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力提升扶貧產業發展質量
——對鞏固脫貧成果的一些思考

戈 冰

2020 年11 月23 日，貴州省最后9 個貧困縣摘帽，我國實現了消除絕對貧困的偉大勝利。農村貧困人口實現全部脫貧、區域性整體貧困得到解決、貧困縣全部摘帽，意味著長期困擾著中國的絕對貧困問題已基本解決，也同時意味著中國已走進后脫貧時代，站在新起點，面對脫貧工作的新局勢，黨中央提出了新指示。2020 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要鞏固拓展扶貧開發成果，實現貧困區域和貧困人口穩定脫貧；十九屆五中全會也明確要求增強鞏固脫貧成果及內生發展能力。當前，盡管我國已基本消滅絕對貧困，但由于這些貧困問題仍然具有很強的復雜性、系統化、反復性等特點，我國的脫貧攻堅工作成果仍然還是存在一些薄弱環節，脫貧后再次返貧的可能性和風險依然很高。因此，如何有效地防止近200 萬已經實現脫貧的人口返貧和近300 萬邊緣地區因病致貧等現象的出現，如何更好地鞏固9300 多萬人的實現脫貧工作成果，實現貧困人口和貧困地區的可持續發展將成為接下來我國脫貧攻堅工作的重中之重。

我國在產業脫貧精準攻堅中特別強調通過“五個一批”的扶貧重大項目和有效扶貧措施，精準扶貧解決了千萬貧困人口“兩不愁三保障”的困難問題。在“五個一批”中，通過政策加快產業發展推進新型農村產業生產性精準脫貧。這政策，既是當前著力推進新型產業性精準扶貧，又是當前著力鞏固農村脫貧攻堅成果；是預防脫貧失敗的一種重要關鍵性扶貧政策，更是從“輸血”到“造血”轉變的重要步驟。十九屆五中全會也提出要“推動特色產業可持續發展”。在過去的精準扶貧工作實踐中，我國產業扶貧取得了重要成果，為諸多貧困地區和貧困人口擺脫貧困做出了重大貢獻，但同時這些扶貧產業也大多存在著產業發展羸弱，缺乏可持續性等問題，這對于我國當前防止返貧，實現穩定脫貧的目標而言是一個重大隱患。因此，本文希望通過總結我國產業扶貧的經驗和成果，梳理當前產業扶貧存在的問題，提出提高我國產業扶貧發展質量的建議，為我國當前鞏固脫貧成果提供一點思考。

一、我國產業扶貧的模式

2013 年11 月3 日，習近平總書記在講話中首次明確提出“精準扶貧”這一國家關鍵扶貧的發展理念，在這一發展理念的指引下，我國在精準扶貧的方式和取得成效的過程中都取得了長足的進步。其中，產業扶貧工作作為“精準扶貧”的一項關鍵措施，經過近10 年的探索和發展，已基本建立起“龍頭企業+農戶”“合作社+農戶”、資產和收益扶貧三種主要的模式。這三種模式的重點和核心思想都是構建一種幫助貧困戶與企業、政府和當地農戶之間的利益共享制度體系，以此為基礎實現對所有貧困人口的傳幫帶，增強貧困人口的自我發展能力。

1.“龍頭企業+農戶”模式

“龍頭企業+農戶”的模式主要是泛指在地方政府的管制和監督下，龍頭企業與農戶協商發展形成一個具有法律和約束力的市場化經營共同體。貧困戶和貧困地區“信用”程度較低，導致其難以通過常規渠道融資，進而無法引入先進適宜的生產資料。在這樣的經營模式下，依托于這些龍頭企業強大的農村社會集體經濟綜合實力，貧困戶群眾可以通過直接雇傭和出資入股等各類多種形式與這些龍頭企業直接進行服務合作，從而實現順利融入市場化生產，降低其發展難度，從而更可能實現貧困戶自力更生、穩定脫貧的目標。

