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煜晨,張煜斐,季霄寒
(浙江工商大學統計與數學學院,杭州 310018)
農村空心化是城鄉轉型過程中鄉村地域系統演化的結果,是復雜社會經濟發展過程在村莊物質形態中的不良表現[1-3]。農村空心化在狹義上體現為人口非農化導致的人走屋空、宅基地建新不拆舊和經濟缺乏增長動力[4],廣義上是指農村土地、人口、經濟、文化、基礎設施等各方面的綜合空心化[5-7]。中國社會受制度、歷史、人口、自然等多重因素影響,城鄉轉型過程中存在較為明顯的農村地域過疏、蕭條情況,引起政、學界重視。
現階段,農村空心化基本內涵、基本特征、后續影響、演進規律、驅動機制、整治對策[5,8-11]等方面都有相關研究成果。總體看來,農村空心化研究呈現出由簡單向綜合,由定性描述到定量分析,由微觀尺度上升到對特定縣市域或具有地域特色的中觀尺度層面轉變的發展過程[12]。空心化問題的定量研究,聚焦在對空心化和各影響因素的測度,研究角度多從土地、人口和經濟出發[13,14]。劉祖云等[15]將空心村界定為在工業化、城市化及社會轉型的發展背景下,由于農業經濟和就業結構的轉變以及農村勞動力、資源的大量轉移而導致農村經濟發展緩慢,進而引起農村人才、農村產業、社會服務、基礎設施多方面空心化的一種變異現象。農村空心化不只是一種空間形態,還受土地、人口、經濟、社會、文化等各方面的影響,是農村多要素空心化的綜合,是農村社會生態失衡的體現[15-22]。現有研究多以中西部的一些省、城市群和縣及一些特殊地形下的縣市為研究對象[11,12,23-25],缺少對經濟發展更好、人口流動更大、農村空心化進程更深的東部沿海地區的研究,且構造指標的數據多源于政府數據,對指標體系的構建存在局限性。
基于此,本研究在浙江省隨機抽樣8 個地市作為研究對象,以這些地市16 個鄉鎮獲得的618 份問卷為一手數據,與二手數據結合,從人口、土地、經濟、文化教育和基礎設施建設5 個角度,對各個地區的空心化程度進行測度,最后根據結果對浙江省農村空心化進行系統性研究。
浙江省位于東部沿海地區,歸屬長江三角洲。全省面積10.55 萬km2,省內地形呈現“七山二水一分田”的布局,除浙北擁有較為廣闊的平原外,省內其他地區以丘陵和山地地形為主,農業大規模機械化生產難以實現,自然資源匱乏。第七次人口普查顯示,浙江省常住人口已達6 456.76 萬人,較10年前增長超過1 000 萬人,城鎮人口比重已達72.17%,鄉村人口在10年間減少了291 萬人左右。浙江省2019年的國內生產總值為62 351.74 億元,第三產業占比超過50%,產業結構較為合理,城鄉居民可支配收入長年位居全國各省區第一,城鄉收入差距較小,民營經濟發達,鄉鎮企業眾多。作為全國惟一的共同富裕示范區,浙江省的發展在全國范圍內具有引領作用,且浙江省位于長江三角洲核心地帶,經濟發展早,城鄉轉換進度深,人口流動頻繁,空心化問題已經高度凸顯,以該省份作為東部沿海地區農村空心化的研究案例,具有較為明顯的典型性與代表性。
1.2.1 農戶調查基本情況 如表1 所示,接受調查的618 名農戶男女比例適當,因此調查結果受性別因素的影響較小,從而可以避免研究結果出現性別偏差。受訪者以60 歲以上的老年人口為主,其中學歷在小學及以下的人口占比較大。實際交談中,受訪者較低的學歷情況并未對調查過程產生較大影響,老年人對于調查問題的理解及回答均較為清晰順暢。在家庭人口方面,以3~6 人的農村家庭為主,家庭結構多為三口、四口之家或三代同堂。

表1 調查對象基本情況
