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勝華
【摘要】 文化具有地域特點,精神地標具有傳遞主流價值功能,浙江精神是充滿地域文化個性和特色的價值取向,是推動浙江發展的源動力,是造就浙江經濟社會勃勃生機的精神支撐,是浙江魅力之彰顯、內涵之所在。金華,人類活動發韌甚早,處于古代吳、越、楚國的地界,被稱為“吳根越角”“楚頭吳尾”,形成既體現江南文化總特色又有浙江個性的婺文化。本文基于婺文化視野,從地域文明的孕育形成、地域價值的確立發展、地域特質的延續守望三個方面論述了浙江精神地標。
【關鍵詞】 婺文化;浙江精神;人文地標
【中圖分類號】G641?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1)16-0111-02
基金項目:1.浙江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立項2019年度課題《基于文化人類學的浙江姑蔑文化》,編號19HQZZ03(浙社科規〔2018〕15號);2.金華市經濟技術開發區2018年度區校合作項目——委托課題《姑蔑文化考》,編號QXHZ2018021(金開改辦[2018]11號)。
文化具有地域特點,精神地標具有傳遞主流價值功能,浙江精神是充滿地域文化個性和特色的價值取向,是推動浙江發展的源動力,是造就浙江經濟社會勃勃生機的精神支撐,是浙江魅力之彰顯、內涵之所在。金華地處浙江之心,“三面環山夾一川,盆地錯落涵三江”,建制久遠,文脈綿長、文源廣博、文氣實足、文韻深厚,自古就有“文獻之邦”“小鄒魯”之稱譽,留下了獨有的地理痕跡和韻味,孕育了具地方鮮明特色的婺文化。這里是正在建設中的浙江省第三大城市群、第四大都市區,長三角城市群規劃建設的26個中心城市之一,滬杭金發展帶重要節點城市。婺山、婺水、婺人、婺學、婺藝、婺窯、婺風、婺雕、婺語、婺居、婺產等獨樹一幟的婺文化,深刻影響著當代浙江人的價值觀念、行為取向、精神風貌,為浙江精神注入了深層次的文化因子,是歷史性與時代性、民族性與地方性、實踐性與方向性的結合與統一,為浙江經濟社會文化可持續發展提供寶貴資源。
一、婺文化:浙江精神地域文明的孕育形成
(一)揭開浙江遠古文明序幕
遠古時代的金華之地,1.7億年前有大量恐龍在此繁衍生息。1979年12月,在金華湯溪鎮上堰頭村發現距今約60萬年前的恐龍化石,此骨現藏浙江省自然博物館(1992年版《金華縣志·文化》)。遠在五六萬年前,金華方域就有“建德人”生活居住。史前時期,杭嘉湖紹平原被海水或河水淹沒,金衢盆地是浙江唯一的人類生活圈。目前在全國范圍內發現的早期新石器時代遺址不過20多處,而在浙江金衢盆地就占了18處之多。考古資料表明,金華一帶今已發掘有萬年前山下周、青陽山遺址(有11000-9000年上山文化、5800-4900年崧澤文化、4700年錢山漾文化和商周時期文化以及漢唐至宋元等不同時代的多樣性文化疊加遺存)、3000年前貞姑山和老鷹山遺址、以及2000年前冷水井、龍口遺址和山下陳古遺存等。這里的氣候溫和,雨量充沛,適宜種養,孕育了錢塘江流域的早期農業文明,浙江人不僅吃上了稻谷,而且是人工栽種的,是浙中地區和錢塘江上游的集中居住區,觸碰到人類史前文明的源頭。
(二)揭示浙江早期文化源流
浙江文化作為一個文化共同體的概念,是由構筑在浙江版圖上包括婺文化組成的。浙江是以越文化為發展主線,但金華仍有其自身發生、發展和繁盛的歷史。從地域文化的角度講,浙江三大地域文化之一的婺文化,大致上是由兩大核心文化組成的,即烏傷文化和姑蔑(太末)文化。金華,夏商周時為越(於越)地;春秋為越國、姑蔑國之地,姑蔑國都就建在九峰山下,后屬越國;楚滅越,屬楚。約秦王政二十五年(前222),金衢盆地的東西兩部分有了烏傷、太末(也作大末)兩縣的分置,隸屬會稽郡,太末城址即姑蔑國都所在。《婺遺續識》按:“太末(龍游)故城在九峰山麓,水源自山際流出,蜿蜒而下蘭江,波紋如綺,則瀫水之濫觴于茲山也”。明萬歷《金華府志》載“古城在府城西四十里,廣袤五六里為古州城遺址”。乾隆《湯溪縣志》記載“太末縣舊址在九峰山下,其城闉(門)街址,歷歷猶存”。“姑蔑國”在《逸周書》《左傳》《國語》《吳越春秋》等史料上曾出現過幾次,均指越王勾踐時期越國的西鄙。金華姑蔑,先秦時期活躍于古婺的一個古老部族,雖不是土著部族,也不是浙江早期文明的簡單延續,卻是外來文明與地域文明融合的產物。姑蔑既有北方文化的淵源,又受到江南文化的影響,文化特征和發展趨勢,較多地承接了浙江早期地域文明的傳統和與越文化的融合。《漢書·地理志》補注第八上說,會稽郡太末縣,姑蔑之地也,秦以為縣。《元和郡縣圖志》卷二六亦載:“龍丘縣,本春秋姑蔑之地”。龍丘曾建縣九峰山下,五代十國時期西遷百里落腳今龍游縣。金華的姑蔑領地,太末縣治895年、龍丘(蘭溪)縣治797年、湯溪縣治487年、1958年9月后劃屬金華縣管轄也有60年。姑蔑是越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在越文化形成和發展中起著重要作用。
