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國家天才教育實施現狀與發展趨勢研究㈠

呂云震張令昊董文康

一、中小學和高校天才教育的發展歷史與現狀

荷蘭擁有歐洲大陸歷史較為悠久、統一、一致性、多元化的天才項目[1]。在過去的20年里，荷蘭對天才教育的政策發生了很大轉變。在荷蘭，“支持弱勢學生的特殊項目被普遍接受，而‘高潛力項目（high po工en工ial programs），即天才教育，在一個所有學生都應被平等對待的民主國家被認為是不合適的，這一立場在許多歐洲國家仍然盛行”[2]。直到近期，荷蘭教育部牙將天才教育重新列為優先事項并為此投入專項資金。

（一）中小學的天才教育

荷蘭中小學針對優秀學生提供資助，并且政府支持其進一步發展。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在荷蘭中小學階段就有許多卓越教育的創舉例，許多舉措從實驗階段轉為更永久的制度化狀態。2012年荷蘭政府將天才教育作為其優先事項之一[4]。政府要求“B 工程平臺”（ PlatformBeta techniek）撰寫有關天才教育發展情況的報告，并提出相關政策建議;還成立了智囊團，負責發布初等教育和中等教育天才項目報告。[5]

除了國家支持，荷蘭地方層面也為優秀學生提供諸多資助，尤其是在學校層面。一些中小學特別關注有天賦的兒童;與相關機構合作，根據兒童的學習水平和特征為其提供量身定制的教育;有的中學試行“沖刺班”（ sprin工class），該班的學生可以提前一年完成中學學業。一些類似上述地方性倡議會轉變為全國性的推廣項目。

在全國范圍內，荷蘭政府于2012年啟動了一項計劃——在天才教育領域具有創新實踐的中小學可以被官方指定為“優秀學校”。截至作者簡介：呂云震，中央財經大學高等教育研究所研究員、國防經濟與管理研究院軍事教研室副主任，中國指

揮與控制學會國防教肓專業委員會辦公室主任;張令昊（通訊作者），中央財經大學金融學院學生;

董文康.中央財經大學商學院學生2014年初，荷蘭共有76所學校被政府指定為“優秀學校”。

荷蘭許多大學都為有才華的中學生提供強化課程[6]。烏得勒支初級學院（Junior CollegeU工recht）在這方面的實踐尤其突出。該初級學院成立于2004年，是烏得勒支大學（ UtrechtUniversity）和27所中學的合作項目。它為有才華和有進取心的高中生提供科學和數學方面的強化課程。在十一年級和十二年級成功完成課程的高中生將獲得證書，可以在理科學士學位課程的第一年進入天才班。該項目將大學校同的豐富活動嵌入到學校實施的差異化和具有挑戰性的天才計劃中。通過這種方式，烏得勒支初級學院旨在發展其合作學校的天才文化。

（二）高等教育機構的天才教育

荷蘭最早從美國引入了“天才項目”（ honorsprogram）一詞，此后其被廣泛用于荷蘭高等教育，為優秀學生提供額外的教育。高等教育機構的天才項目始于1993年，在21世紀初加速發展。2004年，荷蘭教育部成立了“人才發展空間”（Ruim Baan Voor talen工）的臨時教育委員會，該委員會在2007年之前為高校的實驗性差異化項日（包括天才項目）提供小額補貼。2008年，政府通過“國家天狠星計劃”（National SiriusProgramme）提供了更多的補貼。日前荷蘭大多數高校都有天才項日。

荷蘭的高等教育機構分為兩種主要形式，即研究型大學（research universities）和應用科學大學（universities of applied sciences）②。高校nj‘以為了選拔學生進入某些專業對學生某些學科的中學考試提出要求。另外，一些高校正在實施要求學生與高校之問“匹配”（ matching）的新系統，用以將學生與適合其才能的學習道路相結合。一些高校，如烏得勒支大學，使用該系統識別天才項目的潛在參與者。

