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競攸
(廣州蓋特軟件有限公司,廣東 廣州 510620)
皮革皮具是一個古老的行業。早在公元前1450 年,就在古埃及的浮雕上發現了最古老的皮革制品。皮革皮具同時也是一種人類文明的象征,例如在古羅馬,皮革皮具被視為一種身份之象征。1979 年,中國核準的第一家外資企業即為皮革制品廠。隨后,皮革皮具企業遍地開花,形成以“廣州獅嶺”“河北白溝”“浙江平湖”為代表的七大專業皮革皮具市場,為我國的經濟發展做出不可磨滅的貢獻。據統計,2021 年1—5 月,全國皮革主體行業進出口順差231 億美元,同比增長31.3%,占全國進出口貿易總順差的 11.4%。[1]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但皮革皮具行業發展至今,若剝開感性看理性,透過現象看本質,我們可以發現以下問題。
在2021 年,皮革皮具企業所遇到成本主要包括:第一,勞動力成本。由于國內已進入老齡化時代,適齡且能愿意待在制造業的年輕人不斷減少,人力資源供不應求,勞動力成本不斷攀升。第二,租金成本上升。從2020 年下半年開始,東南亞國家飽受新冠疫情影響,許多海外工廠紛紛停產,大幅訂單回流國內導致許多國內工廠訂單飽和。受此影響,許多外向型的工廠遭遇著工廠租金上漲的壓力。第三,原材料漲價。2021 年上半年,受國際寬松的貨幣政策及上游材料價格波動的影響,皮革皮具的原材料價格也迎來一波漲價潮。
究其原因,主要有:第一,所處的行業門檻低,許多皮革皮具企業主文化程度不高,缺少中高端運營思維,喜歡賺小錢易安于現狀。第二,行業企業普遍體量小。皮革皮具絕大部分企業是營收較小的中小微企業,甚至許多家庭式的作坊在行業各地聚焦區隨處可見,規模較大的企業非常少,引領全球的皮革皮具企業更是鳳毛麟角,萬里挑一。第三,受限于企業主財力。行業由低端走向中高端,需要企業主極高的魄力及財力來落地實施。但許多皮革皮具企業為中小企業,財力有限,無力走出低端。第四,作業方式傳統,許多企業為了節省成本,依然采用十年前的人工作業方式,現在所流行的數字化設備、數字化管理方式對這些企業而言,遙不可及。
首先,相當部分企業主為個體戶,體量小、存活率低,許多工人在工作一段時間后卻發現企業已人去樓空,不愿再進廠做長工。其次,臨時工工資較高,企業在旺季時急單較多,臨時工可在短時間內賺到和長工同樣的薪資,這樣短期賺快錢的效應,催生出更多的臨時工問題。但,臨時工在某個特定時間特定區域進行大規模聚集找工作,其弊端也比較明顯:一方面,擾亂了正常的勞動市場工價,拉高了企業的用工成本,讓企業招工問題更加雪上加霜;另一方面,不但影響了市容市貌,出現“臟、亂、差”等問題,而且可能會誘導出嚴重的治安問題,影響社會穩定,政府治理難度加大。同時,在目前嚴峻的疫情條件下,大量的臨時工聚集找工作也不利于政府對疫情進行有效管理。
“品牌”一詞,最早起源古斯堪的那維亞語“brandr”,它是企業的一種被抽象化、特有的、能用心智進行識別的無形資產。據統計,我國自主品牌率不足10%,絕大部分被國際頂層品牌及國外授權的中檔品牌所占據。[2]眾所周知,皮革皮具行業是典型的以品牌商“訂單”為龍頭驅動下游產業發展的業務流轉模式。品牌商因為有極高的品牌價值,專注于研究、設計、行銷等前端環節,而把技術含量低的生產制造環節外包到加工商或供應商。我國的皮革皮具企業絕大部分都是產業鏈最末端的加工商或供應商角色,工作最艱難,賺錢亦最少,是典型的大品牌商價值附庸。這與我國是全球最大的皮革皮具生產基地的稱號明顯不符。
許多企業主存在“不想轉、不敢轉、不會轉”思想轉變問題。“不想轉”是指:企業主有種慣性思維,易沉迷于現狀,缺乏一種跨行研究、超前研究、對標學習的思想認知;“不敢轉”是指,企業主也認為公司存在若干問題,也知道需要變革以獲得新生,但變革需要付出代價,所以“不敢轉”;“不會轉”是指企業主缺乏一個明確的轉變方法論和技術支撐,所以“不會轉”。
