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語文項目化學習之寫作設計*

王克章

*本文系江蘇省教育科學“十三五”規劃2020 年度普教重點自籌課題“學習任務群視域下的高中語文項目學習研究”（B-b/2020/02/131）的研究成果。

項目化學習（Project-Based Learning 簡稱PBL），是在一段時間內，對學科或跨學科的有關問題，進行深入持續地探索，創造性地解決新問題，并形成對核心知識深刻理解的一種綜合性學習方式。項目化學習的核心是把傳統“知識為本”的教學轉變為“素養為本”的教學，變傳統的教師講授為中心為學生學習為中心，它是學習方式和教學模式的綜合變革。項目化學習不是為項目而項目，而是在預設學習結果后，讓師生、生生處在對真實的問題情境的不斷探索中。實際的教與學過程中，項目化學習強調“任務驅動”“以終為始”“情境學習”“整體學習”。

“項目學習”雖然引自國外，但當前在我國中小學教學領域，項目化學習在各個學段、各個學科都得到普遍的關注。《普通高中語文課程標準（2017 年版2020 年修訂）》第六部分“實施建議”中明確提出：“加強課程實施的整合，通過主題閱讀、比較閱讀、專題學習、項目學習等方式，實現知識與能力，過程與方法，情感、態度與價值觀的整合，整體提升學生的語文素養。”對于高中語文學科而言，項目化學習的實施，不僅要做到將語文學科資源引入其中，還要跨學科引入其他學科的相關資源，跨界引入學生的生活經驗資源，借助情境創設、學習任務設計，引導學生自我組織、自我探究、自我表達、自我管理，進而對真實而復雜的問題進行探究，最終形成問題解決的方案或結論。

當前，高中語文項目化學習的研究與設計眾彩紛呈，已有很多專家學者及廣大一線教師，就各自的研究或教學實踐，展開了具體的項目化學習設計。就教材的處理方式而言，有基于單篇的項目化學習設計，有基于單元的項目化學習設計，有自我組建的群文項目化學習設計；就項目化設計的體量而言，有隨文教學的微項目化學習設計，有基于任務群層面的中項目化學習設計，有跨學科、跨門類的大項目化學習設計；就學生學科核心素養的培養而言，有側重于語言建構與運用的項目化學習設計，有側重于思維發展與提升的項目化學習設計，也有側重于審美鑒賞與創造或文化傳承與理解的項目化學習設計等。凡此種種，應該說，學界的項目化學習設計，大多都能體現出精深的教學理念和精妙的教學藝術，能夠為語文的教學改革、教學實踐及教學提升助力。但我們也應深知，高中語文教學不同于其他學段的語文教學。高中語文對學科核心素養的表述，雖然也分為四個維度，但在具體的教學實踐中，四個維度的學科核心素養既各自獨立，又相互依存。因此，在具體的項目化設計中，就學科核心素養的培養與提升而言，大多的項目化學習設計是綜合性的。

教學實踐中，綜合性的項目化設計肯定需要，且必不可少，它能夠全方位培養學生的學科核心素養。但我們也應注意到，不同學段的訓練重點是不同的。高中學段聽說能力訓練必不可少，但讀寫能力訓練無疑是整體能力訓練的重心。因此，高中學段的項目化設計，聽說讀寫能力訓練的核心點應該落在讀和寫上，其中，“寫”又是關鍵。

目前對高中語文項目化學習設計的整體研究，有關“寫”的項目化設計，多呈單篇獨立型。雖然獨立型的項目化學習設計對一線教學也頗有啟發，但因其缺少整體觀照，容易導致寫作類項目化學習設計散亂無序。基于此，筆者在寫作類項目化學習設計的思考研究與教學實踐中，基于統編高中語文教材的特點及日常教學實際，針對寫作項目化學習，從文體、活動、主題三個維度進行了一些思考與探索，拋磚引玉，以期讓教師對寫作類的項目化學習設計，能既有針對性，又具備漸進性和體系性。

一、基于文體的寫作項目化學習設計

基于文體的項目化學習設計，即針對教材某單元的核心文體，即時性地設計相關的寫作項目。換言之，寫作項目是直接針對教材中單篇或單元的文體特點而設計的。該項目化學習更強調“隨文”：“隨文”設計，“隨文”入學，學以致用。讓學生的寫作在教材真切具體的范例引導下迅速找到參照坐標。

