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曉紅, 顧星, 黃仕瓊, 何進**
(1.成都市第一人民醫院 普兒科, 四川 成都 610000; 2.西昌市人民醫院 兒科, 四川 西昌 615000)
哮喘是一種慢性氣道持續性炎癥疾病,在兒科較為常見,可由遺傳、環境、細菌病毒感染、變態反應等多種因素引起[1]。肺炎支原體(mycoplasma pneumoniae,MP)是兒童呼吸道感染的常見病原體之一,MP可通過損傷呼吸道上皮組織引發慢性炎癥反應,導致肺內外疾病的發生[2]。哮喘的基本治療方案以抗炎治療為主,對癥處理臨床癥狀為輔,目的是控制病情進展,保護肺功能,提高生活質量。兒童合并MP感染會加重哮喘癥狀,甚至遷延不愈,需要采取針對性的抗生素治療措施[3-4]。盡管臨床可有效控制哮喘發作,但氣道炎癥仍然存在,治療過程中實時檢測炎性因子水平的變化有利于指導臨床治療和預后評估[5]。本研究旨在探討哮喘合并MP感染患兒外周血炎性因子的動態變化特點與患兒預后的相關性,為臨床治療提供參考。
選取2017年1月—2020年1月收治的105例哮喘患兒為研究對象,其中合并MP感染的54例患兒作為觀察組,未合并MP感染的51例患兒作為對照組。納入標準:(1)符合《兒童支氣管哮喘診斷與防治指南(2016年版)》[6]中哮喘診斷標準;(2)MP感染符合《諸福棠實用兒科學(第8版)》[7]中MP肺炎診斷標準;(3)年齡≤12歲;(4)入組前2個月內未使用免疫抑制劑和調節劑;(5)家屬對本研究知情、并簽署同意書。排除合并嚴重臟器疾病或惡性腫瘤患兒,排除免疫力缺乏或低下患兒,排除合并先天性畸形或精神性疾病患兒。
對照組患兒針對哮喘常規治療,給予糖皮質激素霧化吸入、口服孟魯司特等處理,根據患兒病情治療1~2周;觀察組患兒在對照組患兒治療的基礎上給予大環內酯類抗生素靜脈滴注,治療1周后改為口服藥物(口服3 d、停用4 d),共治療3周。
分別于治療前及治療1周、2周、4周時,檢測2組患兒白細胞介素-5(interleukin-5,IL-5)、IL-8、腫瘤壞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單核細胞趨化蛋白-4(monocyte chemotactic protein-4,MCP-4)、半胱氨酰白三烯(cysteyl leukotrienes,CysLTs)等炎性因子水平;隨訪1年,記錄2組患兒哮喘急性發作次數、平均住院次數、平均住院時間,合并MP感染者在治療結束后行支原體抗體(MP-IgM)檢查。入組患兒治療4周后,以電話、微信、門診等方式進行隨訪,間隔3個月隨訪1次,隨訪時長為1年,記錄哮喘急性發作次數、平均住院次數、平均住院時間;合并MP感染者在治療結束后進行MP-IgM檢查確定MP-IgM轉陰率,采用Pearson相關分析觀察組患兒外周血IL-5、IL-8、TNF-α、MCP-4、CysLTs與患兒哮喘急性發作次數、平均住院次數、平均住院時間及MP-IgM轉陰率的相關性。

兩組患兒性別、年齡、體質量指數(BMI)及病程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患兒一般資料比較Tab.1 Comparison of general data between two groups
結果顯示,觀察組患兒治療前及治療1周、2周、4周時的外周血IL-5、IL-8、TNF-α、MCP-4、CysLTs水平均高于同時點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兩組患兒外周血IL-5、IL-8、TNF-α、MCP-4、CysLTs水平分別比較,治療前>治療1周>治療2周>治療4周,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兩組患兒不同時間點外周血炎性因子水平Tab.2 Comparison of inflammatory factors at different time points between two
結果顯示,治療后,觀察組患兒MP-IgM轉陰46例,轉陰率為85.19%;從表3可知,觀察組患兒治療后哮喘急性發作次數、平均住院次數多于對照組,住院時間長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表3 兩組患兒臨床資料比較Tab.3 Comparison of prognosis
