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俠 冉麗
《莫娣》是改編自加拿大民間藝術家莫娣的真實人生經歷的一部傳記類電影,影片由艾斯林·沃什執導,于2016年上映。這部影片摒棄了對主人公莫娣精彩傳奇人生軌跡的宣傳和渲染,轉而用簡單的情節勾畫她的后半生。“患有先天性關節炎的民間藝術家莫娣與丈夫相識相知,從彼此的疏離到誰也離不開誰的依賴,從利益關系到真愛至上,坎坎坷坷簡單樸素的生活,最后莫娣離開了,留下了心中美麗的藝術作品。”[1]影片中的莫娣既是自我救贖者,也是他人的救贖者。溫情主義式的氛圍展現了個體在面對自身困境時的自救與超越,讓救贖主題直達觀眾的內心。
一、電影藝術與救贖主題
(一)電影藝術中的“救贖”與《莫娣》
“救贖”是人類對物質生存和精神存在的反思和追尋,是一種普遍存在的社會現象。救贖主題是西方文化和藝術的典型題材之一。而電影作為第七種藝術形式,與其他文藝作品一樣,常表現為“救贖”主題。“相對于高舉‘他力,即肯定人需要依靠、借助一個或多個外在的‘神的幫助,才能進入更好的境界,面向最廣泛大眾的電影無疑更會強調‘自力,即認為人通過自我的努力來實現超越,最終獲得救贖,達到目的。”[2]例如,戰爭片的代表作《辛德勒的名單》,它以歷史背景為原型,主要展現了人類在生存絕境中對生命的救贖。影片以第二次世界大戰為大背景,辛德勒作為一個唯利是圖的商人,本身是個會享受的個人利己主義者。故事的轉折始于身穿紅衣服的小女孩的悲慘遭遇,原本安全躲進屋子的孩子最后出現在充滿惡臭的車上時,促使他將內心的那點善轉化為實際的救贖行動,通過擴充工廠“名單”來拯救無辜的生命。在拯救猶太人的同時,辛德勒從一名納粹商人轉變為猶太人的英雄并完成了內心的救贖,但戰爭也是辛德勒救贖的前提。
此外,《綠皮書》《為黛西小姐開車》兩部喜劇電影則從種族問題的角度出發,從雇傭關系演繹種族身份的救贖。《綠皮書》中黑人鋼琴家唐是雇主,作為司機的白人托尼卻有著種族優越性。在南下演出過程中,唐受盡一系列歧視后開始捍衛黑人的尊嚴,托尼親歷一切后逐漸厭惡由白人制定的不公正規則,對自己之前的歧視觀點有所改觀。《為黛西小姐開車》也表達了類似的主題,白人女性黛西不接受黑人霍克成為自己的司機,但隨著深入的相處與他成為朋友。兩部影片的四位主角都從“他者”視角自我反思、自我突破和自我認同,最終實現自我身份的救贖。
細觀之下,這些不同題材的電影體現出“救贖”或基于宏大的背景,或是在“他者”的關照和引導下實現自我救贖。但《莫娣》的“救贖”形式和內容與之相比卻有鮮明的獨特性,這種獨特性根源于這是一部傳記電影,根據真實人物故事改編,要突出傳記類電影的特征。該片以繪畫為主線揭示她在生活困境中實現自我精神救贖的途徑,以莫娣的人際關系變化為副線呈現出她對別人的影響是如何達到救贖他人的。
(二)《莫娣》的情節設置與“救贖”的藝術性表達
電影《莫娣》“救贖”情節的設置,從莫娣自身的三個根源來構架:一是生存問題。莫娣因自身風濕疾病而產生的身體缺陷,使得她在社會中遭遇“嫌棄”而面臨生存的困境,也映射出她對人生理想的追求必然是暗淡無光;二是心中隱秘之痛。未婚生女的莫娣不僅遭到家庭的冷遇,幼女的慘死更是莫娣一生的陰影與傷痛;三是對愛情的救贖。在認識埃弗雷特之前莫娣有一段失敗的愛情,情節的設置讓兩個世界的“怪人”走進了相知相惜的愛情世界、走向相互扶持的婚姻生活。影片并沒有大肆宣揚莫娣的苦難,而是通過靜穆的藝術手法把電影的首與尾聯結,讓場景中的各種細節和元素娓娓道來。對于貫穿影片靈魂的繪畫天賦也大幅淡化,大量使用柔和鏡頭、溫暖的配色對準莫娣不被外界因素干擾的純粹的繪畫天堂,這種展示最原始初心的情節設置,也成就了角色最大的亮點和魅力。
