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琪
摘 要:張藝謀作為一位具有獨特藝術風格標識的導演,創作了一部又一部的經典影視作品,他的作品首先是敘事的獨特性,以“第五代”共有的特殊歷史階段為記憶所進行的歷史反思,但是其更為重要的則是在影片整體風格的創造上所顯現的獨特藝術魅力,這種風格的塑造自然離不開影視美術的創造與敘事的融合。本文試圖從影片的場景、服裝、化妝三個方面來分析美術設計在電影《英雄》中的作用。
關鍵詞:電影《英雄》;影視;美術設計;作用
一、場景設計撐起影片的敘事輪廓
電影《英雄》主要來自于《荊軻刺秦王》故事的改編,整個影片的敘事首先決定了影片所需要的場景和布景時所強調的歷史氛圍,而導演張藝謀也擅長通過影片的空間造型來推動敘事,通過場景的設置和機位的變換來刻畫人物,揭示作品的意義。
《英雄》所涉及的主要場景首先是串聯起整部影片核心敘事的秦宮以及趙國的書館,其次還有幾場打斗戲的外景,包括荒漠和樹林等。
首先最核心的場景秦宮的拍攝地正是浙江橫店影視基地。“自1996年起建”鴉片戰爭“拍攝基地開始,迄今為止,橫店影視城共擁有十三個外景拍攝基地和亞洲最大的攝影棚。“ ①而其中秦宮的設計也是橫店影視城中比較核心的拍攝基地之一。在影片中,導演更多的運用大全景、中景等鏡頭景別來展現秦宮的雄偉、莊嚴與殘酷。秦宮在影片中與秦始皇的角色融為一體,代表了殘暴的君主與集權的絕對統一,首先是秦宮的色調,大多采用深青色甚至于灰黑色的冷色調,以此來凸顯秦國當時的壓抑,其次,規整、疊層而上的臺階頂層是秦王的宮殿,這種階梯密集的頂層設計也是顯現出秦王當時至高無上的王權地位。支撐起秦宮的幾根粗壯的圓柱,以及厚實的城門,則更加劇了秦王宮殿整體的敦實與嚴肅。秦宮殿內的設計亦是如此,偌大的宮殿里面,除去起到支撐作用的,雕刻著纏龍的圖案的圓柱外,就是秦王的桌案,前來覲見的大臣或使者只能隔百步與秦王對望而視,空曠的大殿以及冷灰色的影調無一不在強調著秦宮的莊嚴,凸顯著秦王的殘暴與慎威。除去影視城對秦宮的設計,在影片開場的畫面中,秦王因為屢次被行刺而更為謹慎,整個大殿除去建筑上的雕刻和屋頂橫梁的裝潢外,沒有多余擺設與布景,更為直觀的將整個殿內場景呈現于觀眾眼前,由此所形成的空曠之感則更為加強了影片中秦王的形象。而且,拍攝時,影片更多的運用新聞式的正面視角以及對稱性的構圖,由此顯現的更為正式和嚴肅。
除秦宮外,趙國書館也是另一拍攝場景,影片中李連杰扮演的無名去趙國向殘劍和飛雪求字,而書館則成為趙國的代表場景,影片中,秦國是暴力、專治的代表,趙國則是力量弱小而以精神取勝之國,在秦國的箭陣之下,書館中的學生毫不畏懼,專心練習書法,最終死于秦國的亂箭之下。對于趙國書館的設計,更多的是局部的拍攝,包括求字時的內景,空間不大,更為緊湊,在無名與殘劍之間僅有一簾之隔,色調也一改秦宮拍攝時的灰冷,更多的以暖色為主,紅色是趙國書館的核心色調,殘劍、飛雪身著紅衣,景別大多采用中近景甚至特寫,更多的展現一種個人情感和細膩微妙的感覺,蘊含著激情與炙熱的氣氛,一反秦宮時的壓抑與莊重,更為強調出趙國不同于秦國的形象。
除去內景,幾場開放式的外景選擇也為影片提供了更為精妙的對比。首先是無名與長空打斗的棋館,棋館的場景選擇原本就有博弈的意義存在,這與打斗戲起到了呼應作用,其次,棋館本身就是靜謐和諧,忘我的意境,與老者的琴弦相和,再加以無名與長空意念打斗的段落,可謂高山流水,虛實相生,使這場戲的造型空間與影片的敘事融合得當。除此之外還有荒漠、竹林的外景選擇,特別是飛雪殺死殘劍后與殘劍相擁自殺的場景,在敦煌的荒漠中,導演用大片的土黃色荒漠映襯出兩人飄逸又渺小的身影,大全景的拍攝,顯得個人情感在天下大是大非面前的渺小,而這種意味正是空間造型所給予的。
二、服裝化妝完成更深層的寓意填充
服裝和化妝在影片也是點睛之筆。服裝與化妝的作用,不僅僅是對人物的美化,更重要的是讓人物的外在顯影更能夠貼合影片所敘述的年代與情結。
影片《英雄》在服裝上的設計,首先是貼合年代的需要,同時又具有鑒賞性,不失美感。秦王這個人物從一出場就一身鐵胄從未卸身,足以見秦王的謹慎與防人之心,同時青銅色的盔甲又加劇了秦王這個角色殘暴的性格,使整個人看起來兇惡又狡黠。其次,無名這個角色,在片頭也是一身盔甲,但是覲見秦王之前被脫去外衣,赤裸身體,后見秦王又是一身盔甲,這實則是兩人的某種較量,其次,無名在前往趙國求字時,身著衣袍,與殘劍和飛雪的服裝統一,強調了無名在影片中作為一個各方力量的融合與較量,呈現出一種多變性格。最后,殘劍和飛雪始終以衣袍的著裝出現,更好地形塑了作為俠客的形象,荒漠中兩個人相擁而死的場面,大風吹起衣袍,飄逸的服裝為整部電影增添了美感,同時兩個人衣袍的飄逸又另一種程度上呼應了書法的柔美和劍的剛勁。
除了服裝的造型層面,顏色的選擇也頗為用心。首先是秦王、無名的鐵胄,青灰色的冷色調強調了人的冷漠、不為感情所動,是一種意識之外的冷靜和嚴酷。而殘劍、飛雪以及求字時的無名則更多的是紅色,紅色代表著熱情、生命力以及豐富的情感表達,殘劍與飛雪的紅色更多的是兩個人情感的炙熱,不管是復仇的仇恨之情還是兩個人濃烈的愛意,都是一種暖色的跳躍。與青灰色的鐵胄形成對比。除此之外,在影片后半部分,殘劍和飛雪身著白袍的白色也有寓意蘊含其中,白色象征這純潔、單純以及凄美之感,影片結尾處兩個人相擁而死的時候,正是穿著白色的衣袍,這也代表著兩個人的愛情最終剝離了仇恨和其他的摻雜,化為白凈又凄美的離別。
影片《英雄》在美術設計上采用了張藝謀一貫的藝術風格,采用大片的色塊以及大全景的景別構圖來進行敘事,由此更為升華了導演自身的藝術追求。但是,我們依舊不能忽略美術設計在整部影片中起到的核心作用,影片也正因為有了這些諸多的精工細琢之處,才使得影片大放異彩,引來驚嘆!
注釋:
①錢運選:《影視城與旅游文化產業》,中國民族美術出版社,2010年8月第一版,第41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