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貧風險因素分析與化解返貧路徑研探基于貴州省的實際情況

陳茜　王子　周舟

摘要：2020年貴州省打贏了脫貧攻堅戰，923萬貧困人口全部脫貧、66個貧困縣全部摘帽、9000個貧困村全部出列，貴州從全國貧困人口最多到全國脫貧人數最多，徹底撕掉絕對貧困標簽，書寫了中國減貧史上的貴州篇章。貴州在鞏固脫貧攻堅工作中將深入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實施針對性預防措施，及時將返貧致貧人口納入幫扶”的重要指示精神，把防止返貧作為當前及今后一個時期的重要任務，聚焦“一達標兩不愁三保障”，堅持事前預防與事后幫扶、開發式幫扶與保障性措施、政府主導與社會參與、外部幫扶與群眾主體等相結合的原則，建立近貧臨貧預警、致貧返貧即扶、脫貧持續鞏固的幫扶機制，確保高質量打贏脫貧攻堅戰。脫貧不是終點，而是新生活新奮斗的起點。貴州在脫貧鞏固期將要面臨的重點難點是如何防范化解風險，預防已脫貧群眾再次返貧，堅決避免返貧和新貧困的發生。

本研究通過對易地扶貧搬遷安置區、城鄉結合部、一般貧困村、深度貧困村中邊緣戶的相關資料和數據進行分析，發現在返貧風險中主要存在的風險。通過對貴州返貧風險的實證研究及返貧工作中風險因素的分析，為有效防范化解返貧風險提出切實可行的實現路徑。

關鍵詞：返貧風險 返貧因素 化解返貧路徑

一、返貧風險的理論基礎

返貧風險是指由于受到外部自然、社會、經濟風險及扶貧政策的撤出、缺乏完善的保障制度、自身發展動力不足等因素，導致脫貧人口即使在脫貧后仍然存在較大的返貧隱患，可能導致返貧現象的發生。研究返貧工作，我們不僅要研究返貧現象、返貧狀況、返貧人口特征，我們還要著重研究脫貧群眾面臨的返貧風險，為何這些因素會導致他們返貧，如何防范返貧化解風險。

“十三五”規劃的完美收官，脫貧攻堅的全面勝利為鄉村振興的推進奠定了堅實的基礎。近5年來，無論是產業發展、生態建設、大數據發展還是社會治理等方面，貴州都取得了突出的成績。2021年是“十四五”開局之年，也是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與鄉村振興有效銜接的起步之年。中央一號文件《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加快農業農村現代化的意見》中明確指出，打贏脫貧攻堅戰后，脫貧農村和地區成規模返貧可能成為新的“三農”問題，因此設立5年過渡期，守住防止規模性返貧的底線。脫貧不返貧才是真脫貧。貴州只有筑牢返貧堤壩，建立防止返貧的機制，有效鞏固脫貧成果，才能加快鄉村振興的步伐。

一、返貧風險的相關分析研究

現階段，學術界對返貧風險的研究認為有自然、人力、社會和物質等因素對農戶的返貧風險一直有著顯著的負向影響。脫貧家庭返貧風險的高低和他們所擁有的各種資本成反比，當掌握較高的人力資本水平，他們就擁有更多的自然資本、物質資本和社會資本，返貧的風險就越低。在政府設定的5年過渡期后，由于受扶貧政策的影響和可以支配的社會資源減少或者撤出時，農戶的轉移性收入會受到影響。脫貧工作后續治理的要求是加強脫貧人口返貧風險的監測，在脫貧工作后續治理中主要存在一些阻礙因素：脫貧人口返貧風險監測機制不完善、監測主體配合靈活性不強、監測技術體系不健全和監測工作考核監督不完善等。要解決返貧風險，不斷鞏固減貧成果，就需要解決鞏固成果與返貧威脅之間的矛盾。貴州省農村扶貧主要有救濟型扶貧、保障型扶貧、易地搬遷型扶貧、開發型扶貧和參與型扶貧五種扶貧模式，本文通過對五種不同扶貧模式的風險源分析，找出導致返貧的直接風險源，分別有政策撤出、社保斷繳、適應性差、意外事件、權利失衡等。返貧風險為社會治理帶來了新的挑戰，在“十四五”規劃的開局之年，在發展的關鍵檔口，對于預測未來的返貧風險，研究化解措施是防止返貧的關鍵所在。今后我國貧困治理的重心將從解決生存型貧困轉變為應對發展型貧困。在貧困治理中，我們要全面實現貧困人口“真脫貧、不返貧”，讓鄉村振興惠及所有群眾，實現共同富裕。對返貧風險分析中發現，教育資源、學校的規劃對防止返貧有著重要作用。通過實證研究發現農村學校對于連片特困地區教育脫貧攻堅始終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是阻斷貧困代際傳遞的關鍵因素之一。因此，實施科學合理的教育扶貧政策，是阻斷貧困代際傳遞、幫助貧困地區人民真正脫離貧困的一種有效途徑。教育扶貧是打造精準扶貧“造血系統”的關鍵，是推動國家各項扶貧事業的先手棋，是從源頭隔斷貧困“代際傳遞”的根本途徑。教育扶貧事業在取得重大成果的同時，仍面臨代際傳遞風險較高、教育扶貧市場機制不完善、市場動力不足、傳統的大水漫灌式扶貧后遺癥頻發、返貧風險長期存在等安全隱患。