二、婺文化:浙江精神地域價值的確立發展
(一)儒教入世養性地
金華有“婺州南孔”全國孔子家廟三大圣地之一,九峰山是最早的儒學中心,是金華學派的傳播地。儒學教育熱心人東漢高人龍丘萇隱居于此、儒學直接實踐者南齊徐伯珍“筑室講學,授徒千人”于此、唐玄宗時徐安貞建“安正書堂”于此,專心于做學問,后人于九峰寺建“三賢堂”,尊“龍丘萇、徐伯珍、徐安貞”為三賢。此后,金華辦學蔚然成風,到了宋代形成了金華學派,是中國南宋重要的儒家學派之一,學術觀點曾放射過絢麗的光彩,對思想界、學術界曾產生了深刻影響,在我國學術文化史上有著重要的地位,為浙東學派先聲之一,與永嘉學派同為浙東學派兩大重要分支。
(二)佛教出世養心地
光緒《金華縣志》、嘉慶《義烏縣志》、康熙《湯溪縣志》和《傅大士文集·嵩頭陀達摩傳》記載,梁天監中,達摩來到了義烏、金華等地,先后建造了義烏的香山寺、金華曹宅的石佛寺、孝順的龍盤寺、洋埠的證果寺、湯溪的九峰寺等禪寺。在《傅大士文集·嵩頭陀達摩傳》中明確寫道:“法師(嵩頭陀)卻還龍丘巖寺,及入滅”。康熙《湯溪縣志》記載:梁天監間,達摩曾為離九峰山不遠的證果寺開基(即奠基)。從而,也找到了中國佛教興起的注腳。
(三)道教隱世養身地
晉代道教領袖、丹家神醫葛洪是在九峰巖修煉得道成仙的,《湯溪縣志》記載:“葛洪(東晉)曾經在九峰山煉丹,其丹灶前些年造僧房時被埋在地底下,今巖壁、巖頂上煉丹時留下的煙熏火燎的痕跡卻依然清晰可見”。葛洪來金華修煉后,發現了黃大仙的事跡,寫了《神仙傳卷二·皇初平》,葛洪還在金華赤松山、義烏葛公山、永康石城山、蘭溪等地煉丹。
三、婺文化:浙江精神地域特質的延續守望
(一)文化烙印“寬慢”
“寬慢”是浙中區域的方言口頭禪之一,客套話也。方言不僅是一種語言形式,還是一種文化載體,每種方言都承載著一個地域的“文化密碼”。地處浙江中部的金華人,日子很慢很暖,儒雅、雍容、悠閑、精致、細膩、含蓄,反映了慢生活的實質并非僅止于“慢”本身,其價值更在于體驗一種從容地、有條不紊的生活方式,品味樸素、自然、寧靜、安逸的生活意境。“寬慢”深深植根于浙江文化發展和社會活動之中,而且凝聚成一種人格精神,深刻影響人們的意識和行為。“慢生活”的代表人物李漁,是明末清初的金華才子。他遠離塵世功名,在親手修繕布置的蘭溪伊山別業里,醉心于一種自由豐盈的優雅生活,并將自己多年來種植花草、衣食起居、娛樂養生等方面的生活經驗,用簡潔生動的文字,著成了《閑情偶寄》一書。寬慢是一種寬容,恢宏大度,胸無芥蒂,肚大能容,海納百川;寬慢是一種開朗,心大心寬,開闊胸襟;寬慢是一種自信,智勇力量,消除煩惱,擺脫困境,充滿光明;寬慢是一種修養,博大胸懷,尊重別人,謙虛灑脫,兼容并蓄。
(二)文化印記“婺商”
婺商是浙江傳統四大商幫之一,早在春秋戰國就有陶朱公的歷史典故,講的就是越國大臣范蠡輔助勾踐“臥薪嘗膽”打敗吳國之后,棄官從商,富甲天下的故事。今浙江金華市區有“陶朱路”,就是紀念范蠡而命名的。他是浙江歷史上最早的大商人了,也有人稱其為中國商人的鼻祖。在北宋時期,婺學領袖人物之一陳亮就在八婺大地傳布他的“農商并舉”理論:“農商一事也……商藉農而立,農賴商而行,求以相補,而非求相病。”從宋朝開始到民國時期,在金華的商幫曾出現過三次崛起,首先是徽商的崛起,然后是“龍游幫”的崛起,最后才是本地商幫“金華幫”的崛起。“老上海”習慣于把從八婺大地走出去的商人統稱為“金華幫”。據說在當時的上海灘,“金華幫”統領了酒業等多個行業。改革開放后婺商開始了第二次崛起,在浙江中部建起了以義烏為首的小商品市場和以永康為首的五金制造業兩塊高地,“義烏模式”和“永康模式”馳名中外。用生動的實踐開創了低調務實敢為人先,堅韌不拔的婺商精神,形成了具有獨特人文精神的浙江群體。
四、結語
浙江金華,人類活動發韌甚早,聚落出現具有悠久的歷史,處于古代吳、越、楚國的地界,被稱為“吳根越角”“楚頭吳尾”。這樣的區位優勢,使得在金華自身的基礎上,廣泛吸收了吳文化的儒雅婉約、越文化的激越慷慨、楚文化的浪漫柔媚等江南各地的文化特色,形成既體現江南文化總特色、又有浙江個性的婺文化。所蘊含的開放包容、團結進取、務實創新、誠信忠義的內在特質,有著深厚的愛國、愛家、寬容、勤儉、耕讀、孝廉、和合等文化傳統,呈現為浙江精神的人文地標,燭照浙江人前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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