二、天才項目的文化、政策與實施

傳統上，荷蘭在教育方面奉行平等主義策略[7]。歷史上，普遍認為天才學生“無論如何都會學習，不需要額外的幫助或指導”[8]。在荷蘭，首先要保證所有教育機構為所有學生提供良好的基礎課程。盡管如此，還是有相當多的學生感到沒有足夠的挑戰。2014年的一份報告顯示，1/4的中學生表示，由于課程過于簡單，他們經常甚至總是感到無聊;在向認為班級成績排名前20%的學生中，這一比率達56%。

近年來，由于對知識經濟的重視以及對培養和提升人才的重要性得到了以可，荷蘭在天才教育領域的政策開始發生轉變。日前，已經設置專門的機構和項目，培養中小學的天才兒童。2014年3月，提出了一項為中小學天才學生提供教育的擴展計劃。該計劃制定了20多項措施，包括消除學生在更高層次學習某些科日的法律障礙，以及企業向有才華的學生提供助學金。

荷蘭法律規定，高校可以按照自己的程序選拔優秀學生參加天才項目。受到“博洛尼亞進程”的影響，荷蘭高等教育的第一個天才項日始于1993年[9]。到2002年，幾乎所有荷蘭高校都采用了學士/碩士學位制度。從那時起，所有大學都開始投資天才項目。尤其是應用科學大學天才項目的發展，從2004年的幾乎為零增加到2010年的大約40個。

2008年，荷蘭教育、文化與科學部（ Minis工ryof Education， Culture and Science）開始實施“國家天狼星計劃”，作為促進高等教育階段天才發展的官方舉措，極大地推動了天才教育的發展。該部邀請高等教育機構單獨或與其他機構合作，提交一份促進天才教育的計劃。“國家天狼星計劃”預算中最大的一部分被指定用于2008年啟動的學士學位課程，這些資金旨在激勵前5%的學生取得優異成績。2008年，5所大學開始在學士學位課程中實施天才課程;2009年，另有14所大學加入;2010年，6所大學開始在碩士課程中實施天才課程。

一些學者在天才教育的實施與推廣方面也作出了巨大貢獻。例如，由弗朗茨·蒙克斯（ FranzMonks）教授于1988年創立的奈梅亨大學天才研究中心（CBO）已經啟動了關于天才的重要研究并仍然領導著這一領域。CBO還提供為期2年的教師教育課程，授予相關教師“天才教育專家”（ Specialis工 in CJifted Education）稱號。此外，烏得勒支大學的范·埃伊爾（ Van Eijl）和派萊特（ Pilot）在荷蘭開展了大量早期天才計劃研究[10]。范·埃伊爾、派萊特和沃爾芬斯伯格（Wolfensberger）于2010年編輯了一本關于高等教育人才培養的荷蘭語手冊，主要介紹了具體的實踐方法。在2014年，沃爾芬斯伯格及其I司事對荷蘭的天才課程進行了分類，指出了課程設立的原因、天才項目的H標和效果，并調查了支持這些課程的教學理念。此外，有學者對美國和荷蘭天才教育教學方法和傾向進行了研究[11]。還有相關社會力量致力于天才教育的發展，如國家課程開發專業中心（National Ex-pertise Cen工re Curriculum Developmen工）就曾收集有關教育和人才發展的信息。

2012年，國家研究委員會（NWO）組織了一輪一次性資助，用于天才教育的科學研究[12]。在結構上更側重于高等教育，該項工作主要在格羅寧根漢斯應用科學大學高等教育和社會人才發展研究中心進行。

三、高等教育領域天才教育項目發展趨勢及案例介紹

（一）發展趨勢

荷蘭高等教育機構開設了很多天才課程。本研究考察了荷蘭的14所公立研究型大學和37所應用科學大學。荷蘭的公立研究型大學，除開放大學外，都至少有一項天才項目。大多數天才項目都集中在學士級別，根據沃爾芬斯伯格等人的區分，這些天才項目可以分為單學科課程、跨學科課程和多學科課程[l3]。單學科課程是按專業或科系組織的，跨學科課程則將不同的科系組合在一起或在整個學院范圍內提供，多學科課程通常采用“榮譽學院”（ honorcollege）③的形式，提供人文科學課程，并取代常規的學士學位課程。在應用科學大學中，有25所設有天才項目，這些天才項目大多數是在最近幾年開發的。

