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新社會階層人士的新特征

摘要：新社會階層是伴隨著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社會結構的巨大變遷而產生的。幾經審議修訂，2020年12月21日中共中央發布了《中國共產黨統一戰線工作條例》。修訂后的《中國共產黨統一戰線工作條例》新增了第八章“新的社會階層人士統一戰線工作”，并在第八章第一條（條例全文第31條）指出“新的社會階層人士主要包括：民營企業和外商投資企業管理技術人員、中介組織和社會組織從業人員、自由職業人員、新媒體從業人員等”。至此，“新的社會階層人士”概念已經十分明確。隨著我國社會主義建設進入新時代，不斷演變與快速成長的新社會階層也進入新時代，因而具有與新時代相對應的新特征。

關鍵詞：新時代;新的社會階層;新特征;

我國自改革開放以來，孕育和催生了由非公有制經濟人士和自由擇業知識分子等組成的新社會階層。這是中國社會發展進步的一個重要標志。

十九大報告指出：“做好新的社會階層人士工作，發揮他們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中的重要作用。” 2018年5月舉行的中央統戰工作會議專門就如何做好“律師、會計師、評估師、稅務師等專業人士”、“新媒體從業人員”等群體的團結工作提出了明確要求。

新的社會階層人士是一個巨大的群體，無論從人數還是從實力上看，都已經成為中國經濟和社會發展舉足輕重的力量。隨著新社會階層規模不斷擴大，他們在我國經濟社會中的作用和影響越來越大。

團結新階層人士是黨中央賦予統一戰線的重要任務，直接關系到黨的執政基礎的鞏固、人民民主的推進、社會和諧的實現和國家的意識形態安全。

一、我國“新社會階層”概念的形成。

新社會階層是中國改革開放的產物，但早期經典社會學理論對于階級或階層就有相關論述。

在歐美文字中，“階級”或“階層”是同一概念。馬克思對于階級的觀點是階級或階層論述的重要理論源泉。馬克思說：“至今一切歷史都是階級斗爭的歷史”[1]，馬克思始終認為階級或階層是一種源于經濟差別實存的群體;與馬克思對于階級劃分“生產資料決定論”觀點不同的是，韋伯的社會分層思想是基于財富、權力和聲望的多元階層劃分。涂爾干兼顧馬克思的“生產資料決定論”和韋伯的身份群體的劃分方法，“并在社會分工的基礎上提出職業共同體這一表述，認為某些職業群體成員內部具有實質性的互動，是有真實意義的社會群體，是一個 ‘實在存在的階層，其相關理論也為理解新社會階層的興起提供了重要借鑒”[2]。

20世紀社會學理論對于階級階層新動態進行了深入分析與探討，并取得了一系列重要成果。 進入20世紀，產業革命的迅速發展和社會生產體制的變遷為以管理人員和專業技術人員為代表的新階層的孕育和發展創造了前提與條件;“知識—技能”在現代社會生產中重要性的提升引發了眾多學者對社會中階級階層結構和關系的探討;新馬克思主義者提出了各種專業技術人員、管理人員屬于“新小資產階級”、或是不同于工人階級、小資產階級的 “新階級”的理論。這些“新階級”、“中間階層”涵蓋的人群，與我們現在所說的“新社會階層人士”基本吻合。

進入21世紀，我國“新階層與新經濟業態、新產業模式、新職業結構互相交織、互相影響，導致了社會中出現了一系列具有 ‘中國特點的社會現象與社會事實，更需要對新的社會階層加以理論研究”[2]，以適應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的指導。

我國關于“新的社會階層人士”概念的正式提出，可以追溯到2013年3月17日 《在第十二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上的講話》。這一講話指出：“一切非公有制經濟人士和其他新的社會階層人士，要發揚勞動創造精神和創業精神，回饋社會，造福人民，做合格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建設者。”[3]在這里，“其他新的社會階層人士”作為獨立群體與“非公有制經濟人士”并列提出。2015年頒布的《中國共產黨統一戰線工作條例（試行）》中，正式將“新的社會階層人士”作為統戰工作12個方面的對象之一。幾經審議修訂后，2020年12月21日中共中央發布了《中國共產黨統一戰線工作條例》。修訂后的《中國共產黨統一戰線工作條例》新增了第八章“新的社會階層人士統一戰線工作”，并在第八章第一條（條例全文第31條）指出“新的社會階層人士主要包括：民營企業和外商投資企業管理技術人員、中介組織和社會組織從業人員、自由職業人員、新媒體從業人員等”。至此，“新的社會階層人士”概念已經十分明確。其涵蓋的人群主要分為以下四類：

