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耦合結構視角的遼寧裝備制造業集群發展路徑研究

王迪

（沈陽城市建設學院，遼寧 沈陽 110167）

一、裝備制造業與產業集群定義

裝備制造業的定義、內涵以及分類標準，國際上尚未形成統一認識。國內理論界和實務應用中較為傳統的分類方法，是按照國民經濟統計中的行業口徑來對中國裝備制造業進行分類的，具體包括以下七類：金屬制品業(34)、普通機械制造業(35)、專用設備制造業(36)、交通運輸設備制造業(37)、電氣機械及器材制造業(40)、電子及通信設備制造業(41)、儀器儀表及文化辦公用品制造業(42)。

產業集群是指在有限地域的特定產業或產品生產中（通常以一個主導產業為核心），大量企業及其相關支撐機構（包括供應商、生產商、顧客、地方政府、中介組織、知識生產機構等），依靠比較穩定的分工協作和縱橫交錯的網絡關系形成有利于產業組織協調的空間集聚體。產業集群作為一種高效率的生產組織方式，有效地結合了產業發展和區域經濟發展的優勢，已經在國內外的理論和實踐中得到了廣泛的肯定和認可。

裝備制造業企業及其相關聯的企業和機構集聚在一起，組成裝備制造業集群，具有如下特征：(1)地域化集聚。(2)基于價值鏈的專業化分工。(3)社會化協作和競爭。(4)學習效應。(5)品牌效應。

二、裝備制造業集群的耦合結構

裝備制造業集群耦合蘊含三層耦合機制：制造企業耦合（內層）、集群產業耦合（中間層）和區域社會網絡耦合（外層），集群耦合就是由制造企業耦合、產業間耦合和社會網絡耦合疊加而成的復合結構，實現集群經濟、社會功能的共增。制造企業耦合層是裝備制造業集群的內核，產品服務交易是其表現形式；產業層耦合是跨產業制造企業耦合，其體現為同一產業鏈上的配套；區域社會網絡為制造企業耦合提供知識、資源以及耦合的規制與公共服務。三個耦合層是基于經濟交易、產業關聯和知識共享等緊密聯系在一起，任何一層的耦合狀況都對其他兩層產生作用，影響各層系統功能。

（一）制造企業耦合包含著大型核心制造企業與衛星型中小企業的經濟聯系。核心制造企業指專業化生產裝備制造產品達到一定規模、對所屬行業領域發展期主導作用的大型制造企業，是裝備制造業集群耦合的核心力量。衛星型中小企業通過產品、服務于核心大企業耦合結網：中小配套企業包括專業化生產的供應商、核心企業工業制成品的銷售商等；中小競爭、互補企業指產業內部與核心企業存在競爭或者產品互補關系的中小企業。這些企業分布于集群耦合結網中，它們經營靈活，柔性好，彼此間競爭程度高。整個產業的集群耦合系統中的不同類型制造企業通過專業化分工，充當價值鏈條上的不同環節，獲得各自的分工利益，實現產業的規模優勢與收益最大化。

（二）集群產業耦合是指跨產業制造企業之間的產品配套與技術共享等互動關系。該層耦合以企業之間的互動關系為其表現形式。所不同的是，該層耦合結構中，企業之間不單純是產品供需關系，而是基于完整產業鏈的上下游產業在產品、技術、服務以及相同背景人力資源上的配套。產業關聯是耦合存在的前提，知識和技術在耦合鏈中的無阻礙擴散是其良性耦合的條件，人力資源則扮演知識載體的角色。以專用設備制造業為例，其上游配套企業是通用設備制造業企業，而具備承攬大型建設項目的工程服務公司則是其重要的下游服務企業，橫向與電器機械及器材制造業有著頻繁產品、技術配套，與交通運輸設備制造業、電子及通信設備制造業存在大量關鍵技術的關聯共享。

（三）區域社會耦合層包括集群內部社會機構以及它們與制造企業之間的社會經濟關系。制造企業與區域其他經濟要素的互動關系是耦合結構的最外層，也是重要但卻容易為人忽略的耦合層。集群社會網絡的組成要素主要包括為制造企業服務的科研機構、教育培訓機構、政府機構以及各類中介服務機構?？傮w上說，集群社會網絡層要素為內層要素提供生存的土壤：高校、科研機構是知識最重要的創造機構；裝備制造企業限于自身研發能力，需要與外部創新主體合作；本地技術、管理人才在教育培訓機構獲取知識，進入各個企業；地方政府以政策支持、基礎設施配套和環境氛圍創建等方式參與集群耦合；域內的服務機構一方面協調、影響制造企業的市場行為，此外，也以中介、金融服務等方式為集群要素提供服務和資源。

三、遼寧裝備制造業集群的耦合結構分析

（一）裝備制造業集群存在不同行業制造企業間耦合。遼寧裝備制造業涵蓋通用設備制造業、專用設備制造業、電氣機械及器材制造業以及電子信息產業等，每類產業都擁有具備規模優勢的大型核心制造企業，并在其周圍集聚大批中小型配套企業。

（二）裝備制造跨產業耦合結構完整，不同產業的大企業之間存在著配套關系，往往并不表現直接的產品供需關系。但是，我們注意到，遼寧大型制造企業之間卻存在著一種更為關鍵的聯系——核心技術的關聯，技術的內在關聯性和相似性推動者核心制造企業的進一步集聚；現在工業的發展，催生出更多共性制造技術，例如，嵌入式系統、成套設備集成、虛擬制造、網絡遠程并行設計、產品數據管理等，這些關鍵技術已經滲透到所有裝備制造的各個行業，跨產業企業間的關鍵技術共享使得不同產業之間的經濟、技術合作成為制造企業的最有戰略選擇。

