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致遠,崔 靜,王 珂,陳逸波
(海軍軍醫大學,上海 200433)
留學工作是我國對外工作的組成部分,也是我國高等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軍隊院校目前承擔著短期培訓,本科、碩士等層次的來華留學生教育工作,而后者是加強軍事國際交流的有效方法之一。由于宗教信仰、風俗習慣、世界觀和價值觀不同,留學生在文化適應過程中難免會產生沖突,而留學生的跨文化交際能力影響其跨文化適應程度。對于留學生來說,僅僅具有跨文化交際意識還不夠,跨文化敏感度和效能感關系到其能否運用跨文化技巧,恰當地處理文化差異,實現跨文化交際的成功。因此,本研究對某軍隊醫學院校留學生跨文化敏感度和效能感及其影響因素進行調查分析,現報告如下。
于2019年7月通過便利抽樣的方式選取某軍醫大學在讀留學生152人作為研究對象。調查前取得該校留學生管理部門的同意和配合,選擇留學生集會的時間點統一發放問卷。向留學生說明研究目的及意義,取得其同意后開始發放問卷。統一問卷指導語,采用匿名方式進行問卷填寫。調查對象填寫完畢后當場回收問卷。研究共發放問卷152份,回收有效問卷142份,有效回收率為93.42%。
1.2.1 一般資料調查表 該調查表由研究者根據研究目的自行設計,主要包括留學生的性別、年齡、國籍、婚姻狀況、宗教信仰、來中國時間、有無漢語學習經歷、專業、經費來源、交友情況等。
1.2.2 跨文化敏感度量表(Intercultural Sensitivity Scale,ISS)跨文化敏感度量表由Chen & Starosta于2000年編制[1],包括交際參與度、差異認同度、交際自信度、交際愉悅度、交際專注度5個維度,24個條目。采用5級評分法(1代表極其不同意,5代表極其同意)進行評價,得分越高表明跨文化敏感度越高,跨文化交際能力越強。以往研究顯示,該量表Cronbach’α系數為0.78~0.91,具有良好的信效度[1-2]。
1.2.3 跨文化效能感量表(IES)跨文化效能感量表由Portalla & Chen于2010年編制[3],包括行為彈性、互動松弛、尊重對方、訊息技巧、身份維持、互動掌控6個維度,20個條目。采用5級評分法(1代表極其不同意,5代表極其同意)進行評價,得分越高表明跨文化交際能力越強。以往研究顯示,該量表的Cronbach’α系數為0.95,5個維度的Cronbach’α系數為0.78~0.88[4]。
本研究中涉及的調查表均有中英文兩種版本,方便留學生作答。
將數據錄入Excel軟件,經兩人核對后使用SPSS 19.0統計學軟件進行統計分析。一般資料采用描述性統計分析,不同組之間連續性變量的比較采用t檢驗或單因素方差分析,多因素分析采用多元逐步回歸分析,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參與調查的留學生來自老撾、越南、柬埔寨、蒙古、吉爾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塞拉利昂、尼泊爾、贊比亞等35個國家。其中,男性89人,女性53人,平均年齡(25.87±6.90)歲,一般資料見表1。

表1 留學生一般資料(n=142)

表2 留學生跨文化敏感度量表得分情況

表3 留學生跨文化效能感量表得分情況
軍隊醫學院校留學生跨文化敏感度量表均分為(3.70±0.42)分,其中差異認同度維度得分最高,為(4.05±0.55)分;其次為交際愉悅度維度得分,為(4.00±0.52)分;交際專注度維度得分最低,為(3.39±0.67)分。留學生跨文化效能感量表均分為(3.57±0.42)分,其中行為彈性維度得分最高,為(3.78±0.50)分;其次為訊息技巧維度得分,為(3.70±0.46)分;得分最低的是互動松弛維度,為(3.32±0.64)分。
以留學生跨文化敏感度作為因變量,量化后的一般資料作為自變量,進行多元逐步回歸分析,篩選留學生跨文化敏感度的影響因素。變量入選標準為α=0.10,變量剔除標準為α=0.15,一般資料自變量賦值見表4,多元逐步回歸分析結果見表5。被選入回歸方程的因素有兩個:婚姻狀況、經費來源。R=0.433,F=2.094,P<0.05,回歸方程具有統計學意義。