1、民營企業和外商投資企業管理人員和技術人員：指受聘于民營企業和外商投資業企，掌握企業核心技術和經營管理的專門知識者。

2、中介組織和社會組織從業人員：包括律師、會計師、評估師、稅務師、專利代理人等提供知識性產品服務的社會專業人士，以及社會團體、基金會、民辦非企業單位從業者。

3、自由職業人員。指不供職于任何經濟組織、事業單位或政府部門，在國家法律、法規、政策允許的范圍內，憑借自己的知識、技能與專長，為社會提供某種服務并獲取報酬者。主要包括教育、科技、文藝、醫療衛生等領域自由的教師、培訓師、工程師、技術員、文藝創作者、藝術表演者、醫師、護士、中介性服務業中獨立從業的評估師、經紀人，新媒體企業中獨立從業的程序設計者、內容提供者等。

4、新媒體從業人員。指以新媒體為平臺或對象，代表特定機構從事投融資、技術研發、生產內容發布以及經營管理活動者，包括新媒體企業出資人、經營管理人員，采編人員和技術人員等。

隨著經濟發展的進一步轉型升級，新的社會階層人士所涵蓋的職業群體范圍不斷擴充，其所包含的具體人群類別還在演變和沉淀的過程中，人員數量也將持續增加。研究和正確判斷新社會階層的成長與演變特點，對于做好新時代新社會階層人士的統戰工作具有重要意義。

二、新時代新的社會階層人士的新特征

黨的十八大后，我國社會主義建設進入新時代。與此同時，快速成長的新社會階層也進入新的發展時代。因而不同于與改革開放同步成長起來的“老一代”新社會階層人士，進入新時代的新的社會階層人士具有與新時代相適應的新特征。

1、新時代新的社會階層人士實現了從“請進來”到“走出去”的有機統一。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隨著我國的改革開放，進入中國境內的大量外資企業自身攜帶的高級管理人員和高端技術人員成為我國新的社會階層人士群體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因此，這一時期新社會階層的一個重要特征是“請進來”。改革開放四十年后，我國民營企業迅速成長壯大，已有大量企業包括本土成長起來的民營企業走出國門在海外投資，大量管理人員和技術人才進入海外市場，中國的資金、管理人員和技術人才成為國際市場中的一支重要力量。這些走出國門的本土成長起來的新的社會階層人士，受教育程度高，掌握了最新的專業技術并具有高瞻遠矚的投資眼光，同時他們身上繼承了中華民族勤奮好學、吃苦耐勞的優秀品格。因而，無論是赴海外投資，還是作為先進技術人才進入國際市場工作，他們都廣受歡迎并取得了輝煌的業績和良好的收益。隨著新社會階層人士進入海外市場，他們不但成為推動中國企業“走出去”的生力軍，還成為在世界各地講好中國故事，傳播中國理念和中國文化的傳播者，新的社會階層人士也實現了新時代“請進來”與“走出去”的有機統一。

2、新時代新的社會階層人士發生了從愛國到強國的心理上的深刻變化。在價值觀層面，新的社會階層人士具有較強的國家認同感與群體觀念，這是新的社會階層人士愛國主義的基調。盡管他們認為中國還存在著有待解決的諸多問題以及許多法律、制度有待完善，但這些絲毫不會動搖他們站在中國人的立場，以滿腔的愛國熱情去捍衛國家利益，中國傳統知識分子“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愛國情懷總會在心中涌動。盡管存在不完美，但在他們心目中，自己的國家是值得期待的。國家的強盛、中國國際地位的提升，都直接觸及到新的社會階層人士內心，增強了新的社會階層人士對中華民族的認同感和對國家的向心力，這充分說明新的社會階層人士的成長歷程與中國的大國崛起之路相互交疊。隨著中國從富起來邁向強起來進入新時代，新社會階層人士認為“我們的國家不比別人差”，強國之路的重任“舍我其誰”的擔當意識在新社會階層人士心中越來越強烈越來越明晰。隨著我國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新社會階層越來越多的人士走向海外，成為國際市場上的中高端管理人員和專業技術人才，并深受歡迎和尊重，這也使他們“強國”的愿望越來越強烈。由于新的社會階層人士受教育程度高、掌握了最新的專業技能，他們的生活水準大多處于社會中高層面，有較強的參政議政意識和能力，并且近年來國家越來越重視新社會階層的統戰工作，政府加強了吸納新的社會階層人士參政議政，因而他們有充分的自信，有能力同全國人民一道共同發奮實現強國之夢。從這方面來看，進入新時代新社會階層人士的心理發生了從愛國到強國的深刻變化。

