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永飛,賈永苗,楊桃妮
寶雞高新醫院兒科,陜西 寶雞 721000
注意力缺陷/多動障礙(ADHD)屬于學齡期、兒童期常見行為障礙,發病率為3%~10%,我國兒童發病率達6.26%,男孩發病率高于女孩[1]。ADHD患兒智力正常,但易出現情緒、行為等多方面障礙,其典型表現包括注意力無法集中、情緒易沖動等。ADHD對患兒人際交往、學習生活有一定影響,一經發現需及時予以治療。藥物干預在ADHD治療中具有良好應用效果,中樞興奮劑臨床應用較多,常見藥物如哌甲酯、控釋片等均有顯著改善患兒癥狀的效果[2]。但隨著近年來中樞興奮劑的研究不斷深入,此類藥物在治療ADHD患兒存在的局限性逐漸受到重視,如服藥后部分患兒抽動癥狀加重、出現失眠等[3]。托莫西汀屬于一種去甲腎上腺素再攝取抑制劑,相比中樞興奮劑無成癮性,毒副作用低,近年來在臨床應用中廣受認可[4]。白介素-6(IL-6)在多種心腦血管疾病、感染性疾病的發展過程中均有參與,相關研究認為神經遞質改變直接參與了ADHD發生、發展,如5-羥色胺轉運蛋白(5-HTT)的合成、再攝取等,是穩定神經功能重要物質,而IL-6 對5-HTT合成/代謝有直接影響,其可能也參與了ADHD的發生、發展[5]。本研究旨在觀察托莫西汀治療ADHD患兒的有效性及安全性,現報道如下:
1.1 一般資料 將2019 年1 月至2021 年1 月在寶雞高新醫院接受治療的70 例ADHD 患兒納入研究。納入標準:(1)所有患兒符合《精神障礙診斷與統計手冊》[6]內相關ADHD 診斷標準;(2)首次發病,智商正常;(3)無藥物過敏史;(4)治療前未接受其他中樞興奮劑治療;(5)患兒父母對此次研究知情,已簽署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1)合并肝功能損害、心功能不全;(2)未堅持整個療程;(3)合并抑郁、躁狂。按隨機數表法將患者分為哌甲酯組和托莫西汀組,每組35 例,見表1。兩組患兒的病程、年齡等一般資料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我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表1 兩組患者的一般資料比較[例(%),]

表1 兩組患者的一般資料比較[例(%),]
1.2 治療方法
1.2.1 哌甲酯組 該組患兒給予哌甲酯治療,藥物自蘇州第壹制藥有限公司購買,國藥準字H32023102,周次劑量9 mg·次-1·d-1,指導患兒于每次早餐后服藥,后續酌情每周增/減藥量。每周調整一次,每次調整9 mg,單日最大劑量限制在40 mg以內,持續治療8周。
1.2.2 托莫西汀組 該組患兒給予托莫西汀治療[藥物購自北京福元醫藥股份有限公司,國藥準字H20173264],首次治療前3 d每日按照0.5 mg/kg給藥,3 d后酌情給藥,每次調整0.2 mg/kg,直至達到理想給藥量1.2 mg/kg,囑咐患兒早晚分服,持續治療8周。
1.3 觀察指標與評價方法 (1)血清IL-6 水平:于患兒治療前、治療后1周、4周、8周采集兩組患兒空腹外周靜脈血3 mL,常規離心后獲得血清,應用酶聯免疫吸附法(ELISA)測定血清IL-6 水平;(2)注意力缺陷/多動障礙情況:采用ADHD 父母評定量表第4 版本[7](ADHDRS-Ⅳ)對患兒治療前、治療后(完成療程)的注意力缺陷/多動障礙情況進行評估,涵蓋注意力缺陷分量表及多動/沖動分量表,各有9 個條目,評分越高則患兒病情越嚴重;(3)認知功能:借助韋氏兒童智力量表(C-WISC)[8]評估兩組患兒治療前后的認知功能,取此量表內不分心因子(C因子)進行評估,涉及數字廣度、編碼、算數,所獲分值與患兒認知功能正相關;(4)毒副反應:統計給藥期間兩組患兒的食欲下降、失眠、惡心等毒副反應發生情況。
1.4 統計學方法 應用SPSS21.0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組間比較行獨立樣本t檢驗,組內治療前后比較行配對樣本t檢驗,計數資料比較采用χ2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兩組患兒治療前后的血清IL-6水平比較 治療前兩組患兒的血清IL-6 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第1周、第4周、第8周,兩組患兒的血清IL-6水平較治療前均顯著下降,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但組間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兩組患兒治療前后的血清IL-6水平比較(,pg/mL)

表2 兩組患兒治療前后的血清IL-6水平比較(,pg/mL)
注:與本組治療前比較,aP<0.05。
2.2 兩組患兒治療前后的ADHDRS-Ⅳ評分比較 治療前兩組患兒的注意力缺陷評分、多動/沖動評分、ADHDRS-Ⅳ總分比較均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兩組患兒的注意力缺陷評分、多動/沖動評分、ADHDRS-Ⅳ總分均下降,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但托莫西汀組三項評分與哌甲酯組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兩組患兒治療前后的ADHDRS-Ⅳ評分比較(,分)

