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博文
[摘?要]社會組織作為新時代實現城市善治的重要力量,在城市治理實踐中發揮著整合多樣社會資源、提供優質公共服務、協調社會復雜矛盾、動員公眾參與治理等獨特作用。但同時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也存在自身建設與發展能力不足、城市治理體制機制有待完善、城市空間復雜性增大整體治理難度、公眾對社會組織治理認可度較低等現實困境。對此,需要基于重視自身建設、優化制度機制設計、堅持多元協同共治理念、積極借鑒治理經驗等提升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的實際成效,以充分彰顯社會組織作用,為推進我國城市治理現代化服務。
[關鍵詞]新時代?社會組織?城市治理?治理創新
[中圖分類號]D632.9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1-9596(2021)10-0013-08
社會組織既是彰顯社會共建共治共享的重要因素,也是實現善治目標不可或缺的關鍵力量。黨的十八大以來,黨和政府愈加重視社會組織作用,多次強調要發揮社會組織獨特優勢,鼓勵與引導社會組織參與治理實踐;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打造共治共建共享的社會治理格局,創新社會治理思路,鼓勵和引導企事業單位、社會組織、人民群眾積極參與社會治理,這為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創新奠定了基礎。
城市作為國家治理的重要空間場域,城市治理實效將影響我國國家治理現代化。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必須抓好城市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1]。在探索具有中國特色的城市治理道路上,習近平總書記則強調,“加快推動城市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努力走出一條符合超大型城市特點和規律的治理新路子”[2]。社會組織作為新時代城市治理創新的重要力量,在此重大背景下,闡述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的必要性與可行性、現實困境與優化路徑,對于推進我國城市治理現代化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與現實意義。
一、新時代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的必要性與可行性
社會組織是新時代我國推進城市治理現代化的重要力量,在城市治理實踐中發揮著整合社會資源、提供優質公共服務、協調社會復雜矛盾、動員公眾參與治理等其他組織難以替代的獨特作用。作為城市善治主體,社會組織的治理實踐,能夠切實提升城市治理的實效性,創新城市治理方式。因而,新時代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具有現實必要性和可行性。
(一)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的必要性
1.整合社會資源,凝聚城市治理合力。社會組織具有顯著的服務性、公益性和非營利性特征。因其獨特的角色定位便于在城市治理中整合社會資源以凝聚治理合力,將碎片化的公共資源加以重塑,以復歸到城市空間內社會成員的日常生活中,滿足公眾對城市治理的多元化需求。在城市治理實踐中,社會組織作為溝通政府、市場和社會的重要樞紐,能對多元治理主體進行有效溝通,及時了解主體的治理優勢,進而通過快速動員的方式吸引更多社會成員參與治理實踐。由此,社會組織積極參與城市治理既能發揮自身優勢、增強實際治理效果,也能與政府、企業、居民等緊密配合,以整合社會資源,凝聚城市治理合力。
2.提供公共服務,滿足公眾多元需求。工業化與信息化加速了城市空間內部的流動性,隨著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城市化進程加快,在新時代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發展間的主要矛盾催化下,社會成員對城市空間內公共服務的需要呈現出多元化、個性化特征。在此背景下,傳統的政府主導型管理模式顯然無法滿足和適應城市公眾對公共服務的多樣化需求。而社會組織的專業性定位能為公眾提供高質量的公共服務,滿足社會成員的多元化需要。在具體實踐中,政府能通過向社會組織購買公共服務,授權社會組織向社會公眾提供多元化的服務職能。由此,既能發揮社會組織的獨特作用,也能滿足公眾多元公共服務需要,進而提升社會成員的城市空間幸福感。
