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網民性格自我認知實證考量

■ 方 勇 ，方，陳伊凡

（1.安徽工業大學藝術與設計學院，安徽 馬鞍山 243032；2.安徽工業大學公共管理與法學院，安徽 馬鞍山 243032；3.杭州師范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浙江 杭州 311121）

隨著互聯網技術的發展與普及，當前社會已經步入網絡時代，公民可基于網絡平臺跨越時間與空間的限制，進行溝通與聯系，做到信息流通與共享。我國網民規模在不斷擴大，從2017年12月的7.72億增長到2020年3月的9.04億，呈現出規模龐大的特點。政府積極采取措施引導網民合理參與經濟社會發展，對我國社會發展具有重要意義。例如，中國政府網中的“我向總理說句話”版塊，以及相關法律條文條例正式起草與實施之前的征求意見稿等均是政府部門通過網絡平臺與網民互動的表現。了解當前網民的性格，認識網民的行為對引導網民自覺遵守網絡規則、發揮網民對經濟社會發展的積極作用具有重要意義。通過對網民自身性格的判斷，以此了解當代網民相關心理狀態，推動網絡社會和諧、健康發展。

掌握網民對自身做出的評價，是了解網民意識的重要內容。目前國內針對網民在評價與認同方面展開的研究，既有探索大學生網民行為與自我意識相關性研究[1]，又有網民對國家形象的自我認知[2]和網絡族群研究[3]，還有基于微博數據對我國城市網民性格與影響力研究[4]。然而以網民性格為主題進行檢索發現，目前相關研究比較少。從已有對大學生性格的研究來看，周雅等[5]利用優勢價值實踐調查、牛津幸福體驗問卷和生活滿意度量表探析了性格優勢與主觀幸福感之間的關系；陳建文等[6]以“中國人人格形容詞評定量表”為測量問卷，并慎重加入15對反映壓力應對人格形容詞，運用人格內隱觀和自我評價方法展開調查，發現大學生壓力應對人格結構由6部分構成。本文以當前網民對自身性格認同與評價為切入點，借助專業統計分析軟件SPSS進行因子分析和差異性分析。

一、數據庫介紹

（一）數據獲取與編碼

本文所用數據庫從中國學術調查數據資料庫（CNSDA）獲取，該數據庫系中國人民大學國際關系學院政治學系教授馬得勇主持的國家社科基金項目內容，馬得勇教授為了解中國民眾社會意識自2012年起分別開展了5次大規模調查，本文所用數據系公開的2017年數據。2017年的網民社會意識調查自2017年3月開始持續1個月，以微信、微博、愛調研等平臺的網友為調查對象，采用網上調查的方式展開，馬得勇教授團隊在經過人工篩選與剔除無答題問卷和疑似重復答題問卷后最終保留了2379份有效問卷，其中愛調研用戶問卷1478份、微博用戶問卷63份、微信及其他途徑問卷838份[7]。由于受訪者在自愿前提下愿意花費長時間作答，調研者和作答者不直接面對，作答者更容易表露自身真實想法[8]，加之馬得勇教授已經利用該數據庫發表多篇核心論文，本文數據的可靠性和有效性可以得到保證。2017年的問卷主要涵蓋受訪者的社會特征、網民社會認同、愛國主義、民族主義、意識形態立場、政治與社會信任、民主價值觀、傳統—現代價值觀、媒體接觸、媒體信任、輿論議題的態度、框架效應等內容。由于本文主要研究網民對自身性格的認知與評價，通過觀察問卷，在選取人口社會特征后，進而確定了問卷中第19題“下面這些描述性格特征或習慣的詞語，您覺得哪些符合你？哪些不符合？”和第20題“下列描述中哪些符合您的性格，哪些不符合？請用‘很不符合’‘不太符合’中間或無法確定‘比較符合’‘很不符合’來表明自己的判斷”，編碼見附表1。

（二）問卷樣本情況概述

在2379份有效樣本中，男生回答的有效問卷為1217份，占比51.2%；女生回答的有效問卷為1162份，占比48.8%，男女比例基本持平，說明回收的樣本具有代表性，能夠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男女生各自情況，同時青年回答問卷數最多，也從側面表明我國網民規模中以青年居多，并符合中國互聯網信息中心發布的第45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年齡結構特點，中國網民中年齡在20—29歲的最多，占比21.5%，具體信息見附表2。