以往的語文教材以文體組元，而現行的統編教材則打破了這種傳統，以人文話題為單元主題。以統編高中語文教材為例，高一年級使用的必修教材，上冊的單元主題有“青春激揚”“勞動光榮”等，下冊的單元主題有“良知與悲憫”“探索與發現”等。盡管話題或主題的開掘與拓展，是語文學習的重要途徑之一，但對于高中基礎年級，基于語文學習的整體規劃，在主題教學的過程中，按照文體設計出指令性寫作任務是應然要求。尤其在新高考背景下，寫作考查的文體類別廣泛，而必修教材雖以主題組元，但各單元內均有較典型的文體示范篇目，我們可根據文體設計寫作項目。

項目化學習強調“做中學”，而基于文體的寫作項目設計，恰好就讓學生在即時性的寫作訓練中，加強對文本的研習。筆者按照必修教材的單元，在遵從“單元學習任務”的基礎上，設計如下寫作項目。（見表1）考慮到在單元諸篇目的教學中，應知應會的內容很多，故而在寫作項目化設計上，只針對單元重點文體設計了單項任務。

上述是基于統編高中語文教材的單元教學的“隨文式”寫作項目，主要是圍繞文體設計，還可以有“整書式”設計，即寫作項目的設計是基于整本書的核心內容。整本書的書目，既可以是統編高中語文選修教材，也可以是自選的課外書籍。以選修教材為例，其整本書能用來設計學習項目的“點”有很多，之所以把整本書也作為“文體類設計”之一種，是因為“整本書”在體裁或體例上有顯著的共性特點，某種意義上，“整本書”就類似于必修教材里的一個大單元。如選修教材《中國小說欣賞》，以學習人物形象塑造、鑒賞小說的表達技法作為該書的核心知識，因此，作為該書閱讀后的寫作設計，我們就抓住小說的核心知識，設計短小說的構思與寫作。

二、基于活動的寫作項目化學習設計

項目化學習中可安排的活動項目很多，單就語文學科而言，不僅可以有針對語文學科自身的聽說讀寫的活動，還可以設計跨學科的項目化學習活動。因本文是僅就“寫作”而展開的設計，因此，此處的“活動”也都以“寫”為旨歸。

與基于文體的項目設計強調“隨文”不同，基于活動的項目的立足點選擇比較靈活，可以立足于單篇文本、單元文本，亦可立足于整本書或群文，活動的時間節點也沒有特別限制，其重在用“活動”創設情境，為學生自主學習提供認知起點、實踐趣點、思維重點。筆者以統編高中語文教材選擇性必修上冊為例，設計以下項目。（見表2）

表1 統編高中語文必修教材基于文體的寫作項目設計

項目化學習重點在于借助情境創設，設計學習任務，引導學生對真實而復雜的問題進行探究。基于活動的項目設計，恰好就是秉承此理念，創設真實情境，給出具體任務，引導學生“趣中學，做中學”。

三、基于主題的寫作項目化學習設計

基于文體和活動的項目化學習兩者在實際設計及落實過程中，更強調因文而設、隨文（堂）推進，而基于主題的項目化學習則更強調“主題”先行。相對來說，基于主題的項目更強調“意在筆先”，更強調在項目學習過程中，讓學生在某個“主題”上深刻地思考與積累。也因此，基于主題的項目可以按照社會生活、校園生活等實際，預先做好主題規劃與排布。筆者在教學中按照時間順序設計了10個有主題的寫作項目，引導學生進行寫作項目化學習。（見下頁表3）

基于主題的寫作項目設計，僅是按照社會生活的時間節點而做出的總體設計，實際教學中，可以配合文體類項目和活動類項目，進行重新整合。

上述寫作類項目化學習的設計，是筆者就各板塊的主要知識點和著手點，本著精要原則而給出一些舉例性的設計，在實際教學中，項目化設計要因時而動、因地而變、因材施教。但有一點應是明確的：“設計”必須先于教學，先于學習，這樣才能把各項目從總體上排布開，才能把各項目化學習的內在知識，從總體上處理好邏輯關聯。

項目化學習強調用高階問題來帶動學習，因此，情境設定后，其驅動性問題一般都要具有一定的挑戰性，學生在解決驅動性問題的過程中整合學習基礎知識與技能。寫作，本就是各種知識、能力的綜合應用，相較于常規的聽、說、讀，原本就有一定的難度，而項目化學習中的寫作設計，其間常穿插跨學科、跨門類、跨階度的知識，因而，這種寫作設計就更具有一定的挑戰性。這樣的寫作項目設計合理、適度，且前后項目間有較強的邏輯關聯，學生的寫作能力乃至語文的綜合能力，才能顯著提高，學生的語文學科核心素養才能真正地得以提升。

表2 統編高中語文教材選擇性必修上冊基于活動的寫作項目設計

表3 基于主題的寫作項目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