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博會效應溢出對人民幣國際化的思考

汪佳杰

一、引言

每年一屆的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從2018 年11 月第一屆召開起，至今已歷時四屆。有數據表明，每年的規模持續擴大，至2021 年11 月的第四屆，參展國已達到127 個，國外參展企業達到2900 多家，意向進口成交金額已達到707.2 億美元，平均以每屆6.9%的速度增長。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越來越受到世界各國的青睞，充分彰顯了中國發展，讓世界人民共享的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深刻內涵與和平崛起中的大國情懷。

中國通過進博會，不僅為世界各國提供了一個龐大的消費品市場，促進了世界各國的商品貿易流通，還極大地提增了本國人民的消費能級，促進了中國進出口貿易平衡，會展的溢出效應正在不斷顯現。在此背景下，如何把握進博會帶來的戰略機遇，充分利用好進博會的溢出效應，逐步推進人民幣國際化的戰略步伐，是當前急需思考的重大課題。

二、中國市場的魅力是人民幣國際化的機遇

當前，全球在連續不斷的疫情沖擊下，世界經濟發展正受到嚴峻挑戰，而中國經濟反其道而行之，持續保持穩健增長的勢頭，充分顯示中國經濟的內生張力極具韌性，由此也使全球經濟對中國的依存度不斷加強，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看好中國市場。我國進博會交易規模持續擴大，為世界各國提供了更多市場機會，由此也給人民幣進一步國際化創造了極佳機遇。

1.世界經濟對中國的依存度正在加大

全球化時代以跨國公司為代表的全球產業鏈和供應鏈，促進各國在價值導向下的水平分工的同時，也促進了各國經濟深度融合。在面對總體生產力發展、產能提高所帶來的市場需求難題時，經濟體之間的競爭使貿易保護一度成為個別發達國家的有效手段，一時間單邊主義、貿易制裁的“大棒”開始在亞洲和歐洲上空亂舞，與全球合作機制不斷脫鉤，利用本國主權貨幣在國際儲備和結算中的主導地位，通過寬松或收緊、利差上升或下降，以及不斷對外輸出債務，持續薅取世界各國的羊毛，轉嫁本國經濟危機，對其他國家經濟造成嚴重的負面影響，更對經濟全球化造成了嚴重沖擊。

中國作為由發展中國家成長起來的全球第二大經濟體，如今發展的動力依然強勁且經濟持續穩中向好。中國的發展離不開世界各國的幫助，當它發展起來后也注定不會忘記對世界各國的回饋。在中國的發展進入新時代后，則更加強調了中國的發展讓世界共享的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理念。通過“一帶一路”不斷深化與世界各國的經濟交流與合作，進一步提高高水平開放的格局，持續開放進口市場，穩步提高進口比重，逐漸縮小貿易順差，以實際行動創導與世界各國共贏的全球經濟良好生態。

世界經濟合作也離不開中國，和平崛起中的中國正在讓世界各國受益，14 億人口的中國市場讓世界經濟的發展充滿希望。當中國消除絕對貧困步入小康，其未來釋放的消費潛力定然讓世界震驚，中國承載了全球近1/5 的人口，已成為全球增長最快、最具潛力的消費市場，對世界各國的貢獻度必然大幅增加。

近幾年，中國最終消費對世界消費增長的年均貢獻率已經是世界第一。2016—2020 年，按照不變美元價格計算，中國最終消費對世界消費增長的年均貢獻率為26.1%，同期，美國、歐元和日本的年均貢獻率分別為25%、8.0%和2.7%；中國最終消費的年均增速為7.5%，同期，美國、歐元和日本的年均增速分別為2.2%、1%和0.6%，世界消費市場的年均增速為2.4%。由此，世界經濟對中國市場的依存度正在進一步加大。

2.各國對中國市場潛力持續看好

2020 年，中國消費品進口額為2.2 萬億美元，吸引外國投資1565 億美元。中國不僅保持了世界消費大國的地位，也依然保持了全球最佳投資目的地之一的地位，這充分說明世界各國不僅看好當下的中國市場，更是對中國經濟未來的高質量發展充滿了期待。隨著中國營商環境的持續向好，極大地提增了全球對中國經濟發展的信心，預計2021 年中國全年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將突破6.5 萬億美元，商品進口額將突破2 萬億美元。