生存、愛情、理想追求都面臨著巨大的困難與挑戰。這些如何實現“救贖”,確實考驗影片在情節設置與藝術表達的有效融合。影片一開始,莫娣面臨被拋棄的命運,但她并沒有因此消沉。失意的莫娣遇到了需要女傭的埃弗雷特,她決定用工作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價值,于是激動的莫娣帶著畫具在內的行李搬進魚販埃弗雷特的家里。但新生活并不順暢,因為未經允許亂動東西與雇主發生了首次爭吵,拿著行李和畫作被迫在外露宿,但是莫娣知道自己已別無選擇。第二天莫娣以更低的姿態繼續為魚販打掃衛生,接下來的生活中莫娣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夠能勝任這份工作。離開家是為了獨立,通過工作證明自己的能力,莫娣勇敢地打破了正常人凌駕在自己身上的偏見。從某種意義上說,她已在現實中獲得了來自別人的救贖,即他人對自己的看法已經發生改變。她的成功也感動了曾經拋棄她的家人,姨媽臨終前告知莫娣,她的女兒并沒有被埋掉,而是被莫娣的哥哥賣給了一戶富裕的人家。悲痛的莫娣和因為誤解而生氣的丈夫,有了第一次婚后的爭吵,埃弗雷特經過憤怒、勸說、孤獨后堅決地告訴莫娣:“我不想要你離開,你是我妻子”。埃弗雷特不僅幫莫娣找到了女兒,而且對莫娣的感情更加深入,自己痛苦的人生也在莫娣的感召下實現了生存、愛情、苦難的超越。看著健康幸福的女兒,莫娣卻停止了相認的腳步。影片正是通過這種層層推進的方式,實現了莫娣個人的“救贖”。影片中還有這樣一個情節,桑德拉想買走莫娣的其中一幅畫時,莫娣慌張地說她不能賣,原因是她還沒有畫完整。已經把錢拿在手里的埃弗雷特奇跡般的支持了莫娣決定,最終他沒有出售這幅盡管看上去美好卻未完成的畫作。正是她的堅守,她贏得了生存的權力,使得自己的雇主成了自己的丈夫,使得自己的顧客成為自己的朋友。從艱辛的女仆到成為生活處處充滿色彩的女主人公的背后,是丈夫的理解與支持。在之后的歲月里,莫娣對于繪畫藝術的堅守是因為受到尊重、愛護。這樣的力量讓莫娣有了全新的生命,也有了實現自己藝術追求的深厚土壤。從《莫娣》的以上細節中可見傳記類影片的特征,以莫娣的真實人生為依據,但對生活以及人生感受進行細節性刻畫,這種刻畫是帶有真實基礎上的延展性想象。
二、自救與救他:雙重救贖的人物塑造
(一)自救:在繪畫中獲得精神自由
盡管傳記電影是根據真實的人物改編,但也不是完全復制人物的現實真實經歷,而是在傳主真實生活經歷的基礎上加上想象性、虛構性內容來深挖人物復雜性,通過復雜的多重敘事展現人物的性格以及人性的矛盾和弱點,呈現傳主的多個側面,追尋靈魂的真實,而非客觀現實的記敘。根據真實人物改編的傳記電影《莫娣》,對傳主形象進行了想象性的藝術化塑造,在藝術層面上區別于傳統紀錄片的真實人物。
