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腺癌患者胸腔積液程序性死亡配體-1表達與臨床病理及表皮生長因子受體基因突變關系研究

馬 麗， 吳羽華， 張新勇， 王敬慧， 張樹才， 胡 瑛

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胸科醫院 腫瘤內科，北京 101149

目前，肺癌發病率與病死率均居于惡性腫瘤首位，且以非小細胞肺癌(non-small cell lung cancer，NSCLC)占比最高[1]。近年來，程序性死亡配體-1(programmed cell death-ligand 1，PD-L1)抑制劑免疫療法在NSCLC治療方面顯示出良好的臨床獲益，通過誘導特異性T淋巴細胞活化抑制介導抗腫瘤作用，而PD-L1表達水平是指導臨床用藥的重要生物標志物[2]。PD-L1表達水平檢測主要依靠組織學標本，但對于部分肺癌患者無法獲得足夠量標本[3]。有報道顯示，一半以上肺腺癌患者可進展出現胸腔積液，此類標本制備成細胞學蠟塊后可通過免疫組織化學法(immunohistochemistry，IHC)或基因檢測進行病理診斷和分子分型，為診斷和治療提供依據[4]。本研究旨在探討肺腺癌患者PD-L1表達水平與臨床病理資料及表皮生長因子受體(epidermal growth factor receptor，EGFR)基因突變的相關性。現報道如下。

1 對象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選取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胸科醫院自2016年1月至2019年12月收治的120例肺腺癌患者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經胸腔積液細胞學蠟塊病理組織學確診肺腺癌；腫瘤細胞含量>30%；腫瘤細胞數>100個。排除標準：合并其他惡性腫瘤者；胸腔積液細胞學標本質量欠佳無法確診。本研究經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所有患者均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研究方法 收集所有患者的胸腔積液50～100 ml，靜置20～30 min，將底部沉淀以2 500 r/min離心10 min。傾倒上清液后，加入少許血漿和凝血酶，快速攪拌后形成凝塊放入包埋盒。經10%中性甲醛固定，脫水固定，石蠟包埋后切片，切片厚度均為3 μm，每個標本各切2張，包括PD-L1檢測及陰性對照各1張，同時選擇胎盤切片作為陽性對照。IHC檢測PD-L1一抗采用Roche公司SP263，檢測儀器采用BenchMark Gx全自動免疫組化儀；PD-L蛋白在腫瘤細胞表達結果評估采用腫瘤比例評分(tumor proportion scores,TPS)法，計算陽性細胞占腫瘤細胞總數百分比[5]。擴增阻礙突變系統(the amplification refractory mutation system，ARMS)技術檢測胸腔積液沉渣包埋樣本的EGFR基因突變情況。

1.3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0.0統計學軟件對數據進行處理。計數資料用例(百分率)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PD-L1表達水平 120例患者中，胸腔積液檢測PD-L1陽性表達70例，陽性率為58.33%(70/120)。腫瘤細胞PD-Ll表達陽性比例1%～49%、比例≥50%分別為40例、30例。

2.2 胸腔積液PD-L1表達與臨床病理特征相關性分析 肺腺癌患者胸腔積液標本PD-L1陽性率與年齡、性別、淋巴結(lymph nodes，LN)轉移情況、遠處轉移情況及治療情況無相關性(P>0.05)。見表1。

2.3 胸腔積液PD-L1表達與EGFR基因突變相關性分析 120例患者中，采用ARMS技術檢測EGFR基因突變42例(35.00%)。PD-L1陽性、陰性患者中EGFR基因突變率分別為37.14%(26/70)、32.00%(16/50)，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PD-L1表達與EGFR基因突變無相關性(P>0.05)。

表1 胸腔積液PD-L1表達與臨床病理特征相關性/例(百分率/%)

3 討論

有報道顯示，肺癌患者細胞學標本與組織學標本IHC檢測PD-Ll表達陽性率分別為40%與27%[6-7]。一項針對肺腺癌患者的研究證實，細胞學標本與組織學標本檢測PD-L1表達陽性率接近(65%比55%)[8]。有研究顯示，同一肺癌患者病灶不同組織學標本，PD-L1檢測水平差異較大，說明肺癌患者同一病灶內存在腫瘤異質性[9-10]。有學者認為，IHC檢測細胞學標本較組織學標本PD-L1表達陽性率更高，可能與原發灶/轉移灶差異有關[11]。胸腔積液標本主要來自肺癌晚期患者，多存在廣泛轉移，而組織學標本多來源于原發病灶。相關報道提示，細胞學標本PD-Ll表達陽性率較組織學標本更高[12]。此外，關于標本獲取時間間隔、治療手段等是否影響PD-L1表達仍無定論[13]。

本研究結果顯示，PD-L1陽性、陰性患者中EGFR基因突變率分別為37.14%(26/70)、32.00%(16/50)，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這一結果表明，胸腔積液的PD-L1表達可能不受EGFR基因突變的影響。有研究顯示，EGFR突變患者PD-L1表達比例和總人群無明顯差異，同時，PD-L1的表達與臨床特征均無相關性[14-16]。由于PD-L1蛋白表達檢測平臺、抗體及結果判讀、評價方法、檢測體系等尚未統一，PD-L1檢測結果缺乏廣泛的一致性評估標準，臨床應用中存在差異[17]。明確不同突變類型患者的PD-L1表達情況具有重要臨床意義[18-19]。本研究結果還顯示，肺腺癌患者胸腔積液標本PD-L1陽性率與年齡、性別、LN轉移、遠處轉移及治療情況均無相關性(P>0.05)。這一結果表明，胸腔積液PD-L1蛋白表達可能不受臨床病理特征的影響，臨床工作中，對于這部分患者需要更多的參考指標協助，以明確免疫治療的療效及評估預后。

綜上所述，在無法獲取原發腫瘤標本情況下，肺腺癌患者胸腔積液標本檢測PD-L1表達具有重要的臨床應用價值，且PD-L1檢測結果不受臨床病理特征及基因突變的影響。本研究樣本量較少，且為單中心回顧性研究，無法完全排除混雜因素影響，仍有待后續前瞻性研究進一步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