（三）裝備制造業集群的社會耦合網絡適合大型制造企業集群。遼寧擁有工業自動化、機械制造、冶金、石化等科研機構，眾多理工科高校也紛紛向科研型大學轉型，不斷壯大的科研隊伍成為沈陽裝備制造業集群社會網絡的創新源。高校多年來培養了大批技術人才，為裝備制造業發展提供豐富的人力資源，各級政府在推動裝備制造業振興，突破裝備制造國有企業的體制羈絆，改造對區域經濟發展帶動力強的機床、輸變電、石化等重大裝備制造企業，采取一系列政策杠桿推動裝備制造業的改造和振興，為裝備制造集群網絡培育創造條件。金融、保險、行業協會等服務體系也相對比較完整，促進遼寧裝備制造業集群耦合的完整。

（四）遼寧裝備制造業集群存在網絡缺陷。裝備制造業集群耦合度取決于結構中要素的產品服務關聯度和技術、知識共享度。遼寧裝備制造業集群耦合結構比較完整，但也存在一些問題，如制造企業層核心企業不大不強；制造企業層耦合度低，產品本地化配套能力不足；產業耦合層的跨產業協同差，中樞產業地位不突出；遼寧裝備制造業集群社會網絡經濟要素間的耦合度較弱等問題。

四、遼寧裝備制造業集群發展路徑的建議

（一）制造層核心企業——歸核主業，加強競爭

改組裝備制造業集群核心企業，分離非核心業務。遼寧目前現有的眾多國有大型裝備制造業企業，是發展裝備制造業集群的堅實基礎，但并不是發展裝備制造業集群的適宜構成單位。作為整個集群的核心，大型國有企業應重點發展企業的核心業務競爭力，但沿襲計劃經濟模式發展而來的“大而全”問題依然沒有徹底解決，使得企業“大而不強，全而不精”。因此，要對其剝離和分散非核心業務，發揮集聚和輻射作用，帶動集群內的中小企業發展。推動裝備制造業大型國有企業進行改組與改制，對集團內部上下游配套企業進行重組、改造，精干主業和分離輔業，將一些非核心的配套生產工藝分離出來，并結合招商引資與企業遷移的方式，就近分立為獨立的法人公司，形成一批專業化配套企業，同時保持原有的配套關系保持不變，這樣就可以將“大而全”的國有企業的內部小產業網絡并入整個集群的大產業網絡。

（二）重點發展配套產業鏈，彌補中場產業缺失

產業集群不是一個具有優勢的大型企業單獨存在，它一定是同集群內眾多相關中小企業一同強勢崛起。中小企業是產業集群的活力因子，具有很大的創造性，承擔著為集群內大企業配套生產的重任。遼寧一直是國有大型企業占壟斷地位，中小企業既無機會與之合作又無實力與之競爭，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其發展，而中小企業發展的滯后反過來又限制集群競爭力的提升。統計數據表明，規模以上小型工業產值占規模以上工業總產值占比最高的是浙江，其次是江蘇和廣東，所占比重都在50%以上，而這三個省份恰恰是我國產業集群最發達的省份。從一定程度上說，產業集群的發達程度與該地區中小企業發展密切相關。因此，遼寧裝備制造業集群的中小企業目前急需大力發展，不僅要增加數量、增強活力，還要解決普遍存在的缺乏產業聯系、布局分散等問題，要引導和培育大中小企業的產業關聯度，構成上下游的產品銜接，形成產業配套能力，從龍頭企業“點”的發展轉向中小企業“面”的發展。

（三）社會耦合層——突出政府的規劃和引導作用

除了教育機構和中介機構發揮培養人才和連接紐帶的作用以外，并與大專院校、科研院所積極打造“產學研”一體的技術創新體制以外，遼寧裝備制造業集群的發展應該著重突出政府的作用。政府應重點關注以下兩點：

1.注重產業關聯，合理配置產業鏈。

由于裝備制造企業在產品和技術上存在著很強的配套要求，集群對產業關聯的高度依賴遠非其他行業制造業集群所能比擬。因此，在產業區規劃時，必須研究裝備制造業的產業關聯，并據此設置集群區域內的產業鏈安排，引導跨產業企業之間的技術、產品配套，從而推動整個裝備制造業集群聚集度的提高和核心競爭力的發展。目前來看，遼寧各城市都在大力發展產業集群，而地方政府在考核時往往注重“量”而對集群內產業鏈的“質”考評不夠，這對于裝備制造業集群的發展極為不利。此外，從歷史經驗來看，政府的發展規劃并不能完全替代裝備制造業集群內生的對產業關聯的要求。因此，引導和扶持裝備制造業集群內生式成長是有意義的。提升制造業集群產業關聯度，必須首先圍繞核心企業進行布局，在此基礎上，配置關聯企業，組建合理的產業鏈條，不斷壯大產業集群的實力和競爭力。

2.工業園區模式，打造專業品牌。

由于裝備制造業存在大量的同源技術和工業銜接，不同行業共享很多關鍵技術，并存在技術、工藝的創新交叉、關鍵技術和知識流動。因此，由政府統一規劃，興建專業突出的工業園區，將產業關聯度高的企業集聚到統一的工業園區，可以較好發揮后發優勢，集中利用資源，節約成本，提高效率。而且，集群內企業為相關甚至共同的產業鏈條成員，打造集群品牌，是裝備制造業集群發展的一大目標，可以有效提升集群競爭力。而且，依據產業關聯的原則，不僅要打造單個工業園區，還要在規劃時考慮跨產業關聯園區的整體布局，以龍頭企業帶動園區的集群式發展，以關聯式集群的互動推動大產業區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