3、新時代新的社會階層人士的價值追求更加多元化、思維方式更加包容開放。由于不斷成長和加入新社會階層的人員中，80后、90后尤其是90后占比越來越大，導致新社會階層群體呈現十分明顯的年輕化趨勢。因為年輕，他們能熟練運用互聯網和新的信息傳播方式，信息來源渠道豐富多元。受互聯網海量信息的影響，他們的價值取向和價值追求豐富多元并且是動態發展的;動態發展的價值取向使得他們“對事物形成認識和判斷時，打破了代際的單一思維，能從不同視角去觀察、解決和理解社會。他們的價值觀和思維方式發生了改變，變得更加立體、包容和開放”[4]。也因此，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就業時沒有遵循父輩的要求進入體制內，而是選擇自由職業或進入民營企業，即，成為新的社會階層;由此形成了新社會階層年輕化——價值追求的多元化和思維方式更加包容開放的良性循環。當新社會階層中大量的90后與社會中其他的90后一起成為整個社會的主體力量時，他們將帶動整個中國的價值體系更加多元更加包容、開放。

4、新時代新的社會階層人士的個性化特征在職業追求方面表現的更加鮮明突出。他們在進行職業規劃時更注重自身的個性化、自由化，不愿意接受體制內條條框框的約束，因而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選擇自由職業;在個人發展方面，他們追求高、精、尖;在聯系交友方面，他們注重廣交、深交;在職業發展過程中，他們對自己的聲譽有更高要求。因此，新時代新的社會階層人士具有較高職業道德，能夠合理定位自己的職業，表現出較強的職業特性。

5、新時代新的社會階層人士受網絡影響深刻，思想觀點呈現碎片化。由于我國互聯網的迅猛發展，互聯網不但影響了人們的經濟與社會生活，還滲透到人們的思想層面。網絡對思想和價值觀念的傳播具有即時性、流動性、靈活性、無中心性、可存活性和可擴展性等特征，這些特征“為各種思想觀點的極端化表達提供了以往所不可能具有的公共空間和扁平化結構，極化了各種思想觀點，推動了各種思想觀點的碎片化呈現。”[5]新的社會階層人士大都是中高級知識分子，受教育程度高，思維開放活躍，能較快接受新知識新事物;他們大都有廣泛的社會聯系，也有較寬的信息來源渠道，因而深受網絡影響，思想觀點呈現碎片化。

新時代新社會階層人士呈現出的新特征，遠不止這些;但不管怎樣，其主流是積極向上的，如：從“請進來”到“走出去”的有機統一、強烈的強國愿望和擔當意識、價值追求更加多元化和思維方式更加包容開放等，對整個國家和社會的發展將產生積極地影響;而注重自身的個性化、自由化以及思想觀點的碎片化等特征，則需給予正確的引導。研究和正確判斷新的社會階層的成長與演變特點，是做好新時代新的社會階層統戰工作的前提，對于做好新時代新的社會階層的統戰工作具有重要意義。

參考文獻

[1]馬克思、恩格斯： 《共產黨宣言》，《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 1 卷），人民出版社 1995年版，第 258 頁。

[2]張海東 楊城晨.《新社會階層： 理論溯源與中國經驗》[J].福建論壇（人文社會科學版），2018-11-05

[3]習近平《在第十二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上的講話》2013.3.17 。

[4]樊澤民：《價值多元時代的當代青年群體特征》，《黨政干部學刊》，2015年第9期。

[5]肖存良：《新時代統一戰線的基本特征》，“統戰新語”微信公眾號，2018-10-22 。

[6]《中國共產黨統一戰線工作條例（試行）》，2015-05-18

[7]《中國共產黨統一戰線工作條例》，2020年12月21日

項目基金：湖南省社會科學成果評審委員會課題”構建新時代湖南新社會階層人士統戰工作格局研究”（項目編號：XSP20YBC387）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傅頌，女，長沙市委黨校副教授，研究生學歷。

（中共長沙市委黨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