Pearson分析結果顯示,觀察組患兒外周血IL-5、IL-8、TNF-α、MCP-4及CysLTs與哮喘急性發作次數、平均住院次數、平均住院時間呈顯著正相關(r>0,P<0.01),與MP-IgM轉陰率呈負相關(r<0,P<0.05)。見表4。

表4 觀察組患兒外周血炎癥因子與患兒臨床資料相關性分析Tab.4 Correlation analysis of peripheral blood inflammatory factors with clinical information in observation group
哮喘是由多種炎性介質、細胞因子參與的一種慢性氣道炎性反應,主要臨床特征為氣道高反應性和可逆性氣道狹窄,表現為喘息、咳嗽、胸悶等癥狀[8]。MP感染可引發呼吸道感染、支氣管炎、肺炎等疾病[9]。哮喘合并MP感染可加重肺部感染,采取規范的治療措施可使得哮喘癥狀得到有效控制,但氣道的慢性炎癥仍然存在[10]。因此哮喘合并MP感染患兒在治療過程中準確有效的檢測炎癥水平對于疾病控制和預后評估有積極意義[11]。本研究中對觀察組和對照組患兒進行對癥治療后,對其進行為期1年的預后回訪,結果顯示2組均出現急性發作和再住院現象,且觀察組患兒治療后哮喘急性發作次數、平均住院次數多于對照組,住院時間長于對照組;MP-IgM轉陰率為85.19%,表明哮喘根治性治療的難度較大,易反復發作,且合并MP感染者病情更為嚴重。糖皮質激素吸入性治療雖可有效控制哮喘,但并不能根除氣道炎癥[12]。患兒在后續恢復過程中易受上感、過敏性鼻炎、粉塵環境、過敏原暴露等因素的影響出現急性發作。一項關于兒童哮喘發病情況的研究發現,季節交替、呼吸道感染為兒童哮喘發作的主要誘因[13]。王慧敏等[14]證明,家族病史、濕疹、鼻炎等均可影響哮喘患兒的疾病轉歸。
既往研究表明,哮喘合并MP感染可導致機體出現復雜的炎性反應和免疫損傷,進而引發炎性因子分泌紊亂[15]。IL-5是由活化T淋巴細胞分泌的一種糖蛋白,通過促進B細胞分化、誘導細胞毒T細胞生成等作用參與機體的炎癥反應和免疫過程[16]。此外,IL-5也可刺激細胞黏附因子表達,促進氣道損傷和慢性炎癥產生,因此又被稱為哮喘發作的重要介質[17]。IL-8是一種由Th1細胞分泌的促炎因子,主要參與機體的細胞免疫及遲發型超敏型炎癥過程[18]。TNF-α可促進嗜酸性粒細胞和中性粒細胞浸潤,與多種病原體感染有關[19]。MCP-4可促進多種炎癥細胞發生定向趨化,作用于肺內炎癥部位,并在局部浸潤后放大炎癥反應[20]。CysLTs與哮喘的病理過程密切相關,通過改變肺內毛細血管的通透性,促進炎癥細胞、炎癥介質在局部病灶的浸潤[21]。本研究對2組患兒治療前以及治療1周、2周、4周后各個時間點的炎癥因子進行了檢測,結果顯示,2組外周血IL-5、IL-8、TNF-α、MCP-4、CysLTs水平均呈逐漸下降趨勢,且觀察組顯著高于同時間點對照組。說明經規范的抗感染和哮喘對癥治療后,患兒的血液炎性因子水平顯著降低,哮喘癥狀得到有效緩解,初步證明上述炎癥因子水平與患兒的疾病轉歸過程密切相關[22-23]。
進一步Pearson相關性分析表明,54例哮喘合并MP感染者治療4周后,外周血IL-5、IL-8、TNF-α、MCP-4、CysLTs下降水平與哮喘急性發作次數、平均住院次數、平均住院時間呈顯著正相關,與MP-IgM轉陰率呈負相關,表明患兒炎癥水平下降越明顯則預后越佳[24]。這與戰海濤等[25]研究結論相符,顯示血清TNF-α、IL-8水平與支氣管哮喘的發生發展呈顯著的正相關。胡曉晶等[26]研究指出哮喘患兒外周血中的CysLTs、MCP-4、巨噬細胞衍生趨化因子(MDC)水平,隨著病情嚴重程度的進展而升高,對患兒的哮喘病情評估有良好應用價值。本研究中治療4周后MP感染未轉陰者則需進一步的抗感染治療,若炎性因子水平高于正常值也應持續治療并于2周后進行復查。
綜上所述,哮喘合并MP感染患兒經治療后外周血炎性因子水平明顯降低,且降低幅度越大則預后越好,臨床上可通過監測IL-5、IL-8、TNF-α、MCP-4、CysLTs水平指導治療和評估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