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季愚學術建校思想探索與啟示

關秀娟

（黑龍江大學，黑龍江哈爾濱150080）

人民教育家王季愚是我國外語教育的開創者和奠基人之一，上世紀四五十年代，以王季愚為代表的一大批教育工作者在哈外時期（哈外專、哈外院）開創了新中國俄語教育事業一系列光輝業績，使哈外（黑龍江大學）確立了在全國俄語教學和研究的領先地位，為國家培養了大批優秀俄語專業人才，為全國外語教育院系和科研機構輸送了大量教學科研骨干，成為新中國俄語教育的“搖籃”和“圣地”。這一時期，由王季愚、趙洵等開創性提出的“學術建校”教育思想，成為我國俄語教育事業發展的重要里程碑。

一、王季愚學術建校思想探索

王季愚學術建校思想形成于上世紀50年代初，經歷了實踐摸索、理念提煉、再實踐、再發展的過程。形成過程有其特殊的歷史背景，但更多體現了王季愚革命家辦教育的眼光、膽魄，和一切從實際出發、堅持按外語教育規律治學的馬克思主義理論修養。

在解放戰爭和建國初期，哈外專的主要辦學目標是培養軍政翻譯，學校更像是一個短訓班式的革命干部學校。為了適應國家建設的形勢需要，也為了哈外專的長遠發展，王季愚認識到，必須走正規化辦學的途徑。她明確提出，把學術建校提到日程上來，是我國社會主義建設事業發展的要求，也符合正規化高等學校自身發展的規律[1]。王季愚指出：“辦學校必須從學術研究著手，單靠改進教學法還不夠，根本出路在于提高外語理論水平。”[2]哈外專結合當時全面“向蘇聯學習”的時代背景，確立了以加強語言科學的學習研究和科學教學法的探索研究為主要內容的學術建校之路，在哈外形成教學和科研并重的建校模式。

學術建校思想指導下推出了一系列重要舉措。一是充實專業師資力量和提升師資學術能力：1.創辦研究生班。為了培養擴充專業教師隊伍，先辦研究生班，再辦副博士班，再按細化的研究方向培養研究生。1950年12月在王季愚、趙洵等的推動下，哈外開辦了新中國首個外語類研究生班，到1952年共開辦了5期研究生班，1956年11月嘗試招收副博士，有計劃地培養具有較高理論水平的中國師資隊伍。在黑龍江大學成立后，又繼續在1959年、1960年招收了兩期研究生班，而且分研究方向培養。先后聘請蘇僑教師中的優秀者、蘇聯專家講授俄蘇文學、現代俄語、語言學、教育學和教學法等課程。研究生班的教學大大提高了學員的學術意識和學術水平。2.開展師資培訓。一方面擴充師資力量，一方面全面提高現有師資學術理論水平。1953年，哈外專聘請蘇聯專家到校執教，對學校人員進行語言理論培訓，授課對象包括領導干部、中國教師等，1954年起又選派21名教師到蘇聯留學，1956年選派教師到國內師范院校進修教育學等。

二是大力推動學術活動的開展：1.召開俄語教學研討會。1955年5月2日召開哈外專第一屆俄語教學研究會議。此次會議是王季愚“學術建校”思想形成和實踐的重要標志。會上首次明確提出“學術建校”思想，目標是實現哈外專由一個中心（教學中心）向教學和科研兩個中心相結合轉變。由于該會議是全國性的俄語教學研討會，會議成果對全國許多教學單位的教學科研發展都產生了積極影響，成為中國俄語教學史，乃至中國外語教育史上的重要一頁。2.創辦學術刊物。1954年更名創刊的《外專校刊》已承擔起開展科學研究的任務，具備學術刊物的雛形。而后接替出版的《俄語教學與研究》則成為新中國外語院校最早的學報，主要刊登蘇聯俄語研究成果介紹，本外校語言理論研究文章及教學經驗等。后該刊又幾經更名發展到現在的全國首屆優秀社科學術期刊、全國外語類核心期刊《外語學刊》。創辦學術期刊為教師和研究生提供了學術交流的平臺，使外語教學研究常態化。3.制定了科學工作7年規劃，每年召開一次“教學研究會”，號召開展群眾性的科研活動。