僅第四屆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的統計數據表明，從展會規模來看，達成的進口意向交易額就達到707.2 億美元，比第一屆增長了200 多億美元。盡管受到全球疫情的嚴重影響，但仍然從第一屆進博會82 個參展國，1000 余家境外企業，到第四屆的127個國家和地區，2790 多家境外企業參展，4 年內參展國和地區擴大了1.5 倍，境外參展企業擴大了近3 倍。從商品結構來看，也已經從第一屆的以進口食品和農產品為主，到如今各類系統化的生態智能家居及其用品和高端智能辦公及生產裝備，引發了參展商的極大興趣。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不僅極大豐富了我國的消費市場，提增了我國本土的消費能級，還間接促進了參展國的經濟發展。中國市場的吸引力可從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窺一斑而知全豹。

從如今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展位預登記供不應求的狀況就表明，這一展會正在受到世界各國的日益重視，中國深化開放的決心，也正在受到世界各國的充分信任。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正在成為全球加強經濟交流與合作中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和一張中國亮眼的名片。

3.進口市場為人民幣國際化創造最佳機遇

一國需求市場成為全球產能主要消納市場之一，對于該國主權貨幣成為全球貿易跨國結算的主導貨幣和國際儲備貨幣，具有極大的助推作用。早在20 世紀70 年代，美國通過布林頓森林體系的解體，宣布美元同黃金脫鉤之后，就通過政策調整，故意將其全球最大貿易出口國之一轉變為最大貿易進口國，同將美元與石油掛鉤的對策一道，成為保持美元在全球主導性強勢地位的戰略性綜合舉措。一個多世紀以來，美元始終成為世界貿易主要結算貨幣和投資價值度量貨幣，因而也就進一步成為各國儲備貨幣，這一經驗對我們有重要的啟示價值。

一個多世紀以來，美元貨幣信用在全球范圍內越來越受到挑戰，世界各國對美國利用其美元的強勢地位，肆意在全球范圍內攫取別國財富的同時，還給全球造成了一波又一波的金融風險。早在20 世紀末，歐盟就已提出建立自己的貨幣結算體系，試圖擺脫美元結算帶來的一系列風險，受到歐盟各國的普遍支持。21 世紀初，歐元正式成為世界貿易的主要結算貨幣之一，其信用程度日益提高，被世界各國普遍接受，成為僅次于美元的世界第二大儲備貨幣。21 世紀近10 年以來，世界各國都在尋求擺脫對美元的依賴，其間，中國的主權貨幣人民幣的世界信用度日益提升，伴隨中國政治穩定、營商環境不斷優化和經濟發展持續走強，人民幣正以其幣值穩定性強、信譽度高而躋身世界儲備貨幣行列，雖然排位在六大世界儲備貨幣的第5 位，但不斷受到貿易國青睞的態勢卻不容小覷。從2016 年到2020年，我國已經同包括俄羅斯在內的40 余國簽訂了主權貨幣互換協議，由伊朗率先發起并倡導跨國貿易使用人民幣結算的呼聲正在受到俄羅斯、巴基斯坦等28 個國家的響應。近3 年來，我國進出口貿易使用人民幣結算的總額已經達到17.92 萬億元，且這一狀況正在以年增長率12%的速度持續擴大，人民幣國際化的機遇正在逐漸成熟。

圖1 中國近年進出口交易人民幣使用額度增長趨勢圖

面對迎面而來的發展機遇，我們應當迅速提高戰略敏銳度，明晰從推動主權貨幣互換到人民幣區域化，再到人民幣國際化的三步走戰略目標，充分發揮好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等國家級戰略平臺的戰略作用，最大限度地利用其溢出效應，持續穩步地提高進口市場的比重，逐步提高世界各國對中國需求市場的依存度，借此穩妥地推進人民幣在跨境貿易領域的結算比重穩步提升。與此同時，也要充分地利用好中國依然是全球最佳投資目的地的世界共識，鼓勵并支持世界各國以人民幣替代美元來華投資，借此逐步提高人民幣在世界儲備貨幣中的地位。通過貿易和投資雙管齊下，穩固地建立起在世界范圍內的人民幣回流機制，持續不斷地推進人民幣的國際化進程。

