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I與產業結構互動關系的實證
——以北京市為例

高 琪

（首都經濟貿易大學 北京 100071）

文獻綜述

國內有不少學者以單個要素價格為切入點考察與產業結構的關系。例如，劉嘉毅、陶婷芳和夏鑫（2014）以住宅價格變動為出發點，基于中國30個省市在2002-2011年期間的面板數據進行實證研究，認為產業結構變遷與住宅價格之間存在著相互作用，并且在東、中、西三個地區的影響效應存在明顯差異。武平（2016）參考配第（William Petty）、亞瑟·劉易斯（Arthur Lewis）和羅默（Ole Romer）等多位經濟學家理論，以勞動力為切入點，并結合勞動力上漲帶來的消費積累、內生推動以及動力激勵三種效應的作用，采用三次產業產值占GDP的比率來量化產業，并選取了1980-2015年作為樣本數據，使用VAR模型借助協整檢驗和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來考察勞動力價格和產業結構之間的動態關系，學者認為：勞動力價格變動通過影響消費結構升級，有利于要素從勞動密集型產業向技術密集型產業轉移，從而進一步影響產業結構升級。同時，羅遠業和曹陽（2016）也將勞動力價格變動作為出發點。陸蓉、何婧和崔曉蕾（2017）從金融學的視野考察資本市場對于實體經濟的作用機制，以2000-2014的滬深股市上市公司作為樣本數據，來進一步考察資本價格對產業結構的升級以及新型產業的崛起的影響，揭示了資本市場定價扭曲會影響產業資本投入以及產業擴張，帶來傳統產業與新型產業的資源錯配，進而抑制或者延緩產業結構的升級，因此在支持新興產業的發展方面監管者便起著重要作用。曾國安和馬宇（2019）考慮到土地的特殊性質，以土地價格為切入點來考察對產業結構變遷的影響，以2009-2016年105個地級及上城市作為樣本數據，得出結論：土地價格對于產業結構升級具有雙向影響，利用門檻效應檢驗發現存在一個臨界點，即在一定范圍內，土地價格越高對產業結構升級越具有積極影響，從而促進一國或一地區的經濟增長。如果地價發生大幅上漲，對于低端產業和高端產業的進入或退出將造成資源錯配。另外，通過基礎回歸分析發現，東、中、西三個地區的不同地價對于第二、三產業的作用表現不同，中部地區產業結構升級速度較慢。同時，賴敏（2019）也是從土地要素出發理解對中國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但有少部分學者從要素價格的綜合角度考慮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李廣瑜、陸蒙華、趙子健和史占中（2016）在十八屆三中全會進一步推進價格改革的背景下，構建勞動力、土地和資本的生產函數，基于中國31個省市2001-2014年期間的要素價格數據，觀測并測算不同價格在不同時期的表現，認為要素價格扭曲會導致企業繼續保持粗放式發展，從而帶來企業在國際競爭力處于弱勢地位，從而不利于產業結構向高級化變遷，并從要素市場改革、針對區域治理以及市場與政府作用三個方面提出建議。

CPI與產業結構互動關系的模型構建

（一）變量選擇與數據來源

本文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2019》，并選取北京市2000-2018年的年度數據作為樣本進行分析。為保證數據質量，對北京市CPI進行自然對數處理，用Y表示，作為物價變動指標。本文采用三次產業分類法，主要從經濟發展和產業發展的角度研究產業間的比例關系及其變化，選取北京市國內生產總值和三大產業生產總值測算三次產業所占比例，分別記為G1、G2和G3，并進行自然對數處理，作為產業產值變化指標。

（二）VAR模型的構建

為避免數據異方差性對實證研究的影響，對原始數據進行自然對數處理，采用ADF單位根檢驗。通過檢驗可知，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均通過單位根檢驗，所以原水平序列是二階單整的，符合VAR模型構建前提，可以在差分序列的基礎上建立VAR 模型。在建立VAR模型之前，首先需要確定最優滯后期p，一般的判斷準則是ACI或SBIC值越小原則。本文采用LAG structure，選擇2作為最優滯后階數，得到VAR模式方程（1）:

利用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來確定經濟變量是否存在因果關系。VAR(2)是平穩序列，具備格蘭杰因果檢驗的前提。由表1可知，從三次產業變化與CPI的關系上來看，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下，第一產業、第二產業以及第三產業變化與CPI之間是單向因果關系。從三次產業之間的關系上來說，第一產業與第二產業變化之間相互不存在影響，第一產業與第三產業變化之間也相互不存在影響，但第二產業與第三產業變化之間是單向因果關系。