從訪談結果看,受訪者中約2/3 的家庭存在家人長年外出工作情況,外出人口以青壯年為主。大量適齡勞動力的流失也更進一步導致了農村土地的荒廢,被調查者家庭中耕地面積以2 000 m2及以下為主,這符合浙江省土地資源稀少的實際情況,其中部分家庭存在拋荒土地行為。實際上,各地市有部分農村的土地在基礎設施建設過程中被征收,因此這些農村家庭只有少部分自留地,主要用于農作物自給自足。同時,約1/4 的家庭存在多套住宅的情況,新建住宅集中于交通便利之處。
1.2.2 問卷數據轉化 對于定類數據,采用組中值公式計算得到每個區間的代表值,并以此計算家庭耕地均值和拋荒土地均值,得到每個城市的拋荒土地率。對于滿意度和差距認知等指標,主要采用李克特量表轉化的方法,其中差距認知取值越大代表差距越大,滿意度取值越大表示滿意度越高。經過數據處理,最終得到由問卷轉化而來用于構建指標體系的各指標值,結果如表2 所示。

表2 問卷數據指標化結果
農村空心化是土地、人口、經濟空心化等多方面的綜合表現,本研究在當前流行的農村空心化概念內涵和構成維度的基礎上,結合實地調研經歷,從土地、人口、經濟、文化教育和基礎設施5 個角度共15個指標來綜合構建農村空心化程度的指標評價體系,如表3 所示。

表3 農村空心化測度指標體系
根據指標構建系統性、可比性、可行性的原則,充分考慮指標的代表性、可獲取性及可操作性,在土地、人口和經濟子系統中的指標選擇主要參考了楊忍等[13]、黎磊等[23]在農村空心化測度方面的指標構建,其余指標構建以問卷數據為基礎。其中,空心化趨勢、農民收入水平、區域產業結構、經濟發展水平4 個指標的構建以二手數據為基礎,其余指標以實地調研結果為基礎。指標的選取既考慮了整個地區宏觀發展情況,也從單個家庭角度體現當地具體農村現狀,進而反映整個地區的農村空心化水平。
2.1.1 土地子系統 土地具有承載功能,是農村最基礎和貴重的資源,也是農村發展必需的物質基礎。受人口遷移和城鄉二元體制約束影響,農村土地空心化主要體現為耕地廢棄、房屋閑置和宅基地的無序擴張。宇林軍等[18]在研究中使用閑置和廢棄宅基地數量占宅基地總數的比重作為衡量土地空心化的指標。本研究采用了土地棄耕率、空心化趨勢和一戶多宅比3 個指標來衡量,其中土地棄耕率反映農村耕地的荒廢情況,棄耕率越高,說明家中勞動力缺失,人口外流,空心化程度嚴重;空心化趨勢反映農村住宅面積擴張的情況,空心化趨勢值越大,說明該地住宅無序擴張的情況嚴重,空心化程度較深;一戶多宅比數據由實地調研得出,受城鄉二元體制的影響,農村居民在獲得更高的收入后會選擇在家鄉修建新房,而且往往是建新不拆舊,新房多建在村莊周邊,尤其是交通便利之處,因而一戶多宅比值越大,說明當地村莊宅基地利用粗放,空心化程度高。
2.1.2 人口子系統 隨著新型城鎮化和工業化的進程加快,農村人口大量遷往城市,對農村的發展造成重大影響。人口是反映農村空心化水平最有效和直觀的指標,常住人口比、非農就業比和年齡結構3 項指標的數據皆來自實地調研,常住人口比反映當地村民外出情況,值越大說明當地常住人口就多,空心化程度低;非農就業比反映一個地區農業吸納勞動人口的比例,由于農村地區以第一產業為主,鮮有其他產業,因此非農就業比值越大,說明當地從事非農工作的人越多,外出的人數多,農村空心化嚴重;年齡結構反映當地農村的人口構成,由于外出人口以青壯年為主,因此年齡結構的值越大,表明當地人口結構越正常,空心化程度越低。
2.1.3 經濟子系統 經濟快速發展造成的農村人口快速轉變和地區產業快速集聚是導致農村空心化的外在因素和重要前提。因城市經濟發展好、就業機會充足和薪酬水平高而吸引農村人口向城市流動。本研究的經濟空心化指標由農民收入水平、區域產業結構和經濟發展水平構成,以現有數據為基礎,從微觀的人均收入和宏觀的經濟結構來反映一個地區的經濟空心化。農民人均收入越高,其建新房或進城落戶的意愿和能力越強,繼而導致空心化程度升高;經濟發展水平是城鎮化的重要動力,值越高會驅動當地人口進城和土地利用方式變化,繼而提高空心化程度;區域產業結構是指第一產業GDP 占比,值越高說明從事農業的人口越多,而考慮到農業地點的限制,可認為該值越高表明農村當地留守的人口越多,體現為空心化程度越低。