三、近代以來我國主權貨幣興衰的歷史成因

世界上任何事物的興衰都是由內部因果關系所構成的。我國主權貨幣從無到有、從有到興，再由興到衰，繼而又由衰到盛，簡直就是一部充滿歷史滄桑的國運興衰史。國家強，其貨幣也強；國家衰，其貨幣也衰。衰國的貨幣名為主權貨幣，其本質卻毫無主權可言。當國家在全球的地位不可動搖時，其主權貨幣在世界的地位必將呈現國際化。建立與我國國際地位相符的主權貨幣是未來不可動搖的國家戰略。

1.我國近代金融敗落的歷史成因

19 世紀中葉以前，我國在國內消費和跨國貿易的結算方面，同世界主要國家之間略有區別，西方主要國家基本采取金銀復本位的結算體制，而我國主要實行銀本位的結算體制。這一歷史時期由于還處在手工業時期，我國出產的大量瓷器、絲綢、茶葉等商品深受世界各國的青睞，導致世界白銀大量流入我國，從而使我國成為當時最大的白銀流入國，國家經濟占據世界各國前列，真可謂國運強盛一時。

然而隨著19 世紀英國工業革命的興起，世界進入了大機器時代。機器工業帶來的巨大產能和品質一流的工業產成品，在極大提升一國生產效率和國家實力的同時，也開始推動市場全球化。與此同時，發達經濟體受到白銀短缺的困擾，在生活和生產領域，特別是在跨國交易的結算中開始拋棄白銀，改而采用以同黃金價值衡量掛鉤的紙質主權貨幣。而正是這一時期，我國同世界的經濟往來逐漸趨于自我封閉，滿足于小農經濟生產方式下的自給自足經濟形態。

當1840 年中華國門被西方列強用炮火轟開后，大量的西方工業產品得以強行輸入中國，西方金本位的貨幣結算體系也對晚清中國封閉的白銀結算體系造成了嚴厲沖擊，白銀的大幅貶值導致工業先發國的英鎊、美元及日元開始在當時的舊中國逐漸成為較為堅挺的信用貨幣，我國銀元的主權貨幣地位開始逐漸下降。尤其當20 世紀20 年代中下葉，全球第二次因通縮帶來的經濟大蕭條之后，日本率先拋棄金本位，英國緊隨其后，試圖通過量化主權貨幣，加強在全球的流通性，企圖以隨后的通脹來對沖當下的通縮。此時的美國卻反其道而行之，其并未放棄金本位，卻為了盡快促使自身走出大蕭條，采取了與英、日等工業先發國爭奪仍采用銀本位的亞洲市場，通過大量收購白銀抬高國際銀價，人為造成黃金相對貶值，導致因白銀迅速大量流向美國而形成的世界性白銀危機，使中國在內的亞洲市場出現了嚴重的流動性危機，由此控制包括中國在內的銀本位地區的經濟命脈。當強行把中國等一大批亞洲國家的貨幣信用由白銀強行轉變成美元之后，擁有強大腹地的中國市場就逐漸淪為美國商品的傾銷市場，這就變相保護了美國的經濟復蘇。此舉不僅擠占了中國工業品市場中原本德國貨品的份額，還大量擠占了英、日在華市場，也借此增強紙幣美元的全球競爭力。經此一役，民國經濟受到沉重一擊，與當時的國運衰落一樣，銀元的主權貨幣地位全然喪失，自此以后被完全卷入了世界美元集團的軌道之內，民國經濟從此一蹶不振。

