策略來貫徹。恩格斯認為，通過資產階級給予無產階級的普選權，從而促使無產階級“這種力量增長到超出現行統治制度的控制能力”[5]396，不斷積攢保存實力直到與資產階級決戰。靈活的策略是服務于無產階級革命的，是為了最終通過無產階級掌握革命領導權進而步入社會主義的。所以，無產階級在與資產階級的角力中，必須把原則的堅決性貫徹始終，同時與策略的靈活性實現有效耦合，要在理論與實踐的統一中謀求契合點。

三、恩格斯革命策略思想的演進要義

恩格斯無產階級革命策略在實踐中不斷豐富和發展，是他對當時實踐正反經驗的總結和重大理論創新，其要義就在于無產階級能夠行使資產階級給予的普選權并通過議會進行合法斗爭，但開展斗爭是需要講原則的。而當時的德國無產階級政黨領導人對其進行了誤讀，要結合恩格斯對其回應的有關文本，從而把握恩格斯革命策略思想演進的要義真諦，形成完備的系統認知。

（一）積極發展無產階級革命力量

恩格斯提出的無產階級革命策略主張沒有得到德國無產階級政黨的認同，反而他們對恩格斯相關論述進行斷章取義，將《導言》中的論述“凡是要把社會組織完全加以改造的地方，群眾自己就一定要參加進去”[5]394做了刪除，忽視了人民群眾的主動參與，未能將革命的自覺化宣傳進人民群眾。作為無產階級政黨雖然暴力革命在當前沒有成功推進的可能，但可以利用手中合法的權利喚醒并吸引工人階級、農民階級等參加合法斗爭，“使人們行動起來的一切，都必然要經過他們的頭腦……現在工人不再像1848年在萊茵地區那樣簡單地搗毀機器。”[5]256雖然不同階段會采取不同形式進行革命，但最終都是為了進入共產主義。

無產階級革命應不拘泥于具體的形式或策略，暴力革命和合法斗爭都是實現共產主義目標的有效手段，最根本的是自身是否仍然堅持“革命權”，是否將實現共產主義作為己任。事實上，恩格斯即使在晚年也依然認為，暴力革命仍是去往新社會的重要手段，堅定不移地堅持自己的解放目標，引導人民群眾理解自己的切身利益，從而率領人民群眾進行革命運動。誠然，只有不斷擴大無產階級群體，讓人民群眾形成大合力，將自發行為變為自覺行動，這場革命運動才是具有群眾意義的，共產主義才會有實現的可能。

（二）注重革命實踐策略的不斷創新

無獨有偶，《導言》中，恩格斯認為，“現在”的德國無產階級政黨“是靠遵守法律來從事顛覆的”[5]397，而相關領導人刪去了“現在”這一具體時間限定詞，這無疑是將策略模式化、固定化。恩格斯對采取手段策略的前置條件是十分嚴謹的。雖然革命的最終目標是一致的且不拘泥于任何形式，但任何形式手段都應有自己的適用范圍，合法斗爭策略也是如此。在當時的客觀條件下，德國工人階級通過合法手段爭取自己的權利是最省時省力的，可以盡可能地利用資產階級給予的合法權利進行斗爭，為最終的革命做好充分準備。但這一前提是資產階級也在法律范圍內進行活動。如果資產階級統治者當局帶頭破壞現行法律，促使工人喪失自身合法權利進而迫害無產階級，無產階級就要靈活地改變策略從而轉向非法斗爭，而不是陷入僵死的教條主義之中。

“如果舊的東西足夠理智，不加抵抗即行死亡，那就和平地代替;如果舊的東西抗拒這種必然性，那就通過暴力來代替。”[5]222可見，恩格斯在晚年也沒有拋棄暴力革命這一有效手段，也沒有將合法斗爭的策略奉為圭臬，而是根據具體條件在守正創新中積極調整革命策略。恩格斯在與世長辭前再度表明：“我認為，如果你們宣揚絕對放棄暴力行為，是決撈不到一點好處的。”[5]659通過系統考察恩格斯對德國社會民主黨的回應，可以發現，無論是暴力革命還是合法斗爭，他們都只是實現共產主義的手段。在社會歷史的演進過程中，只有堅持無產階級必將奪取政權的必勝信念，同時根據具體情況靈活確定革命策略，才能實現共產主義。

四、恩格斯革命策略思想的當代啟示

作為無產階級導師，恩格斯的偉大不在于他提出的思想理論可以解決一切問題，而在于能夠在堅守正確方向的前提下進行符合社會實際的理論創新，能夠根據具體條件靈活地選擇其他通路以實現目的。從恩格斯革命策略思想的歷史變遷中可以看出，其思想不僅對當時的無產階級革命具有直接的指導作用，對于當代社會主義的發展也有著啟示意義。

