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林,魏春艷
(1.四川大學華西廣安醫院 耳鼻喉頭頸外科,四川 廣安 638550;2.四川大學華西廣安醫院 兒科,四川 廣安 638550)
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綜合征(obstructive sleep apnea hypopnea syndrome,OSAHS)好發于學齡前兒童,是一種睡眠期間呼吸障礙,其特征為長時間上氣道低通氣或阻塞性呼吸暫停,可影響患兒睡眠期間正常通氣和正常睡眠[1]。扁桃體、腺樣體肥大是兒童發生OSAHS的重要原因,扁桃體或腺樣體切除術是治療兒童OSAHS的首選方案[2],扁桃體切除術后,患兒會因感染等因素誘發炎癥因子超敏C-反應蛋白(high sensitivity C-reactive protein,hs-CRP)、降鈣素原(procalcitonin,PCT)及白細胞介素-6(intedeukin-6,IL-6)水平發生一系列變化[3-4],而hs-CRP、PCT、IL-6等炎癥因子是影響心血管疾病的危險因素[5]。研究亦表明,OSAHS誘導的炎癥反應可能與包括心血管疾病在內的終末器官并發癥有關[6]。本研究通過分析行扁桃體切除術的OSAHS患兒術后血清hs-CRP、PCT、IL-6水平變化,同時探討hs-CRP、PCT、IL-6水平與患兒術后黏膜淤血水腫評分的相關性。
選擇2017年12月—2019年12月醫院收治的進行扁桃體切除術的OSAHS患兒117例,其中男69例、女48例,年齡4~10歲、平均(7.26±1.15)歲,病程10個月~3年,漢族108、維族6例、回族3例。OSAHS診斷標準[7]:(1)呼吸暫停指數(apnea index,AI)≥1次/h;(2)呼吸暫停低通氣指數(apnea hypopnea index,AHI)≥5次/h;(3)伴隨最低血氧飽和度(LSaO2)≤92%。排除標準:合并糖尿病、腎臟系統疾病患兒,感染性疾病患兒,正在接受藥物治療患兒,排除其他影響OSASH的因素。根據AHI將患兒分為輕度組(AHI 5~10次/h,n=38)、中度組(AHI 10 ~20次/h,n=55)及重度組(AHI≥20次/h,n=24)。
患兒入院以后,均采取扁桃體切除術進行治療,氣管插管全麻,并采用低溫等離子手術系統(美國杰西公司)Refiex型刀頭完成扁桃體切除。步驟為:采用DAVIS開口器輔助暴露患兒口咽腔,使用扁桃體抓鉗牽拉扁桃體上極,再使用等離子刀順著腭舌弓和扁桃體黏膜交界切開,使得扁桃體上極被膜暴露,并將其與咽縮肌間隙分離,利用切割、消融方式切除患兒扁桃體,同時行腺樣體切除術;術后3 d進行抗感染治療,即可出院,術后1個月復查。
比較3組OSAHS患兒手術前和術后1個月時的血清hs-CRP、PCT、IL-6水平及扁桃體窩黏膜淤血水腫情況,采用Pearson相關分析OSAHS患兒術后血清hs-CRP、PCT、IL-6水平變化與黏膜淤血水腫的相關性。采集3組患兒清晨空腹靜脈血3 mL,3 000 r/min離心10 min,分離血清,采用免疫比濁法檢測血清hs-CRP水平,試劑盒購買于浙江伊利康生物技術有限公司,參考值范圍0~3 mg/L;采用電化學發光法檢測血清PCT水平,儀器購買于羅氏診斷公司,線性范圍0.10~100.00 μg/L;采用酶聯免疫吸附法檢測血清IL-6水平,試劑盒購買于武漢伊萊瑞特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檢測范圍15.625~1 000.000 ng/L。同時,參考文獻[8]對3組患兒扁桃體窩黏膜淤血水腫進行評分:無水腫、淤血記為0分,僅扁桃體窩周圍有水腫(術前扁桃體周圍間隙出現蜂窩織炎甚至形成膿腫或術后出現類似潰瘍樣的改變)記為1分,扁桃體窩周圍有水腫、淤血記為2分,水腫、淤血累及患兒軟腭或懸雍垂記為3分。

結果顯示手術前OSAHS患兒血清hs-CRP、PCT 、IL-6水平隨著病情嚴重程度加重而升高,組間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手術后一個月時,OSAHS患兒的血清hs-CRP、PCT及IL-6水平均低于手術前,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不同病情OSAHS患兒手術前及術后一個月時的血清hs-CRP、PCT、IL-6水平Tab.1 Levels of serum hs-CRP,PCT,and IL-6 among child patients with OSAHS of different severity before surgery and 1 month after