表4 一般資料中各自變量及其賦值

表5 留學生跨文化敏感度影響因素的多元逐步回歸分析
以留學生跨文化效能感作為因變量,量化后的一般資料作為自變量,進行多元逐步回歸分析,篩選留學生跨文化效能感的影響因素。變量入選標準為α=0.10,變量剔除標準為α=0.15,多元逐步回歸分析結果見表6。被選入回歸方程的因素有3個:宗教信仰、婚姻狀況、出國經歷。R=0.542,F=3.778,P<0.001,回歸方程具有統計學意義。

表6 留學生跨文化效能感影響因素的多元逐步回歸分析
跨文化敏感是連接跨文化意識和跨文化技巧的核心因素,只有對異國文化有正確的情感傾向,才能激發相應的文化意識,在跨文化交際中運用正確的交際技巧,進行有效的交際行為[5]。本研究中,留學生跨文化敏感度處于中等偏上水平[6],與王毅鳳等[7]的研究結果相似,說明該校留學生均有一定的跨文化敏感,有較強的自我評價意識,能更快適應陌生環境,更從容地應對跨文化交際過程中出現的各種文化差異[8]。在跨文化敏感度的各維度中,留學生差異認同度維度得分最高,說明留學生對文化差異的認同感普遍較高,承認文化差異客觀存在,具備開展跨文化交際的前提條件[9-10]。其次為交際愉悅度,說明在跨文化交際過程中留學生可以感受到一定樂趣,但本研究中的留學生來自35個國家,語言差異很大,由于漢語、英語等水平有限,可能會出現交流障礙的情況,故交際專注度維度得分最低[9]。
跨文化效能是跨文化交際能力在行為層面的體現,即運用跨文化交際技巧和策略實現跨文化交際目的的能力[11]。本研究調查結果顯示,軍隊醫學院校留學生跨文化效能總體尚可(條目均分為3.57分),與何培儀等的研究結果相似,即留學生能較好地了解中國文化。最高的是行為彈性維度,為(3.78±0.50)分,與以往研究結果不一致[4,9-10]。本研究調查對象在跨文化交流中表現出一定的靈活性和適應能力,他們認為,在互動交流中展現自我是最佳方式,會保持自己平時的樣子,表達自己的真實感受[12]。得分最低的維度是互動松弛,為(3.32±0.64)分,這與唐琛[9]的研究結果一致。留學生與不同文化背景的人相處時較難感到輕松,不太容易與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交談和相處,認為對方與自己的共同之處不多,不知道如何開始一場談話[9,12]。
多元逐步回歸分析顯示,婚姻狀況、經費來源影響留學生的跨文化敏感度,宗教信仰、婚姻狀況、出國經歷影響其跨文化效能感。婚姻狀況是留學生跨文化交際能力的重要影響因素,與以往研究結果相似[13-14]。已婚留學生的跨文化敏感度和效能感均較好,可能是由于已婚留學生的閱歷相對豐富、更加成熟,具有承擔一定家庭責任和壓力的能力,在跨文化適應過程中可以更好地進行自我調節,而穩定的婚姻關系,是留學生社會支持的重要來源,在一定程度上對其跨文化適應起到促進作用。根據Bhawuk理論,有過跨文化交際經歷,或受過正式跨文化交際培訓的人具有一定的跨文化敏感[15]。以往研究發現,跨文化敏感與跨文化效能之間是相互影響、相互制約的[10]。本研究中曾經出國3個月及以上的留學生跨文化效能感更高,具有更強的跨文化交際能力。與以往研究不同,軍隊醫學院校留學生的經費多由軍隊全額支持,經濟壓力小,良好的經濟支持有利于減輕其心理負擔,使其更快適應陌生環境,從容應對跨文化交際過程中出現的各種文化差異。來華留學生普遍有宗教信仰,而宗教信仰可以反映個體的意志、決心和生活態度,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其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本研究中信仰基督教的留學生跨文化效能感更高,原因可能是基督教教義宣揚主與信仰者同在,給他們以愛和支持,信仰者得到心理支持與精神寄托,會通過宗教行為和思維方式改變不良生活、思維習慣[16]。
跨文化敏感度和跨文化效能感是評價留學生跨文化交際能力的重要指標,軍隊醫學院校留學生的跨文化敏感度和效能感處于中等水平,婚姻狀況、經費來源、宗教信仰、出國經歷等是其影響因素。管理者和教育者應重視留學生跨文化適應能力和適應結果,通過開設跨文化培訓課程等干預策略,促進留學生更好地了解中國文化,減輕跨文化壓力,提高其心理健康水平[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