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協同視角下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培育路徑探討

摘要：新型職業農民職業化轉變的關鍵是提升其職業能力，高素質的新型職業農民是實現鄉村振興和農業快速轉型發展的重要人才保障。政府、涉農企業、教育與培訓機構、農民合作經濟組織等主體在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培育中各自發揮不同作用，需要各主體充分協同才能更好地提升培育質量。但當前多元主體共育中存在協同培育的意識不足、環境欠佳、機制不良、平臺缺失等問題，各主體要轉變協同培育理念、加強多元培育支持、完善共育激勵機制、建立協同共育平臺，從而更好地實現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的多元協同培育。

關鍵詞：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 多元主體 多元協同

新型職業農民是實現鄉村振興、農業快速轉型發展的重要人才保障。2020年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提出，要優先發展農業農村，著重加快培育新型職業農民，2021年中央一號文件更是再次強調要將培育高素質農民作為推進現代農業經營體系的重要舉措之一。隨著農業現代化的發展，提升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成為實現我國農業現代化的必要保證。新型職業農民與傳統農民相比具有其獨有的特征，如通常有較強的職業認同感、職業技能與現代農業發展的適應性更強、受教育程度和能力相對較高、職業發展規劃比較明確等。針對新型職業農民的培育要符合新型職業農民的特點，從現代農業發展對人才的需求出發，有針對性地開展培育，同時，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涉及多元主體，各培育主體的作用各不相同，需要多元主體在培育意愿上不斷增強，同時更需要政府部門、農技推廣機構、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和農業類院校等培育主體的主動、有效參與，通過多主體有效協同，不斷提升協同共育的意識和能動性，進而不斷完善新型職業農業職業能力培育體系，多元協同培育出適應現代農業發展需要的新型職業農民，實現新型職業農民的職業化轉變。

一、多元主體在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培育中的作用

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的培育是一個系統化很強的工程，同時對培育工作的體系化要求很高。但實際的培育過程中經常出現碎片化問題，且片面化、脫離農業生產實際問題也時有發生，各環節、各要素之間缺乏協同性，尤其是各培育主體之間各自為政、各行其事，缺乏必要的聯系，進而導致培育資源不足、培育標準混亂、培育內容重復、培育效率低下等問題，最終培育出的人才不能滿足市場需求。新型職業農民要真正實現職業化，必須重視其職業化素養、專業化能力、事業化情懷的培養，明確其培育目標，在此基礎上充分調動各培育主體的能動性和積極性，發揮各培育主體的積極作用。

從發掘和利用多元供給主體優勢的角度看，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培育現有的供給主體主要有政府、涉農企業、教育與培訓機構、農民合作經濟組織等，其中涉農企業和農民合作經濟組織主要指的是新型農業經營主體，教育與培訓機構包括農技推廣機構及各農業類院校。政府是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培育的政策制定者，同時也是政策實施的監督者、培育資金的提供者，對資源整合與分配、各相關主體權責、利益分配能力更具優勢，在多元協同育人中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發揮著引領者的作用。農技推廣機構是培育新型職業農民職業技能的重要主體，我國縣鄉兩級的農業技術推廣部門是推廣體系的主力，在農業技術傳輸、農民文化素質水平提升、互聯網多媒體技術應用等方面都發揮著分擔者的作用。新型農業經營主體主要包括專業大戶、家庭農場、農民合作社、農業企業等，這些組織是新型職業農民實際從事農業生產經營活動的主要場所，在培育過程中為開展具體的培訓活動提供了實際場地，并能夠為新型職業農民提供應用技術示范。同時，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對新型職業農民的能力素質需求也為更有針對性的開展培育指明了方向，發揮著帶動者的作用；農廣校、農職院校、農業大學等農業類院校在新型職業農民教育培育中發揮著重要的參與者作用，這些院校中的師資力量是培育開展的重要人才保障，同時院校開展課題研究的科研成果也可以為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培育提供參考和借鑒，滿足新型職業農民多層次、多形式、廣覆蓋、經常性、制度化的教育培育需求。