貴州在脫貧攻堅取得斐然成績的同時，也要意識到在部分地區脫貧成果尚不穩定，產業基礎仍然薄弱，脫貧人口的經濟收入仍不穩定，教育風險仍然是制約貧困的關鍵，由于各種因素的影響，貴州不同地域仍然面臨著不同程度的返貧風險。本文選取易地扶貧搬遷安置區、城鄉結合部、一般貧困村、深度貧困村中的監測戶作為樣本分析，通過入戶調研，對樣本數據進行分析，從點到單線、單線到多線、多線到面、從面到整體，提出行之有效的解決路徑，為貴州省返貧風險研究提供切實可行的解決對策，為有效鞏固脫貧攻堅成果與鄉村振興銜接提供可行性研究。

三、貴州返貧風險因素分析

（一）因災、因病、因突發事件等返貧風險因素普遍存在且突出

在調查分析中發現，因災、因重大疾病、因突發事件是返貧主要的風險因素。突發意外災害如洪澇災害、凝凍災害和森林火災等是貴州農村常見災害類型，災害的發生會導致經濟損失嚴重、恐慌心理和脫貧信心喪失。突發事件災害是指農民群眾主要從事重體力工作，因勞動強度高、生活環境惡劣、安全措施不到位，再加上自身安全意識淡薄和安全知識缺乏等導致意外事故的發生。絕大多數農村貧困家庭的收入無法承擔因重大疾病和意外事故所需的巨額醫療費用，并且勞動力遭遇到意外損傷后會使得家庭收入銳減。因此，只要遭遇重大疾病和突發事件，這些家庭即便脫貧了也極易重返貧困境地。

（二）家庭收入結構單一，抗風險性較低

貴州農村家庭整體收入結構單一，從可支配收入來看，大多數脫貧家庭的收入來源不超過兩個，并且主要是工資性收入和轉移性收入。家庭經營性收入比重不高，且效益較低；財產性收入整體相對缺乏，比重極低。收入來源單一化容易導致風險過度集中，一旦遭遇不可控的外力破壞，整個家庭的經濟支柱就會轟然倒塌。

（三）因學返貧風險雖然已穩定控制，但還需一進步完善和鞏固

教育扶貧對于貴州因學致貧起到了根本性的作用，在非義務教育階段，就讀學生享受有貧困生補貼、貧困生助學金和助學貸款等國家政策幫扶，在本質上看起來因學返貧的風險已經得到穩定控制。但是拋開因學致貧的內涵來看外延，雖然對于就讀產生的剛性支出減少了，但是對于家庭結構而言，就讀生始終是會降低家庭勞動力結構的比值，導致少一個創造收入的勞動力成員，多一個需要支出的非勞動力。所以，因學返貧的風險大體上得到了穩定的控制，但是還需要進一步完善和鞏固。

四、貴州返貧風險化解路徑探析

（一）強化黨建引領，發揮堡壘作用，夯實返貧預警“奠基石”