2.1.4 文化教育子系統 文化和教育作為一種精神文明,在物質生活較為舒適的前提下,人們的需求會急劇膨脹。相較于城市數量和類型眾多的文化活動,農村一直是文化的洼地。從實地走訪的結果來看,由于文化下鄉展開頻率的降低和受疫情的影響,農村居民日常的休閑文化活動單一。同時農村居民對教育的需求旺盛,但在現實中,由于鄉村學校的撤并和優秀教師被調往城市,農村學校數量減少、教師質量下降,鄉鎮學校教師年齡偏大,鮮少有年輕教師。因此該準則層指標涵蓋文化休閑滿意度和教育差距認知,文化休閑滿意度越高,說明當地農村文化活動較為豐富,空心化程度越低;教育差距認知越大,說明當地教育資源匱乏,空心化程度越高。
2.1.5 基礎設施子系統 基礎設施作為社會賴以發展的一般物質條件,直接影響到人們生活是否便捷。農村空心化造成鄉村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功能嚴重滯后,但人們對便捷生活的追求從未改變。改革開放前限于發展的不足,全國各地的基礎設施建設程度都相似,因而對人口遷移的影響較小,但在21世紀后,城市與農村的差距進一步拉大,基礎設施完善成為一種隱性的人口遷移拉力。衡量基礎設施空心化的指標有村鎮醫療資源滿意度、城鄉養老差距、城鄉交通滿意度和村莊基礎設施滿意度。城鄉養老差距越大,說明當地養老資源匱乏,間接反映當地人口較少,農村空心化程度較深;村鎮醫療資源滿意度、城鄉交通滿意度和村莊基礎設施滿意度都是類似的,當農村居民對基礎設施的需求得到滿足時滿意度也會提高,因此這些值越大,說明空心化程度越低。
2.2.1 數據來源 本研究中的家庭人均收入、區域產業結構等二手數據主要來自浙江省統計局和8 個地市統計局的統計年鑒[26],家庭人口情況及各類滿意度等一手數據主要來自實地調研問卷。
2.2.2 數據標準化 為了消除量綱和數量級的影響,對指標進行標準化處理,正向指標的標準化公式為:

逆向指標的標準化公式為:

式中,xij為第i個樣本的j指標的值,x′ij為第i個樣本的j指標標準化的值,max{xj}為j指標的最大值,min{xj}為j指標的最小值。
2.2.3 權重確定 選用熵值法確定指標權重,通過標準化的數據矩陣計算指標的熵值,繼而獲得各項指標的差異系數,差異系數越大,其在指標體系中的權重就越大。

式中,wj是第j項指標的權重,gj是第j項指標的差異系數,m表示城市數量,最終權重確定結果如表3 所示。
2.2.4 得分計算 權重確定以后,分別計算各個指標層的得分情況,最后進行加總獲得反映各地市農村空心化水平的綜合得分情況,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式中,Si表示第i個城市的農村空心化綜合得分,j為指標數目,pij為因子分值,wj為對應指標的權重。
將原始數據標準化后分別計算8 個地市的農村綜合空心化、土地空心化、人口空心化、經濟空心化、文化教育空心化和基礎設施空心化得分,結果如表4 所示。并根據自然斷點法在農村綜合空心化、土地空心化、人口空心化、經濟空心化、文化教育空心化和基礎設施空心化等方面將8 個地市劃分為高值區、中值區和低值區,結果如圖1 所示,進一步分析空心化水平與空間地域規律。

表4 浙江省8 個地市農村空心化測度結果
由圖1a 可知,土地空心化在杭州、紹興、寧波形成高值區并向浙北與浙南遞減,在臺州、湖州、衢州、嘉興形成低值區,高值區地處杭州灣經濟帶,區域經濟發展水平高,浙東的紹興與寧波以丘陵地形為主,農業集約化生產相對困難,使得該地區的農村人口大量進城務工,收入提高也使得村民有意愿和能力進城落戶或在農村建設新宅、擴建舊宅,農村的土地空心化程度加劇。此外,高值區得分均在0.05 以上,與低值區之間的差距較大,說明高值區在土地棄耕、房屋閑置、宅基地無序擴張等方面情況較嚴重。