一、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多元主體協同培育面臨的問題

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培育是一項包括人流、物流和信息流在內的系統工程，這些工作單單依靠某一主體都不能很好地完成。政府、新型農業經營主體、農業類院校等都在培育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但當前存在協同培育的意識不足、渠道較窄、機制不良、平臺缺乏等問題，沒能充分發揮出各主體相融合、相互補的協同作用。

（一）多元主體協同培育意識不足

多元協同共育要求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各主體加強協同，實現1+1大于2的效果。目前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各主體在協同培育意識上存在不足，一是許多培育主體的培育觀念傳統，對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培育問題關注點主要集中在農業技術方面，對其他方面的素質能力關注較少，而對新型職業農民而言，對其“職業化素養”和“事業化情懷”的要求更高。培育觀念不能及時更新就導致培育的內容與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實際需求不吻合，不利于培育出更加適合現代農業發展的高素質新型職業農民。二是政府作為鄉村振興主體之一，在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培育的過程中沒有充分發揮引領作用，對多元協同培育的引導和主導意識不夠，不能有效進行協調和管控，新型職業農民多元協同培育需要各主體都具備協同共育的意識，政府在此過程中更需要首先轉變意識。三是農技推廣機構和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主動參與意識缺乏，往往是被動參與協同培育，不能充分調動積極性。農技推廣機構和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往往是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和使用的直接主體，其參與主動意識不足會直接影響培育效果。四是農業類院校對培育過程中與產業、行業合作培養的意識有待提高。雖然不少院校開設有農業方面的專業和課程，但對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參與度不高，主要受到傳統意識的影響，認為學校教學和社會培育是兩碼事，不能很好地參與到協同培育過程中。

（二）多元主體協同培育的環境欠佳

2020年中央1號文件明確了兩大確保農村脫貧攻堅全面收官與確保農村小康社會的全面建成這兩大任務。提升農民尤其是貧困地區農民素質和技能，使其轉型為新型職業農民，是促進農民增收的重要途徑。這就要求各方面要形成合力，目前支持多元主體協同培育的政策環境、法律環境、資金環境等仍存在不少問題。一是目前新型職業農民實際培育過程中育農政策的整體性、協調性比較缺乏，現有配套政策的針對性不足，相關政策尤其是惠農強農的政策的實用性有待提高，并且在政策實際執行過程中協同和約束不夠，無法為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提供有效的政策支持。二是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法律規定缺乏系統性和針對性，尤其是針對不同主體參與培育的利益保護條款不完善，無法有效保障參與主體的切身利益，導致各主體缺乏參與培育的動力，阻礙了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協同培育的步伐。三是協同培育獲取資金的渠道仍比較單一，對資金的管理也不規范。協同培育需要各方投入資金和精力，對資金的管理要求更高，雖然政府為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工作投入的資金整體呈遞增狀態，但是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培育經費仍存在財政投入不足、資金分配不均、管理不規范等問題，各培育主體在資金投入方面仍存在很多顧慮，可投入的資金數量也有限，導致新型職業農民協同培育的資金環境較差。

（三）多元主體參與的共育機制不完善

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的有效培育需要調動多元主體積極性，整合各主體資源，形成人才培育共同體。共育機制和制度的缺失會導致要素流通不暢，各培育主體的優勢資源難以充分調動，不能很好地激發各主體的潛能和活力，制約了多元協同培育作用的發揮。政府、市場、社會、院校等多元利益受“理性經濟人”假設的影響，在主體相互協調、相互分擔、相互分享方面缺乏意識，往往會以實現自身利益最大化為行動前提。目前協調多主體參與培育的共育機制不完善，使得各新型職業農民培育主體在資源配置、成本分擔、人員協調、利益分配等方面產生博弈沖突，主體責任比較模糊，沒有明確的職責劃分，進而導致意見不一、溝通受阻、協同無效等問題。特別是缺乏共育的激勵機制，致使各主體應有的作用難以充分發揮，無法形成多元主體協同共育的良好態勢，協同培育所需的人、財、物、信息等資源也難以實現充分流動和有效利用，導致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培育的質量與效率不高。