加強黨建引領，就是為返貧預警提供堅實的保障，奠定堅實的基礎。一是要充分發揮層黨組織的堡壘作用，統籌管理脫貧群眾的生產生活，建立黨支部領辦村集體合作社，因地制宜培育具有本地特色的發展模式，積極引導發展特色產業，讓脫貧群眾參與經營，參與收益分紅。要充分發揮基層黨員示范帶頭作用，組織農村老黨員、知識分子和外出務工返鄉積極分子等參與到產業發展中，充分發揮基層黨員“傳幫帶”的作用，形成良好的產業發展環境。二是要加強政府主導及社會協作，引導多元主體參與，讓多元主體在鞏固脫貧工作中發揮作用，加大對監測戶家庭的幫扶力度，強化領導干部引領能力，不斷推動脫貧群眾可持續發展能力。

（二）完善監測機制，明確監管職責，筑牢返貧監測“防護線”

為鞏固脫貧成果，有效防范返貧風險，應明確各級的監管職責，確保發現風險立即排查，找出問題、落實政策，馬上解決，把風險消滅在萌芽狀態。在返貧風險監測中，完善的監測機制為返貧工作提供了有效的防控保障。完善黨委領導，以扶貧云系統為基礎，建立防貧預警監測平臺，制定一套完善配套的監測機制。風險監測機制的認識和完善對鞏固脫貧成果起到保障作用，做好防止返貧致貧監測工作，一是要強化線上線下相結合的督導方式，線上采取以貴州省扶貧云系統防貧預警監測平臺和全國防返貧監測信息系統為抓手，圍繞監測對象的“兩不愁三保障”情況、返貧致貧風險及幫扶措施等對應情況開展數據質量篩查，出現問題，及時排查。線下采取明察暗訪的形式定期開展防貧預警監測實地調研，強化現場督察，打造識別“追蹤器”，真正做到實時追蹤，發現問題，解決問題。二是要在防貧監測工作上下功夫，對未消除風險的“兩類戶”（監測戶、邊緣戶）實行掛牌管理，重點圍繞未消除風險的“兩類戶”在“3+1”保障（持續鞏固教育保障、基本醫療保障、住房安全保障、飲水安全保障）方面存在的短板問題，幫扶措施整改落實情況等，實行掛牌管理、跟蹤調度、跟蹤問效，確保“兩類戶”幫扶措施得到精準落實，幫扶對象得到精準銷號。針對“兩類戶”返貧致貧風險原因，跟蹤落實幫扶責任人，精準落實幫扶措施和明確風險消除時限。

（三）組建人才隊伍，提升實踐能力，培育鄉村振興“帶頭人”

有效防范返貧風險，實施鄉村振興，人才是重要的主導因素。在返貧風險監測過程中，方案的設定、機制的完善等需要由人去落實。一是組建不同層次的“人才庫”，人才庫成員由高學歷人才、農技師、當地致富人、返鄉創業人等構成，由高學歷人才出謀規劃，農技師傳教技術，通過當地致富帶頭人傳授經驗，開路子，帶動更多脫貧群眾發家致富。讓高學歷人才在基層發揮積極主動的作用，成為“能下、能留、能用”的主要力量。尋找鄉村振興“帶頭人”，通過帶頭人的作用激發群眾，讓他們想干事、能干事、干成事。二是提升基層干部的實踐能力。通過圍繞防貧預警監測和幫扶工作，開展對監測戶及邊緣戶的業務培訓和指導，針對當地的發展情況作出規劃，建言獻策。充分發揮好駐村第一書記和工作隊的作用，在增強駐村干部預警意識上下功夫，讓他們學深吃透監測政策后向監測戶和邊緣戶宣傳。鄉村干部對政策不僅要懂還要吃透，要通過參加每年舉辦的全國防返貧監測信息系統、貴州扶貧云防貧監測系統操作的培訓班，著實提升基層干部的實踐能力，不斷激勵鄉村人才振興，培養鄉村振興“帶頭人”帶領大家共同致富。

（四）突出綜合幫扶，促進就業穩定，織密返貧保障“安全網”

針對貴州返貧風險的維度聚焦分析，突出政府、產業、就業、教育等針對性綜合幫扶，激發脫貧群眾的內生“原動力”，解決以往“等靠要”的思想，營造“趕比超”的氛圍，讓脫貧群眾主動尋求發展，增加收入渠道，促進就業穩定，織密返貧保障“安全網”。

