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直
“結婚生子”對我而言更多意味著一種“輪回”。如同古代印度人渴望從輪回世界中解脫出去一樣,我也希望可以超越這個輪回的世界。然而我母親一直以來在她艱辛的處境中對我的付出使得我必須也對她有某些承諾,我母親的世界并不是希望超越輪回的世界,她堅信世界的有限性,對于印度人“幻想”的那種彼岸世界并不信任。這種對世界有限性的堅信使得她認為,她的兒子需要去適合這個世界的存在。
因此,在2020年初,我完成了結婚的事項。我這種“草率”的結婚行為在我“出名”后成為一些人批評、指責我的一個理由,認為既然我對“超越性”有那么多的興趣,為什么要去“禍害”另一個女人。我對于這種批評與指責的一個社會層面的自我辯護是,即便這“另一個女人”(即我妻子)嫁給了另外一個人,或許她的處境也并不能更好很多,我們是處在社會底層的人,社會底層的不幸都是類似的。
無論如何“草率”地結婚,結婚后卻讓我面臨更多的“現實”問題,我越來越認識到,我不能像之前那樣為了獲得更多的閱讀時間而犧牲掉可以賺錢的工作時間,我必須對賺錢更加注重。我也意識到,只去廠里打工是無法賺到更多錢的,因此我在2020年一直尋找其他可以賺更多錢的方法。我在網絡上搜尋到很多這類信息,但是并沒有得到好的結果。同時在這年,我與一位早年的友人重新恢復了聯系,他告知我電商可以賺錢,建議我去做電商,并且不介意幫助我起步,因此2020年我在一個電商公司做了兩三個月,但是這個電商公司或“項目”以失敗告終,而且虧損很大。這讓我對電商產生懷疑,我也沒有那么多的本錢來做。
2020年,希望賺錢的焦慮使我的閱讀更少了,這年我基本上就讀了兩個主題的書,一是印度宗教與哲學;二是蘇聯史。前面提到,我對作為輪回的“結婚生子”的態度讓我對印度思想產生很大興趣,因此找到了不少書來看,但是我讀完的只有一本( The Indian Way:An Introduction to the Philosophies and Religions of India)。這本書讓我對于印度宗教產生了極大的敬仰之心。我意識到印度宗教的思想確實非常深刻。在“梵我同一(The Identification of Brahman with Atman)”這個吠陀宗教(Vedic Religions)核心思想中,Brahman表示一切存在得以存在的基礎,而“我”表示一切存在的核心處。一切存在包括人類都是梵的具體化,梵擴散到所有存在中。我也看過一些關于印度的歷史與游歷的書,記得有本書的一個情節讓我印象深刻,那就是作為古老文明的印度,在現在卻顯得“不文明”,印度人狡黠、欺詐,這讓游歷者感到很驚訝與意外。我也關注了一些印度的現狀,一個非常不解現象的是,作為一個民主國家,為什么印度的腐敗那么嚴重?這是完全不合情理的,我認為,民主會鏟除腐敗,如韓國那樣,但是民主的印度卻讓腐敗現象如此泛濫。另一個不解的是,作為有著深刻思想的印度人,為什么他們的經濟狀態那么糟糕?我認為這是不應該的,印度人的聰明才智不應該讓自己國家的經濟水平那么差。
關于蘇聯史是我認為要“認識自己”的一部分。“認識自己”不僅僅要從內省的方式來認識自身的經驗結構,更是要認識自己所處的社會結構、文化結構與政治結構等等。蘇聯的歷史對于當代世界(尤其當代中國)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因此我認為讀些蘇聯史的書將更能幫助我們“認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