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娟娟
(蘭州財經大學,甘肅 蘭州 730020)
不同的歷史階段,為推進經濟社會的平穩有序前行,我國適時精準地制定了一系列發展戰略,取得了舉世矚目的發展成績,造就了國際社會紛紛稱贊的“中國奇跡”。從市場容量看,我國已成為“世界市場”“世界工廠”。從產業體系看,我國是目前全球唯一擁有完備產業體系的國家。從經濟規模看,我國已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綜合國力大幅提升,在國際重大事務中的話語權重不斷加大,“一帶一路”倡議成員增加、2020年全球疫情期間的中國力量均是有力佐證。收入水平的提高使人們對經濟社會發展的保障性和安全性提出更高要求,重新定位中國社會的主要矛盾、構建現代化經濟體系、明確高質量發展思路等是政府在頂層設計層面對國內經濟社會形勢變化作出及時反應的體現。
2020年,全球經濟因疫情受到重創,我國得益于經濟體系的強韌性,內需的強力支撐和外循環的堅實根基,經濟迅速回暖,主要國際組織不斷調高對中國2020年的經濟增長率預期。這一發展成績離不開我國在2020年5月提出并在7月30日明確的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為我國明確了疫情防控常態化的國際形勢下經濟發展的長短期戰略,更重要的是清晰了我國構建現代化經濟體系的內核與重點及高質量發展的核心。
此次全球疫情使世界經濟遭遇百年未有之重創,面對疫情防控常態化時期的世界新形勢,各國均在探索適應新形勢的經濟發展模式,我國要打造的“雙循環”新發展格局正是探索出的發展新模式,是在世界大變局中把握發展機遇實現“兩個一百年”目標的充分體現。由于疫情及其影響存在諸多的不確定性,我國的新發展格局既有差異又有聯系地清晰了短期和中長期的經濟布局側重。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是我國適應疫情防控常態化的經濟運行模式形成之前的短期發展戰略,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是保證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長期戰略。在新的國際形勢下,高效的內循環、方向明確的外循環和內外互進且有差異的雙循環,是現代化經濟體系的核心內容,產業鏈是落實這一戰略構想的根本抓手,是雙循環能夠相互促進的關鍵,這是本研究的內核和現實價值。
國內循環對GDP的貢獻不斷提升,近年來占比從74%提升至83%[1],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已經具備較為堅實的國內經濟基礎。從戰略層面看,“構建擴大內需長效機制”“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強大國內市場”“暢通國民經濟循環”等一系列與時俱進的戰略措施為“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營造了良好的戰略環境[2]。全面實施雙循環戰略的關鍵在于開放,對內開放與對外開放并行,以擴大內需虹吸全球資源,發展創新經濟,以基礎產業高級化、產業鏈現代化為目標,構建新發展格局[3]。從實踐層面看,內循環需要著重于要素市場化、改善營商環境、引導消費升級、關注都市圈和城市群作用等方面的作用[4],構建現代化市場體系、現代化產業體系[5];外循環必須大力推進“一帶一路”倡議落地和區域經濟合作伙伴關系,以技術創新和數字化轉型為抓手發展數字貿易[4]。從內涵層面看,雙循環的要義在于打通供需兩個端口,耦合產業鏈、供應鏈、創新鏈三個鏈條,循環勞動力、土地、資本、技術四大要素,練好新理念、新科技、新經濟、新基建、新機制五大內功[6]。一方面,重點暢通國內大循環,以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重點推進國內經濟充分平衡發展;另一方面,穩步推進國際大循環,以制度型開放為重點推動構建更高層次開放型經濟[7]。從內循環看,打通生產、分配、流通、消費的堵點和梗阻關鍵在于改革,促進生產要素自由流動和資源優化配置。生產環節重在暢通創新鏈、產業鏈和供應鏈,分配環節重在解決居民收入分配和城鄉收入差距問題,流通環節重在加強流通體系建設和暢通金融業與實體經濟循環,消費環節重在擴大居民消費和推動消費升級[8]。在政策導向上應該積極推進創新驅動高質量工業化戰略,區域優勢互補協調發展的新型城鎮化戰略[9]。從外循環看,在全球產業鏈主導核心多元化不可逆的趨勢下,新通道貫通“一帶一路”的區域是中國構建雙循環的重點區域,中國與這一區域在農業、鋼鐵、旅游等產業領域已經具備構建市場明確的全球產業鏈的條件,且與當前已經存在的同類全球產業鏈是非競爭關系,是對全球產業鏈的完善[10]。從雙循環看,自由貿易試驗區是鏈接“雙循環”的重要平臺和關鍵節點,也是促進“雙循環”新發展格局形成的重要抓手和有力支撐[11]。雙循環為區域協調難度較大的黃河流域提供了新的發展機遇,沿黃九省份能夠立足區域功能定位有的放矢參與和建設雙循環產業鏈[12]。超大規模市場為形成強大國內市場和構建高水平國內大循環提供了良好基礎。由于不確定因素和制約因素的存在,必須加快構建完整的內需體系,增強市場韌性和抗沖擊能力,提高居民特別是中等收入群體的消費能力,建立適應消費升級和產業轉型的多元化供給體系,加強基礎設施系統化和智能化建設,營造寬松開放、激勵有效的發展環境,加快建設競爭有序的統一大市場,提高國內國際市場的接軌程度,完善市場治理的基礎性制度[13],尤其是建立能夠保障內外循環互聯互通的物流體系[14]。