一是加強政府幫扶。主要是針對急難型返貧和政策依賴型返貧。針對急難型返貧，主要是突發意外傷害導致剛性支出過高的情況可以選擇健康扶貧，醫保部門提供醫療報銷自付金額。另外，政府可為該類家庭成員提供救助式崗位，既能緩解家庭支出壓力，也能方便照顧家庭成員；對無勞動力的家庭，納入民政兜底保障。對缺乏內生動力且有勞動力的家庭，改變“輸血式”幫扶模式，從根本上對其進行教育，改變群眾“等靠要”的依賴思想，采取“扶智+扶志”、開展政策宣傳、心理疏導和感恩教育等方式，激發群眾內生動力。

二是推進產業幫扶。產業幫扶主要是針對有勞動力和發展意愿但缺乏資金的監測戶，可以通過金融政策支持形式進行幫扶，如提供無息小額信貸、“脫貧成效鞏固提升e貸”等。針對具備發展滿足產業條件的監測戶，可通過加強技能培訓，動員引導其參與農業產業及地方特色優勢產業發展，增加勞動務工、入股分紅等收益。在產業扶貧幫扶中，尤其是針對經營風險型返貧，應該從以下幾點著手：首先要增強災害防護意識。政府應加大防災抗災的投入力度，強化農戶防災抗災救災意識的培養，加強防災抗災救災方面的知識學習，減小因災害帶來的損失。其次要強化災害保險探索。政府出面，根據返貧致貧風險因素，探索及時有效的幫扶措施，兼取產業險、安居險、就業險、扶助金等多種措施，加強與商業保險公司的合作，開發針對返貧對象需求的保險產品，鼓勵收入略高于建檔立卡貧困戶的邊緣戶購買，提高他們的保障水平。再次要整合社會幫扶力量。動員各類社會組織、企業、機構和愛心人士開展防貧自愿服務，鼓勵引導社會組織、企業和個人對監測戶的幫扶，切實幫助監測戶解決實際問題。

三是促進就業幫扶。主要是針對動態就業型返貧，其對象是易地扶貧搬遷人員，政府應加大對該類家庭成員的技能培訓力度，輸出有一定技能的人員到發達地區務工，提高他們的個人收入從而為家庭創造更高的收入，穩步脫貧。也可以結合家庭實際情況，強化勞動力人群的就業培訓，在政策允許和自身能力范圍內，采取“自己想，政府幫”的方式，讓脫貧群眾把自己想發展的意愿告訴政府，與他們及時有效溝通，對有勞動力和就業培訓意愿的實施具有針對性和實效性的技能培訓；對有創業意愿及具有一定創業條件的監測戶，按政策規定落實稅費減免、創業擔保貸款、資金補貼、貼息等；對勞動力偏弱但有就業意愿的家庭，積極安排其參與公益崗位工作，如保潔、護路、護林、社會治理等；對外出意愿低的家庭，根據其自身條件，可推薦到當地園區、企業和扶貧車間等就業，鼓勵就近參與農村基礎設施和扶貧項目的建設。

四是強化教育幫扶。教育扶貧是阻斷貧困代際傳遞的治本之策。要增加返貧群眾的收入，提高就業水平，保障就業穩定，就要從教育上下功夫。在脫貧攻堅過程中，農村公共基礎教育設施已逐漸完善，從根本上保證了義務教育階段的上學問題，為農村教育發展創設了基本條件。要減小因教育帶來的返貧風險，農村師資力量是基礎，政府采取切實措施，如“特崗教師”、三支一扶、免費師范生等，吸引優秀的大學生助力農村教育．為農村師資隊伍注入強大的力量。政府給予到農村發展的教師崗位補貼、住房津貼、交通補貼等，讓他們“引得進、留得下”。教育理念是關鍵，教育扶貧要取得成效，關鍵是要改變思想，以改變思想作為突破口。村里要采取宣傳、鄰里“趕比超”的方式，激發脫貧群眾的斗志，讓他們不甘落后，積極發展，從以前的“被迫學”轉為“主動學”，真正實現學成一人，致富一戶。政府教育投入是保障，政府要加大教育投入，加強中等職業技術培訓、普及高中階段教育，大力促進高等教育。通過開設各類農業培訓班，完善教育指導模式，培育具有鄉土情懷的高素質人才，下大力度引進高素質人才，走進農村，走進課堂。建立學習中心，根據農民需求針對性開課，不斷提高農民的農業知識和綜合素質，為鄉村振興注入強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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