3.協調社會矛盾,營造良序發展環境。當前我國社會處于轉型期,在“三期疊加”的相互影響下,城市空間內部矛盾以隱性化方式內化于諸多場域,甚至多數矛盾以難以根治的“問題叢”形態加以呈現,成為我國實現城市善治的潛在挑戰。黨的十八大以來,社會組織的健康培育與穩步發展為協調化解社會矛盾、創新城市治理提供了前提基礎。社會組織作為溝通政府、企事業單位、公眾等城市空間要素的重要載體,在治理實踐中能夠發揮社會解壓閥和矛盾緩沖器的作用,化解城市空間內的諸多矛盾,使城市治理更加“得民心、暖人心”。由此,既減少了鄰避沖突、群體性事件頻發等顯性社會矛盾的發生,亦能舒緩城市多元利益主體間潛在的隱性矛盾,為推進城市高質量發展營造良序發展環境。
4.動員公眾參與,落實城市善治舉措。新時代社會組織在黨和政府的支持引領下逐步內化到城市空間的諸多場域中,極大程度上豐富了社會公眾的日常生活。而在城市治理實踐中,社會組織治理作用的有效發揮能為實現善治目標奠定重要基礎。社會組織通過廣泛動員公眾積極參與公共志愿服務,既能深化公眾自我組織、自我管理、自我服務的自治意識,彰顯“以人民為中心”的城市治理理念,提升社會成員的城市空間主體性;也能通過自下而上的治理方式深化公眾對治理政策、實際舉措的理解認知,使多元治理主體達成城市治理共識、落實城市善治舉措,以增強新時代城市治理的實效性。
(二)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的可行性
1.基于完善城市協同共治格局的現實要求。近年來,社會組織穩步健康發展,尤其在社會組織活躍的城市空間內,社會組織的良性發展為新時代推進城市治理創新奠定了重要基礎。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上指出,“健全基本公共服務體系,完善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制度”[3]。社會組織作為完善城市公共服務的重要載體,其獨特的功用發揮既能滿足社會成員對公共服務多樣化需求,也能逐步彰顯社會組織在城市治理中的地位與作用,推進共建共治共享治理制度的循環運行。而基于城市善治目標加以審視,完善多元主體協同共治格局已成為新時代創新城市治理的必然態勢。在城市治理系統中,社會組織作為治理的重要主體,能夠有效聯結黨政、市場、社會等多元力量,以顯著的公益服務性特征化解滲透在城市空間內部的諸多矛盾。由此,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是完善城市協同共治格局的現實要求。
2.基于深化城市管理轉向城市治理的內在要求。黨的七屆二中全會標志著黨的工作重心由鄉村轉移至城市,自此中國共產黨人開啟探索我國城市發展的治理道路。新中國成立初期,為結合發展工業城市的現實需要,政府部門的層級管理雖然保障了城市系統的高效運行,但“包攬式”管理模式使城市空間內留存明顯的“政治全能主義”痕跡。有觀點認為,“全能型政府帶有比較明顯的權力本位主義和包辦主義特征,而過多的包攬,既窒息了市場的作用和社會的活力,也造成了政府的不堪重負”[4]。隨著改革開放持續推進,傳統管理模式已無法適應城市善治目標的治理需要,并衍生出治理低效、失效等問題。新時代具有明確新任務、承載新使命和開啟新征程的豐富內涵,中國共產黨人應基于全面深化改革的時代背景,探索中國特色城市治理新模式,需要從治理主體、治理手段、治理方式、治理范圍和治理目標等多個維度實現從城市管理向城市治理的轉化。在此背景下,社會組織作為城市治理的重要力量,其民間性力量融入規避了傳統單向管理模式的諸多潛在弊端。由此,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是深化城市管理轉向城市治理的內在要求。
3.基于提升社會組織城市治理水平的客觀要求。社會組織作為城市治理的重要主體已成為廣泛共識。但因我國社會組織發展起步較晚,加之前期對社會組織管理較為嚴格,社會組織的作用式微,難以形成多元協同共治的治理格局。新時代中國共產黨人引領社會組織健康發展,并通過保障社會組織地位、強調社會組織作用等諸多方式為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提供了制度機制保障。但與此同時,社會組織因傳統單向化的慣性管理思維影響,抑或因治理經驗不足難以在治理實踐中凸顯其治理地位,社會組織在治理實踐中的作用發揮仍不盡如人意。故此,亟須在當前治理實踐中逐步提升社會組織的治理能力,準確定位社會組織的治理角色,增強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的信心。由此,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是提升新時代城市治理水平的客觀要求。
二、新時代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的現實困境
