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背景下的中國-斯里蘭卡漁業合作探析

繆苗 劉晃 劉翀 陳軍

(中國水產科學研究院漁業機械儀器研究所 上海 200092)

斯里蘭卡是印度洋上的熱帶島國，自古以來便是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節點，是歐亞大陸之間重要的交通樞紐和轉運中心。2009年，斯里蘭卡馬欣達·拉賈帕克薩總統提出“馬欣達愿景”，要把斯里蘭卡建設成為亞洲知識、航空、投資、商業和能源中心［1］。2013年，習近平主席提出共同建設“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重大倡議，得到斯里蘭卡的積極響應。2014年9月，在對斯里蘭卡進行國事訪問之際，國家主席習近平在斯里蘭卡《每日新聞》報發表題為《做同舟共濟的逐夢伙伴》的署名文章，文章指出，建交57年來，中斯關系始終健康穩定發展，成為大小國家友好相處、互利合作的典范，“馬欣達愿景”展現了斯里蘭卡的強國富民夢，同中國人民追求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息息相通，斯里蘭卡要建設海事、航空、商業、能源、知識五大中心，同中國提出的建設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倡議不謀而合［2］。與此同時，斯里蘭卡外交部長賈米尼·佩里斯也表示，對于中國提出的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計劃，斯里蘭卡將堅定支持；習近平主席提出的“一帶一路”倡議構想有助于沿線國家相互融合，優勢互補，推動國際貿易發展；斯里蘭卡占據重要的地理位置，每天有大量貨輪經過斯里蘭卡南部漢班托塔港，海上絲綢之路建設將給斯里蘭卡帶來發展機遇［1］。在這樣的背景下，了解有著歐亞“海上十字路口”及“印度洋上的明珠”之稱的斯里蘭卡漁業的發展情況，探討中斯進行漁業合作的可行性及前景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也是中斯共建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進一步拓展。

1 斯里蘭卡漁業概況

1.1 漁業資源、產量規模及品種

斯里蘭卡位于南亞次大陸南端，東北邊是孟加拉灣，西北隔保克海峽與印度相望，有517 000 km2的專屬經濟區和21 500 km2歷史性水域；有一條狹窄的大陸架，平均寬度為22 km，面積是30 000 km2，占該國海洋面積的5.8%，漁業及水產資源豐富。斯里蘭卡還擁有約1 585 km的海岸線，包含各種沿海生境，158 000 hm2的河口和瀉湖，71 000 hm2的紅樹林、泥灘及鹽沼；此外還有海草床、珊瑚礁、大片海灘和沙丘，這些資源對維持生態功能和保護沿海生物多樣性至關重要［3-4］。

斯里蘭卡漁業主管部門把本國的漁業分為兩大類，海洋捕撈、內陸捕撈和水產養殖，其中海洋捕撈又分為沿岸捕撈和外海捕撈（近海和遠海）。海洋捕撈在斯里蘭卡有著悠久的歷史，是沿海社區人們主要的經濟活動之一，內陸捕魚和水產養殖則起步較晚。圖1為2001—2019年斯里蘭卡漁業主管部門統計的各類漁業產量數據。斯里蘭卡的沿岸捕撈、外海捕撈、內陸捕撈和水產養殖的產量分別由2001年的16.76萬、8.74萬和2.99萬t上升至2019年的24.26萬、17.29萬和9.03萬t，上升比例分別為144.8%、198%和302.4%。從各類漁業占比來看，2001年斯里蘭卡的沿岸捕撈、外海捕撈、內陸捕撈和水產養殖占比分別為58.9%，30.6%和10.5%，2019年分別為48%，34.2%和17.8%。由此可見，捕撈仍然是斯里蘭卡漁業產量的主要來源，水產養殖近年雖然發展迅速，但整體占比仍較低，未來如何大力發展水產養殖將是斯里蘭卡漁業面臨的挑戰。

