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佩 葛亞珍 王海英 楊慧玲 陶芹 史奕
(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軍醫大學第一附屬醫院, 陜西 西安 710032)
目前,胰腺癌化療藥物以吉西他濱、5-氟尿嘧啶為主,能夠延緩疾病進展,一定程度上能降低患者病死率[1]。但由于藥物不良反應較大,且部分患者藥物敏感性較低,導致胰腺癌患者總體生存質量較差[2]。此外,由于胰腺癌預后極差,患者治療后5年生存率不足20%,而未接受治療的患者生存期僅4個月左右,易使患者產生悲觀、消極的心理,使其陷入心理學上俗稱的反芻性沉思,進而產生抑郁、焦慮情緒,使患者無法積極面對疾病、治療[3-4]。反芻性沉思包括2種類型,即消極、非適應性的侵入性沉思,以及積極、適應性的目的性沉思[5]。有研究[6-7]報道,反芻性沉思水平可影響患者心理應激及適應性,對患者后續治療的順利進行、生活質量的改善發揮重要作用。樂商是指患者維持樂觀的能力,樂商水平越高的患者越能積極面對疾病、化療,有利于疾病預后[8]。既往研究[8]指出,晚期婦科惡性腫瘤患者樂商水平與其領悟社會支持水平呈正相關。可見針對患者樂商水平進行干預,有可能利于提高胰腺癌患者的領悟社會支持水平。但目前尚未見有關于胰腺癌患者樂商水平對反芻性沉思水平的影響的研究。鑒于此,本研究擬通過觀察胰腺癌化療患者的反芻性沉思水平,并探討分析樂商水平對其反芻性沉思水平的影響,旨在早期采取針對性的干預性措施提高患者樂商水平,進而改善其反芻性沉思水平,最終改善患者預后。現報告如下。
1.1一般資料 選擇2018年5月-2020年6月我院收治的152例胰腺癌化療患者作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1)胰腺癌符合《胰腺癌診治指南(2014)》[9]中的診斷標準。(2)經手術病理檢查明確診斷,且無淋巴結及遠處轉移。(3)首次接受化療治療。(4)文化程度為小學以上。(5)化療前未使用過抗精神病藥物治療。(6)近期未發生過重大創傷或遇到重大生活事件。(7)無酒精或藥物依賴史。排除標準:(1)有認知功能障礙或精神系統疾病。(2)存在聽力障礙、理解能力較差,無法配合問卷調查。152例患者中男89例,女63例;年齡38~60歲,平均年齡(45.33±4.79)歲;病理類型:導管癌135例,其他類型17例。患者家屬簽署知情同意書。
1.2化療方法 所有患者均采用吉西他濱單藥化療:于第1天、第8天,靜脈滴注注射用鹽酸吉西他濱[山東新時代藥業有限公司,國藥準字H20163144,0.2 g(以吉西他濱計)]1 000 mg/m2;8 d為1周期,連續化療3周期。
1.3評估工具
1.3.1反芻性沉思評估及分組 采用事件相關反芻性沉思問卷(event related rumination questionnaire,ERRI)[10]評估患者反芻性沉思水平,問卷包括侵入性沉思、目的性沉思2個方面,每個方面包括10個條目,每個條目計0~3分,分值越高提示越傾向于該沉思方式(量表Cronbach’s α系數為0.930,2個方面的Cronbach’s α系數分別為0.930和0.850)。根據患者ERRI評分結果,將侵入性沉思評分≥目的性沉思評分患者納入侵入性沉思組,其余患者納入目的性沉思組。
1.3.2樂商水平評估 于化療3周期時,參照任俊等編制的樂商問卷(optimistic intelligence quotient questionnaire,OQ-Q)[11]評估患者樂商水平,量表包括18個條目,每個條目計分1~4分,總分18~72分,分值越高提示患者樂商水平越高(量表Cronbach′s α系數為0.910,分半信度為0.830)。
1.3.3患者基線資料收集、社會支持度評估 (1)采用自行設計的患者基線資料調查表,詳細記錄患者年齡、性別、婚姻狀況、文化程度及醫療付費方式。(2)采用社會支持評定量表(social support rating scale,SSRS)[12]對患者社會支持度進行評估,包括客觀支持、主觀支持、支持利用度,共3個維度、10個條目,總分12~66分,分值越高提示患者社會支持度越高。
1.4資料收集 于化療3周期時,由專業護理人員對患者進行ERRI量表、OQ-Q量表、SSRS量表及基線資料調查表進行問卷調查,問卷當場填寫并回收,由護理人員檢查填寫情況,糾正錯誤及補充漏填項目,本次共發放152份問卷,成功回收152份,回收成功率為100%。

2.1反芻性沉思水平 152例胰腺癌化療患者中,94例以侵入性沉思為主,占61.84%(94/152),患者ERRI中侵入性沉思評分為17.00(16.00,18.00)分,目的性沉思評分14.00(14.00,15.00)分。58例以目的性沉思為主,占38.16%(58/152),患者ERRI中侵入性沉思評分13.00(12.00,14.00)分,目的性沉思評分17.00(17.00,18.00)分。
2.2患者基線資料、社會支持及樂商水平情況比較 見表1。