綜上,有關雙循環的研究或集中于戰略解讀層面、或集中于內循環和外循環中的單一循環探討、或集中于雙循環基礎和保障措施層面,宏觀探討的研究成果遠多于微觀層面的應用研究。因此,基于前期研究成果,本研究繼續深化從產業鏈視角研究落實雙循環戰略的措施,從構建內循環體系、外循環體系和相互促進的雙循環體系等三方面探究差異化的產業鏈建設思路。
自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國在艱苦的國內外環境中自力更生,迄今構建了完備的產業體系,為我國經濟社會的平穩有序發展奠定了堅實基礎。在工業領域,我國擁有聯合國產業分類規定的39個大類、191個中類、525個小類的所有產業,是全球唯一被聯合國認證具備完備工業體系的國家[15]。在輕工、紡織、石油化工、煤炭、鋼鐵、有色、汽車、船舶、交通運輸、物流、批發零售、電子商務等重點產業具有較為健全的產業鏈。2010年,我國的工業總產值超過美國,2015年,超過美國和日本工業總產值的總和。完備的產業體系能夠保障國民經濟的平穩運行和國家在對外發展中的主導地位,是當前我國打造雙循環的堅實根基。
為保障宏觀經濟的安全性,我國對科技領域的關注度一直較高。2015—2019年,我國全社會研發經費支出由1.42萬億元增加至2.21萬億元,研發投入在GDP中的比重由2.06%上升至2.23%,在全球創新指數排名從2015年的第29位躍升至2020年的第14位[16]。在世界超算500強中,我國超級計算機臺數占45%;我國新能源汽車產業鏈完善,產銷量連續5年居世界第一,總保有量超過400萬輛,占全球50%以上;在移動通信方面,我國的5G核心專利數位居世界第一;在新型顯示方面,2019年我國新型產業銷量超過3 000億元,產業規模居世界第一[17]。除原創技術的突破外,我國先進制造和傳統制造領域的技術自主化水平大幅提升,尤其在關鍵技術和設備方面自控度高(見表1),由于充分對接中國市場需求和順應世界發展趨勢,發展成績顯著。例如,2018年,我國的數字經濟規模達到31.3萬億元,占當年GDP的比重為34.8%,2019年,則分別達到35.8萬億元和36.2%[18]。2020年疫情期間數字經濟逆勢增長,2020年數字經濟規模突破40萬億元,預計2021年將達到47.56萬億元[18]。2020年第一季度,電商渠道對家電零售的貢獻首次超過50%,達到55.8%[18]。在領先技術和傳統制造技術中的高自控度是我國打造能夠強力支撐宏觀經濟發展的內循環和替代性較弱的外循環的基石。

表1 我國關鍵技術和設備的自主水平
金融危機之后,各國均致力于經濟復蘇,我國以培育新經濟增長點的方式謀求發展突破點,電子商務迅速成長,帶動了物流、包裝、信息等產業的強勁發展,2008—2019年,我國的電商交易規模由3.4萬億元增長至34.21萬億元。電商的迅猛發展促使人們的消費理念轉變,由從眾消費全面轉向個性化和多樣化消費,人們購買商品的價值目標多元化。對企業而言,細分市場、分類消費群體,研究市場潛在需求變化等成為關鍵,創新發展成為微觀主體開拓市場、穩定份額的唯一選擇。供求雙方對數據信息的依賴度均達到相當高的水平,云計算、大數據、5G、區塊鏈、物聯網等數字技術進入商用狀態。數字經濟對GDP的貢獻顯著,2018年,我國的數字經濟規模達31.3萬億元,占當年GDP的34.8%;2019年達到35.8萬億元,占當年GDP的36.2%。我國的跨境電商也同步迅猛發展,2016—2019年跨境電商交易規模分別為6.3萬億元、7.6萬億元、9.1萬億元和10.8萬億元,預計2020年達到12.7萬億元。截至2020年6月,我國網民規模達到9.4億人,網絡零售用戶規模達7.49億人。截至2020年8月,我國用戶月均使用流量達到11G。網絡普及質量的并進使人們的消費理念徹底轉變,雙11當日交易額不斷攀升,2015—2020年分別為912億元、1 207億元、1 682億元、2 135億元、2 684億元和3 328億元[19]。個性化消費訴求規模迅速擴大,以市場交易數據為基礎,云計算等數字技術對市場發展進行前瞻性分析,倒逼產業有方向地進行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數字交易平臺專業化發展趨勢明顯,京東、天貓、海淘等均形成自己的發展特色,機器人產業、智能家電、5G手機等產品多為“十三五”時期數字經濟時代創新發展的產物。疫情助推的“非接觸經濟”“宅經濟”等充分顯示人們對數字經濟的適應性。技術應用帶來的便捷性使消費時間的約束性消失,夜間經濟規模快速擴大,2016—2019年分別為182 774億元、205 106.5億元、228 592.2億元、264 312.5億元,預計2020年突破30萬億元,夜間消費規模約占總體消費的60%[20]。面對這一重大轉變,各產業已經開啟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且部分產業積累了豐富經驗,具備適應新格局提升國內國際競爭力的能力。