莫娣的人物塑造從繪畫開始,她在繪畫中找到對自我的理解。影片行至三分之一,繪畫都只是作為靜態的意象和工具出現,直到莫娣將自己的相框擺在屋內的鐵架上時偶然發現一桶綠色油漆,她開始將這充滿生機的色彩裝點平淡的置物架,繪畫才作為一種動態的行為出現。心理學中的救贖,是需要的被滿足。[3]導演始終用一種非常節制的手法表現出女主人公如何在對繪畫的熱愛當中一點點贏回自我。因與埃弗雷特的朋友閑聊被打,莫娣為了緩解內心憤怒,委屈地用手指蘸著綠色顏料在墻上繪畫,而此時觀眾可以發現屋內的餐桌、儲物柜上都擺了精美的插花,墻上掛著她帶來的畫作。她按照自己的方式“讓這地方看起來舒服點”,在本職工作之余用畫筆裝點平淡的生活,在藝術的世界中莫娣能動地展現自己。
電影并未著重刻畫莫娣在藝術方面取得的成就,而是關注她在繪畫中體現出的生活態度,用人物真實的生活態度來豐滿人物的形象。莫娣用天真的語言與動物交流,主動與埃弗雷特的朋友攀談,贊美桑德拉的時髦……并用鮮艷柔和的色彩記錄世界,用真誠感受世界。“尊重差異,倡導多樣性,摒棄等級觀念,是女性主義藝術的重要特點。女性主義藝術家消解了藝術和手工藝品、‘高級藝術和‘低級藝術等級森嚴的對立,重新評價公認的藝術品的釋義,擴大了藝術品的范圍。”[4]繪畫對莫娣來說并不是莊嚴神圣的,窗戶、門框、木板甚至屋頂的煙囪……隨處可見的平面物體都能繪畫,都是展現內心想象力的世界。藝術的抽象性被莫娣消解了,但隨處創作的畫作都是藝術品。莫娣用最平凡的方式繪出最高級的藝術品,人物形象也在繪畫的世界中一點點豐富并達到圓滿。
從某種程度上說,莫娣在繪畫中實現精神自由的救贖是女性主體意識的被喚醒,這表明即使男性主導的領域,女性也不僅僅是被規范和拯救的存在,即使身體孱弱,但只要擁有抗爭命運的勇氣,最終能獲得精神的自由。
(二)救他:在情感溫潤中走向和解
電影中,盡管魚販埃弗雷特和莫娣成長軌跡不同,但身份地位都處于社會邊緣。在孤兒院長大且極度缺乏親情的埃弗雷特性格執拗暴躁,因而他從未主動思索過修復性格缺陷或是將自己從這種性格絕境中拯救出來。
最初埃弗雷特對行為怪異的跛腳莫娣社交和工作上的能力充滿質疑,即使孤兒院院長說“有人應聘就雇了她”的觀點使他改變了想法,但是他都認為莫娣不是獨立的個體,是他的傭人即附屬品。在埃弗雷特的大男子主義世界觀里,男人統治女人理所當然,自己完全可以統治對方的一切。因此他隨意對莫娣惡語相向甚至將其趕出家門,憤怒時踐踏莫娣的尊嚴。但這并不意味莫娣在面對埃弗雷特的暴力時會逆來順受,她會在埃弗雷特冷靜后合理地表達自己的憤怒和訴求。她會在埃弗雷特工作失誤時,用委婉的語氣、合適的方法使其接受并改變。埃弗雷特驚詫莫娣維護尊嚴和權益的行為,感受到她的精神獨立,逐漸對其改觀,正視并認同作為獨立個體的莫娣。這心理變化從反面表現了埃弗雷特在莫娣影響下走向救贖的過程。此外莫娣的處世態度也是埃弗雷特救贖行動的承載者,埃弗雷特不善與人交際,外表冷漠內心自卑脆弱,是鎮上居民眼中的怪人。殘疾的莫娣也是居民眼中的怪人,但她仍樂觀真誠地看待世界,尊重和肯定埃弗雷特的能力,維護他的自尊心。面對商店老板對莫娣畫作的不解和嘲諷,埃弗雷特回應“也許他可以,但他沒畫,莫娣畫了”,并在出門時諷刺老板是傻瓜。即使他不懂也不屑于去理解莫娣的畫作內涵,認為這是女人的事。但他已經學會維護和尊重莫娣,理解莫娣的內心,并在行動上認同莫娣的繪畫。對于同處在社會邊緣的兩人來說,理解彼此是對過去的自己的救贖。
在《莫娣》中不存在絕對意義上的負面形象,即使是刻薄對待莫娣的艾達姨媽,在人生的彌留之際也走向了內心的救贖。莫娣離家后第一次在商店門口偶遇姨媽,而艾達對莫娣成為女傭感到不屑和嘲諷,對聽到的流言蜚語感到不齒,認為這破壞了家族名聲。而在影片快結尾時,莫娣去看望不久于世的艾達,她對莫娣的情感態度已經改變,她承認莫娣是整個家族獲得最后幸福的人。在人生的最后時刻,從未真正理解和尊重過莫娣的艾達姨媽,在面對真誠樂觀莫娣時,將自己救贖。
