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時龍,戴 澍
(炎黃職業技術學院 江蘇 淮安 223499)
貿易引力模型認為一國向另一國的貿易流量,與兩國GDP 成正比,與兩國間的距離成反比。其中,出口國的經濟總量反映了一國潛在的供給能力,進口國的經濟總量反映了一國潛在的需求能力,雙方之間的距離(表示運輸成本)則構成了兩國之間貿易的阻力因素[1]。
為了檢驗其他因素對貿易流量的影響,經濟學者更多地將解釋變量納入模型當中[2],比如人口、貿易政策、人均收入、匯率、是否同屬于一個經濟組織、是否擁有共同經濟邊界、是否存在歷史上的殖民關系、是否擁有共同語言或文化等眾多因素均被納入模型中。
車金靚(2019)基于1998—2016 年面板數據,運用貿易引力模型考察中國與主要貿易國的雙邊貿易情況,研究顯示,經濟規模、距離、面積和制度安排是影響中國雙邊貿易的主要因素。尚斯(2018)在經典貿易引力模型基礎上,增加了人均NNP、匯率和人口數等自變量,并取自由貿易協定為虛擬變量,分析各因子對貿易的促進或抑制作用。賴雨蒙(2019)引入人均國民生產總值等自變量,構建改進的貿易引力模型,探究影響進出口貿易的主要因素。肖婉秋(2018)、穆源坤(2019)等也有類似研究。
經典貿易引力模型的基本形式見下式。
式中:Xij表示國家i對國家j的貿易流量,A是貿易系數,Yi和Yj表示兩國的國內生產總值,Dij表示兩國間的距離,通常用首都間或經濟中心城市間的距離衡量。通常在模型中,可以通過對數形式進行估計。
式中:α為常數,β、γ為回歸系數,θ為標準隨機誤差。結合美國絲綢進口特點,引進各主要出口國是否為OECD、EU28、ASEAN、W-HEMI、NAFTA、ANDEAN、APEC、“一帶一路”成員國8 組虛擬變量,構建美國絲綢進口的貿易引力模型,具體見下式。
式中:Ln(Xij)表示i國對j國絲綢進口額的自然對數,其中,i國為美國,Ln(Yi·Yj)表示美國和j國的GDP 乘積的自然對數,Ln(Dij)表示美國和各出口國首都之間距離的自然對數,OECD、EU28、ASEAN、W-HEMI、NAFTA、ANDEAN、APEC、“一帶一路”為虛擬變量,加入上述組織的國家對應賦值10,未加入的賦值1,α為常數,β、γ、δ、ε、ζ、η、θ、ι、λ、μ為回歸系數,θ為標準隨機誤差。各解釋變量含義、預期符號和理論說明如表1 所示。
利用2017 年美國絲綢類產品的主要進口國家對美國的貿易流量數據,通過貿易引力模型測算出美國絲綢進口貿易的影響因素。選取中國、印度、孟加拉國等33 個國家作為樣本。各貿易國GDP 數據來源于2018 年國際統計年鑒,距離采用貿易國首都到美國華盛頓的距離替代,利用兩地間的經緯坐標計算而得,各貿易國對美絲綢出口額采用MFA 分類下71 系列產品和80 系列產品出口額之和替代,數據來源于美國紡織服裝辦公室數據庫[3]。運用計量軟件SPSS 19.0對美國絲綢出口情況進行回歸分析,回歸檢驗結果如表2、表3。

表2 美國絲綢進口的貿易引力模型方差檢驗結果
由表2、表3 可知,回歸方差F值2.005,在0.1 的水平上通過顯著性檢驗,模型擬合的R2值為0.477,因為本次回歸是對美國絲綢進口影響因素分析,并非進行預測,此時的R2值屬于可接受范疇[4]。綜上,可認為本次回歸成功。變量GDP 乘積在0.01 水平上通過顯著性檢驗,變量NAFTA 在0.1 水平上通過顯著性檢驗,變量“一帶一路”在0.1 水平上通過顯著性檢驗,其余解釋變量均未通過顯著性檢驗。最后得出美國絲綢類產品進口的貿易引力模型見下式。
第一,同預期效果一樣,GDP 變量的系數為正,表明在其他因素不變的情況下,美國與出口國的GDP乘積的對數每增加0.675%,則美國從該國的進口金額的對數增加1 個百分點。同時需要指出的是,GDP 的系數大于0.5,說明GDP 因素對于對美絲綢出口有一定的促進作用[5]。