附表2 受訪者基本情況描述

二、實證分析

（一）分析工具及信度分析

本文主要使用專業統計分析工具SPSS22.0，主要進行因子分析、獨立樣本T檢驗和單因素ANOVA分析。在開展因子分析、獨立樣本T檢驗和單因素ANOVA因素分析之前，需要確保問卷信度。前文已對可靠性進行闡釋，但為進一步佐證本文所用數據信度，采用Cronbach's α系數進行測量。由于Cronbach's α系數較多用于量表題，此處便不將受訪者個人基本信息納入。第19題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598，總共16項語句；第20題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631，總共11項語句；兩題總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695。一般來說，Cronbach's α系數在0.7以上則說明獲得數據可以被接受[9]371-377進行因子分析，系數在0.5以下則應該舍棄，但是由于此處項目測度語句較少，且在0.6左右，并且由于回收的有效樣本數量巨大，此數據可以被使用。

（二）因子分析

進行因子分析的主要目的是在保證原有變量大多信息的情況下縮減變量維度[9]338。基于此對問卷中第19題的描述性格或者習慣詞語和第20題描述性格語句進行因子分析，結果見附表3和附表4。兩次因子分析的KOM值、Bartlett值和顯著性見附表3。指標項在一個維度中的因子載荷值的絕對值目前有兩種認定方式，一種是認定載荷值的絕對值高于0.5，同時在其他維度中載荷值不超過0.4[10]；還有一種是認定載荷值的絕對值高于0.45，本文選擇第二種認定方式。利用主成分法，選取特征值大于1后確定4個主要因子，總方差解釋率達到56.411%，接近60%解釋率。

附表3 中將4個主要因子分別概括為良好習慣自我認知、不良習慣自我認知、中性性格自我認知和中性習慣自我認知。因子分析中各因子貢獻率從高到低排序，因子1方差解釋率達到22.764%。此外，在此分析中有幾個數值值得關注:受訪者良好習慣中各測度語句均值均較高，都在4.500以上，但是在不良習慣自我認知中“易憂慮、心煩”的均值高達3.970，這值得引起包括社會、家庭和個人的重視；中性習慣自我認知中“習慣遵守常規、不善于創新”均值為4.200，表明網民們普遍受慣性思維影響，因此需進一步發揮“雙創”體系，激發全民族創造力。

附表3 性格或特征描述詞語探索性因子分析

附表 4 中 KMO=0.798，Bartlett=7508.934，sig=0.000，適合進行因子分析。11條描述性格語句被劃分為3個主要因子，分別將其命名為“猶豫自我認知”“按部就班自我認知”“自信果敢自我認知”，方差解釋率分別為30.452%、19.099%和9.484%，并且對3個因子的內部一致性也進行了檢驗，該部分的信度與效度良好。分析此部分發現猶豫性格的均值均較低。

附表4 性格描述語句探索性因子分析

（三）獨立樣本T檢驗

假設1:良好習慣自我認知在性別上不存在顯著差異；

假設2:不良習慣自我認知在性別上不存在顯著差異；

假設3:中性性格自我認知在性別上不存在顯著差異；

假設4:中性習慣自我認知在性別上不存在顯著差異；

假設5:猶豫自我認知在性別上不存在顯著差異；

假設6:按部就班自我認知在性別上不存在顯著差異；

假設7:自信果敢自我認知在性別上不存在顯著差異。

將因子分析中得出的相關因子對性別進行獨立樣本T檢驗，以分析各種類型性格自我認知在性別上是否存在顯著差異，結果見附表5。根據獨立樣本T檢驗的判斷規則，基于附表5的數據發現7個因子中僅有“猶豫”和“自信果敢”在性別上存在顯著差異。這可能與中國傳統教育、觀念有關，在傳統觀念中一直將男生朝向自信果敢、陽剛方面培養。因此，假設 1、2、3、4、6 均成立，假設5和7不成立。