2020年的全球疫情給我國的經濟發展帶來重大影響,國內外經濟均受到影響。從對外貿易看,根據國家海關總署發布的數據,2020年1—2月我國進出口總額同比下降9.6%,僅2月份同比下降15.9%,較2019年12月9%的正增長下滑24.9%,同期進口同比下降2.4%。從國內經濟看,2020年一季度我國GDP為206 504億元,同比下降6.8%,一、二和三產業的增加值分別同比下降3.2%、9.6%和5.2%;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同比下降16.1%;固定資產投資(不含農戶)同比下降16.1%;房地產開發投資增速1—2月累計下降16.3%。然而,由于新中國成立70多年來已經形成較為完善的經濟結構使我國經濟從3月份開始逐漸趨向好轉。從總量看,2020年前三季度我國GDP為722 786億元,同比增長0.7%。分季度看,一、二、三、四季度GDP分別同比增長-6.8%、3.2%、4.9%、6.5%。從對外經濟看,由于第三季度的強力拉升使2020年前三季度貨物進出口總額達到231 151億元,同比增長0.7%,增速年內首次轉正,其中出口127 103億元,增長1.8%,除傳統一般貿易品以外,在線辦公設備和醫療衛生設備的出口規模擴大;進口104 048億元,同比下降0.6%,貿易順差23 054億元。我國對外非金融直接投資5 515.1億元(合788.8億美元),同比下降0.6%,但降幅逐月收窄;對外承包工程新簽合同額10 504.3億元(合1 502.4億美元),同比增長4.5%;地方企業對外非金融類直接投資507.8億美元,同比增長13.5%,占同期對外直接投資總額的72.4%,其中東部地區對外投資473.4億美元,同比增長18.7%,西部地區對外投資44.5億美元,同比增長17.1%。從國內經濟看,前三季度種植業增加值同比增長3.8%;全國規模以上工業增加值同比增長1.2%,連續6個月增長,高技術制造業和裝備制造業增加值同比分別增長5.9%和4.7%,但基礎原材料和新產品的復產能力更為強勁,在前兩個季度,天然氣、無紡布、化學藥品原藥、原油、10種有色金屬、乙烯和粗鋼等基礎原材料產量同比分別增長9.1%、6.1%、4.5%、2.4%、2.1%、1.3%和1.2%;自動售貨機、電子元件、集成電器、城市軌道車輛、太陽能電池等新產品產量同比分別增長35.3%、16.2%、16.0%、13.1%和3.4%;服務業增加值同比增長4.3%,其中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金融等服務業增加值同比分別增長15.9%和7.0%;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273 324億元,同比下降7.2%,降幅收窄4.2%,其中第三季度同比增長0.9%;固定資產投資(不含農戶)436 530億元,同比增長0.8%,其中基礎設施投資增長0.2%,新基建貢獻較大。在世界重大突發事件中,我國經濟極強的回暖能力令世界以“奇跡”的評價來回應,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預測中國是2020年全球唯一能夠實現正增長的國家,預計經濟增長率為1.1%,在2020年6月調整預測,將經濟增長率預測值提升為1.9%,這一發展結果是我國經濟結構強韌性的產物(見表2)。“十三五”時期我國的經濟結構已經顯示出強活力,2019年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突破40萬億元,2015—2019年戰略性新興產業增加值年均實際增長率為10.4%;“十三五”時期,最終消費品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保持在60%左右。這一經濟結構使我國的發展創新水平不斷提升,2019年我國位列全球創新指數排名第14位,研發經費投入居世界第2位,GDP的綠色程度提高,2019年每單位GDP能耗比較之2015年下降13.0%,常駐人口城鎮化率上升至60.6%比2015年提高4.5%。在疫情期間,強韌性的經濟結構也使我國經濟活力復蘇進程加快,2020年9月,全國全社會用電量同比增長7.2%,前三季度同比增長1.3%,裝備制造業用電量達到上年同期水平的100.7%;汽車制造業、通訊設備制造業、通信和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電氣機械和器材制造業用電量增速均超過15%。2020年9月份鐵路日均客運量已經恢復至去年同期的79.5%,前三季度貨運量同比增長4.8%,全國港口完成貨物吞吐量同比增長3.0%,其中外貿吞吐量同比增長4.2%[19]。

表2 中國2020年主要經濟指標
截止到2019年年底,我國人均國民收入突破1萬美元,擁有世界上規模最大的中等收入群體。消費連續6年成為我國經濟增長的第一動力,消費儲蓄理念的轉變使消費升級與儲蓄下降并存,自2008年開始,我國的國民儲蓄率持續下降,從2008年的51.84%下降到2018年的44.91%,據IMF預測,2023年我國的國民儲蓄率將降至41.61%。這是有為政府引導經濟結構不斷優化、韌性增強形成有效市場的結果。2020年疫情期間,政府對經濟的調控效率充分驗證了這一觀點。2020年前三季度,全國居民消費價格同比上漲3.3%,漲幅較上半年回落0.5%,其中,糧食上漲1.2%,鮮菜上漲6.1%。全國城鎮新增就業人員898萬人,完成全年目標的99.8%。全國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23 781元,同比名義增長3.9%,扣除價格因素實際增長0.6%,年內首次轉為正增長,其中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2 297元,同比名義增長5.8%,扣除價格因素實際增長1.6%。