第二,距離變量的回歸系數為0.42,這與預期值相悖。主要原因在于中國、印度以及東盟等亞洲市場占據了美國進口份額的絕大部分。而亞洲市場比歐洲市場和美洲市場距離美國本土最遠。此外,距離的增加帶來的運輸成本的增加并沒有成為制約美國絲綢進口的因素。考慮到距離變量的回歸系數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此處的回歸系數僅作為參考值。
第三,NAFTA 和“一帶一路”的系數分別為3.96和0.966,表明各貿易伙伴是否是北美自由貿易區成員國或者是“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也是影響美國絲綢進口的重要因素,并且是正向影響,符合預期,這就意味著如果某國家是“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或者是北美自由貿易區成員國,往往對美國的絲綢出口量較大。
由于上述模型只局限于截面數據,沒有縱向比較,因此基于時間變化的匯率變動對進口值的影響并未體現。以下根據斯皮爾曼相關系數取中國、印度、意大利為樣本,考察匯率與美國絲綢進口額的關系。
斯皮爾曼等級相關系數(Spearman Correlation Coefficient)是衡量兩個變量依賴性的非參數指標。運用單調方程來評價兩個統計變量的相關性,計算公式如下。
式中:n表示將兩個變量的觀測值分別從小到大排列,并分別賦予1,2,3,…,n個等級,di表示兩個變量觀測值的等級之差。斯皮爾曼等級相關系數的變化范圍在-1~1,取值絕對值在[0,0.3)的為弱相關,[0.3,0.7)為中等相關,[0.7,1]為強相關,絕對值越大,表示相關性越強。
基于式(5),運用統計學軟件SPSS 19.0 對匯率與進口額之間的斯皮爾曼系數進行測算。測算結果如表4 所示。

表4 匯率與美絲綢進口額的斯皮爾曼相關系數
第一,對于中國市場來說,人民幣匯率波動與美國進口中國絲綢金額之間的斯皮爾曼相關系數為0.573,并在0.01 水平上通過顯著性檢驗。其值大于零,屬于正相關,表明匯率走高時美國進口金額就多。這主要是因為美元升值促進了美國的進口,抑制本國出口,因而美國進口額上升。此外,兩者的系數絕對值大于0.3、小于0.7,表明兩者屬于中等相關關系。
第二,對于意大利市場來說,意大利市場的實際歐元匯率波動與美國進口意大利絲綢金額之間的斯皮爾曼相關系數為0.19。其值大于0,屬于正相關,與預期值相符。這表明歐元貶值對意大利對美國絲綢出口的影響為正向作用。但考慮到歐元與美元匯率的斯皮爾曼相關系數并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此處的相關系數僅作為參考值。
第三,對于印度市場來說,盧比匯率波動與美國進口印度絲綢金額之間的斯皮爾曼相關系數為0.825,并在0.01 水平上通過顯著性檢驗。其值大于0,屬于正相關,與中國市場一樣,匯率走低時美國進口金額則少。此外,兩者的系數的絕對值大于0.7,表明兩者屬于強相關關系。同人民幣相比,盧比的斯皮爾曼系數要高于人民幣,這表明,相對于中國而言,印度出口美國的絲綢類產品更容易受匯率的影響。
通過貿易引力模型和斯皮爾曼相關系數分析影響美國絲綢類產品進口的因素,結果顯示,進口額大小受貿易國與美國GDP 乘積、出口國是否是北美自由貿易區成員國或“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等因素的影響,兩國之間的距離并不構成制約美進口額的因素。
匯率也是影響進口的重要因素,通過斯皮爾曼相關系數的分析表明,人民幣匯率、印度盧比匯率、與美絲綢進口額呈正相關關系,其中人民幣匯率屬于中等相關水平,印度盧比匯率屬于強相關,意大利市場的歐元匯率與美絲綢進口額的相關系數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