日本侵華戰爭時期，又在占領區強行推行偽幣，實施以戰養戰，進一步削弱了中國經濟。當抗戰勝利后，國民黨政權剛剛在原日占區廢除偽幣恢復法幣之后，又為了擴大內戰，再次以金圓券取代法幣，對國內人民瘋狂進行盤剝，導致嚴重的通貨膨脹，國內生產生活因物價飛漲嚴重陷入低谷，貨幣信譽全然喪失，國民經濟全面崩潰，反動政權在大陸統治瞬間瓦解，間接加快了中國人民解放戰爭的全面勝利。

2.新中國人民幣主權地位的確立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后，人民幣作為我國主權貨幣，在舊政權留下的千瘡百孔的國民經濟基礎上，在沒有任何等價物質掛鉤的狀況下，完全依賴人民對于紅色政權的擁護和愛戴所建立起來的信用，開始發揮其國內交易主導媒介的作用。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舊政權留下的殘渣余孽極盡破壞之能事，通過抵制人民幣、地下銀元交易及囤積居奇等卑鄙手段來破壞人民幣流通，試圖通過破壞經濟基礎，以達到顛覆紅色政權的卑劣目的。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對此展開了堅決回擊，通過行政手段和市場手段并舉，最終取得了金融斗爭的勝利，為人民幣的國內流通創造了堅實的政治基礎與經濟基礎。從此以后，人民幣作為我國的主權貨幣，在國內的生產和生活中發揮了極其重要的壓艙石作用。

黨和政府緊緊依靠人民，僅利用短短3 年時間就迅速恢復了國民經濟，從此以后，人民幣的地位更加穩固。從1950 年到1978 年間，新中國的經濟實力持續增強，工農業生產迅速發展，人民生活水平日益提高，國際援助與國際合作持續展開，人民幣信譽也由國內不斷向國際溢出。伴隨著中國國際地位的不斷提高，人民幣作為中國主權貨幣的國際影響力也在不斷擴大。

3.國運強盛是主權貨幣穩固的保障

改革開放后，中國大門向國際打開，國際經濟交流與合作廣泛開展，積極參與全球產業分工，尤其是中國加入WTO之后，中國經濟與世界經濟深度融合。在全球化格局中，中國既是世界最具潛力的市場，又是世界最具實力的制造大國。1990 年，外商在華投資規模為34.87 億美元，到2020 年外商在華投資規模已經達到5206 億美元，30 年間增長了149 倍，中國經濟的迅猛發展令世界矚目，在世界的話語權由此不斷增強。同時，人民幣作為中國主權貨幣的國際地位也一路走強。1980 年4月17 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理事會正式決定恢復我國的代表權。同年5 月15 日，世界銀行（國際復興開發銀行）執行董事會正式恢復我國在世界銀行、國際開發協會和國際金融公司的代表權。2016 年10 月1 日，人民幣正式加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特別提款權貨幣籃子。由此，人民幣作為中國的主權貨幣，憑借著國運的強盛成功躋身世界儲備貨幣行列。

當下，我國已然保持了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和全球進出口貨物貿易第一大國的國際地位，然而人民幣在國際交易中的結算比重依然較低，在六大世界儲備貨幣中的排位也較為靠后，位列第五，與我國在全球的經濟地位仍有較大差距，這與我們長期保持較大的貿易順差有著一定的內在關聯。因此，下一步我們應通過貨物貿易、服務貿易和技術貿易，持續穩妥地開放國內需求市場，逐步提高人民幣在進口交易中的結算規模，以其幣值和匯率穩定的信用取信于世界，為世界各國提供值得信任的公共產品。

四、從國內外經驗教訓中得到的啟示

進一步加深人民幣國際化，除了符合國家發展利益外，還能以對世界負責任的態度，發揮我國在新時代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互助共贏作用，在推動我國可持續高質量發展的基礎上，其取得的成果讓世界共享。在人民幣國際化進程中，充分彰顯中國信譽、提出中國方案、貢獻中國力量。

