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用標記語研究概述及展望

蘇 鈺

(中國海洋大學，山東 青島 266100)

一、引言

在人們日常生活交流中，有一類詞沒有實際意義，但是在話語交流中是必不可少的，如英文中的actually、like等。這些詞語可以使對話更加流暢，并能表達說話人的意圖、情感和態度，這類詞語被稱作語用標記語。語用標記語的使用非常廣泛，無論是在書面語中使用以使語篇連貫，還是在口語中交流以此傳達情義，其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語用標記語的研究發展至今，其作用和功能已經得到了研究者的極大關注。然而，語言學習者在溝通交流時，往往容易忽視語用標記語所起到的重要作用。因此，對語用標記語的教學應該進一步跟進，這能提高學習者口語流利度，以及語篇連貫度。文章對國內外(主要是國外前沿期刊)相關研究進行綜述，希望能引起人們對語用標記語的重視，促進我國語用標記語教學的發展。

二、話語標記語的研究發展

人們對話語標記的理論地位越來越感興趣，關注的焦點是它們的含義，以及它們在語篇中表現出的功能。但是對語用標記語的定義與劃分并沒有一個明確而統一的標準，其功能和意義的劃分也呈現出多種多樣的形式。現在關于其名稱，大多數學者認為話語標記語與語用標記語是同等意思，當然也不乏其他各類名稱，如:小品詞、語篇連接詞等。弗雷澤提出:話語標記語是連接兩個句子或從句的連詞、副詞和介詞短語。雷德克認為話語標記不僅連接連續的句子，而且連接當前的句子或話語及其直接的語境。

話語標記語是實現索引功能的可選語言項目，因為它們將話語與其共同文本或語境聯系起來。自20世紀80年代末以來，話語標記語的研究蓬勃發展。首先，繼Schiffrin的開創性專著之后，話語標記領域的界定，包括關鍵的定義和分類問題，受到了廣泛關注。盡管理論上的爭論仍在繼續，但該學科似乎已經足夠成熟，可以研究英語以外的語言中的話語標記語。其次，盡管第一批學習者語料庫可以追溯到20世紀80年代，但直到21世紀初，它們才開始嶄露頭角。口語學習者語料庫作為研究學習者語言中話語標記語的重要資源，收集起來比書面語料庫更加費力和耗時。

三、國內外研究前沿現狀

Buysse在2012年的文章里探討了母語為荷蘭語的比利時人在多大程度上使用so作為話語標記語。調查顯示，這些英語學習者的標記語使用頻率明顯高于其英語同學，而英語語言學專業學生的使用頻率略高于商業科學專業的學生。So的所有10個話語標記語功能都存在于學習者和母語子語料庫中，它們可以位于三個不同的領域。

Jalilifar的研究調查了來自兩所大學的90名伊朗學生的描述性作文中的話語標記語。他們共收集了598篇作文，根據弗雷澤的話語標記分類法，由3名評分員對其進行了定性和定量分析。調查結果顯示，學生使用不同程度的話語標記語。作文的質量和功能良好的話語標記的數量之間有著直接和積極的聯系。研究結果還顯示，在各組中，話語標記語的使用和作文質量之間存在統計學上的顯著差異。

Steffensen和Cheng在1996年分析了一些學生寫的文章，研究他們的論文的命題內容，并采用過程教學法進行教學，那些學生通過享受直接的話語標記語教學來關注話語標記語的語用功能。接受直接語用標記語教學指導的學生更有效地使用了標記語，也對他們的讀者的需求變得更敏感，從而對其論文做出徹底的修改。

Li在2010年探討了話語標記語在中國學生英語寫作中的作用，分析了話語標記語在中國學生寫作中的誤用和不恰當的情況，并提出了在寫作教學中應注意話語標記語使用的建議。研究結果顯示，由于缺乏話語標記或話語標記的誤用，學生的文章變得不連貫。因此，雖不能說話語標記語對英語寫作有決定性的作用，但絕不能否認它們對寫作的銜接和連貫有很大的影響。

Rahimi研究的目的是調查伊朗英語學習者在議論文和說明文中使用的話語標記的頻率和類型，以及這兩種文章體裁的語篇特征之間的差異。該研究還旨在考察話語標記語的使用對參與者寫作質量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總體而言，議論文中話語標記語的使用顯著高于說明文。就話語標記語的類別而言，對比標記和結論標記在議論文中的使用頻率高于說明文。