2.“合作社+農戶”模式

“合作社+農戶”模式是指農戶自發聯合、民主管理形成“合作社”性質的扶貧互助性組織，并以組織為主體對接各類扶貧資源和產業生產。在這一模式中，農民可通過資金、技術、勞動力入股的方式，對農產品生產、加工、銷售等形成專業生產。由于農村社會關系的親緣化，在這種模式下，對農民形成軟約束力，降低農民“懶漢”等行為造成的扶貧資源濫用和持續貧困的現象。

3.資產收益扶貧模式

資產收益扶貧模式是投資企業將貧困戶的自有資源、貧困村的集體資源加以資本化，折算為貧困戶所擁有的原始股份。當投資企業利用這些資源通過生產經營活動所賺取的利潤將按股份占有比例分配給貧困戶，從而增加貧困戶額外收入的一種模式。

二、我國產業扶貧存在的問題

扶貧產業的可持續發展是鞏固脫貧成果的關鍵所在。當前我國大部分地區產業扶貧效果較為顯著，但綜合各地實際情況來看，仍存在以下五個重要問題：

1.扶貧領域產業發展中缺少創新

貧困地區往往會存在經濟基礎薄弱、技術人才和科學創新資金投入短缺等問題。這就導致大多數貧困地區的扶貧產業普遍轉變為中低端的初級產業，其產業結構和品種組成方式單一，在整個扶貧行業中總體的市場競爭能力也比較弱。

2.扶貧產業同質化現象突出

“一村一品”的指導思想在實踐中落實不到位。一方面貧困地區產業普遍存在“少、小、散、弱”狀況，缺乏有特色的主導產業，使得相當一部分地區的扶貧產業難以落實“一村一品”的指導思想，只能陷入同質化競爭的境地。另一方面，一些貧困地區盡管有特色鮮明的產業發展條件，但由于產業從業人員和扶貧人員水平限制，無法因地制宜，大膽創新，對契合當地的特色產業識別不精準，選擇產品盲目化、跟風化行為較為普遍，導致產業項目雷同、產業發展同質化。

3.產業發展路徑不開闊

受限于扶貧工作人員的專長和專門技術水平，大多數貧困地區以種養業扶貧為主，而忽視了鄉村旅游扶貧、融資收益扶貧等第三產業扶貧形式。電商產品的傳播和銷售也大多以傳統的營銷渠道為主，傳播的范圍狹窄，可接觸的受眾相對較少，電商、短視頻等新興傳播渠道還有待進一步拓展。

4.產業發展自主性較差

由于上述文章中提到的種種先天和后天的差異，當前多數的扶貧工程產業嚴重地依賴于當時政府的商業信貸、土地、稅收等優惠政策的扶持以及廣大東西合力、社會扶貧等經濟資金和科技的支持。這一方面可能會給當時的政府財政和社會扶貧工程帶來較為沉重的壓力和負擔，另一方面也可能是有利于推動扶貧工程產業的發展壯大。因此，在持續保證政府支持力度的同時，應積極探索貧困地區扶貧產業自主發展的新思維新路徑。

5.產品市場競爭力較弱

部分貧困地區大多數屬于“老少邊窮”，位置相對較為偏遠和分散，交通、通信等基本配套設施不健全，這導致扶貧產業生產、運輸、銷售的成本相對較高，難以形成一定規模的產業集聚。在產品的銷售渠道上，部分扶貧項目中的企業產品主要是依靠幫助扶貧工作者進行促銷、熟人購買、地方政府采購等手段，產品的市場化水平較低、競爭力弱。

