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經濟帶農業生態經濟系統的耦合協調狀態以及影響因素

摘 要：本文以長江經濟帶11個省份為研究對象，借助熵權法、系統耦合協調度模型、空間杜賓模型測算長江經濟帶農業生態系統與農業經濟系統的耦合度與耦合協調度以及其影響因素。得到以下結論：1.整體來看，長江經濟帶各省份農業生態系統與農業經濟系統呈現高度耦合狀態，但大多數省份農業生態系統滯后于農業經濟系統，耦合協調性弱于耦合度。2.從空間分布來看，長江經濟帶的耦合協調關系為：中游gt;下游gt;上游，這與各地區的農業經濟系統得分水平一致。3.基于空間杜賓模型的分析結果，發現產業結構是促進農業生態經濟系統耦合協調性的主要因素，而科教支出、農林水事務支出、受災面積會抑制耦合協調性。

關鍵詞：農業生態與經濟、耦合度模型、空間杜賓模型、影響因素

一、引言

長江經濟帶覆蓋我國11個省市，橫貫我國腹心地帶，城市密集，交通便捷，資源豐富，是我國重要的工業走廊之一，具有明顯的區位優勢。近年來農業經濟得到迅猛發展，農業經濟呈現持續上升水平，但傳統粗狂的農業生產方式普遍具有生產要素消耗大、污染面源廣，生產效率低的特點，致使農業經濟的高速發展大多以犧牲農業生態環境為代價。據全國污染源普查數據顯示，農業源水污染物排放量已超過工業和生活，位居第一。與此同時，“一帶一路”發展戰略促進了長江經濟帶經濟的快速增長，長江經濟帶的農業生態發展不斷面臨挑戰。

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就長江經濟帶生態環境保護與修復作出重要指示，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將長江保護修復攻堅戰列為國家污染防治攻堅戰的七大標志性戰略。郭泉恩等學者提出，農業生態系統與農業經濟系統關系緊密，兩者存在高度耦合關系，既可以相互推拉和制約，也可以相互適應與促進。江紅莉等學者提出經濟系統與生態環境系統是對立統一的兩個矛盾體，一方面生態環境可以支撐經濟的發展，良好的經濟狀況可以為生態環境提供資金與技術支持，另一方面經濟的發展可能會破壞生態平衡，而環境的嚴重失衡又會阻礙經濟的發展。徐維祥等學者指出農業高質量發展是實施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重要舉措，將資源環境約束納入農業生產的范疇，是適應我國提升農業生態效率的迫切需要。由此可見，實現我國農業經濟可持續性發展必須關注農業生態環境的發展。

在以往的文獻中，許多學者都關注到農業生態經濟系統耦合協調性對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性，但較少有學者研究影響農業生態經濟系統耦合協調性的因素。因此，與以往文獻相比，本文的貢獻在于：在實證分析長江經濟帶農業生態系統與農業經濟系統的耦合度與耦合協調度的基礎上，進一步探討影響長江經濟帶農業生態經濟系統耦合協調發展的影響因素，為長江經濟帶農業生態經濟系統的協調發展提出針對性建議。

二、研究方法、指標體系、數據來源

（一）研究方法

1.熵權法確定指標權重

熵值法是一種客觀賦權法，其根據各項指標觀測值所提供的信息的大小來確定指標權重，可以有效避免人為因素所帶來的偏差，由此本文選取熵值法對各指標賦權。

2.耦合協調分析模型

耦合協調度模型用于分析事物的協調發展水平。耦合度指兩個或兩個以上系統之間的相互作用影響，實現協調發展的動態關聯關系，可以反映系統之間的相互依賴相互制約程度。協調度指耦合相互關系中良性耦合程度的大小，它可體現出協調狀況的好壞。

3.耦合協調性的空間相關性檢驗

空間相關性是指某一空間單元的屬性與臨近單元屬性之間的空間相關程度。空間依賴性存在與否，是應用空間計量模型的前提條件。利用莫蘭指數（Moran’s I）可以表示農業生態系統與農業經濟系統的耦合協調的相關性。

4.空間杜賓面板數據模型

對于時間序列，最常見的建模方式為一階自回歸，傳統的回歸模型常常假設空間分布是均勻的，忽略了空間的異質性與依賴性，導致結果的不合理性。空間杜賓模型考慮了時間序列與空間序列數據對自變量的影響，并且可考察區域內自變量與因變量之間的關系，度量相鄰地區滯后自變量與因變量對該地區的影響。