圖1 2001—2019年斯里蘭卡沿岸捕撈、外海捕撈、內陸捕撈和水產養殖的產量變化情況

就斯里蘭卡漁業品種而言，以2019年為例，2019年海洋捕撈中，各類小魚占比最高，為28.76%；其次是鰹魚，2019年產量為47 230 t，占比11.37%；第三是各類金槍魚。在內陸捕撈和水產養殖領域，羅非魚產量最高，2019年產量為54 135 t，占比59.92%；其次是其他野生魚類、南亞野鯪和養殖蝦。2019年斯里蘭卡沿岸捕撈、外海捕撈、內陸捕撈和水產養殖各品種產量及占比情況詳見表1。

表1 2019年斯里蘭卡沿岸捕撈、外海捕撈、內陸捕撈和水產養殖各品種產量的占比情況

1.2 進出口貿易

近年來斯里蘭卡水產品的進出口貿易處于穩步增長狀態，以近10年的進出口貿易數據為例，根據斯里蘭卡漁業和水產資源開發部資料，2010年，斯里蘭卡水產品出口貿易額為19 834百萬盧比，2019年為53 483百萬盧比，增長了169.65%；2010年進口水產品貿易額為14 162百萬盧比，2019年為38 952百萬盧比，增長了175.05%。就出口品種而言，以2019年為例，食用魚的出口額占比最高為64.09%，其次是蟹和蝦緊，分別為9.4%和6.59%。2019年，魚干進口額最高，占比38.29%；其次是罐頭魚，占比35.05%。

就進出口貿易伙伴而言，美國、日本和歐盟部分國家是斯里蘭卡水產品的主要出口國，尤其是金槍魚的出口。鑒于聯合國貿易數據中有關斯里蘭卡的貿易數據尚未更新，本文以最新的2017年數據為例。2017年斯里蘭卡水產品主要出口至美國、日本、荷蘭、意大利和法國，中國排在第20位。但是隨著近年中國-斯里蘭卡雙邊關系的發展，斯里蘭卡向中國進口的水產品數量有了較大的增長，2011年，在斯里蘭卡進口水產品的貿易國中，中國排第9位，2017年中國升至第3位，緊隨泰國和印度之后。

1.3 漁業管理部門及政策著眼點

斯里蘭卡漁業的主管機構為漁業和水產資源開發部（Ministry of Fisheries and Aquatic Resources Development，以下簡稱MFARD），它隸屬于斯里蘭卡農業和農村經濟事務、畜牧業發展、灌溉及漁業和水產資源開發部。MFARD下設4個法定機構，1個部門和1個上市公司，具體架構如圖2所示［5］。

圖2 漁業和水產資源開發部架構

MFARD負責管理斯里蘭卡水產資源的合理利用，并制定一系列確保斯里蘭卡漁業資源可持續發展的政策、戰略和規劃；NARA負責對水產資源和水產養殖、漁業技術、捕撈和收獲后技術以及環境、海洋和水文開展研究；NAQDA負責水產養殖魚種供應、內陸漁業和水產養殖推廣服務、蝦類養殖監測和水產養殖培訓機構；CFC負責購買和銷售魚和冰，經營冷藏室設施和銷售漁業副產品；CFHC則是負責漁港和錨地的經營規劃、建設和運營；DFAR根據區域、國際公約和條例及時更新漁業管理活動和法律規定；CFL是根據2007年第7號《公司法》注冊的公司，負責制造和銷售玻璃纖維船，以及供應漁網和漁具。

