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開

張春芳

軒軒和紫鈺走出廠區大門的剎那，就像啄食的鳥兒將食物放入巢穴轉身輕快地飛翔，“嘰嘰喳喳，嘰嘰喳喳”雀兒飛躍似的，兩輛單車，在騎行道上，時而一前一后你追我趕，時而并肩前行歡聲笑語。

“你看你看，路邊那么多賣花的，今天什么日子？”前面的紫鈺扭頭對后面的軒軒大聲問道，軒軒快蹬幾下追上來回應道：“咦，可不唄，還都是紅色的玫瑰花，哦，想起來了，今天是情人節，送玫瑰花的節日。”紫鈺說：“哈哈，什么浪打上來，又冒出個情人節，是不是才上岸還沒有掀起洶涌澎湃的巨浪，還是咱們孤陋寡聞呢？咱們倆每天兩點一線也太封閉了吧。”軒軒和紫鈺相互自嘲打趣，對于她們來說新鮮但又不是新鮮的事就像翻日歷似的，兩個人習慣了半嬉半笑的自我調侃。

軒軒眨著調皮的眼，笑著對紫鈺認真說：“今晚在家你就等著收玫瑰花吧。”

紫鈺低頭嘆口氣：“我的那位屬于靦腆的一根筋，只知道工作的螺絲釘。”

一支幻想中的玫瑰花沉默了兩個烈焰的火鳥。時間靜止了一分鐘，兩人面面相覷。

“要不咱倆互相送啊，你買一朵玫瑰花送我，我買一朵玫瑰花送給你，感受一下情人節送玫瑰花的情調。”軒軒話一出口，自己忍不住先笑出聲。

紫鈺瞇成一條線的眼笑成了月牙，幾分鐘后即一臉嚴肅地說：“拿著玫瑰花回家？說女的送的，你信我信，誰還信啊，情人節要變成瘋人節啦。”說完兩個人為自己的創意又開心地大笑。

軒軒又說：“哎，我聽說巧克力也可以代替玫瑰花的，要不你給我買個巧克力，我給你買個巧克力吧，咱不要花了，要實在的。”

“嗯，這個保險，既看得見，還有情調，吃到嘴里甜柔綿香，好主意。”紫鈺點頭贊成。難得有開心的話題，女人啊，刀子嘴豆腐心，過過嘴癮也未嘗不可，騎著單車的兩個人路過了花店，路過巧克力屋。

“哎，紫鈺，我給你說，聽說這一天送花不局限于男女朋友，母女可以，父女可以，知己也可以，真的嗎？”

“真的，哈哈哈哈，明天見。”

“明天見！”兩人互相道別。

晚飯后，軒軒瞄一眼正在專注看電視的他，玫瑰花馨香的欲望誘著她，仿佛那紅紅的玫瑰花已捧入懷中，她抑制不住心中的興奮，用試探的口氣對他說：“咱出去轉轉啊，今天是情人節哎，是玫瑰花的夜晚。”

他一改往常雷打不動看電視的習慣，順從地隨她來到街上。街邊兩側熱鬧非凡，大竹籃，小裝飾筐，三四人一攤，兩三人一簇，賣花的，買花的，滿滿的人群，紅艷欲滴，清香撲鼻的玫瑰花，誘惑著人們。

“小姐姐買朵花吧”“大哥哥，買朵花吧，送給姐姐”“不貴的，一支十元，鮮花有價，情義無價”賣花使者熱情地叫賣著。

夜晚的小城，沉醉在花海中，軒軒突然發覺，剛才還挽著自己胳膊的那個人不見了，難道是被花香熏醉了？軒軒四處張望，環顧著。遠處的人海中，他手捧一件東西，臉上洋溢著微笑，他來了，是他來了，他從遠處的花市走來。走近了，更近了，手里端著一盆怒放的鮮花，笑意融融站在她面前，他端起怒放的鮮花欣賞著，像中了大獎似的炫耀：“看，這盆花好看吧，這一盆才八塊錢，那一支就十塊，還是這個實惠，走，回家吧！”

他的眼睛始終盯著那花兒，邊走邊自言自語：“明天把這盆花送給咱媽。”

（責任編輯 于美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