(一)社會組織自身建設與發展能力不足
社會組織在新時代背景下有序發展,并成為我國城市發展與社會建設的重要力量。民政部統計數據顯示,我國現有社會組織數量共計88.4萬余個,其中社會團體數量為37.3萬個,民辦非企業單位數量為50.3萬個,基金會數量為8258個[5]。誠然,社會組織在量上已初具規模,但在城市治理實踐中其質量參差不齊,社會組織自身建設與發展能力不足已成為規制其治理功用發揮的重要因素。第一,社會組織有效治理參與不足。這既因長期以來的傳統管理思維束縛弱化了社會組織的治理參與度,致使其陷入盲目依賴政府部門的困局;亦因社會組織近年來發展勢頭迅猛,多數社會組織缺乏治理經驗,無法有效化解紛繁復雜的城市問題,影響城市治理整體效果。第二,社會組織資金支持與專業人才資源匱乏。當前我國社會組織的資金來源相對較為單一,主要依靠財政支持、政府購買公共服務、企業等社會性力量捐贈等途徑籌集資金,特別是對處于發展初期的社會組織而言,資金的匱乏成為影響其參與治理實踐的首要難題,一定程度上制約了社會組織業務開展的持續性、服務規模和治理實效。此外,因社會組織的公益性特點難以為相關從業人員提供極具吸引力的薪酬與福利保障,往往造成專業人才稀缺,致使社會組織在項目策劃、項目運作、項目反饋等方面難以發揮人才優勢。第三,社會組織內部異質化問題明顯。類型差異、規模差異、地域差異等因素造成數量龐大的社會組織內部呈現明顯的異質化態勢,無法同向發力達成共同的治理目標,進而削弱城市實際治理效果。有觀點認為,“社會組織存在‘目標異化’現象導致社會組織偏離原有公益性宗旨的可能,違背其維護社會公共利益的組織‘初衷’”[6]。由此,社會組織自身建設與發展能力不足成為新時代城市治理創新的首要困境。
(二)城市治理體制機制有待完善
社會組織在城市空間內的業務范圍涉及文化體育、科技衛生、生態環境、社會服務、教育科研等多元領域,已成為現代城市社會中的重要機體。而審視社會組織在治理實踐中的作用發揮,不難發現,體制機制設置有待完善已成為創新城市治理的重要規制。第一,社會組織管理體制“重登記、輕管理”。我國《社會團體登記管理條例》1998年正式修訂后,標志著“歸口登記”“雙重負責”“分級管理”等特征的管理體制正式形成。相關法律法規的出臺為有序引導、高效管理社會組織提供了重要的制度遵循。但在雙重管理體制下,重登記、輕管理已成為社會組織發展的常態化特征。一方面,注重對社會組織的資質審查與登記注冊將衍生出諸多游離于管理體制外的草根組織,無法對其進行有效引導與規范管理,致使矛盾愈發突顯。另一方面,缺乏日常管理將致使已獲資質的社會組織欠缺有效監管,而衍生出公益性缺失、公開性弱化等現實問題。第二,社會組織頂層機制設計欠佳。當前雖不乏《基金會管理辦法》《民辦非企業單位登記管理暫行條例》等與社會組織緊密相關的法律法規,但缺乏相關的具體政策規定,特別是欠缺對社會組織的權利邊界界定、資源支持等方面的具體規定,與社會組織的多樣化發展需要相比仍有較大差距。由此,社會組織的頂層機制設計欠佳無疑影響其參與治理實踐。第三,社會組織的治理定位有待確證。政府主要以財政支持、購買公共服務等方式引導社會組織發展,但在具體實踐中,部分基層政府、公眾對社會組織尚有疑慮,擔心其提供公共服務的質量,無法完全信任社會組織,進而挫傷社會組織參與治理實踐的積極性。就此而言,偏頗的認知將影響社會組織在城市治理中的治理定位。由此,體制機制不夠完善成為新時代城市治理創新的制度困境。
(三)城市空間復雜性增大整體治理難度
隨著城市要素愈加多樣化,在現代城市空間高流動性的影響下,城市系統展現出復雜性、個性化特征。在城市治理實踐中,愈加復雜化的空間要素及其關系無疑加大整體治理難度,更成為本就缺乏治理經驗的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的現實難題。有觀點認為,“城市治理的復雜性特征主要表現在主體復雜性、客體復雜性、介體復雜性、環境復雜性等方面”[7]。第一,城市治理的主體復雜性。當前黨、政、居、社、群等力量融入城市治理,使得城市治理逐步形成協同共治的良好格局。但治理主體要素的多元化使得社會組織不僅要在城市治理中發揮自身獨特效用,更需正確處理好與其他治理主體間的關系。復雜化的主體關系成為當前創新城市治理亟須應對的難題。第二,城市治理客體的復雜性。治理客體的復雜性主要表現為在治理實踐中社會組織需科學化解影響城市發展建設的不和諧性、矛盾性因素。而在利益矛盾愈加隱性化、復雜化的現代城市空間內,利益關系的非線性關聯無疑成為社會組織提升城市治理水平的潛在挑戰。第三,城市治理介體的復雜性。治理介體的復雜性體現為社會組織在治理實踐中受到治理組織結構、治理運行機制、治理工具選取等諸多要素影響,治理介體的復雜性將直接影響社會組織在城市治理實踐中的作用發揮。此外,城市空間復雜性還體現為治理環境復雜性,城市治理環境在一定程度上也影響著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的治理效果。換言之,社會組織在治理實踐中受到城市空間內的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等多元環境影響,而對城市治理效果產生一定偏移,呈現出“治理實然”與“治理應然”之間的差異。由此,城市系統內的復雜性關聯已成為新時代城市治理創新的現實困境。