充分考慮人們對收入與環境的雙增要求,“十三五”時期生態環境治理能力大幅提升,全國地級以上城市PM2.5年均濃度累計下降21.7%,重污染天數由2015年的平均10天下降到2019年的6天;全國地表水優良水體逐年增加,重度污染水體逐年減少,國控斷面水質優良比例累計上升8.9%,劣Ⅴ類水比例累計下降6.3%;截至2020年6月,全國累計完成防沙治沙任務880萬公頃,占“十三五”規劃治理任務的88.0%;全國森林覆蓋率由新中國成立之初的8.0%上升到2018年的22.96%;新能源汽車在全國公交車中的占比從2015年的20.0%增加至2019年的60.0%;截至2020年5月,中西部22個省份林業產業總產值已達到4.26萬億元;2015—2019年萬元國內生產總值能耗降低率分別為-5.3%、-4.8%、-3.5%、-3.5%、-3.0%和-2.6%,2019年,二氧化碳、氮氧化物、化學需氧量和氨氮的全國排放總量同比分別下降4.4%、3.5%、3.2%和3.3%[19]。收入水平、消費理念、儲蓄水平、政府治理、生態環境、經濟結構等方面顯示我國已經進入中等收入階段,這是強大內循環、構建關聯緊密的內外循環的重要基礎。
自“中國制造2025”戰略實施以來,中國制造的國內外市場占有率大幅提高。在國際市場中,2018年中國制造的產值約占全球制造業的30%左右,全球80%的手機、電腦、電視機等產品都是中國制造,例如,iphone產品基本都在中國完成生產全過程。在船舶制造、5G和互聯網等產業領域中國制造長期位列世界第1,2020年疫情期間也未有改變,例如,2020年上半年,我國在船業三大指標繼續保持2017年以來世界第1的記錄,1 131萬載重噸的新接訂單量占全球成交額的65.4%,韓國和日本分別是23.7%和8.8%;7 865萬載重噸占全球手持訂單量的48.3%,韓國和日本分別是28.2%和19.0%;我國船廠累計完工量占全球交付量的37.0%,日本和韓國分別是31.0%和27.0%[21]。分產業看,2018年,全球市場占有率超過50.0%的中國制造有5個,依次是中藥97.0%、煤炭84.0%、家電67.0%、紡織61.0%、化肥農藥52.0%;全球市場占有率在30.0%—50.0%的中國制造有鋁49.0%、電氣設備44.0%、基礎化工43.0%、酒43.0%、鋼鐵40.0%、建材40.0%,建筑機械39.0%、金屬非金屬32.0%、工業機械30.0%、輪胎橡膠30.0%;全球市場占有率20.0%—30.0%的中國制造有電子元件27.0%、汽車零配件27.0%、電子設備26.0%、通信設備21.0%、紙制品21.0%、食品21.0%、摩托車20.0%[22]。
在國內市場中,2017年,中國制造在GDP中的占比為29.34%,在為中國經濟貢獻達到85.0%的十大產業中占比達到32.0%。工業機器人、民用無人機、新能源汽車、城市軌道車輛、鋰電池和太陽能電池等新興工業產品產量同比分別增長68.1%、67.0%、51.1%、40.1%、31.3%和30.6%[22]。中國制造十分注重進口替代,對進口工業品的替代已成為趨勢,2017年,我國進口工業品前十的產品分別是集成電路、汽車及其零部件、儀器儀表、初級塑料、顯示面板、計算機零部件、銅制品、醫藥品、飛機和航空器、電子元器件等,除初級塑料和銅制品外,其他8種工業品我國均實現國產化。進口替代率較高的中國制造包括制藥、電氣設備、汽車、運輸設備、計算機、電子、光學產品、石油煉焦、化學化工等。細分行業中,進口替代率較高的中國制造包括光電技術、集成電路、計算機通信、航空航天、汽車零部件、儀器儀表、機電設備、環保機械、塑料橡膠、有機化學等。
中國制造在國內外市場的占有率均較高,內外市場以產品為紐帶已經形成一定規模的高度關聯的雙循環。2006—2016年中國制造凈出口額的復合增速排名前列的行業有材料(塑料橡膠、材料技術)、機電設備(電機、音響設備、核電)、光電技術、計算機通信、運輸設備、化學化工(無機、有機、化肥)等,與進口替代率高的中國制造產業重合度較高,這是我國打造相互促進的雙循環的重要基礎,但中國制造的品質還需大力提升,由于在中低環節的中國制造比重較大,中國制造的利潤率低,2019年僅為2.59%,與在國內外市場較高的占有率不匹配,這需要以完全創新的理念打造雙循環格局。
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必須依靠產業鏈才能形成,以生產合作、創新應用、供求對接等為核心內容的產業鏈能夠充分利用區域優勢資源,并以“鏈式”發展協調區域經濟關系。在實踐中,由于經濟考核指標等因素,區域優勢資源沒有得到充分利用的情況廣布于諸多國家和地區,2020年的全球疫情將各國經濟發展中的長短板暴露出來,是各國綜合國力的大比拼。疫情期間,我國經濟發展的成就和不足也被展示了出來,國家適時提出打造新發展格局,這不僅僅是我國為應對疫情影響的短期發展戰略,也是我國經濟發展至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適應國內外經濟發展環境和理念變化的內生要求和必然結果。從發展現狀看,打造完善的產業鏈做強內循環,精準定位優勢建立產業鏈形成外循環,是雙循環相互促進的關鍵。
1.構建覆蓋全產業的產業鏈內循環