Liu在2016年的研究調查了在美國學習英語的中國人接觸英語對使用英語話語標記語的影響。其研究的數據是通過對佛羅里達大學5名英語母語者和10名中國英語學習者的社會語言學訪談收集的。結果表明，與低暴露組相比，高暴露組使用語用標記語的比例更高，種類更多。

與2016年Liu的研究相似，Ament等人在2020年發表的研究成果，主旨也是英語接觸時間長短對語用標記語使用的影響。其研究探討了在英語媒介教學(EMI)教學手段下，接觸EMI教學手段時間長短不一的大學生語用標記語使用差異情況。其研究團隊選擇了八類不同語用功能的語用標記語，經過口語采訪的形式，收集了兩組學習時間不同的受試的預料，并采用一組本族語者作為對照組。結果表明，EMI教學可能有助于習得標記語的某些功能，如因果、對比、順序和話題轉移標記的使用，而其他語用標記語，如闡述標記，可能需要更長時間才能習得。

Diskin調查了剛剛到達愛爾蘭都柏林的波蘭和中國移民使用like作為話語語用標記的情況。這些數據包括對42名參與者的14小時錄音社會語言學訪談，其中包括6名母語為愛爾蘭英語的對照樣本。結果顯示，在愛爾蘭居住大約3年后，非母語人士的like使用頻率達到了母語人士的水平。英語水平差異并不顯著，這表明是接觸母語人士的輸入推動了這一習得。調查結果還顯示，在句末位置出現like被認為是愛爾蘭英語的一個典型特征，被本土都柏林人使用的頻率明顯更高。

Aidinlou在2012年的研究中著重討論話語標記語的教學及其對學習者寫作能力的影響。為此，從英語學院中選擇了兩組作為對照組和實驗組。兩組都被要求從給出的語用標記語中選擇最佳的標記語來填空。然后對實驗組進行語用標記語的教學，而在此期間，對照組不接受這樣的教學。分析測試前和測試中出現的話語標記語的誤用和不恰當的情況，并提出對學習者進行語用標記語教學的建議。研究結果還揭示了向學生教授語用標記語對于提高他們的語篇意識和敏感度，進而提高他們的寫作水平的有效性。

Buysse的另一項研究調查了母語為荷蘭語和法語的英語學習者如何在口語中使用actually和in fact這兩個語用標記語，以及與母語為英語的人相比如何。這些標記的功能范圍確實被發現幾乎相同，但actually在英語本族語者和荷蘭語英語學習者中比in fact使用更頻繁。而in fact的使用在講法語的英語學習者中比在其他兩個組中更為常見。這些發現在很大程度上暴露了英語學習者母語同源詞對學習者英語學習的影響。

Li在2015年的研究基于兩個平行語料庫:英國英語口語語料庫BNC和中國英語學習者話語口語語料庫SECCL，考察并比較了英語母語學習者和非英語母語學習者語用標記語actually的使用情況。結果表明，actually在本族語語料庫中比在中國學習者語料庫中出現的頻率更高。本族語者使用五種語用功能，表現出更加多樣化的語用功能模式，而中國英語學習者僅使用一種功能。

四、結語與未來展望

通過簡要回顧與梳理以上研究，可以發現語用標記語在多種層面中所起的重要作用。在英語作文等寫作中，寫作質量和話語標記語使用之間存在著緊密的聯系，而大多數大學生英語學習者沒有恰當和有目的地使用話語標記語，這導致文章缺乏緊湊與連貫性。在口語日常交流中，語用標記語可以直接或間接地表達說話人內心所想，體現出其內心所感，在維持話輪轉換中極其重要，并且能提高表達者的口語流利性。這意味著教師可以在教學中更多地使用語用標記語。

現存大多數研究是基于英語語用標記語來進行的，但其他語言如法語、德語中的語用標記語也在書面語以及口語中大量存在，后期研究可以填補這項空白。此外，關于語用標記語教學方法的實驗探究還很少，如何更簡明高效地向學生們教授語用標記語，讓他們理解這一類較為抽象的詞匯還有待解決。希望此文的簡要梳理能為想要了解這一領域的研究者提供參考，能為未來的研究提供借鑒，我國語用標記語的發展勢必會向更廣闊的方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