近十年，參加天才項目的學生人數明顯增加。2012午，3.3%的學士參加了卓越計劃，2.6c70的碩士生參加了卓越計劃[l4]。2013年，天狼星審計委員會（Sirius Audit Cormuission）調查了16個天才項目，發現這些項目的學生人數增長迅速[l5]。在過去的幾年里，許多以實驗開始的項目，現在已經建立了更長久的機制，例如，2013年天狼星審計委員會牽頭組織了第一次全國優等生大會，2014年6月舉行了第二次全國優等生大會，重點討論了全球化議題。

此外，一些榮譽校友建立了一個名為“蘇格拉底國際榮譽協會”的學生網絡，旨在形成榮譽學生之問的網絡。目前，該協會在荷蘭的8個城市設立了分會。

下文分別介紹研究型大學和應用科學大學的天才項目。限于篇幅，每個類別只選取部分具有代表性的大學予以介紹。

（二）研究型大學的天才項目

1.阿姆斯特丹大學

阿姆斯特丹大學提供單學科和跨學科天才課程，共約35個模塊課程，每學期開始，所有優等生nj‘以報名學習其中的一個模塊課程。一般在申請者學士學位期間安排至少半年的天才教育課程。在學生學士學位課程結束時，常規課程和天才課程的成績至少達到7.5分（滿分10分）的優等生將獲得額外的證書和文憑。

2.烏得勒支大學

烏得勒支大學是荷蘭開展天才教育歷史最為悠久的研究型大學之一。目前，烏得勒支大學有4所榮譽學院，提供完整的180個學分的學士學位課程。烏得勒支大學的大多數學院都提供天才教育。參與天才教育的學生會在常規課程之外進一步完成至少25%的天才級別的學士學位課程。烏得勒支大學還提供被稱為“笛卡爾學院”（ Descartes

College）的全校跨學科天才課程，為來自不同學科的學者建立了一個跨學科的榮譽社區，學生共可以選修4門課，有機會結識優秀的科學家。此外，烏得勒支大學也在碩士階段提供天才課程。例如，在商科課程中，30名學生與烏得勒支的企業家共同解決緊迫的商業問題。

3.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學

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學提供多種天才課程，選擇天才課程的學生需完成單學科和跨學科的課程，共獲得30個額外學分。例如，醫學天才項目是一個為期4年的研究項目，學士階段的大一學生申請后，25名學生將有條件地根據學習成績和動機被錄取。這些學生將完成兩門跨學科天才課程，并在十個重點領域中的四個領域進行短期實習。優等生可在碩士期間繼續他們的研究，當他們完成研究后，將研究結果發表到國際期刊，并在研討會上展示結果，獲得榮譽證書。

4.萊頓大學

萊頓大學擁有悠久的天才教育傳統，對學業擁有遠大抱負的學生可以參加榮譽學院的學士學位課程或萊頓領導力碩士項目。榮譽學院提供多門學科，在進行單學科或跨學科拓展前，學生必須至少選擇一門跨學科課程。作為榮譽社區的一部分，學生可以加入一個委員會并參加各種活動。萊頓領導力碩士項目于2011年建立，旨在培養學生成為未來的領導者。該項目的重點是發展領導力領域的知識和技能，包括技能培訓課程、研討會和實習。該項目對學生的選拔依據主要是描述志向的說明信、簡歷、推薦信和成績。每年有55名學生參加。完成學習后，學生將獲得證書。

5.特溫特大學

特溫特大學提供學士和碩士天才課程。學士課程的主要目標是社區建設，碩士課程的主要目標是領導力發展。其中，學士天才課程跨學科，包括科學、設計和數學。在這些學科中，學生在一年半的時間里學習六個模塊。在課程中，學生了解偉大的科學家、日常科學情況、撰寫自己的研究計劃并共同完成最后的項目。該課程基于學習結果和動機對學生進行選拔，每年只有25名學生可以參加。學生完成后，將在畢業證書上獲得”以優異成績畢業”的肯定。