“十三五”時期我國的經濟總量躍居世界第二,經濟增速領跑全球,2016—2019年,我國年均經濟增長率達到6.7%,高出世界平均水平3.9個百分點,內需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達到89.0%,其中最終消費品支出貢獻率達到57.8%。2019年,我國國內生產總值總規模達到98.65萬億元,占全球經濟總量的16.4%,經濟增長率為6.1%,高于中等偏上收入國家3.8%的平均水平、世界2.5%的平均水平和高收入國家1.7%的平均水平,這一發展質量使我國擁有了世界上規模最大的中等收入群體,內需在經濟增長中將發揮主要的牽引作用,我國內需對經濟的貢獻也驗證了這一普遍規律。內外需的互相替代使我國經濟增長對外需的依賴度逐漸降低,以支出法計算,我國經常項目順差在GDP中的占比從2007年的9.95%降至2019年的0.99%,2019年貨物和服務凈出口占比僅為1.5%。剖析2019年我國6.1%的GDP實際增長率,消費、投資和出口的貢獻分別是3.5%、1.9%和0.7%[17]。長期以來,“兩頭在外”的產業發展思路使我國的產業體系與當前經濟增長貢獻要素不能充分適配。新冠肺炎疫情期間,部分物資的供需缺口與產品生產規模位居世界前列的現實已經對此進行了證實。
從世界經濟發展的普遍規律看,當中等收入群體成為一個國家社會群體的主要群體時,人們對經濟行為的安全性和保障性就會產生高要求。首先,我國必須建立能夠覆蓋全產業的產業體系,這是我國經濟可持續發展的內生要求。完備的產業發展基礎使我國建立全產業體系具有可行性,這樣的產業體系能夠確保我國經濟社會系統在任何國內外形勢條件下均能平穩有序運行。其次,在我國境內建立每一產業鏈的內循環。針對我國各產業因區域、交通、技術等因素導致的環節銜接低效的問題,需要分產業在國家層面以頂層設計優化布局,切實精準定位產業鏈斷點,構建高質量的現代化流通體系。最后,以資源稟賦為基礎打造產業鏈內循環。各產業、各地區經過長期發展均對資源稟賦在發展中的重要性形成共識,在政府和市場的雙調控下,各產業已經對產業的“鏈式”發展廣泛踐行,并明確不同環節的承接主體所需具備的資格;各地區以自然資源和發展實力為基礎能夠參與的產業和可以合作的市場已經完全穩定。產業高效對接地區資源稟賦能夠快速推進我國覆蓋全產業的產業鏈實現內循環。
2.創新鏈與產業鏈對接補齊內循環短板
我國經濟結構的強韌性使宏觀經濟迅速回暖,但長期以來隱藏的供求不匹配問題也顯露出來。2015—2019年我國規模以上工業增加值同比增長率由6.1%降至5.7%,全國服務業生產指數同比增長率由8.2%降至6.9%,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同比增長由10.7%降至8.0%,需求端增長乏力使供給端處于持續下行的狀態(見圖1)。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新舊動能轉換等戰略正是在這一歷史背景下出現的。2020年1—10月我國規模以上工業增加值同比增長1.8%,服務業生產指數同比下降1.6%,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同比下降5.9%,需求端回暖的能力不及供給端,供大于求的市場冗余程度加深,創新的重要性已經毋庸置疑。

圖1 需求端乏力使供給端下行壓力大①數據來源:《中國統計年鑒》(2016—2020)。
在短期內,需要客觀面對經濟增長點增長乏力的現狀,以需求牽引供給為原則,細分市場、定位問題。從現狀看,我國有大規模的內需,但是存在以進口滿足內需的情況,2020年的全球疫情使我國產業發展中的這一問題及影響顯性化。在國內產業體系中促使需求端與供給端對接迫在眉睫,第一,引導消費者提升內需傾向。我國產業體系基本能夠滿足國民的各種需求,通過政府和市場作用引導消費者增加對國產產品的需求意愿,提高產品的國內市場份額。第二,以現代化流通體系暢通產業鏈。精細化分工促使產業鏈的環節化密度提升,環節之間的空間距離加大,流通在經濟系統中的中樞作用至關重要。面對短期內不可能消除的區域發展差距和不能改變的區位稟賦條件,通過建立現代化流通體系,使產品或要素能夠在全國范圍內高效地實現供求對接,提高供求方的適配度。第三,細分消費群體精準對接需求端。數字技術的廣泛應用使人們的經濟行為、價值目標、消費理念等多元化,細分消費群體、精準定位客戶是現代企業生存的根本。借助大數據和線下調研對產品需求群體分類,并因地制宜地實施差異化的營銷模式,這樣能夠有效穩固傳統產業和開拓市場,尤其為尚未完成新舊動能轉換的產業和未形成新經濟增長點的區域爭取到了完成過剩產能轉型升級的時間。
從長期看,供給端發力創造需求是不可逆的趨勢,因此,大力度落實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是關鍵。與傳統產業供大于求的情況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在后金融危機時代,新興產業和發展業態成為我國經濟體系中的強力支撐,2019年,數字經濟規模已占我國GDP的36.2%。第一,加大新經濟增長點的培育力度。新產業和新業態強勁的生命力和競爭力在疫情期間已經全面展示。2020年1—10月,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實現利潤同比增長0.7%,但是電子行業利潤自4月份以來一直保持著兩位數的增長,通用、專用設備制造業利潤延續增長態勢,受疫情影響小,電信業務量同比增長3.3%,視頻產業未來5年的年均增長可達30.0%以上。2020年前三季度,高技術制造業增加值同比增長5.9%,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實現收入同比增長11.0%,其中大數據服務和云服務分別增長16.0%和17.0%[20]。把握市場趨勢,加快數字技術的應用力度,創新產業和業態是衡量我國內需體系品質高低的重要指標。第二,打造能夠對接外循環的產業鏈。國內外經濟形勢波動的頻率不斷提高,內循環和外循環割裂式的發展對任何一個開放發展的國家來說都是高風險的。我國必須創新產業發展理念,在“互聯網+產業鏈”的架構中,各產業鏈需要以內外循環互替互進的理念打造產業鏈,這需要從產品品質、產業鏈條等方面補齊內循環短板,尤其是當前以外部供給和需求為主的產業鏈堅實國內供給和需求的根基,從源頭上解決重大突發事件引發的斷鏈問題。