為發展斯里蘭卡的漁業和水產養殖業，斯里蘭卡漁業和水產資源開發部與其管轄的各部門和機構協作，制定符合國家發展計劃的漁業政策。當前斯里蘭卡的漁業相關政策主要涵蓋水產養殖和內陸漁業、海洋漁業、消費者和市場、藍色經濟和其他5個領域，各領域的政策著眼點如下［6］：水產養殖業的發展需要事先進行空間規劃及環境、社會經濟和文化影響評估，因此有關水產養殖和內陸漁業的指導性政策主要圍繞資源的可持續管理、如何加強管治和增加魚類產量來制定；海洋漁業則涉及資源的可持續管理、加強管治、增加魚類產量、遵守區域和國際協定、基礎設施建設、漁船管理及海上安全和職業安全；消費者與市場領域，相關政策圍繞水產品安全和營養、消除或最小化收獲后損失、增加出口來制定；藍色經濟是指斯里蘭卡采取措施保證可持續利用海洋資源、促進經濟增長、改善生計和就業，同時保護海洋和沿海生態系統的健康；其他領域則包含如何應對環境、氣候和自然災害，改善漁民社區的社會經濟條件，鼓勵私營機構參與，反貪污，維護人權，授權并加強漁民組織和合作社管理等；同時，根據雙邊合作協議，挪威貿易、工業和漁業部、漁業和水產養殖司將為斯里蘭卡相關漁業政策提供咨詢服務。

2 斯里蘭卡漁業發展的制約因素

2.1 過度開發、環境污染及非法捕撈帶來的漁業資源的衰退及出口的困境

隨著斯里蘭卡國內及出口市場對水產品需求的不斷增加，過度開發不可避免地導致生態環境破壞，進而引發漁業資源的衰減。以紅樹林為例，紅樹林是生長在熱帶、亞熱帶地區，陸地與海洋交界的海岸潮間帶或海潮能達到的河流入海口處的木本植物群落，為海洋生物棲息、繁殖提供了有利的生態環境［7］。紅樹林在防風消浪、造陸護堤和維護海岸生態系統平衡等方面發揮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具有重要的生態和經濟價值［8］。當前斯里蘭卡紅樹林的面積估計在4 000～10 000 hm2，有25種紅樹品種［9］。始于20世紀80年代中期并迅速發展的蝦養殖業成為威脅斯里蘭卡紅樹林生態系統的主要因素之一，此類養殖在90年代摧毀了西北海岸一半的紅樹林，導致1992年至2009年海岸受侵蝕程度增加，沿海漁業生產減少［9-10］。養蝦場排放的廢水中含有的化學物質、死蝦、病蝦經常直接排入河道。隨著工業化的發展，一些未經處理的工業廢水、生活污水等也成為沿海水質污染的來源。近年斯里蘭卡沿海水域的塑料和聚乙烯污染也極其嚴重。一項針對輸入的斯里蘭卡西北、西部和南部沿海地區的海洋廢棄物（尺寸大于2.5 cm）所開展的研究顯示，在尼甘布海口發現的碎片數量顯著增加，碎片的成分主要是包裝材料（40%），其次是消費品（25%）、漁具（15%）和塑料瓶（10%），瓶蓋和食物包裝紙/容器各占5%［11］。以上種種都對沿海生境帶來影響。此外，使用非法裝置進行非法捕撈（如炸魚、毒魚、電魚、使用非法漁具），允許非法漁船在禁漁期和禁漁區開展作業等也影響斯里蘭卡漁業資源的可持續發展，甚至影響其水產品出口。據斯里蘭卡《科倫坡之頁》網站2014年14日報道，歐盟委員會當日提出禁止從斯里蘭卡進口魚類產品，以遏制該國漁業的非法捕撈［12］。

2.2 捕撈和水產養殖技術有待升級，漁港、錨地、碼頭等配套設施有待改進

盡管近年來斯里蘭卡的捕撈業逐漸從一項沿海人們的生計發展成為產業，小規模漁業在斯里蘭卡依舊占據很大的比例。小規模漁業存在裝備設施相對落后、生產效率低的問題。斯里蘭卡漁業和水產資源開發部下屬多個機構在其年度報告里都提及，引進高端的技術及現代化漁船設施裝備是2018、2019年斯里蘭卡漁業發展的目標之一。如購置配備具高端設施的大型船舶，為小型船只引入漁船監控系統，為外海多日作業漁船上盡快引進絞車、救生筏、應急無線電示位標、探魚儀和魚用聲納等，并配備電話設施；同時敦促開發新型高效制冷系統，以便減少收獲后的損失，保證高數量及高質量的漁獲物［6，11，13-15］。由此可見，斯里蘭卡漁業部門對現代化捕撈設施裝備升級改進的高度重視。