1.本幣國際化地位會對本國產生有利影響

從歷史角度看，西方發達國家的主權貨幣成為世界各國的主要結算貨幣和儲備貨幣后，對于其本國帶來了一系列的利益，不僅可以彌補由世界貿易帶來的國際收支逆差，還保證了在對外經貿活動中主導跨國結算的順利進行，同時調節國際收支不平衡，從而可以有效避免由于采取過激的緊縮政策而導致國內經濟動蕩，減緩對國內國民經濟發展的不利影響，實現經濟穩定的發展目標，而且更有利于在跨國投資中，占據更加有利的離岸資源配置地位。同時，本幣一旦同世界主要流通貨幣實現自由兌換，就會對本國在進出口貿易和跨國投資兩大領域帶來更大的便利及占據更加有利的主導地位。

2.國家興衰決定本國貨幣國際地位

一國主權貨幣在國際上是否具有重要地位，與國家在世界上的地位有著直接關聯。只有國家強大、經濟興旺、實力雄厚，其主權貨幣才能在全球范圍內輻射出強大的影響力。弱國的主權貨幣本質上無主權可言，匯率和幣值始終被迫與強國貨幣強行掛鉤，無法按照市場的變動實行主動的自主浮動機制和對沖機制，必然無可避免地受到國際金融動蕩的影響。因此，若要塑造一個具有國際影響力的且不被傳統強國貨幣所捆綁的主權貨幣，一定要堅持國家的可持續發展，實現民族復興的偉大夢想，這是主權貨幣成為具有世界影響力的流通貨幣的基本保障。

3.主權貨幣國際影響力要靠國家信譽做保障

一國的主權貨幣能否得到世界各國的信賴，逐步成為各國在交易過程中的主要結算貨幣，或是作為對沖世界金融危機的儲備貨幣，全世界經歷了銀本位、金本位、石油本位等多個歷史階段，而眼下正在進入以國家信譽為本位的探索階段。因此，在發展中和平崛起的國家，當進入持續推進主權貨幣國際影響力的重要歷史進程時，一定要吸取100 多年來由“美國第一”對全球造成的美元負面影響所帶來的深刻教訓，在世界大變局的關鍵歷史時刻，定然要以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理念為依歸，以對世界負責任的態度，堅持對外不輸出金融風險，保持匯率的公平與穩定，保證流動性與幣值的科學調控，創造公開透明的金融市場環境，構筑開放與監管雙重并舉、相得益彰的金融安全防范機制，突出國家信譽加持，堅持推進與世界各國的和平共贏。

4.進口市場有利助推本幣國際化

從美國在越戰以后為緩解美元的流動性危機，主動由世界主要的出口市場變更為最大進口市場的經驗來看，進口市場對于其確立美元在世界流通中的剛性地位，具有舉足輕重的戰略助推作用，在向外轉嫁了因通脹或通縮所帶來的金融風險的同時，也保障了其國內的國際收支平衡。由此讓我們看到，一國的進口市場對于其主權貨幣發展成具有影響力的國際流通貨幣是極其重要的基礎之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進口市場的規模有多大，決定了其主權貨幣的國際影響力有多大，世界各國采用其進行跨國結算與投資的規模就有多大。

五、以進博會為契機加快人民幣國際化步伐的對策

要進一步放大進博會的溢出效應和邊際效應，不能僅僅把進博會看作一年一度的買方市場，而應當站在新的歷史方位上，以全球戰略的視野充分思考與布局中國未來在全球的戰略地位與角色，以及未來在全球發展中所發揮的戰略作用。充分思考人民幣進一步深化國際化，對中華民族實現偉大復興之間的內在關系，并由此加快規劃設計、戰略布局、改革試點和戰略實施等戰略步驟，把思想盡快落實到行動上。特提出以下對策。

1.加快深化人民幣國際化的思想共識

在世界處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當下，整個世界格局正在朝著于我有利的戰略方向轉變，傳統西方強勢集團內部矛盾重重日趨分裂、經濟日漸衰退，而我正適逢其時和平崛起，故當下是人民幣加深推進國際化最佳的戰略時機。因此，舉國上下對此應有清醒的戰略判斷，形成高度的思想共識，對外要進一步擴大開放，構筑高水平開放的戰略格局。與此同時，又要通過法律和制度的不斷完善，以適應世界不斷變化的金融治理環境，建立起全新的我國金融安全監管與保護體系。堅持深化開放與創新監管雙重并舉，走出一條既同當代世界金融體系高度融合，又充分彰顯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金融監管制度。以深化改革和擴大開放，助推我國主權貨幣擴大全球結算與投資的規模，助推人民幣在國際儲備貨幣中的地位穩步上升，助推人民幣在離岸資源配置中的戰略作用日趨增強。