表1 152例胰腺癌化療患者基線資料、社會支持及樂商水平情況比較[M(P25,P75] 例(%)
2.3胰腺癌化療患者樂商水平與反芻性沉思水平的相關性 經雙變量Spearman直線相關性檢驗結果顯示,胰腺癌化療患者OQ-Q評分與ERRI中侵入性沉思評分呈負相關,與ERRI中目的性沉思評分呈正相關。見表2。散點圖見圖1。

表2 本組患者樂商水平與反芻性沉思水平的相關性

圖1 OQ-Q評分與ERRI中反芻性沉思評分散點圖二維碼
2.4152例胰腺癌化療患者反芻性沉思水平的影響因素分析 將單因素分析中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的變量作為自變量,賦值表見表3。將患者反芻性沉思設為因變量(1=侵入性沉思,0=目的性沉思),經單項logistics回歸分析后,將P值放寬至<0.1,納入符合條件的因素,行多項logistics回歸分析。結果顯示,社會支持度高、樂商水平高是胰腺癌化療患者反芻性沉思的保護因素(OR<1,P<0.05)。見表4。

表3 自變量賦值表

表4 本組患者反芻性沉思水平的影響因素分析
3.1152例胰腺癌患者反芻性沉思情況 胰腺癌是惡性程度較高的消化系統腫瘤,疾病進展迅速,5年生存率低[13]。雖然通過手術、化療治療可提高患者生存率,但化療療程較長、藥物毒副作用較大,可能會對患者心理狀況造成重大影響,影響患者后續治療。相關文獻[14]指出,目的性反芻性沉思可提高癌癥術后化療患者創傷后成長水平,改善患者生活質量。本研究結果顯示,152例胰腺癌化療患者經ERRI評估,94例以侵入性沉思為主,占61.84%,提示胰腺癌化療患者反芻性沉思傾向于侵入性沉思,臨床應重視患者反芻性沉思水平。反芻性沉思是指患者在經歷疾病、手術及化療后,對自身認知的加工過程,目的性沉思可幫助患者積極面對困境,探索問題根本,并積極尋求解決方法,使患者能夠積極面對疾病與化療[15]。而侵入性沉思則會使患者采取回避機制,以將自身與疾病、化療進行隔離,來緩解內心痛苦,進而導致患者不能積極配合后續治療,影響患者預后[16]。
3.2樂商水平及社會支持對胰腺癌患者反芻性沉思的影響 樂商又稱樂觀智力,包括樂觀程度、促進他人積極、從消極事件中獲取積極力量的能力[17]。本研究經雙變量相關檢驗分析,結果顯示,胰腺癌化療患者樂商水平與反芻性沉思水平有關,進一步經logistics回歸分析證實,樂商水平高是胰腺癌化療患者反芻性沉思的保護因素。分析原因為:樂商水平高能夠使患者在面對疾病、化療毒副作用時,保持樂觀、積極的態度,更容易觀察到生活中積極美好的一面,從而較快的從疾病所帶來的困境中脫離,從侵入性沉思中解脫,轉變為積極的目的性沉思[18]。樂商水平越高的患者,越能夠在化療過程中樹立信心,努力尋找緩解痛苦的方法,并積極配合治療,有利于改善患者預后、提高患者生活質量[19]。除了樂商水平對反芻性沉思水平的影響外,本研究還發現社會支持度高是胰腺癌患者侵入性沉思的保護因素。分析原因為:社會支持度高的患者能夠接受到更多的支持、鼓勵,使患者能更好的保持積極、樂觀的心態,使患者更傾向于目的性沉思[20]。而社會支持度低的患者獲得的朋友、家人的支持較少,感受到的關心度更低,更容易產生抑郁、焦慮等心理,使患者傾向于侵入性沉思,不利于預后[21]。
3.3對臨床護理干預措施的建議 在胰腺癌化療患者的臨床護理中,應采取相應的措施提高患者樂商水平,如通過播放音樂、組織娛樂活動,幫助患者放松身心、舒緩壓力,給患者帶來快樂。有研究[22]發現,通過正念訓練幫助患者靜心思考,有利于幫助患者發現生活中美好的事件,從而提高患者樂商水平;鼓勵患者積極與外界接觸、交流,幫助患者塑造開放、外傾性人格,使患者體驗更多的積極情緒,感染周圍人群的快樂,提高自身樂商水平,以改善患者反芻性沉思水平。同時,在臨床工作中應鼓勵患者家人、朋友,多給予患者鼓勵、關心,使患者獲得更多的情感支持,有利于患者保持積極的態度,從而改善患者反芻性沉思水平,積極配合治療。
綜上所述,胰腺癌化療患者的反芻性沉思水平并不樂觀,會受到樂商水平的影響;針對傾向于侵入性沉思的患者,應早期采取合理的干預措施,以改善患者反芻性沉思水平。本研究中社會支持度對反芻性沉思水平的影響不及樂商水平,因此未將社會支持度作為主要指標進行深入地分析,是本研究存在的局限,未來仍需針對胰腺癌化療患者社會支持度與反芻性沉思水平的關系進行進一步分析,并進一步擴大對可能影響胰腺癌化療患者的治療預后的變量探索,為臨床干預提供更為可靠的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