（一）把好方向盤，堅守無產階級的正確方向

恩格斯晚年雖然認為工人階級及政黨可以通過合法形式以實現獲得國家政權的目的，進而漸進式地和平步入社會主義。這是一個關于無產階級革命策略的重大理論突破和創新，但要明確恩格斯關于革命策略的轉變，絕不是伯恩施坦等修正主義者認為的那樣，他晚年已轉變成“社會民主主義者”。恩格斯自己也一再申明說：“我處處不把自己稱作社會民主主義者，而稱作共產主義者。”[6]由此可見，恩格斯依然是堅定的共產主義戰士，依然堅信無產階級可以通過革命推翻資產階級。選擇合法的斗爭形式，也不表明向資產階級低頭折節;放棄暴力革命也不表明已經選擇了資本主義。在他看來，革命權作為一種社會歷史賦予的天然權利，是捍衛人民合法權利的有效手段。他自始至終強調無產階級不能放棄革命權，他認為采取的革命策略都是作用于革命權進而服務于實現共產主義這一革命目的。

資本主義國家雖還能繼續向前發展，但始終堅持無產階級具有革命權以實現社會主義的主張并沒有過時。這啟示我們，新時代的中國面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東升西降”的趨勢已經顯現，中國共產黨在全面建設現代化國家的新征程中必然會受到來自資本主義國家的打壓，中國共產黨必須要繼續加強和完善黨的領導，牢牢掌握領導權，確保任何改革都在社會主義的方向上前進，要時刻警惕西方對我國各個層面的滲透或西化，把好方向盤。同時，中國共產黨要以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為歷史使命，全面認識和把握發展規律，要保持革命勁頭與革命熱情，發揚偉大建黨精神，樹立底線思維，在進行偉大社會革命的同時進行自我革命，把革命進行到底，樹立共產主義遠大理想，彰顯無產階級政黨為人民服務的亮麗底色。

（二）抓牢關鍵點，創新符合實際的革命策略

堅守不是保守而是守正，堅守正確方向是創新的前提，離開了正確方向的堅守，只會走向邪路，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創新。恩格斯在19世紀40年代認為暴力革命是無產階級的僅有選擇;然而在巴黎公社遭遇前所未有的滑鐵盧后，指出一些比較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如英國是有可能通過合法途徑實現向社會主義過渡的;晚年進一步提出無產階級政黨要通過合法斗爭形式取得政權進而進入社會主義的思想。恩格斯的探索是根據各個不同階段中政治經濟、階級狀況的新變化新實踐所做出的。無論哪一個階段的主張都具有自己的時代特色，背后都是資產階級與工人階級博弈的必然產物。恩格斯的革命策略思想是順應了時代發展潮流的，也使當時的工人階級隊伍得到了不斷成長發展。這也是馬克思主義在當代仍然能熠熠生輝的重要原因。隨后修正主義不斷在國際工人運動中泛濫，這是因為當時的無產階級政黨盲目迷信合法斗爭，對其他斗爭方式也不夠重視，未能隨著形勢變化而變換斗爭策略，從而引發慘痛的失敗。

因此，無產階級革命策略探索的正反經驗給我們的啟示是：“著眼于馬克思主義理論的運用，著眼于對實際問題的理論思考，著眼于新的實踐和新的發展。”[7]同樣，中國各項事業的發展離不開偉大斗爭，離不開共產黨的領導，但必須要“合理選擇斗爭方式、把握斗爭火候，在原則問題上寸步不讓，在策略問題上靈活機動。要根據形勢需要，把握時、度、效，及時調整斗爭策略。”[8]中國共產黨要站在新的社會歷史高度上繼往開來，毫不動搖地堅持實事求是與理論創新，在克服糾正各種錯誤思潮的同時又汲取正反經驗教訓，在社會實踐的同時又能不斷進行理論總結，不斷回答社會新問題、開拓理論新維度。

在探究恩格斯關于革命策略思想的過程中，守正與創新相互交織相互融合，構成了恩格斯革命策略思想的亮麗底色，共產黨人既堅守正確方向又與時俱進的創新精神在恩格斯身上得以充分昭彰，為既堅守馬克思主義真理又創新發展馬克思主義的具體做法樹立了光輝典范。歷史和實踐也在不斷地證明，“只有努力在革故鼎新、守正出新中實現自身跨越，才能不斷給黨和人民事業注入生機活力。”[9]

參考文獻：

[1]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

[2]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3.[3]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163.

[4]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82.

[5]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6]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489.

[7]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1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8：9.

[8]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3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227.

[9]習近平.論堅持全面深化改革[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8：3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