(四)公眾對社會組織治理認可度較低
社會組織作為現代城市空間的重要主體,已經滲透在社會成員生活的諸多領域,廣泛影響著城市居民的日常生活。在當前城市治理實踐中社會組織的地位與作用并未完全顯現,致使公眾對社會組織的治理認可度較低。第一,公眾對社會組織的職能定位邊界認識模糊。社會組織在治理實踐中往往發揮著一定作用,但在單向管理模式無法滿足治理創新需要而逐步趨向協同共治治理的現實背景下,因社會組織自身影響力較政府、知名企事業單位等主體而言往往較弱。加之缺乏有效的宣傳平臺,公眾無法及時得知社會組織在治理實踐中的作用發揮,甚至部分公眾極易產生對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虛有其表”的誤解心理。由此,公眾無法對社會組織的職能定位產生清晰認知,弱化了公眾對社會組織的整體認同感。第二,局部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實踐效果欠佳,弱化公眾認可度。當前我國社會組織在數量上已不勝枚舉,但在城市治理實踐中社會組織的高效參與仍舊不足,甚至個別社會組織僅是為迎合協同共治格局需要存在“形式參與”現象,其象征性參與不僅無法展現社會組織的獨特優勢,甚至使城市治理效果大打折扣。此外,當前還存在大量名存實亡的“僵尸社團”、涉嫌非法社會組織等諸多負面社團,僅從中國社會組織公共服務平臺檢索到的涉嫌非法社會組織就多達361個[8]。這些社團無疑將社會組織“污名化”,進而使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面臨更為復雜的風險。由此,公眾對社會組織認可度較低已成為新時代城市治理創新的潛在困境。
三、新時代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的優化路徑
(一)重視自身建設,提升社會組織治理水平與能力
深化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的首要前提是必須重視自身建設,提升自身治理水平與治理能力是化解社會組織治理困境的首要路徑。第一,明確治理定位,提供多元、優質的公共服務。社會組織必須明確治理定位,堅持公益服務的價值屬性,強化公益性、專業化特點,確保城市善治目標不偏位。這就需要社會組織為公眾提供優質的產品服務,以治理“有為”詮釋治理“有位”,才是解決其治理困境的關鍵所在。第二,完善社會組織的內部管理結構。系統完善的內部管理結構是推進社會組織治理功效發揮的內在要求,多元化的社會組織必須結合自身專業屬性、規模實力、業務專長、社會影響等系統要素,完善資金配置機制、人事管理機制、薪酬獎勵機制、公眾監督機制等諸多機制。以系統思維規范內部管理,規避社會組織無序化、異質化的發展風險,增強社會組織自身管理的科學性和規范性。第三,注重人才引進與專業隊伍建設。一方面,通過加強自身建設、提升從業人員薪酬福利待遇等多重舉措,強化優質專業人才資源建設,如在實踐中社會組織可與屬地高校、科研院所、企業單位、基層自治機構等搭建合作平臺,拓寬廣納賢才的現實渠道。另一方面,需完善社會組織專業人員的繼續教育與業務培訓制度,從項目開展、從業經驗、專業水平和綜合素養等多個維度提高業務人員的服務質量,促進社會組織更好參與城市治理。
(二)增強頂層設計,優化城市治理的體制機制設置
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不僅自身應提升治理水平與治理能力,政府作為治理的官方性主體還應增強頂層設計,優化體制機制,為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營造良好環境。第一,健全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的法律法規。現行的相關法律法規對社會組織的權責關系、價值定位等還尚未明晰,加之法律規范的制定具有滯后性,使法律法規與近年來社會組織多元化發展需要之間存在不適用狀態。就此而言,應完善社會組織的相關法律法規,尤其應完善日常管理和在開展業務過程中的法規制度,夯實新時代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的法治基礎。第二,完善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的監管機制。針對城市空間內尚存的“僵尸社團”、涉嫌非法社會組織等影響社會組織健康發展的潛在隱患,應通過拓寬監管渠道,吸納政府、市場、社會等多元力量共同參與監管,形成政府、市場和居民三位一體的監管模式,及時取締非法社會組織,規范社會組織有序參與治理實踐。第三,增強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的政策扶持力度。管理部門可對城市治理實踐中作用顯著的社會組織進行物質獎勵和精神激勵。由此,既能加強財政政策的扶持力度以解決社會組織普遍面臨的資金困境,也能通過獎勵增強社會組織的社會影響力,提升居民的整體認可度,使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更“得民心、暖人心”。