3.以國土空間規劃促進區域經濟內循環
我國區域發展差距顯著,這與區域發展能力有關,但是與區域賦能直接相關。因區位因素導致的土地第一性生產力、資源稟賦、社會資本等方面的差異使區域間的經濟發展分化成為必然,因此,盡管有針對區域性問題的國家戰略,但區域發展差距依然是宏觀經濟發展中需要繼續關注的焦點問題。在區域稟賦既定的條件下,建立和強化區域間的經濟聯系是促進區域協調發展的有效措施,長三角、珠三角的發展就是有力證明。借鑒成功經驗在全國范圍內建立經濟關聯,打造區域經濟內循環,使各區域以相對優勢在國內大循環體系中發揮作用。立足以生態承載為標準的《全國主體功能規劃》實踐成果,黨的十九大報告對發展能力弱的區域進一步給予傾斜性發展戰略,2020年全面脫貧的發展成績是專項戰略的效果證明,但是距離區域協調發展目標尚有差距。充分考慮生態、經濟、文化和自我發展能力,將全國劃分為城市化發展區、農產品主產區、生態保障區,以形成并密切區域經濟聯系為前提優化國土空間規劃。三大功能區的劃分可以最大限度覆蓋我國全境,在功能區的定位下,區域主導產業必然會隨之調整至與區域功能定位適配的水平。從功能定位可以看出,我國要構建區域經濟內循環,而當前的難點和重點在于具體區域的功能區歸屬,以及不同功能區的發展考核指標制定。
1.在新通道貫通“一帶一路”的區域打造外循環
“一帶一路”區域在中國對外經濟合作中的權重不斷增長,2017年,中國與沿線國家的貿易額占中國當年外貿總額的34.29%,其中,中國自沿線國家的進口額占中國當年進口總額的33.30%,中國對沿線國家的出口額占中國當年出口總額的31.36%,中國對沿線國家的投資力度也同步加大,2017年,中國對沿線國家的投資同比增長31.20%,2020年1—9月,我國對外非金融類直接投資同比下降0.6%,但我國企業對沿線國家的非金融類直接投資同比增長29.7%,占同期我國非金融類直接投資總額的16.5%,同比增長4.1%;我國對外承包工程新簽合同1 502.4億美元,同比增長4.5%,完成營業額912.7億美元,同比下降8.8%,但我國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新簽承包合同工程合同額837.1億美元,完成營業額531.3億美元,分別占同期我國對外承包合同工程新簽合同額和完成額的55.7%和58.2%。從地區看,東南亞、西亞、南亞、中亞和東北亞地區是我國經濟合作力度較大的地區,2017年,與東南亞國家的貿易額占我國外貿總額的19.47%,與貿易規模相匹配,2017年,中國對東南亞地區的直接投資占當年我國對外直接投資的57.80%,對西亞、東北亞、南亞、中亞的直接投資分別占當年我國對外直接投資的13.75%、7.92%、和7.63%[12]。新通道貫通“一帶一路”的區域已經成為我國對外經濟合作的關鍵區域,且由于穩固的合作根基,經濟合作抵御各種風險的能力強。中國加入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是與長期以來形成穩固合作關系的區域進一步深化合作的決心體現。在這一區域打造中國新時代的外循環是深化對外開放、高質量“走出去”的表現。
2.以相對優勢打造以中國為核心的全球產業鏈
在全球一體化的進程中各個國家以自身相對優勢或絕對優勢盡可能參與國際分工協作,跨區域、跨國界的全球產業鏈形成。在各產業發展進程中,技術創新的介入使產業鏈的細分與環節產品市場化進程加速,單一核心和主導的全球產業鏈格局已經不能適應世界經濟發展的需要,多核心、多元主導已成為必然趨勢。從中國制造的國際份額和經濟合作基礎看,在農業、鋼鐵制造和文化旅游等產業領域以中國為核心的、市場供求半徑相對穩定的全球產業鏈已經形成。從發展現狀看,新通道貫通“一帶一路”區域是我國經濟合作穩固的區域,形成產業鏈的基礎堅實。
第一,分工協作共建農業產業鏈。由于市場供求狀況清晰,因此,必須以差異化的建“鏈”思路建設農業產業鏈。盡管中國與很多國家有農產品貿易和產業合作,但是“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是中國農產品貿易和生產合作的主要伙伴,尤其是中亞、西亞、東南亞地區。新通道貫通“一帶一路”區域的國家農業稟賦具有較強的互補性,居民需求結構相似,對農產品品質逐步趨高的內生需求一致化,技術設施等方面的差異使各國已經形成農產品生產和加工的跨域合作。中國、印度、以色列具有現代農業生產技術,沿線各國和地區均具有特色化的農業資源稟賦,中國在物流技術和設施等方面具有絕對優勢。在這一區域建立以中國為核心的全球農業產業鏈有助于各國形成內外互進的農業產業鏈雙循環。
第二,以對接市場為原則構建鋼鐵產業鏈。鋼鐵產業發展需要高額的生產投入,并需要豐富的鐵礦石資源做支撐。“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大多處于發展階段,基礎設施建設需求規模大,但鋼鐵制品自給自足的能力低。中國鐵礦石儲量豐富,鋼鐵產業發展實力雄厚,在世界前十大鋼鐵企業中中國鋼鐵企業占五席,但由于大多數省份已經完成傳統基礎設施的建設工程,鋼鐵企業普遍面臨產能過剩的困境。從市場供求的角度看,過剩的供給和廣泛的需求在新通道貫通“一帶一路”的區域是適配的。從產業鏈各環節價值實現的角度看,以對接沿線國家和地區鋼鐵制品需求為目的構建鋼鐵產品供應鏈是“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能夠以較低成本推動經濟增長的占優途徑,能夠最大限度保障各環節的經濟收益。從產業鏈主要產品的價值定位角度看,“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工業化建設需求的鋼鐵產品多為附加值較低的中低端產品,這是以中國為核心的鋼鐵產業鏈能夠完全滿足的市場需求,與當前高端鋼鐵制造品全球產業鏈是非競爭關系,并且具備以創新供給創造需求的能力。以供應鏈為主導的鋼鐵產業鏈可以從源頭上保障供應鏈、產業鏈和價值鏈的協調發展。