（二）指標體系

根據長江經濟帶農業生態環境與農業經濟發展的現狀與特點，借鑒已有文獻有關農業生態系統與農業經濟系統的耦合協調性分析，選取適用于長江經濟帶農業發展特點的15個指標進行測量。其中，農業經濟系統測量指標包括：農林牧漁業總產值、糧食人均占有量、農用機械總動力、農村居民家庭人均純收入、農作物總的播總面積、第一產業增加值等;農業生態系統測量指標包括：農用化肥施用量、農藥使用量、農用塑料薄膜使用量、二氧化硫排放總量、有效灌溉面積、生活垃圾清運量、造林總面積、農林從業人員、自然保護區面積。

（三）數據來源

本文以長江經濟帶2007-2018年11個省份為研究對象，數據大多數來源于中國各省統計年鑒，如官方公布的《中國統計年鑒》《中國財政年鑒》等。

三、模型結果及分析

為避免數據的周期性波動，所得結果更加直觀明了，本文將研究的時間單元劃分為2007-2010、2011-2014、2015-2018年4個時間段，其結果取各時間段的平均值。

（一）耦合度及耦合協調度分析

整體來看，長江經濟帶各地區都呈現極度耦合狀態，且各省市的耦合度呈穩定波動趨勢。從空間分布來看，各地區的耦合度差距不大，這說明長江經濟帶農業生態與農業經濟系統發展狀況良好，兩者可以相互影響。從耦合協調度分析來看，長江經濟帶各省市的耦合協調度波動都較小，除了重慶市與貴州省耦合協調度呈上升趨勢外，其余各省市的耦合協調程度總體呈下滑趨勢；從各省市的協調發展類型來看，長江經濟帶大多省份都為基本協調耦合。因此，可以看出長江經濟帶的農業生態經濟系統的耦合協調度明顯弱于其耦合度，說明相較于長江經濟帶農業生態系統與農業經濟系統所具有的高關聯度，兩系統之間的作用效果還有待提升。

（二）農業生態與經濟系統空間自相關檢驗

在進行空間杜賓檢驗之前需要對因變量的全局空間自相關性進行檢驗。實證檢驗表明，在整個研究期內，長江經濟帶所有年份的莫蘭指數的絕對值都大于0，且z值都通過了檢驗，這表明各地區農業生態經濟系統的耦合協調性不僅與本地區的影響因素有關，也與相鄰地區存在空間依賴性。

（三）農業生態經濟系統耦合狀態影響因素分析

1.計量模型的選擇

影響農業生態經濟系統耦合協調性的因素很多，本文選取了教育與科技支出占財政支出比重、農林水事物支出占財政支出比重、農業機械總動力、有效灌溉面積、受災面積、化肥施用量、產業結構、城鎮化水平8個指標為研究對象。首先，利用拉格朗日乘子（LM）可以檢驗空間滯后模型和空間誤差模型是否合適。如果均顯著拒絕原假設，表明單純使用空間滯后模型和空間誤差模型考察空間溢出都可能存在偏誤，則選擇空間杜賓模型，再進一步進行Wald檢驗與LR檢驗考察SDM的準確性。實證可知，SEM和SLM模型的檢驗結果相同，都在5%的水平上顯著拒絕原假設，且同樣在10%的水平上拒絕RLM檢驗，表明SDM模型合適。

然后，為判斷模型是適用于固定效應模型還是隨機效應模型，需要進行豪斯曼檢驗。結果顯示豪斯曼系數為負數，即接受原假設，選取隨機效應模型更為合適。最后，采用LR和Wald模型進一步檢驗SDM是否能夠退化為SEM和SLM模型。檢驗可知，LR檢驗和Wald檢驗都顯著拒絕了SDM模型退化為SEM和SAR模型的假設。綜上所述，SDM模型具有穩健性，農業生態經濟系統耦合協調度的影響因素分析適用于隨機效應的SDM模型。