(三)堅持共治理念,搭建多元協同的城市治理平臺
長期以來形成的“強政府、弱社會”思維在一定程度上仍影響著城市治理實踐,阻礙了城市治理的協同共治長效機制建設。因此,搭建協同共治平臺勢在必行。第一,深化社會組織與政府間的協同合作。當前我國社會組織發展長期依附于政府部門的狀況并未根本性改變,尤其是規模較小的社會組織更是強烈依賴政府部門,其自立性相對較弱。有學者認為,由于政府可以通過制度引導和資金引導的方式對社會組織施加影響,社會組織對于政府的政策性資源和經濟性資源存在非對稱性的“絕對依賴”[9]。由此,改變社會組織過度依賴政府部門的現狀必須深化社會組織與政府間協同合作,推進社會組織由“依附”轉向“協商”,提升社會組織與政府的治理默契,實現“治理有位”和“治理有為”間的雙向平衡,彰顯新時代城市治理的協同共治理念。第二,深化社會組織與非官方性治理主體間的協同合作。共治理念在城市空間內的多維滲透要求發揮黨、政、居、社、群等多元主體協同合作,這不僅需要加強社會組織與政府間的緊密配合,更需要社會組織深化與企業單位、城市居民、居委會等多元主體間的密切合作,搭建多元化的治理協同平臺。由此,在治理實踐中,才能明確多元主體的優勢定位及其協同機制,提升城市治理主體的合作默契。通過搭建協同共治的城市治理平臺,以化解現代城市面臨的復雜社會問題,推進我國城市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
(四)借鑒治理經驗,增進社會組織治理的社會認同
近年來,在黨和政府的大力支持與引領下,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的能力顯著提升,更在城市治理實踐中積累了豐富的治理經驗。同時,域外社會組織的發展培育起步較早,長期的實踐探索亦能為我國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提供有益借鑒。第一,借鑒國內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的經驗。隨著我國城市開始探索個性化、多元化的治理道路,社會組織在城市治理實踐中的地位與作用發揮日愈顯著。城市經濟結構的轉型升級孕育出新經濟組織與新社會組織,上海市為有效實現城市治理,積極探索“黨建引領+兩新組織”的治理模式。通過在陸家嘴金融城建立金領驛站,有效融入黨建、社會組織、企業單位、居民等多元要素,在治理模式上以嵌合式治理取代政府主導式治理[10]。誠然,在我國城市治理實踐中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的成功案例眾多,但推進城市治理現代化的關鍵在于如何結合城市發展實際有效融入社會組織力量,以增進社會組織治理的社會認同。第二,借鑒域外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的經驗。隨著城市空間的系統化轉向,日本政府對社會組織的態度由“控制”轉移到“發展”,而其中最為顯著的舉措便是日本政府接連出臺多部NPO法律,以規范社會組織有序發展。有學者認為,非營利組織作為新的社會治理主體,已經滲透到日本社會各個角落,在養老、青少年教育、環境保護、社會福利等市民關心的公共領域提供專業化和技術性的服務[11]。總體來看,社會組織在日本國內擁有較高的社會認可度。從國外經驗不難發現,國外城市治理實踐中,政府、市場與第三部門互動頻繁,社會組織的廣泛參與為提升治理實效奠定了重要的現實基礎。由此,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必須積極借鑒經驗,增進社會組織參與治理實踐的社會認同,推進我國城市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
四、結束語
新時代社會組織參與城市治理創新是實現善治目標的必要前提。社會組織的良序發展既為公眾提供多元、優質的社會公共服務,也成為探索中國特色城市治理道路的重要力量。誠然,我國社會組織發展起步較晚,在當前的城市治理實踐中也存在諸多現實問題。由此,更加需要增強政府對社會組織的引領,基于黨、政、居、社、群等多元主體維度不斷完善城市治理的多元協同共治格局,從而提升新時代城市善治水平,推進我國城市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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