附表5 7個因子對性別的差異性分析

（四）單因素ANOVA分析

單因素ANOVA分析適合對有2個以上因子因系的展開分析，本文中的年齡、生活地區和政治面貌均超過2個因子，因此，利用單因素ANOVA分析展開7個因子對年齡、生活地區和政治面貌的探索，結果見附表6。在對年齡段進行分析之前，基于原有問卷年齡段設置過多，將年齡段以青少年、中年、老年進行劃分，即34歲及以下歸為青少年，35-59歲歸為中年，60歲及以上定歸老年，對問卷原有年齡段重新編碼為不同變量，將1-4編碼為1，5-9編碼為2，10編碼為3。重新編碼后，3個年齡段中受訪者人數分別為1715，623和41，具體數據見附表6。由附表6可以看出，4個年齡段網民性格認知相互之間存在差異，表現在良好習慣自我認知、不良習慣自我認知、猶豫自我認知、按部就班自我認知；自信果敢自我認知在青年和中年之間、青年和老年之間存在顯著差異；中性習慣自我認知則在青年與中年之間存在顯著差異；其余均不存在顯著差異。

附表6 多重比較

續附表6

將生活區域也重新編碼，其中1-3編碼為1，代表城市；4-5編碼為2，代表鄉鎮；6編碼為3，代表境外、國外。得到中性性格自我認知在城市與鄉鎮之間，城市與境外、國外之間存在顯著差異；中性習慣自我認知在城市與境外、國外，鄉鎮與境外國外存在顯著差異；自信果敢自我認知則在城市與鄉鎮之間存在差異；其余不存在顯著差異。政治面貌中良好習慣自我認知在中共黨員與民主黨派之間，中共黨員與一般群眾之間存在顯著差異；不良習慣自我認知在在中共黨員與民主黨派存在顯著差異；在中共黨員與民主黨派之間，民主黨派與一般群眾之間中存在顯著差異；自信果敢自我認知在各政治面貌之間均存在顯著差異；中性性格自我認知和按部就班自我認知均在中共黨員和一般群眾之間存在顯著差異；其余均不存在差異。

三、結論與討論

（一）結論

綜合運用描述性統計分析、因子分析、獨立樣本T檢驗和單因素ANOVA分析，將問卷中自身性格或習慣評價的16個形容性詞語歸納為良好習慣、不良習慣、中性習慣和中性性格自我認知，將11條測度語句歸納為猶豫、按部就班和自信果敢自我認知，并且得出男女在猶豫和自信果敢自我認知上存在顯著差異，這可能與中國的傳統觀念與教育等方面因素相關。青少年、中年和老年人在良好習慣自我認知、不良習慣自我認知、猶豫自我認知、按部就班自我認知上存在顯著差異，這可能與不同年齡段的人所經歷的事情相關；中性性格自我認知在城市與鄉鎮之間，城市與境外、國外之間存在顯著差異。中性習慣自我認知在城市與境外、國外，鄉鎮與境外國外存在顯著差異；自信果敢自我認知則在城市與鄉鎮之間存在差異；其余不存在顯著差異，這可能與各地間教育、生活、傳統觀念等方面差異較大有關。性格認知、政治面貌上也存在顯著差異，這可能與多方面因素相關包括工作、家庭、人際關系以及自我認知本就是企盼客觀地認識自身但仍存在主觀因素。在不良習慣自我認知中“易憂慮、心煩”的均值高達3.970，這需要引起包括社會、家庭和個人的重視；中性習慣自我認知中“習慣遵守常規、不善于創新”均值為4.200，表明網民們普遍受慣性思維影響，因此需進一步發揮“雙創”體系，激發全民族創造力。

（二）討論與展望

本研究基于馬得勇教授開展的問卷調查展開，問卷設置規范、來源數據量巨大，并基于專業統計分析得出定量結論，可能對實踐和未來理論研究有推動作用。但是本研究仍然存在以下不足，未來研究可以通過彌補以下不足而展開。

一是此問卷是馬得勇教授調研網民社會意識所用，不是完全為調研網民自身性格或習慣評價而設計的問卷，因此未來的研究可以從專業研究方法和性格認知量表著手，專門調研當代網民的性格自我認知。目前較為著名的性格測試量表有邁爾斯布里格性格測試[11]、馬斯頓博士的DISC性格分析[12]等。

二是本文未對相應結論繼續深究，因此未來的研究可以從本文結論入手，專門就某一方面或某幾方面開展調查研究，以此驗證、完善或糾正本文的結論，進而更好地指導實踐。

三是對網民相關性格自我認知和評價與其行為進行調查研究，從而分析其心理與行為之間的關系，更好地引導網民上網，更好地推動網絡社會的和諧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