（四）多元協同共建的資源平臺缺失

搭建多元協同發展載體是實現多元協同共育的重要途徑，這就需要建立有利于多元協同共育的資源平臺，共建培育資源庫。目前新型職業農民多元共育的平臺缺失，各主體之間缺乏平臺連接，往往獨立行事，導致各主體的資源優勢無法得到充分利用，資源重復建設現象頻發，影響協同共建的效率。政府在共建平臺搭建中應起主導作用，尤其是針對新型職業農民這一新興職業來說，搭建有利于多元協同共建的平臺尤為重要。當前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培育實踐中，缺乏協同共建平臺進一步導致了共享資源庫的建立滯后，許多培訓的資料難以得到有效記錄和保存，資源的共享程度也非常低，影響協同共育活動的開展。

三、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多元協同培育路徑優化

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職業能力的培養需要多方主體共同協作，有效協調各主體在培育中的優勢，充分發掘培育資源。其關鍵是實現多元主體間培育理念一致、培育環境優化、培育機制完善、培育平臺智能，實現各主體互相協作溝通，優勢協調互補。

具體來說，政府需要開展宏觀層面的指導和組織管理，協同各培育主體參與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規劃工作，同時深入了解基層工作的開展情況，協調各培育主體進行溝通交流；包括農廣校、涉農高校、農業職業院校、鄉鎮成校等在內的農業院校，要根據地區農業發展特點，結合各自優勢，分級分類承擔不同的培育工作，比如涉農高校負責提供理論和技術層面的支持，同時負責高級新型職業農民培育，鄉鎮成校作為基層組織，負責設立教學點，承擔短期的初級培育等；農業企業以及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等要充分發揮自身的實踐性優勢，建立現場教學基地，組織建立田間學校等，各培育主體要充分發揮各自優勢，進行優勢資源整合和利用，共同開展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培育。

（一）轉變協同培育理念，促進“產業、人才、教育”三鏈融合

一是改變傳統觀念，不僅重視新型職業農民農業相關技能的培育，更要重視“職業化素養”和“事業化情懷”的培育，結合新型職業農民的用人要求，從育人的角度開展協同培育工作。二是政府要強化引領和主導意識，更加重視協同培育，不斷完善政策和法律。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多元主體協同實踐表明，政府作為主要出資人和監督者同涉農企業、農業院校、培訓機構和農業合作經濟組織等主體共同協作開展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培育非常必要。政府需要重視各培育主體協同參與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規劃工作，協調各培育主體進行溝通交流。三是各主體要摒棄“各自為政”的觀念，樹立主動參與、協同培育的意識。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的培育要從農業產業需求出發，打造產教融合人才培養鏈，主體參與意識的建立是融合產業、人才、教育的基礎，因此，要在政府的引領和主導下，充分調動各主體參與的積極性，轉變傳統的培育觀念，強化協同育人的意識，才能提升協同育人的效果。

（二）加強多元培育支持，優化主體協同培育環境

第一，強化政策體系的頂層設計。結合新型職業農民的特點更有針對性地制定與細化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培育配套政策，尤其要重視政策的實用性和可執行性。各級地方政府要將相關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培育政策的執行與落實工作放在重要位置，可以將具體的工作成效、相關政策落實情況等作為績效考核的重要內容，關注政策執行過程中的重點難點工作和薄弱環節，及時總結政策執行情況并對偏差進行糾正。通過對政策執行過程和結果的共同關注，不斷增強地方政策的實效性、針對性、精準性，為國家層面育農政策的制定提供有益的經驗借鑒與參考。

第二，不斷完善多主體參與培育工作的法律規定。把培育新型職業農民的各項工作融入各種涉農法律法規，兩者進行有機結合。通過制定專項育農法律法規進一步明確多元主體參與培育的利益分配、資金投入、參與途徑等制度，以提升各主體參與協同培育的積極性，確保在培育過程中各主體能夠依法行事。法律規定的完善也能夠讓各參與主體、參訓農民對自身的權利義務更加明確，避免責任模糊、權責不清的情況，保證培育工作更加高效、可持續。