斯里蘭卡的水產養殖起步較晚，沿海水產養殖是隨著20世紀80年代初期西北省建立而蝦場開始的，海水養殖則更晚，大約在2010年，斯里蘭卡的海灣、泄湖、水庫以及沿海和水庫區域的某些土地是其水產養殖業發展的資源基地［6］。當前斯里蘭卡的水產養殖主要是池塘養殖、水庫養殖及網箱養殖，整體發展水平不高。目前正致力于研發較為迫切需要的含遺傳育種改進技術，經濟、健康、高效（增強機體性能及提高抗病能力）的魚飼料，環保高效的室內外養殖設施，多營養層聯合養殖技術及設施，對水產品病毒感染的監控及治療設施和技術等［11］。

漁港、錨地和碼頭基礎配套設施的完善和現代化，對于漁業的生產、加工、運輸、銷售一體化產業鏈綜合效益發揮極大的作用。當前斯里蘭卡漁港的基礎設施如漁船修造、后勤補給、水產品加工、包裝和儲運等有待改進。正如斯里蘭卡農業管理部門在其2019年年度報告中所說，2020年斯里蘭卡期待實現總統競選宣言中提到的與漁業部門有關的愿望，其中涉及漁港基礎設施的如：對所有現有漁業港口進行現代化改造，并在必要時建造新的漁業港口；開發Oluvil漁港，使其具備操作大型漁船的設施；在亭可馬里附近海域進行基礎設施建設，以便建造大型的多日作業漁船及維修漁船；升級改造所有漁業港口、碼頭和捕魚場，以便能將捕獲的魚及時卸至配有現代通訊、冷藏、燃料供應和衛生設施的中心等［13］。

3 中國斯里蘭卡漁業合作的可行性分析及合作現狀

3.1 可行性分析

中斯兩國自1957年建交以來，雙邊關系穩步發展，高層互動頻繁。2005年4月，中國國務院總理溫家寶訪問斯里蘭卡時，雙方政府發表聯合公報，宣布“作為亞洲的傳統友好鄰邦，中國和斯里蘭卡將在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的基礎上，建立和發展真誠互助、世代友好的全面合作伙伴關系”，并簽署了一系列的協議和諒解備忘錄［16］。2014年9月，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習近平應邀訪問斯里蘭卡期間，雙方發布《中華人民共和國和斯里蘭卡民主社會主義共和國關于深化戰略合作伙伴關系的行動計劃》，簽署了經濟、科技、人文等各領域多項協議［17］。2016年4月斯里蘭卡總理訪華，雙方發表聯合聲明，斯方重申愿積極參與中方提出的“一帶一路”倡議，并認為這是一條友誼、合作、交流和聯通之路［18］。中斯兩國上層合作伙伴關系的建立為雙方在“一帶一路”倡議下開展各個領域的合作提供了新的契機。與此同時，近年，中國在漁業水域生態環境的監測、預警、修復，漁業資源的調查和評估，遺傳育種領域、環保高效飼料研發領域，漁農復合生態養殖以及各種漁業設施裝備（如漁業船舶、助漁裝備、捕撈漁具、池塘養殖裝備、工廠化養殖裝備、網箱及灘涂養殖裝備等）的生態化、機械化和信息化領域已取得了較大成就，其中部分技術是當前斯里蘭卡漁業升級改造所需要的，既是斯里蘭卡漁業解決制約其可持續發展瓶頸的關鍵，也是中國企業提升企業創新能力和促進產業轉型升級的需要。此外，基礎設施的互聯互通是“一帶一路”建設的重要基礎，是實現政策溝通、貿易暢通、資金融通、民心相通的重要支撐。當前斯里蘭卡迫切希望對漁港、錨地、碼頭等配套設施改造的需求與“一帶一路”互聯互通的倡議及鼓勵企業走出國門布局海外的倡議保持一致。因此在此背景下，中斯開展漁業合作具備極大的可行性。