2、空間回歸結果分析

隨機效應的SDM模型回歸結果如表1所示。由回歸系數的顯著性檢驗可知，產業結構對農業生態經濟系統的耦合協調性有顯著的正向作用，能夠在1%的水平通過檢驗。從滯后項的系數來看，農林水事物支出占財政支出比重和化肥施用量的滯后項系數分別為-0.622和-0.032，說明相鄰省份農林水事物支出和化肥施用量的增加會對本省份農業生態經濟系統的耦合協調性產生抑制作用。而有效灌溉面積的滯后項系數為0.004，說明相鄰省份有效灌溉面積的擴大會對本省份農業生態經濟系統的耦合協調性產生正向積極影響。

明確各影響因素對本省份以及相鄰省份的農業生態經濟系統的耦合協調性具有一定影響后，為進一步把握各影響因素的作用方向及效果，現對和影響因素的直接效應、間接效應以及總效應進行探討。如表2所示，由總效應分解結果可知，產業結構的調整是促進長江經濟帶農業生態經濟系統耦合協調性的關鍵因素，且主要通過直接效應產生影響，即本省份促進產業結構的調整可以有效改善本省份農業生態經濟系統的耦合協調性。教育與科技支出、農林水事物支出對農業生態經濟系統的耦合協調性具有抑制作用，且相鄰省份和本省份的農林水事務支出對本省份農業生態經濟系統的耦合協調性的影響系數分別為-1.001，-0.251，表明相鄰省份的科技與農林水事物支出增加比本省份的抑制作用更強。另外，本省份有效灌溉面積的擴大可以改善相鄰省份的農業生態經濟系統的耦合協調性，本省份受災面積的增加會抑制相鄰省份農業生態經濟系統的耦合協調性。

四、總結與啟示

（一）總結：

經過實證分析，本文得到以下結論：

1.基于耦合協調度模型的分析，首先可以看出長江經濟帶各省份農業生態系統與農業經濟系統高度耦合，說明兩系統之間相互關聯，互相影響。再從兩者的耦合協調度來看，大多數省份為基本耦合協調，空間分布關系為中游gt;下游gt;上游，其作用水平明顯弱于耦合度，這說明雖然各省份農業生態系統與農業經濟系統高度耦合，但兩者相互作用的協調性還有待提升。

2.由空間杜賓模型的回歸結果來看，產業結構的調整是影響農業生態經濟系統耦合協調性的主要因素，可以直接促進本地區的耦合協調性。而農業水事務支出與化肥施用量的增加，會抑制相鄰省份農業生態系統與農業經濟系統的耦合協調性。從總效應的分解來看，產業結構的調整可以促進農業生態經濟系統的耦合協調性，而科教支出、農林水事務支出、受災面積會抑制農業生態經濟系統的耦合協調性。本省份農林水事務支出、受災面積會抑制相鄰省份的耦合協調性，本省份的有效灌溉面積會促進相鄰省份的耦合協調性。

（二）啟示：

基上以于研究，本文提出如下提高長江經濟帶農業生態經濟系統耦合協調性的政策建議：

1.在繼續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基礎上，重視農業生態環境的保護與治理

基于本文的研究發現，長江經濟帶經濟發展往往以犧牲環境為代價，改善生態環境是加強農業生態經濟系統耦合協調性的關鍵因素。因此，各級政府應不斷健全我國的法律體系，針對環境保護、污染防治等頒布多方面的法律體系；不斷深化技術研究，鼓勵各類環保技術的發展，為各類環保技術的發展提供經濟與政策支持；不斷完善監督管理體系，提高環境保護部門在政府中的地位，規范環境監測部門的各類監測制度，加強環境保護的執法力度。

2.強化農林水事務支出政策的鄉村綠色發展功能導向，提高農林水事務支出在鄉村綠色發展上的精準性

農林水事務支出是政府增加農業投入，保護農業發展的有效手段。要充分發揮政府在市場中的干預調節作用，確保政策實施的有效性，在加大對農林水事務扶持力度的同時提高對綠色發展項目扶持的精準性，切實有效改善我國的農林環境，提供舒適的生存空間，優化環境保護的效果。

3.調整產業結構，統籌協調推進長江經濟帶綠色發展

產業結構的調整是促進長江經濟帶農業生態經濟系統協調發展的關鍵因素，第一產業的增加有利于本省份農業生態經濟系統的耦合協調性。因此，各級政府應結合實際，以科學發展觀為指導，依靠科技創新，不斷優化產業結構，確保農業優質發展。制定有效的保障措施，如加強組織領導，統一思想認識，確保產業結構調整的順利推進。加大配套資金的投入比例，逐步完善農業基礎設施的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