表3 兩組患兒治療前后的ADHDRS-Ⅳ評分比較(,分)
注:與本組治療前比較,aP<0.05。
2.3 兩組患兒治療前后的認知功能評分比較 治療前兩組患兒的各項認知功能評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兩組患兒的各項認知功能評分明顯上升,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但兩組患兒的C因子、算數、數字廣度、編碼評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表4 兩組患兒治療前后的認知功能評分比較(,分)

表4 兩組患兒治療前后的認知功能評分比較(,分)
注:與本組治療前比較,aP<0.05。
2.4 兩組患兒給藥期間的毒副反應比較 托莫西汀組患兒給藥期間的毒副反應總發生率為5.71%,明顯低于哌甲酯組的22.86%,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4.200,P=0.040<0.05),見表5。

表5 兩組患兒的毒副反應比較(例)
ADHD可影響患兒的日常學習生活,未得到有效干預可進一步延續至青少年甚至成年階段,及早給予ADHD患兒有效治療、減輕疾病影響是ADHD治療的關鍵。本病具體病因尚未明確,猜測其與遺傳、家庭環境、腦功能異常等多種因素有關[9]。臨床治療方法中常見包括藥物治療、行為療法等,行為治療針對部分患兒可起到一定治療效果,但大部分患兒仍需給予藥物治療[10]。
中樞興奮劑是目前ADHD 治療中應用較多的一類藥物,哌甲酯屬于中樞興奮劑中應用較多的一種。哌甲酯可通過阻斷單胺類神經遞質,提高患兒神經突觸間隙多巴胺濃度促使大腦興奮度提高,起到解除疲勞、提高注意力的效果[11]。此外,本品可在一定程度上激活大腦,修復神經損傷,有效治療ADHD。不過,本品也存在一定應用局限,比如興奮神經后易致失眠、食欲降低、頭痛等。托莫西汀是一種去甲腎上腺素再攝取抑制劑,可與神經突觸前膜的攝取運轉體結合,提高去甲腎上腺素水平,從而改善患兒的多動/注意缺陷癥狀[12]。本品對比哌甲酯,僅對患兒的去甲腎上腺素水平有影響,不會引起多巴胺濃度上升,用藥后藥物毒副作用更小[13]。
ADHD患兒伴不同程度中樞神經網絡損害,而此種損害可影響該區域支配的相應認知功能[14]。本研究結果顯示,托莫西汀與哌甲酯組患兒治療后各項認知功能評分均有顯著改善,且組間各項評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說明托莫西汀在改善患兒認知功能方面與一線藥物哌甲酯基本相當。而在ADHDRS-Ⅳ評分的比較中,托莫西汀組治療后注意力缺陷評分、多動/沖動評分、ADHDRS-Ⅳ總分均與哌甲酯組水平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也進一步證實托莫西汀在ADHD 治療中具有良好效果。但是托莫西汀組患兒的毒副反應發生率明顯低于哌甲酯組,表明托莫西汀療效不會弱于哌甲酯太多的同時,其毒副作用更小,具有更高安全性。
IL-6為一種促炎因子,有多種生物活性,參與了T細胞、B 細胞分化,一般由巨噬細胞、上皮細胞等細胞生成,在機體免疫調節中扮演重要角色;IL-6 濃度過高時可直接影響神經再生,其參與了神經發生及髓鞘形成;IL-6表達上調也將導致大腦內多巴胺與去甲腎上腺素水平失衡,IL-6與γ-氨基丁酸、5-HTT、乙酰膽堿等神經遞質也均參與了神經功能的穩定調控,IL-6對此類神經遞質的合成及代謝均有影響[15];此外,IL-6持續高水平可增強小膠質細胞的活性,導致更多細胞因子、自由基釋放,造成一系列神經毒性反應,影響神經可塑性并限制神經細胞增殖,從而對認知功能相關腦區造成影響,導致患兒注意力下降[16];IL-6 也可能誘發神經元病變,誘使神經纖維纏繞,且可對局部中樞神經元細胞的氧攝取造成影響,促使神經元細胞受損[17]。總之,多項研究表明IL-6可能是ADHD發生、發展的參與因素之一[16]。祁娜等[18]對ADHD 患兒的血清IL-6 進行研究,結果發現ADHD 患兒與非ADHD 患兒對比,其血清IL-6 水平明顯更高,不同病情嚴重程度的ADHD患兒IL-6存明顯差異,病情越嚴重血清IL-6 水平越高。本研究中兩組患兒治療后血清IL-6 水平明顯低于治療前,證實了IL-6 可能是ADHD發生的參與因子。
綜上所述,ADHD接受托莫西汀治療可顯著降低患兒血清IL-6 水平,改善其注意力缺陷/多動障礙癥狀,提高認知功能,且毒副作用小,可為ADHD治療的首選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