從人口空心化程度看(圖1b),人口空心化得分以寧波、臺州、紹興為高值區向浙西地區遞減,具體呈現“沿海高、內陸低”的空間特征。其中高值區的得分值均在0.03 以上,主要受地形和經濟發展的影響,高值區的城市均位于浙東丘陵地區,地形的波狀起伏導致農村地區難以實現農業集約化生產和大規模基礎設施建設,同時杭州和寧波經濟發達、城鎮基礎設施配套完善,城市發展較快,能夠有效吸納浙東地區人口流入,加劇周圍地區人口空心化。麗水以山地丘陵地形為主,但由于經濟發展較為落后,居民分布較散,周圍城市群無法吸納大規模人群,因此人口空心化水平相對較低;其余地區以盆地和平原為主,且基礎設施配套完善,人口流動情況較為緩和,總體影響程度較小。
從空間分布看(圖1c),浙江省農村經濟空心化水平以杭州與寧波為高值區向周圍地區遞減,其中浙北地區經濟空心化水平相對浙南地區較高。經濟空心化的高值區城市包括杭州和寧波,得分分別為0.046 與0.042,作為浙江省四大都市圈和長三角城市群的核心城市,杭州與寧波的城市化水平較高,經濟發展水平高,2020年GDP 總量均在萬億元以上,二、三產業發達,對周圍地區的經濟輻射力強,充足的就業機會與較高的收入水平吸引周圍農村人口流入城市,導致農村地區產業發展缺少勞動力,繼而造成農村的經濟發展空心化。
從文化教育空心化程度看(圖1d),文化教育空心化以衢州、麗水為高值區向東北方向遞減,并在寧波、杭州、嘉興形成低值區。文化教育空心化反映不同地區農村文化活動差異與教育差距情況,相較于低值區,高值區的農村文化活動較少,文化休閑活動滿意度較低,而相對缺乏的教育資源也使得地區間文化教育差距較大,文化教育空心化程度較高。
從基礎設施空心化空間分布看(圖1e),基礎設施空心化呈現出西南高、東北低,并以麗水為高值區向北得分逐漸降低的空間特征,其中麗水得分為0.059,與其他地區都存在較大差異。麗水多為山地丘陵地帶,人口密度僅145 人/km2,遠低于省內其他城市,基礎設施修建成本高、邊際效益低,同時經濟發展水平在全省居于末尾,全面預算支出很大一部分來自省級財政轉移,因此在基礎設施建設方面無法快速發展。根據實地調研結果,麗水的基礎設施空心化體現在鄉村養老設施和醫療設施的缺乏及其他基礎設施的年久失修和匱乏,尤其是在水利基礎設施建設方面。同時,以“千萬工程”為基礎的美麗鄉村建設也使全省農村地區總體基礎設施較為完善,各地區在基礎設施方面的差距相對較小。
就總得分來看(圖1),紹興與寧波的農村綜合空心化得分較高,然后以杭州、臺州、麗水為中值區,最后在衢州、湖州、嘉興形成低值區。從區域差異來看,高值區的得分與低值區的綜合得分相差接近于0.1,說明浙江省內區域間的空心化程度存在較大差異。對于高值區而言,空心化主要體現在土地、人口與經濟方面。

圖1 浙江省8 個地市農村綜合、人口、土地、經濟、文化教育和基礎設施空心化空間分布
受自然條件和社會經濟條件影響,浙江省農村空心化水平存在明顯地域差異:土地空心化以杭州、紹興、寧波為中心帶向南北兩側遞減;人口空心化以紹興、寧波和臺州為高值區向內陸遞減;經濟空心化以杭州、寧波2 個城市為高值區向四周遞減;文化教育空心化程度總體自西南向東北遞減,以麗水和衢州為高值區;基礎設施空心化以麗水為高值區向東向北遞減;農村綜合空心化以紹興、寧波為中心向西向北遞減。從結果看,農村綜合空心化程度較高的城市與人口空心化、土地空心化、經濟空心化程度較高的城市具有高度相似性,可認為人口、經濟、土地空心化在衡量地區的綜合空心化水平上具有較好的代表性。同時相較于國內其他地區農村空心化水平與城鎮化水平具有較強耦合性[23,27]的結論,浙江省的農村空心化情況較復雜,8 個地市中農村空心化水平較高的紹興、寧波與杭州恰好是城鎮化率最高的3 座城市,但其余城市空心化水平與城鎮化率相關度較低。