三、著力提升我國產業扶貧發展質量

1.要進一步把握好“政府與市場”“效率與公平”兩對關系

在當前我國支持現有重點產業精準扶貧的大規模政策體制框架下，地方人民政府將其作為重點推動精準產業脫貧和推進產業化扶貧發展的內在政策驅動力，主要直接體現的就是“以確保經濟效益發展為政策中心，以實現產業扶貧發展效益為經濟杠桿，以貧困戶增收為目標”。在后脫貧時代中，要有效鞏固脫貧成果，必須做到充分發揮市場在配置扶貧資源中的決定性作用，讓市場精準識別與當地契合的產業，使其更加有效地促進扶貧工作的質量和效率。同時，要進一步加強地方政府科學監督，進一步優化產業扶貧管理職能以及相應的管理策略，做好產業扶貧工作中相關的服務和保障，確保產業扶貧工作能夠更好地保證公平性，更好地鞏固脫貧成果，使得產業精準扶貧能夠與下一階段的特色鄉村振興有機地銜接。

2.穩步提升產業發展質量

首先，因地制宜制定產業規劃。堅持宜工則工、宜農則農、宜商則商、宜游則游，根據當地特色資源選擇與其契合的產業，同時要讓一些“水土不服”的產業盡快轉型，避免扶貧資源的浪費。其次，要進一步考慮已經實現脫貧的地區市場空間和環境承載能力，實施對特色產業的升級工程，加快貧困地區的特色產業專業化發展，實現生產產業一體化，讓已經脫貧地區的經濟實力進一步提高。最后，對于一些自然環境比較好，有著悠久歷史和文化底蘊的地區來說，可以考慮大力發展一些鄉村旅游、綠色養老園等多元產業，積極培育市場廣、品牌響、收益高的特色產品，把開發特色資源和打造特色產業結合起來，提升已經脫貧摘帽地區在致富道路上的持久力。

3.加強產銷對接

扶貧產業要順利發展，產出是基礎，銷售則是關鍵。我國通過長期的超常扶貧措施，使貧困縣全部摘帽，但一些貧困地區仍然存在交通通信基礎設施落后，銷售人才資源短缺的短板，品牌培育等有待進一步加強。若后續國家恢復到常規幫扶措施，產銷難以對接、市場銷售困難等問題很有可能集中出現。因此，鞏固脫貧成果必須推進貧困地區銷售渠道規范化和長期化。渠道合作方面，加強了西部貧困地區與大型龍頭企業、超市和大型網絡營銷電商信息服務平臺等的溝通合作，建立長期穩定的市場供求關系；著重發揮互聯網的作用，利用短視頻、自媒體等擴大產品知名度。在人才培養方面，加強對貧困地區的營銷業專門技術人才、經銷商、電子售后服務專門技術人才的培養，進一步提高對信息服務及其他專門技術人員的支持能力。在市場方面，持續發起的“五彩”消費幫扶，鼓勵東部地區和全國各類社會力量收集貧困地區的農產品。

4.注重風險防范

把做好風險防范工作納入鞏固脫貧攻堅成果，推進扶貧工作持續健康穩定發展的首要任務之中。首先，要持續密切關注特色產業扶貧生產經營以及國家相關支持政策的貫徹執行情況，及時準確識別并分析產業在未來幾年發展中所面臨的主要風險。其次，要盡快建立健全風險防范與預警工作機制，準備好產業扶貧中的風險防范與應對及其處理措施。然后，還要繼續強化上級行政主管部門的監督和指導，落實好當地人的責任與主體職權。最后，要繼續加強對風險防范的業務技術培訓及總結宣傳，切實提高貧困地區黨員干部人民群眾的風險意識與防范能力。

四、結語

脫貧攻堅地區的產業發展在整個過程中的現狀仍然比較稚嫩，鞏固現有的產業扶貧工作成果、進而為繼續實施和促進農村產業振興的任務是非常艱巨的。我們要繼續加快脫貧地區特色產業的多元化發展，要堅持繼續深入加快促進推動營銷產業和服務市場化融合進程，持續著力狠抓農村產銷產業對接扶貧工作，大力發展特色新型產業和完善銷售服務渠道，實現推進鞏固產業脫貧精準攻堅和促進鄉村經濟振興的有效政策銜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