第三,以培育增長點為目標共建旅游產業鏈。從出入境情況看,中國與新通道貫通“一帶一路”的區域互為重要的旅游目的地,這一區域的國家合作建設旅游產業鏈是各國培育經濟增長點的需要。從資源稟賦看,新通道貫通“一帶一路”區域的自然、人文、社會等景觀資源稟賦度高,正在成為世界旅游熱點目的地。從產業技術支撐看,旅游服務咨詢和購買平臺發展成熟,受疫情影響,數字技術已經全面應用于文旅新業態,能夠為客戶提供體驗度更高的線上線下融合服務。從產業鏈建設看,技術優勢決定了中國的核心地位,通過中國的大數據平臺匯集沿線國家的旅游資源,為供求雙方及時反饋市場信息、提供定制服務等,為沿線國家豐富旅游產業發展平臺、渠道和業態。
1.傳統產業以雙循環理念“鏈式”發展
新冠疫情使全球經濟受到重創,各國應對世界經濟形勢均調整宏觀經濟政策,我國立足發展現狀,充分考慮疫情及其影響的長期性,提出以內循環為主體、雙循環相互促進的發展思路。較之起步于互聯網時代的新興產業,傳統產業必須全面踐行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以適應非接觸經濟時代的新發展格局。從發展思路看,傳統產業需要以分工協作、環節聯動的“鏈式”思路規劃產業發展。精細分工已經成為世界經濟體達成的發展共識,是產業效率提升的根本保障,疫情期間,更精細的專業化分工使諸多產業迅速從疫情的消極影響中走出來。面對后疫情時代,各大產業均致力于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落實,正在以創新穩定市場、開拓市場,傳統產業要將“鏈式”思路應用于產業的每一環節,貫穿于每一環節的原材料、中間產品和最終產品的生產、流通、分配、消費等環節的專業分工,延伸每一產業鏈的前向關聯和后向關聯,加快每一環節的旁側關聯網絡建設,以高密度、大半徑的產業網絡提升產業抵御市場風險的能力。從發展視野看,改革開放以來,外向型發展導向成為很多區域和產業的發展選擇,但是受區位因素、企業規模、產品競爭力等的影響,企業、產業的發展視野呈現出或內向型或外向型的單一化視野,這難以適應我國新發展格局的需要。在新時代,傳統產業需要以產業鏈、供應鏈和價值鏈協同發展為目標,內向型發展的企業需要積極走出去,融入我國對應領域的外循環;外向型發展的企業需要主動培育國內市場,增強企業對國內市場的適應性,以雙循環相互促進的產業鏈發展思路制定發展方案和目標。
2.共享“數字中國”紅利,強化高技術產業鏈的雙循環
在后金融危機時代,世界各國均在培育新的經濟增長點,電商在這一歷史背景下全面進入我國經濟體系,并倒逼和引領各產業轉型升級。同時,電商自身也在不斷升級改造,運營商、快遞、平臺、支付等各個方面不斷推陳出新,由于起步早,我國電商長期穩居世界第一。以電商為起點和重要組成部分,在一系列數字技術的強支撐下,我國的數字經濟規模迅速擴大。我國明確提出建設“數字中國”的目標,這預示著我國的產業數字化和數字產業化進程將全速進入“快車道”。不同于傳統產業市場定位的區域性,高技術產業的市場渠道是線上線下的全渠道,定位是全球性的,雙循環相互促進是其賦能之一。充分利用國家在新基建、數字經濟等方面的政策支持,一方面,促使高技術產業穩步擴大國內市場的占有率,以跨境電商平臺做強國際市場,且國內外市場平臺透明化,防范平臺經濟的壟斷化,提升國內外供求主體的生產者剩余和消費者剩余;另一方面,鼓勵高技術產業與傳統產業合作,以平臺、技術等助力傳統產業暢通內循環,融入外循環,以市場信息為依據制訂生產經營決策。
3.以突破性創新為主導暢通產業鏈的雙循環
相互促進的“雙循環”新發展格局離不開以科學為基礎的遵循新技術范式的創新。從本義看,創新是一個演化的和迭代的學習過程,因發展環境和目標的變化往往表現出非線性的特質。面對新冠疫情的重大沖擊,盡管在系列戰略下形成的強韌性經濟結構使我國經濟迅速回暖,但經濟體系中嚴重阻礙高質量發展目標實現的問題被徹底暴露出來。鑒于問題的長期性和國內外經濟環境的變化,較之考慮路徑依賴影響的漸進性創新,突破性創新更適配我國形成新發展格局的需要。突破性創新是通過非連續性和革命性的能力創新脫離組織的原始路徑,依據一套新的工程和科學原理培育新的需求關系和競爭關系,重塑產業發展范式并形成新的產業布局。由于要擺脫路徑依賴的影響,突破性創新需要更高的成本投入,為避免若失敗可能損失所有市場份額的風險,我國的突破性創新以市場創新為起點,著力吸引非主流客戶(即新興市場或利基市場),以潛在市場獲得的顯著的組織績效和市場價值吸引主流客戶群體,最終滿足現有顧客需求,也能以不同方式滿足潛在市場需求,電商到直播帶貨再到視頻產業的蓬勃發展就是例證。然而,要強大內循環、做優外循環且內外循環能夠相互促進,僅在市場層面開展突破性創新是不夠的。針對生產、分配、流通等環節上的斷點和錯配問題,以全新的思路創新發展,幫助企業擺脫“能力陷阱”和“核心剛性”的困境。在各個層面鼓勵突破性創新,在原有路徑下已經不能解決問題的領域全面推行突破性創新,形成新的產業發展范式和新產業,在農業、鋼鐵和旅游等產業暢通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渠道;確保產業鏈各個環節有序銜接,密切鏈與鏈之間的聯系,推進內循環盡快進入螺旋遞進的良性循環。