《莫娣》中的救贖形式是多樣的,莫娣實現了救贖自我和救贖他人的雙重救贖。與此同時,以莫娣為救贖承載者的間接救贖,還有銀幕前的觀者從全知視角感受到莫娣在生活困境中生存態度,影片中存在性格缺陷和偏見的人物逐漸走向內心和解、救贖時,這種溫情主義式的人性塑造也讓觀者獲得心靈的救贖。
三、救贖主題的書寫策略
(一)通過個性書寫和環境營造
人物的個性特征主要通過語言表現出來。相比傳統歐美電影所宣揚的個人英雄主義和價值觀念,《莫娣》對人物個性的塑造來源生活、改編生活,讓人物真實性不減,更能讓觀眾能夠產生一種貼近生活的真實和更為強烈的共鳴。導演通過對話揭示了人物個性形成的原因,據此塑造不同的人物形象,將溫暖和善的莫娣和暴躁易怒的埃弗雷特客觀地展現在觀眾眼前。兩人的平淡生活沒有外在的戲劇沖突,而是通過人物個性的沖突帶給觀眾更深層次的思考。影片中,莫娣個性穩定,理性勇敢反抗現實,在繪畫中尋找自由。而埃弗雷特的個性因莫娣呈現出線性變化,人物塑造更加立體復雜,這也從另一角度說明莫娣是埃弗雷特的救贖者。
除了靠近路邊的小屋和普通的生活場景,整部影片沒有宏大、精美的布景,環境真實自然。導演對場景的細微表現不僅還原了真實的生活場景,讓悲情和溫情在劇情發展中交替出現,還能夠烘托人物情緒。比如,影片中通過湖邊小路這一固定場景,導演借助四段的人物距離與動作疏遠程度,來體現男女之間情感的變化,這樣的情節設計對于反映人物內心來說舉足輕重。這部電影在許多地方使用了對比的手法。比如,莫娣喜歡在酒吧的角落里享受一個人的快樂和酒吧里其他人的肆意放縱形成對比。把莫娣艱難而悲慘的生活狀態與她筆下繪畫的歡快從細微處展現出來,突出了莫娣對自由的強烈渴望和高超的藝術天賦,以及在如此艱難的環境中堅持繪畫的寶貴精神。再如,電影中莫娣透過窗戶看見劈柴的埃弗雷特,將他溫存在畫作上;透過窗戶,她看到拉著雪橇的馬匹、五彩的植物、翱翔的飛鳥……即使透過窗戶只能看到一隅外界,她仍在作品中構建對生活的熱愛。“窗”在影片中是莫娣觀看世界的方式,透過窗,“浮生一切都已被框成一幅畫”。
(二)通過色彩渲染與鏡頭聚焦
電影創作都會采用色彩來營造意境,深化主題,烘托氛圍,并把色彩轉變為一種獨特的敘事語言,但是電影表現出來的視覺色彩并不是真實的色彩,而是充當特定的符號。[5]在《莫娣》中,灰沉色是電影的基本色調,色彩飽和度隨著敘事越來越低,不僅使影片具有真實感,也隨著莫娣越來越彎曲的身體,暗含莫娣病逝的悲傷基調。寡淡憂郁的電影色調只有莫娣明麗燦爛的作品出現時,冷淡中才透露出一絲溫情,給畫面帶來生機和活力。如白雪皚皚的冬日莫娣會用棕色繪劈柴的埃弗雷特,清冷的冬日充滿了莫娣溫暖的想象,倒映在畫作上是“所有美好的季節”。而色調和景物的相交融合,又營造出夢幻、溫馨之感。昏暗的秋黃色、天空的漸沉紫色、空曠的原野綠色、埃弗雷特單身小木屋的冷綠色,以及房間里氤氳人物的昏黑剪影輪廓,在呈現“悲戚”的故事感同時,不同的色彩在不經意間給人傳遞一種“向陽而生”之感。