由于歷史原因,以上問題早已是根深蒂固,產業已到了不得不轉型的階段,但解決企業單個或若干個問題,僅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局部療法,不足以系統性解決問題,因此,提出以下建議。
在部分地區的地方政府看來,皮革皮具行業屬于低端制造行業,政府部門對其存在持一種可有可無的態度。這種認知,基本是停留在十多年前的行業認知,這對皮革皮具行業在新時代的發展是非常不利的。其實,皮革皮具行業在某些地方,已悄然進行角色轉換,是時尚“智造”的寵兒了,不再是代加工的代名詞了。例如,在2020 年12 月,就提出《廣州市打造時尚之都三年行動方案(2020—2022 年)》,瞄準對象之一就是皮革皮具行業,廣州讓皮革皮具行業在新時代背景下煥發出新活力。與此同時,2020 年數字營銷大行其道,具有個性化設計、特殊性功能、新型環保材料運用的箱包都賣得特別火爆,正引領著皮革皮具的潮流。每年大熱的時裝周等,也折現出皮革皮具與眾不同的時尚一面。而且,皮革皮具行業對擴大就業、維護社會穩定有著不可忽視的作用,政府應用全新的視角看待皮革皮具行業。
這是因為市場在創新資源配置中存在著“失靈”現象,客觀上需要政府的參與和調節[3]。比如,從省級政府謀劃,劃定一些合適的地方區域,專門制定相關的服務配套政策。地方區域的圈定一定要符合皮革皮具行業的生產制造等流轉需求,不拉升企業的經營成本,要以“合理規劃、配套完善、資源集中、成本最優”的原則性進行建設。另外,政策的制定及實施要帶有一定較強的連續性,不可朝令夕改。在秦代,商鞅“徙木立信”,政策未動,先取信于民,正是此中道理。但在現實中,企業主時常遇到一種困境就是,政策不具連續性。這種不連續性,容易讓企業主喪失持續投資的信心。
這個方案應涵蓋生產、銷售、設計、物流、金融、倉儲等重要環節。數字新基建,既可以是工業互聯網,亦可以是工業互聯網的替代品。這種數字新基建的好處表現在:第一,對內,可以打破部門與部門之間、產品與產品之間的隔閡,去掉隱性成本,為企業“降本、增效、提質”,提供新方法、新工具,進而衍生出新業態、新模式。第二,對外,可以搭建起一個產業鏈協同的新通路。因為現代企業的競爭已經演變為供應鏈的競爭[4],解決單個企業的成本問題不足以讓企業的成本有足夠的下降空間。第三,工業互聯網的應用,將全面革新皮革皮具的作業方式與思維范式,傳統的思維方式與作業方式,在工業互聯網時代,將不再適用,新工具的應用,迫使整個行業往數字產業化、數字化治理方向發展,走出低端制造的陷阱。
皮革皮具發展至今所遇到的所有問題,歸根到底都是“人”的問題。解決問題,首先堅持以“人”為核心的綜合治理,可謂是打蛇之七寸。堅持“人”的治理,從企業主的角度來說,應堅持正確的輿論導向,引導企業主多向跨行業、跨地區的優秀標桿企業參觀學習,學習其管理方式、學習其先進的技術理論,引導皮革皮具企業主學以致用,早日使行業邁向時尚智造方向發展;堅持“人”的治理,從員工的角度來說,堅持人才數字化,引導企業或行業進行人才畫像,使人才掌握各種新方法。建立一整套涵蓋產業鏈、價值鏈的新型治理模式,形成一種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的協同工作模式,真真正正為企業“降成本、提效益”。
綜上所述,本文提出通過整體性解決方案來解決皮革皮具行業發展過程中所遇到一系列問題,具有宏觀性、協調性及長遠性,避免了各種局部療法所帶來的局限性。但這種整體的宏觀解決是個龐大的系統工程,落地難度極大,需要各方協同作業才可取得最優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