3.2 合作現狀

斯里蘭卡與中國的漁業合作源遠流長。早在20世紀70年代，根據中、斯兩國政府簽訂的“經濟技術合作協定”，在中、斯兩國工程技術人員的共同努力下，烏達瓦拉韋淡水魚養殖試驗站于1976年底基本建成投產；1977年3月，在斯里蘭卡烏達瓦拉韋淡水魚養殖試驗站對中國草魚進行人工繁殖，并獲得成功，為中、斯兩國人民的友誼增添了新篇章［19］。此后，由于斯方人工繁殖工作再次遇到困難，1981年6月，由上海市水產研究所張海云等同志組成的專家組再次赴斯里蘭卡，經過3個月緊張艱苦的努力，成功完成人工催產，共獲魚苗250萬尾，這次催產的成功，不僅獲得了斯方政府高度贊揚，也為中國魚類人工繁殖技術援外方面贏得了極好的聲譽［20］。進入21世紀以來，盡管斯里蘭卡國內媒體對“一帶一路”倡議的曲解使中斯關系經歷了一些挫折，但中斯兩國雙邊關系整體發展態勢良好，各領域合作交流在持續進行中。2009年自斯里蘭卡結束內戰以來，政府便開始實施國內漁業恢復與發展計劃，采取措施吸引外資，包括合資建造漁船，修建漁港碼頭、冷庫、水產品加工廠等漁業基礎設施，以便改善因戰亂而導致的落后的斯里蘭卡漁業基礎設施，為此，中國在斯里蘭卡投資興建了多座水產品加工廠［21］。此外，中國港灣工程有限責任公司受斯里蘭卡港務局委托，承建漢班托塔大型綜合性港口的發展項目，并在此后又承接了科倫坡南港集裝箱碼頭、漢班托塔二期工程、科倫坡港口城等項目［22-23］。近年，中斯的水產品貿易額也逐年增長，中國已經成為斯里蘭卡主要的水產品進出口國之一。2014年9月，中斯在科倫坡共同簽署《關于啟動中國-斯里蘭卡自由貿易協定談判的諒解備忘錄》，宣布正式啟動雙邊自貿區談判，雙方確認，中斯自貿協定將是一個覆蓋貨物貿易、服務貿易、投資和經濟技術合作等內容的全面協定［24］。在科技領域，2014年中國水產科學研究院淡水漁業研究中心派專家組赴斯里蘭卡，執行農業部國際交流合作項目“斯里蘭卡漁業生產能力提升及技術示范”及商務部南南合作項目“斯里蘭卡魚類苗種生產技術培訓及考察”，專家組就苗種生產、健康養殖、羅非魚生產及淡水珍珠養殖開展技術培訓和指導工作［25］。2016年3月，斯里蘭卡漁業科學大會在首都科倫坡舉行，中斯代表均表示，希望促進雙方在海洋科學和漁業發展等方面開展廣泛和充分的合作［26］。2019年，中國水產科學研究院漁業機械儀器研究所專家組應斯里蘭卡NAQDA的邀請，赴斯里蘭卡開展技術交流。