影片的美不僅需要每一幀畫面的結構和色彩的考究,還在于鏡頭變換所帶來的節奏感呼吸感。在《莫娣》中,遠景鏡頭的運用也是電影的特色,從埃弗雷特的小屋到商店,莫娣步履蹣跚地在崎嶇的小道上緩慢前進,埃弗雷特艱難地推著板車前進,遠鏡頭呈現空間的開闊也分別反襯出兩人的孤寂。隨著兩人關系的改善,莫娣與埃弗雷特相互依存,同樣的場景因情感不同呈現不同的情調,遠景畫面緩慢展現了莫娣與埃弗雷特關系和角色的變化,莫娣和丈夫在自然中融為一體,渺小而適合。大量鏡頭的靈活運用,讓無聲的畫面進一步增強了影片的感染力與沖擊力,在遞進的敘事手法中蘊涵了兩位主人公的救贖之路。起初莫娣是弱勢的一方,埃弗雷特用他的大男子主義審視莫娣。后來隨著莫娣開始畫畫和給他寫賬單,埃弗雷特開始對她的能力表示驚嘆,兩人的關系有所緩和。當莫娣足夠優秀,掙的錢比埃弗雷特多時,她漸漸“站”了起來,埃弗雷特“被關在了門外”。一方面,莫娣追求熱愛的繪畫令她找到了自我,由一個被人人嫌棄的跛腳女變得在心靈上高高在上;另一方面,埃弗雷特也發現了自己并非無所不能,開始自我懷疑,覺得自己配不上莫娣。兩人之間的平衡就此達成,互相牽扯,制造矛盾,這是婚姻發展的動力,這是生活是互相轉換來的前進。在展現時空的同時,導演也把鏡頭聚焦到了特寫。影片快結尾時,成名后的莫娣去看望不久于世的艾達姨媽,在聽到自己的孩子尚在人世時,鏡頭聚焦在莫娣顫抖的嘴唇,以及難以置信、喜悅、激動的復雜神情上,觀眾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感受著角色復雜的心理起伏。
結語
上映至今,《莫娣》仍是一部冷門佳作。普多夫金曾說:“電影像其他藝術一樣,對主題的選擇是沒有限制的,唯一的問題是他對于觀眾是否有價值。”[6]《莫娣》這部傳記電影之所以感人不僅在于演員出色的演繹,更是展現了困難中女性對人生、愛情、生活的態度,莫娣無疑給出了最好的參考方案。關節炎使莫娣行動怪異,倍受歧視,但她仍有善于發現美的眼睛,在藝術世界中創造美,用詩意的方式實現心靈的救贖。暴躁冷漠的埃弗斯特逐漸被莫娣感化,從最初的戒備到勇敢表達對莫娣的愛意,而莫娣病逝后他又孑然一身,在充滿莫娣氣息的小屋里回憶莫娣,但這時的埃弗斯特已經被她的愛情救贖。影片最后,歷史中真實的莫娣和丈夫以黑白色調的短片出現,在致敬歷史的同時,更是給觀眾指明了一條溫情式的救贖之道。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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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謝景芝.全球化語境下的女性主義文學批評[M].鄭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6: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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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過嘉芹.電影主題、文化、語言意蘊的探討[ J ].電影評介,2011(08):40-41.
【作者簡介】 康 俠,女,貴州織金人,貴州師范大學文學院講師;
冉 麗,女,貴州貞豐人,貴州師范大學文學院碩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