地理因素使區域賦能差異較大,并決定了區域經濟發展能力存在差距。我國在頂層設計層面及時發現這一問題,以生態文明為目標將國土劃分為禁止開發區、限制開發區、優先開發區和重點開發區等四大主體功能區。進入新時代,我國進一步深化對區域功能定位的研究,“五位一體”“兩山論”等在頂層設計層面深化、細化了發展思路。京津冀協同發展、“一帶一路”倡議、長江經濟帶、雄安新區、粵港澳大灣區、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等一系列區域發展戰略均是我國因地制宜促進區域協調發展的體現。然而,由于評價區域發展水平的指標體系尚未將經濟發展功能以外的功能評價指標全面納入指標體系,因此,各個地區依然把提高經濟產值列為重要的區域發展目標,與區域主體功能定位偏離,使自身發展不可持續的同時還影響關聯區域的可持續發展。面對過度生產、重復生產和產品空白、產品匱乏并存的區域經濟發展結果使我國經濟在疫情嚴重時期受到重大沖擊的事實,強調區域功能定位,強化功能意識和理念,使各區域在不僭越功能定位的前提下發展產業、承接產業鏈的相應環節,在現有區域發展戰略的基礎上,針對問題區域定向制定區域發展戰略。更重要的是,在頂層設計層面明確各個區域發展戰略之間的關系,使相互依存的區域發展戰略成為各區域共建產業鏈的基礎,促進區域協調發展。
數字技術體系的日益完善和健全使智能制造和先進制造為代表的數字產業迅速發展,同時促使傳統產業開啟產業數字化進程,以分工合作為核心的產業鏈模式已經深入各個產業。新冠疫情沖擊下我國產業鏈存在斷點的問題被清晰化,由于這些斷點造成的斷鏈導致部分應急物資、社會產品等一度出現不同程度的匱乏,甚至中斷。在打造“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新時代,解決斷點問題成為當務之急,從實踐效果看,依托專業數據庫定位、預警、溯源斷點是占優選擇。基于我國完善的數字技術體系,分產業建立專業數據庫已經具備充分的技術可行性。基于長期的產業發展,我國已經具備快速解決產業鏈斷點的發展能力,然而,斷點問題依然制約我國產業鏈發展的根本原因在于定位、預警、溯源斷點,而造成這一局面的原因是建設專業數據庫的人才匱乏。這類人才必須具備全面的涉及相關產業的專業知識,且能分析數據庫匯集的指標數據,依據數據分析結果定位、預警、溯源斷點,為產業鏈高質量發展、產業轉型升級提供科學的決策依據。屆時,產業鏈可以從源頭上規避斷鏈的風險,為產業鏈科學地進行延鏈、補鏈提供了可行性。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開啟了我國改革開放的篇章,出口導向型的發展理念和實踐使我國的經濟質量實現了跨越式發展,但也出現了內弱外強的宏觀經濟失衡,隨著收入水平的提升,人們對提高國內經濟發展質量的需求日益強烈。新冠疫情不僅顯性化了我國經濟內循環存在不暢的問題,也將對外經濟發展中地區結構和商品結構存在不合理的問題清晰化。打造相互促進的“雙循環”新發展格局就是解決這一問題的科學方案,對長期以來處于相對割裂的國內經濟和對外貿易是挑戰和機遇并存的戰略,是對各個產業進行優勝劣汰的關鍵考驗。較之全方位對外開放的時代,國家在頂層設計層面明確了新一輪對外開放的核心區域,分別是東南亞、南亞、西亞、中亞和東亞等“一帶一路”沿線地區。這一區域與我國各個領域均建立了較為深厚的合作基礎,尤其是東南亞地區與我國的產業合作已經突破了一般貿易層次,廣泛地開展分工合作形成了產業鏈。經濟發展的高依存性和高質量使我國與東南亞地區的經濟往來即使在金融危機、歐債危機和新冠疫情等全球重大事件中所受影響都極為有限,抵御風險沖擊的能力較強。2020年11月,我國與日本、韓國、澳大利亞、新西蘭及東盟10國共同簽署了RCEP,這是我國為應對后疫情時代世界經濟格局的變化而優化對外經濟地區結構的直接體現,也是我國在新時代優化國際營商環境的重要舉措。對外開放的地區結構必然與產業合作密不可分,后疫情時代經濟發展質量在國別競爭力中的權重將加大,產業鏈必然會成為各國參與全球產業鏈重構的重要手段。在現有國際合作基礎上,圍繞能夠實現互利共贏的現代農業、鋼鐵制品和文化旅游等優勢產業在國家明確的深化對外開放的核心區域深化合作,以不同的方式建立跨國產業鏈。以我國具有相對和絕對優勢的產業為基礎,在“一帶一路”沿線地區構建以中國為主導的全球產業鏈,既是對當前全球產業鏈的發展,也是我國將高質量發展戰略在對外經濟領域的落實,這是新時代外循環的重點,也是雙循環能夠相互促進的關鍵。
黨的十八大以來,創新已經為各領域關注的焦點,創新發展的成果更是顯而易見。盡管創新發展在各個層面均著力落實,但可持續性和創新質量卻不容樂觀,疫情期間諸多情況已經證明了這一問題的嚴重性,科技創新的制度建設亟需開展。通過強化科技創新的制度建設確保創新與社會發展對接,或滿足現有需求、或滿足潛在需求,最重要的是引領需求、創造需求,服務于“雙循環”新發展格局和現代化經濟體系建設。由于當前產業鏈中的斷點問題較為嚴重,因此突破性科技創新是我國當前科技創新的重點。鑒于突破性創新的高成本和高風險,必須加快科技創新的制度建設進程,從制度層面消除創新制約,提高創新保障,使專業人員能夠全身心地投入研究,定位產業鏈中的斷點、研究解決方案。在完善的制度體系中,科技創新必將成為支撐我國“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產業鏈的重要支柱。
[注 釋]
①服務業生產指數是國家在2014年對服務業指標整合后的新指標,體現在2015年的統計年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