三是組建教研機構，配備教研設施，營造教研環境：1.先后成立了翻譯教研室、詞匯教研室、語法教研室、語音教研室、理論教研室等教學與科研相結合機構，細化科研目標和對象，培養各專業方向的學術人才。2.加強教材和設施器材建設。推動編譯室、理論教研室等教研單位開展學術研究活動產出學術成果，編寫了《俄語語法》《現代俄語通論》，編譯了《俄語成語辭典》《俄語詞匯辨異》等有重要影響的教材和工具書。投入有限資金，在新中國外國語學院中最早建成電化教學實驗室；重視圖書館建設，努力擴大藏書規模，曾是大專院校中俄文藏書最豐富圖書館，專供教師使用的俄文資料室是全國俄語學科最大的教研后勤基地。

二、王季愚學術建校思想啟示

王季愚在學術建校和研究生培養工作中進行了良好的探索，為國家培養了大量優秀的外語人才，為外語教育留下了豐富的經驗，對今天的大學建設和人才培養仍有巨大借鑒意義。

第一，突破教學研究型大學建設。按照教學和研究的投入側重劃分，大學分為“研究型、研究教學型、教學研究型、教學型”[3]。王季愚在校時期，黑龍江大學通過實施學術建校理念，加強學術研究工作，提升教學質量，使學校由教學型高校向教學研究型高校發展，為黑龍江大學的長遠發展奠定了基礎。黑龍江大學經歷了近80年的發展，教學和科研得到了長足的進步，教學和科研成果豐富，學校的建設目標由教學研究型改向研究教學型，旨在進一步提升學校的教學和科研水平，朝著“雙一流”高校建設方向而努力。同時加強外國語言文學一級學科的傳統優勢，提高學校在該領域的國際學術影響力。

第二，引導科研成果的教學實踐轉化。王季愚所倡導的學術研究既包括語言文學研究，又有教學法研究，其目的是提高教學質量，為國家培養急需的外語人才。“教學與科研本質上都是學術”[4]。兩方面的研究大學教師都應從事。科研的目的是教學，科研成果最終要用于教學，科研應與教學相結合，二者不可偏廢。“對教學一線的教師而言，教學研究是學術增長點，是我們必不可少的研究方向。無論是教學研究型教師，還是研究教學型教師，都應使教研方向和專業方向協同發展，從中找到更多的學術增長點”[5]。因此，應引導教師從事外語教育教學改革研究，加強教學研究，精于設計，將先進的教學法用于教學之中。同時，將自己的外國語言文學研究成果有效應用于教學實踐，以專業高度為水準，提升教學質量。

第三，面向師資儲備的研究生培養。王季愚重視研究生班學生培養，依靠蘇聯專家和俄僑教師指導研究生從事科學研究，主要目的是為外語教育充實高水平的中國教員。認為應以教師建設為中心，只有培養一支過硬的教師隊伍才能實現教學質量的根本提高。今天研究生培養仍是師資儲備的主要來源，應根據現實需要強化培養措施，在碩博研究生中培育出“想研究、能研究、會研究”[6]，且理論與實踐兼備的新師。當前，很多高校缺少優秀的年輕教師，特別是經濟欠發達的地區，如何留住年輕的好苗子是比較棘手的問題。可以通過學科專業一體化建設、本碩博一條龍培養，將發現的好學生，作為預留師資認真、全面培養，做到感情留人、資金留人、重點學科留人，使好學生因對母校的多年情感而留校，因良好的待遇而留校，因母校的學科領先而留校。

第四，促進學科專業一體化建設。王季愚注重外語人才教育培養的連續性，在教育實踐中向前向后擴展外語教育鏈條，本科之前開設了外語學校，本科之后開設研究生班、出國進修班，使外語教育實現了一條龍。這對我們當前進行的學科專業一體化建設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首先，應強化學科專業的一體化建設，全力推進本碩博一條龍的外語專業人才培養，使本科、碩士、博士期間的知識形成體系，能力培養形成梯度，使人才的成長自然順暢。其次，應敢于向前延伸培養鏈條，勇于開發中小學外語專門教育，為外語院校選育優質學苗。再次，應加強出國外語培訓基地建設，幫助有志出國深造的學生奠定語言基礎，為社會提供優質的語言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