（三）應用科學大學的天才項目

1.阿姆斯特丹應用科學大學

阿姆斯特丹應用科學大學將天才項目的重點放在與職業發展相關的課程上。大學一年級和二年級的學生可以學習卓越課程。三年級和四年級的學生可以參加由院系組織的完整天才課程。例如，跨學科課程“在社會中構想”，讓不同領域的學生在城市體系與商業社會相關任務中以一種創新的方式工作。選拔學生通常基于其動機。

2.烏得勒支應用科學大學

烏得勒支應用科學大學具有不同的榮譽項目。學生在這些榮譽項目中主要學習五個模塊的內容：反思、創新力、國際視野、專業能力和領導才能。在這五個方面中均取得優異的成績，才能獲得“杰出成就獎”。該項目非常靈活，學生可以完成完整的課程，也可以只選擇一門課程或經歷一段實習，也可以就自己參與的課程提出建議。

3.鹿特丹應用科學大學

鹿特丹應用科學大學的校訓是“卓越是一種同報”（ Excellence

Rewarded）。天才項目的設置十分靈活，課程根據學生的特點量身定制。總的來說，該計劃分為兩個階段：前兩年的“觀察和招募”階段，后兩年的“研究與創新”階段。在第二階段，該項目的重點是培養學生的創新能力和多學科專業性。參加所有天才項目的學生都要在學習的第四年加入創新實驗室，在具有卓越才能的隊伍中工作，解決鹿特丹企業和機構的熱點問題。

4.漢恩應用科學大學

漢恩應用科學大學提供全學院范圍的榮譽實驗室和許多學科的天才課程。在榮譽實驗室中，大學三年級或四年級的學生組成一個小組學習一個學期，以創造創新產品。團隊發展、共同創造和基于激情的學習是項目的重點。學生選拔的依據是學生的成績、動機和面試。

5.薩克森應用科學大學

薩克森應用科學大學為全校學生提供天才課程和其他卓越途徑。除了常規的學士學位課程，還設置了為期3年的拓展課程，每年包含10個額外學分。該項目要求學生成為具有跨學科思維能力的反思型專業人才。薩克森應用科學大學在企業家精神、技術、領導力、關懷與哲學等領域提供天才課程。

6.溫德斯海姆應用科學大學

溫德斯海姆應用科學大學既有獨立的榮譽學院，又提供讓天才學生在較短時間里分析企業熱點問題的跨學科天才項目。溫德斯海姆榮譽學院的教學以英語為主，學生接受培訓，專門研究公共衛生或新聞媒體領域的問題。學生進行強化學習計劃并形成學習社區，學生之間不僅一起學習，而且一起生活。

7.布雷達應用科學大學

布雷達應用科學大學在2013年啟動了一項天才課程，稱為“創業之旅”，幫助學生發展企業家所需的技能和知識。該項目有30個名額，所有學生都可以申請，根據學生動機和面試進行甄選。該項目還開發了升級版的“戰略業務管理”畢業課程，為學生提供榮譽學士學位文憑以及赴一些研究型大學攻讀商業相關理科碩士課程的“入場券”。

注釋：

①其他大學還有萊頓大學（Leiden University）、奈梅亨大學（Radboud University Nijmegen）、馬斯特里赫特大學（Maas工richtUniversity）、格羅寧根大學（ University

of Groningen）、格羅寧根漢斯應用科學大學（Hanze University ofApplied Sciences CJroningen）：：

③當前，荷蘭有14所公立研究型大學和許多的應用科學大學。此外，還有小型私立大學、商學院、應用科技專業大學和藝術院校。由于篇幅原因，本研究中天才教育的范圍僅限于研究型大學和應用科學大學.

③目前公立研究型大學開設的榮譽學院有烏得勒支大學學院、羅斯福學院、馬斯特里赫特大學學院、萊頓大學學院、阿姆斯特丹大學學院、阿特拉斯大學學院、伊拉斯謨大學學院和格羅寧根大學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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