然而，當前的雙邊合作也存在很多問題。近年來，隨著中國與周邊國家“一帶一路”合作的迅速深入推進，指責中國通過合作項目為他國政府“制造債務陷阱”的國際輿論（即中國債務陷阱論）甚囂塵上，斯里蘭卡成為最早一批被炒作為對華合作“受害國”中的一個［27］。斯里蘭卡數十年來的長期高政府債務率與外國投資的快速增長形成強烈反差，源發于財政赤字和經常項目赤字的“雙赤字”經濟增長模式導致的“斯里蘭卡政府債務問題”在前政府任期內集中爆發，“中國債務陷阱論”的炒作與發酵在國際上和斯國內引起了巨大爭論［27-28］。部分不規范的私人投資行為以及斯國內部分別有用心的團體和個人的虛假宣傳和鼓動，導致斯里蘭卡民眾對中國和中國投資的疑慮心和警惕心逐漸加重，并將這種誤解延伸、放大至“一帶一路”項目以及其他中斯合作項目［29］。以上種種均影響投資者與斯方開展合作的意愿和信心。

4 中國斯里蘭卡漁業合作建議

基于斯里蘭卡當前漁業發展現狀及需求，未來中斯漁業合作重點領域可從以下幾個方面展開：

加強對斯里蘭卡急需引進的漁船及其他捕撈設施裝備的調研，聯合急需漁業設施裝備的科研院所及相關企業在斯里蘭卡召開漁業展覽會或設施裝備的推介會，助力中國企業優勢的技術、設備、產品“走出去”。

可考慮采取政府、龍頭企業及科研院所合作的模式，在斯里蘭卡建立水產養殖示范區或漁業合作試驗基地，政府投資興建基礎配套設施，企業及科研院所協助運營，并以此為平臺，搭建苗種、技術援外基地；派遣專家進行技術指導、舉辦培訓班，推廣易于操作的規范化、標準化方法，與斯方開展多領域、多層次的交流與合作；與此同時，可考慮將示范區逐步建設成為當地水產品生產、加工、銷售的集散地。

鼓勵科研院所和大型企業拓寬科研基金來源渠道，爭取國際區域性組織、本國國家級、省部級基金及企業設立的國際科技交流專項資金的支持，搭建學術交流和科技合作平臺（如建立聯合實驗室、科技創新基地等），就雙方亟需解決的問題，如漁業生境的修復，資源的維護，漁業遺傳育種與疾病防控，捕撈、養殖、加工裝備和技術的改進等開展聯合研究，實現資源共享，推進優勢互補，增強互信，共謀發展。

加強對斯里蘭卡漁港相關基礎配套設施需求的考察，鼓勵投資機構、漁業相關民營企業組建合作投資開發聯盟，以產業鏈為紐帶，逐步建立集漁船修造、物資補給、漁貨裝卸、冷藏加工、銷售等于一體的投資基地，同時完善投資風險評估及法律咨詢等方面的服務。

加強對斯里蘭卡國內水產品需求及偏好的調研，調整中國水產品出口結構，實現水產品進出口貿易的優勢互補，同時積極推進水產品進出口質量標準、檢驗檢測標準的互相認證，建立常態的貿易磋商機制，深化雙邊漁業經貿交流。

最后，在與斯方開展漁業合作的過程中，可借助當地漁業協會、組織的力量，深化對當地漁情及民眾需求的了解，考慮實施經營及人員的本土化措施，融入當地社會，避免讓對方認為合作只是中國轉移過剩產能、掠奪當地資源、謀取利益的手段；要注意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的結合，注意對斯方生態、環境及資源的維護，履行社會義務，同時做好各方的宣傳和溝通工作。

5 結語

習近平主席曾指出，對周邊和發展中國家，一定要堅持正確義利觀，只有堅持正確義利觀，才能把工作做好、做到人的心里去；政治上要秉持公道正義，堅持平等相待，經濟上要堅持互利共贏、共同發展，對那些長期對華友好而自身發展任務艱巨的周邊和發展中國家，要更多考慮對方利益，不要損人利己、以鄰為壑［30］。當前新冠肺炎疫情依舊在全球蔓延，各國實體經濟遭受重創，水產業也不可避免。在此形勢下，中斯兩國更應該守望相助，在經濟全球化的今天，國與國之間基于平等互利的良好的交流與合作是實現共贏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