基于上述研究結論,為了緩解和治理浙江省農村空心化問題,提出如下建議。
1)人口方面,著重縮小城鄉收入差距,鼓勵勞動力返鄉就業。目前浙江省農村的常住人口老年率急劇攀升,鮮有接受過高等教育的青壯年會選擇回到農村發展,城鄉經濟發展差距過大是主要原因。因此農村地區應當積極發展二、三產業,提高產業附加值,引導鄉鎮企業發展,發展如“一村一品”的特色村集體經濟,為青壯年提供大量就業機會,減少城鄉人均可支配收入差距。同時加大基建和公共服務投入,避免因醫療、教育等原因而外出的農村居民數量增加。對目前高素質勞動力缺失情況,政府應當積極吸引大學生返鄉建設,對此要給予政策、資金、土地的大力支持。
2)土地方面,堅決落實“一戶一宅”政策,深化農村土地制度改革。嚴禁未批建新房和農村耕地用于建造新房,同時在保證耕地紅線基礎上實行農村土地所有權、承包權、經營權“三權”分置并行,有效推進農村土地經營權有效流轉,減少因農村勞動力流失導致的土地拋荒并有效提高農村居民收入。此外,對現有農村土地進行規劃和整治,提高土地利用率,實地走訪中發現相當一部分土地被拋荒是由于地理位置不佳以及經濟效益低,對這部分土地可實施退耕還林。
3)經濟方面,推動城鄉經濟統籌發展,實現農業與其他產業的融合建設。農村經濟最突出問題是農業生產吸納就業人口少和經濟效益低,因此必須推動城鄉經濟統籌發展,發揮城市的帶動作用和農村對城市的促進作用,形成以城帶鄉、城鄉聯動、整體發展的格局[19]。繼續推行“農業+”和“互聯網+”策略,促進農業與旅游業、健康養老等產業的深度融合,發揮浙江作為互聯網和物流大省的先發作用,推進農村淘寶建設,為農村創造更多收入來源。在二、三產業方面,要對外積極承接城市產業轉移,對內扶持鄉鎮企業、農村集體經濟發展和農民個人的創業,可以在全省范圍內推廣麗水較為普遍的鄉村振興金融服務站,為小微企業及個人提供資金支持。
4)文化教育方面,繼續推進“雙萬結對,共建文明”活動,加大加深城鄉相互促進作用,增加農村文化活動的多樣性和數量性。從實際走訪結果來看,農村居民的文化休閑活動除了電視網絡外少有其他選項,各地的農村文化禮堂收效甚微,主要表現在文化禮堂長年不對外開放、移作他用和禮堂內部文化設施缺乏,對此應當加以整改并發揮其作為鄉村現代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的核心作用。教育是鄉村發展的重要基礎,受限于城鄉二元體制,當前城鄉教育資源存在較為普遍的不均衡現象,針對該問題各地農村應當裁撤合并一部分人數較少的鄉村學校,加大農村教育投入,深化“互聯網+義務教育”,實現優質教育資源在城鄉間共享。
5)基礎設施方面,因地制宜完善基礎設施建設,加大投入保障農村醫療與養老能力。對于一些人口稀少、地形崎嶇導致施工難度大、基建邊際效益低的自然村,有必要實施撤村并居,集中提供基礎公共服務,加強對經濟發展一般地區農村的公共投入,建立完善的城鄉交通投融資體系,鼓勵有余力的村集體發揮鄉賢文化,集體出資改善鄉村建設,同時政府應當增加對農村醫保和養老金的投入。根據調研結果,大部分農村老人月養老金低于200 元,這與農村老人年老失去勞動能力、因征地失去土地等原因造成的無收入現實形成了強烈對比。此外,在調研中也發現村民普遍養成有病就醫的習慣,但多集中在藥店采買和縣級醫院就醫,鄉鎮級醫療資源未能充分利用,應當加大對鄉鎮醫療的投入,加快農村醫療衛生體系建設,促進醫療下鄉的常態化、長期化和范圍擴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