2.以全球共享理念努力推進與各國合作

在深化人民幣國際化戰略的當下，一是要借鑒進博會的經驗溢出，在戰略口岸城市積極謀劃，布局多層次、多類型的國家級進口平臺，持續穩妥地擴大進口市場規模，尤其是要借助“一帶一路”戰略的實施，通過“走出去”與“引進來”，進一步擴大對外經濟交流與合作，擴大高端服務貿易與尖端技術貿易的國內進口市場，同時也要有規模地擴大一般商品和農產品的進口市場，充分彰顯中國發展讓世界共享的共贏理念。在此基礎上，積極穩妥地漸進式推動進出口交易使用人民幣結算的全新機制建設，以人民幣的國家信用及匯率與幣值的穩定和公平，服務世界各國的公平交易。

3.改革創新優化與國際接軌的營商環境

在深化金融改革的同時，也要進一步加快經濟領域的法治建設，完善法治環境。我國不少經濟法律制定于改革開放初期，近40 年來，為我國創建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做出了積極貢獻，但隨著改革的不斷深入和與世界的融合度不斷加深，現有的法律已經不能有效解決當下不斷出現的新情況和新問題，急需制定新法或修訂舊法，以及廢除過時的規章等來予以完善。通過向內和向外兩個扇面，促進國內商法與世界規則的有效對接，同時要在大變局時代，在世界規則的變化調整中積極作為，發出中國聲音，提出我們的主張，影響世界建立相互尊重、合作共贏、公平正義和休戚與共的交易規則。要堅持全球化合作機制，要通過法治建設進一步優化我國的營商環境，引導市場主體依法依規、誠實守信、合法經營，同時積極擴大內需，努力促進消費，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促進我國市場成為最優國際商品消納市場之一，以此助推人民幣國際化邁向更高目標。

4.不斷擴大以人民幣來華投資興業規模

要積極構建離岸人民幣的回流機制，充分利用我國經濟持續向好的有利因素，在鼓勵外商來華投資的政策中，增加鼓勵以離岸人民幣來華投資的政策設計。首先通過吸引華人華僑、港澳臺同胞以離岸人民幣來大陸投資興業，其次鼓勵亞洲國家的企業以人民幣來華投資，最后進一步推動歐美市場主體以人民幣來華投資。加強政策引導的針對性和有效性，提升以人民幣來華投資的性價比與吸引力，充分利用我國依然是全球最佳投資目的地之一的戰略機遇期，以及與世界日益接軌、持續向好的營商環境，不斷提高人民幣在跨境投資中的規模與比重。

5.穩健提高主權貨幣互換的交易規模

在保證與現有國家貨幣互換數量的基礎上，還要進一步擴大主權貨幣互換互認國家的數量，并持續提高互認互換的規模。充分利用“一帶一路”、進博會和廣交會，以及未來我國重要口岸的各類特色進出口功能性平臺，在不斷優化內循環的基礎上，積極推動國內國際雙循環，以發展內需擴大消費為依托，持續擴大進口市場的規模，為進出口貿易以人民幣結算奠定深厚的市場基礎。抓住未來較長一個歷史時期，美元信譽持續衰退的下行趨勢，迎難而上，為世界市場的交易結算，及時提供一個以安全穩定與公平正義為基礎的、更加值得信賴的全球公共產品。

六、結語

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溢出效應眾多，但最根本的是給人帶來思想的啟迪，我們要通過進博會帶來的思考，舉一反三，堅定地深化改革和擴大開放，以習近平新時代高質量發展的新發展理念為遵循，抓住時代賦予我們的最佳機遇期，將思想轉化為行動和實踐。相信在不遠的將來，當我國主權貨幣成為全球交易的主要結算貨幣之一、人民幣成為世界主要的儲備貨幣之一時，中華民族第二個百年目標和民族偉大復興的夢想已然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