結果顯示,3組OSAHS患兒手術前的扁桃體窩黏膜淤血水腫評分隨著病情加重而升高,組間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手術后1個月時3組患兒的黏膜淤血水腫評分低于同組手術前,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不同病情OSAHS患兒手術前及術后一個月時的扁桃體窩黏膜淤血水腫評分Tab.2 Tonsillar fossa mucosal congestion edema score among child patients with OSAHS of different severity before surgery and 1 month
Pearson相關系數檢驗顯示,OSAHS患兒扁桃體切除術后的血清hs-CRP、PCT、IL-6與黏膜淤血水腫評分均呈明顯正相關關系(P<0.01)。見表3。

表3 OSAHS術后患兒血清hs-CRP、PCT、IL-6水平與黏膜淤血水腫的相關性Tab.3 Correlation between levels of serum hs-CRP,PCT,IL-6 ,and mucosal congestion edema in child patients with OSAHS after surgery
OSAHS發病主要與上氣道阻力增加所導致的氣道順應性改變有關,有報道指出,OSAHS的發生與局部氣道以及全身系統炎癥存在密切聯系[9]。兒童OSAHS發生的主要原因是由于腭扁桃體以及腺樣體肥大,手術切除術是治療兒童OSAHS的主要方案[10]。但扁桃體切除后,患兒因失去扁桃體免疫功能,導致術后免疫功能降低,進而增加術后上呼吸道感染風險[11]。因此,研究扁桃體切除術患兒炎癥因子水平變化與黏膜淤血水腫的相關性具有一定的臨床意義。
CRP是由肝臟合成的一種普遍存在的蛋白質,是反映全身炎癥的有效生物標志物,主要受炎癥細胞因子,尤其是IL-6的調控[12]。在低氧狀態下,血清CRP和IL-6水平均升高[13]。測定hs-CRP水平是檢測CRP的一種高度敏感的方法,hs-CRP化學穩定性好,半衰期相對較長[14]。因此,hs-CRP已經成為臨床應用中的主要炎癥生物標志物。既往研究表明,OSAHS患兒血清hs-CRP水平明顯升高[15]。PCT 是一種不具備激素活性的糖蛋白,在人體處于健康狀態時其含量很低[16]。而一旦出現細菌感染,包括肝臟巨噬細胞、單核細胞和淋巴細胞以及內分泌細胞均可分泌釋放PCT,進而使得PCT水平顯著上升[17]。IL-6不僅具有促進炎癥和冠狀動脈粥樣硬化發生的作用,在炎癥細胞因子信號通路調控中發揮著重要作用,還可能與心血管疾病發生有關[18]。有研究發現,OSAHS患兒血清IL-6水平明顯升高[19]。本研究結果表明,OSAHS患兒血清hs-CRP、PCT 、IL-6水平隨著病情嚴重程度加重而升高,表明hs-CRP、PCT 、IL-6均可能參與了OSAHS炎癥反應過程,臨床可以通過檢測血清hs-CRP、PCT 、IL-6水平來評估OSAHS患兒炎癥程度,與崔彥杰等[20]的報道相符。本研究還發現,進行扁桃體切除術后發現,不同病情嚴重程度OSAHS患兒血清hs-CRP、PCT 、IL-6水平明顯低于手術前,表明扁桃體切除術治療兒童OSAHS具有明顯的抗炎作用。低溫扁桃體切除術可使得蛋白質發生變性,進而在扁桃體窩內形成一層保護層,繼而減少對周邊組織的損傷,使得炎性細胞浸潤減少[21]。本研究也發現,手術治療可降低OSAHS患兒血清腫瘤壞死因子-α、IL-6、hs-CRP水平,提示可將三者作為評價手術治療療效的輔助判斷標志物[22]。另外,扁桃體切除術患兒手術后黏膜淤血水腫評分低于手術前,表明扁桃體切除術可在一定程度上緩解OSAHS患兒黏膜淤血水腫,與王弦等[23]報道一致。進一步Pearson相關分析結果顯示,扁桃體切除術患兒術后血清hs-CRP、PCT、IL-6與黏膜淤血水腫評分均呈顯著正相關,提示扁桃體切除術患兒血清hs-CRP、PCT、IL-6水平變化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患者術后黏膜淤血水腫的情況。通過監測患兒術后的血清hs-CRP、PCT、IL-6水平,可了解OSAHS患兒術后的黏膜淤血水腫情況,有利于及時采取干預和治療方案。
綜上所述,血清hs-CRP、PCT及IL-6水平隨著OSAHS患兒病情加重而升高,且術后3者水平與患兒術后黏膜淤血水腫密切相關。監測扁桃體切除術患兒血清hs-CRP、PCT、IL-6水平變化,有助于掌握OSAHS患兒黏膜淤血水腫情況,進而能夠及時采取干預和治療方案,具有一定的臨床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