表1 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結果

進一步考察北京市CPI與產業結構的短期動態關系。本文引入脈沖響應函數，描述了模型內生變量對誤差沖擊的反應。圖1是期數為10期的VAR模型的脈沖響應圖，其中觀測LnY受到LnG1、LnG2、LnG3的短期脈沖響應以及LnG1、LnG2、LnG3受到LnY的短期脈沖響應的6張圖；設定響應時期數為4，因內生變量在序列中沖擊時隨著時間的推移影響會越來越小，所以得到的VAR模型是一個穩定的系統。

圖1 VAR 模型的脈沖響應

在第一、二、三產業受到CPI沖擊時，期初基本在0附近震蕩，到了后面幾期才逐漸轉向正值區域，但上升幅度相對緩慢，其中第三產業振幅最小，而第一、二產業相對第三產業而言，有明顯的正向影響效果。在CPI受到第一、第二和第三產業沖擊時，第一產業對CPI的短期影響最為明顯，其次是第三產業，最后是第二產業；第一產業對CPI的影響最初為正值且高于第三產業，而第二產業在零值附近徘徊，在后幾期第一、三產業轉為負值，又有著明顯的負性效應，最終趨于穩定。由此可見，三大產業對CPI造成沖擊的脈沖響應效果要比CPI對三大產業造成沖擊的脈沖響應效果更加的強烈。說明CPI變動受到了農產品的價格浮動以及服務業較為顯著的影響，因此在穩定價格方面是尤為重要的。

結論及建議

通過研究北京市CPI與產業結構之間互動關系，得出以下結論：第一，根據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結果可知：第一產業、第二產業以及第三產業變化與CPI之間是單向因果關系，即北京市第一、二、三產業的價格變動對CPI產生單向影響，其中第一產業的價格波動對于CPI的影響最大，其次是第一產業，最后是第二產業。從三次產業之間的關系上來說，第二產業與第三產業變化之間是單向因果關系，第二產業的發展對于第三產業在該時期作用明顯，有助于產業結構升級。值得關注的是，CPI的合理變動并未給各產業帶來明顯影響，CPI作為宏觀經濟的衡量指標，對于企業發展有著重大影響，因此，CPI應當作為長期關注的重點；第二，從脈沖響應沖擊函數的結果可以觀察到，在短期內第一產業和第二產業對于CPI有著明顯的正向作用，而第三產業作用微弱。從長期來看，第一、二、三產業對于CPI有著深遠影響，且作用過程緩慢，由此可見，對于優化三大產業內部思考如何將CPI控制在合理區域值得關注。而第三產業對于CPI的作用無論是短期還是長期一直趨于弱化，“三二一”的合理產業格局對此加以印證，第三產業的加速發展減少了中間商，擴大了消費需求，帶來了消費升級，使得人們更加理性，更追求精神層面的滿足，未來第三產業的優化發展有助于穩定CPI。

根據對CPI與產業結構的動態關系分析，本文提出如下意見：一是在第一產業，加速農產品供給側改革，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應當積極地引進和采用新技術和新設備，改造傳統農業的發展方式。同時，積極調動對于農產品的生產積極性，進行大規模集約化生產，保證農產品有效供給，將農產品價格穩定在合理的水平；二是在第二產業，發揮中關村創新引領作用。我國正處于轉型的關鍵時期，即將從中高收入國家轉入高收入國家行列。科技作為第一生產力，而中關村又作為科技引領龍頭，要以資產、資源、品牌和市場為紐帶，輻射帶動全國創新發展，改善對環境造成污染且安全生產不達標的的企業，加快“三去一降一補”任務的推進，實現新舊動能轉換，從而降低企業生產成本，調整工業生產者購進價格和工業品出廠價格等相關價格，穩定相關產品價格；三是在第三產業，完善價格機制。對房地產行業實行有效政策調控，理順土地市場的價格形成機制，使價格真正體現資源稀缺程度和環境成本。伴隨著北京第三產業的快速發展，產業結構已經明顯轉變成“三二一”格局，第三產業提供的就業崗位越來越多，吸納高端人才的能力日益增強。因此，需要合理制定人才市場工資，強化市場價格監管，將消費價格指數穩定在合理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