第三，豐富培育資金來源，保證資金使用規范。以政府為主導拓展多元化資金獲取渠道，鼓勵社會組織的積極參與，以市場化合作為基礎，開展多種形式、多個層次的資金引入。此外，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培育專項資金的撥付、分配與使用要進行嚴格的管理、監督與檢查，每筆資金的流向要有清楚的記錄，防止資金濫用，充分發揮有限經費的最大效用。同時，要認真做好育農補助經費的發放工作，明確記錄每次發放的具體信息，并對信息進行仔細核查，有效避免相關育農組織在資金發放時“錯發”“漏發”“少發”，或者是參訓農民“重復領取”“多次領取”等現象，確保資金真正用到項目中，真正給予農戶福利，有效提高資金的使用效益。

（三）完善共育激勵機制，提升主體協同培育動能

在培育過程中，要充分調動各主體的培育動能，必須不斷完善以政府為主導、企業多方積極響應的共育激勵機制。

首先，建立政府部門與市場主體的合作共贏機制。各培育主體在參與共育的過程中都會有利益追求，尤其是企業主體，逐利性是他們的本質特性。因此要充分發揮市場競爭作用，尊重市場規律，鼓勵多元培育主體帶動資金、技術、人才等要素流向農村，推動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培育，將培育質量與主體利益掛鉤，建立相應的共贏機制，激勵各參與主體重視培育質量的提升。

其次，建立多元主體協同培育的考核激勵機制。可以根據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培育中的考核合格率、培育人員滿意度、從業情況等指標對各主體進行分級評定，構建“分層分類、全流程、動態化”的培育質量考核機制，對于考核結果好的參與主體給予發放獎金、評優評先、稅收減免、貸款優惠等方面的支持，加大各培育主體尤其是企業主體參與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培育的積極性，并不斷規范其培育行為，使培育質量得到保證，更好地推進現代農業建設。

再次，建立多方參與的經費投入機制。充足的資金是解決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培育問題最基本的要素?？梢酝ㄟ^建立城鄉一體的社會保障體系增加農村的投資吸引力，拓寬農村的投資領域，建立有利于多方參與的經費投入機制。同時，政府要推動建立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專項資金，對資金的使用、發放標準等進行有效監管，讓協同主體全程參與，實現資金管理透明化。

最后，建立以政府為核心的育人長效機制。新型職業農民不僅需要地方政府加強資金投入和完善保障體系，而且還要政府推動農業企業、涉農組織、金融機構以及社會能人等多方力量參與新型職業農民培育。通過地方政府引領，其他多主體參與的方式構建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培育的育人長效機制。如政府將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專家組織起來建立智庫，為政府制定相關政策提供政策咨詢，并開展專項課題研究，將研究成果與培育實踐緊密結合。同時，政府可以充分發揮社會機構的力量，將農業院校、農業企業以及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等主體資源進行有效整合，增加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社會資源供給。此外，還可以推動新型職業農民與城鎮職工社會保障同等化，最大限度的保障新型職業農民基本權益，調動大家參與職業能力提升培育的積極性。

（四）建立協同共育平臺，保障主體共育的質量

一是建立并完善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數字平臺。通過數字平臺的建立為新型職業農民完善數字檔案，運用信息化手段對參訓對象進行智能化管理，另外在數據運用的過程中建立共享機制、動態管理機制，減少信息重復篩選、多頭篩選問題的出現，增加培育工作的針對性、準確性，同時可以有效提高培育實效。二是建立并完善新型職業農民培育資源共享平臺。通過實施課程資源共享、師資共享可以短期內有效緩解培訓機構人手不足的問題。同時，農業類院校的教師與涉農企業、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相比實踐經驗缺乏，容易導致學校培養的人才與實際需求不符，院校與其他社會培育主體之間通過共享平臺建立起穩定雙向的資源互通，可以提升院校教師的實踐教學能力，為涉農企業培養更加符合要求的人才，在滿足人才培養目標的同時，可以更好地促進企業和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發展。

總之，新型職業農民職業能力培育是個長期復雜的過程，職業能力提升和職業化的轉變也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各主體共同參與、共同付出，強烈的參與意愿和較強的參與實力才能更好地發揮各主體優勢，提升職業能力培育的效果。多元主體協同共育才能促進新型職業農民更好地實現職業化轉變，進而推動農業現代化發展，加快鄉村振興實現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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