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華 游宇
[摘要]健康傳播由于自身的內在公共屬性和學科融合情況,不僅具有國家戰略意義,還需要醫學專業知識的支持。在新冠肺炎疫情的沖擊下和后真相時代背景下,積極的健康傳播被賦予了更宏觀、更迫切的社會意義。目前,微信平臺中醫療健康話題已成為謠言的“重災區”,針對微信平臺中健康議題的謠言泛濫問題,本文從澄清謠言主體、傳播內容外部相關的法規條例和傳播內容內部的生產者三個維度對健康議題的謠言澄清進行了分析,但目前謠言澄清仍然存在技術聯動時用戶隱私討論與信度偏差、謠言澄清機制滯后且有效“先驗”措施缺位、實際操作環節設想面臨應然與實然界限導致難以落實等困境。
[關鍵詞]健康傳播;謠言澄清;微信平臺;困境
一、微信平臺中健康議題的謠言傳播現狀
健康傳播作為一個橫跨醫學、心理學與傳播學的交叉研究議題,具有明顯的跨學科特征。自1971年由傳播學者和醫療專家共同推進的“斯坦福心臟預防計劃”起,50年間,國內外學者對健康傳播話題的討論熱度不減。但目前,學界尚未對健康傳播進行統一、明確的概念界定。美國學者羅杰斯對其的定義為“所謂健康傳播,就是在人類傳播中所有涉及健康的內容,可以將醫學成果轉化為大眾健康知識,通過態度和行為的轉變,降低病死率、患病率,有效提高某一國家或地區的總體生活質量和健康水平。”[1]從這個界定中可以看出,健康傳播由于其話題與國家或地區整體生活質量和水平密切關聯,天然具備一定的內在公共屬性,因而相關人員在進行健康傳播實踐時,需要考慮“服務”的供給層面。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的暴發,從社會環境對健康傳播提出了新要求。新冠肺炎疫情這場公共衛生危機開始席卷全球。此次公共衛生危機的暴發,一方面促使公眾向公共健康信息投射更多注意力;另一方面也要求相關部門提供更多數量、更富價值、更準確的公共健康信息。
目前,健康傳播研究有六大分支,包括醫患傳播、健康傳播運動、大眾媒介的健康傳播、危機傳播、健康傳播中的新技術、健康傳播研究方法等[2]。由于網絡技術的運用和全球范圍內公共衛生的新態勢及新要求,健康傳播在傳播內容、傳播方式等方面面臨新變革—健康傳播從傳統的健康類節目、健康類公益講座等實在的傳播形式轉向線上網絡平臺的虛擬云傳播形式。
2021年2月,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發布的第47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新冠肺炎疫情加速推動了全方位的社會數字化轉型浪潮,面對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互聯網顯示出強大的能量。截至2020年12月,我國即時通信用戶規模達到9.81億,占網民整體的99.2%;手機即時通信用戶規模達到9.78億,占手機網民的99.3%;在線醫療用戶規模達2.15億,占網民整體的21.4%[3]。此外,第46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在2020上半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即時通信行業實現較快發展。一方面,即時通信成為新冠肺炎疫情期間發展最快的互聯網應用之一,并成為最主要的線上溝通渠道;另一方面,即時通信成為新冠肺炎疫情期間重要的防疫信息平臺,公眾號、小程序成為疫情信息發布的重要渠道[4]。有關數據顯示,“騰訊健康”小程序的新冠肺炎疫情模塊僅在2020年1月—3月就為中國用戶提供了超過60億次的疫情動態查詢服務,并以地圖和數據統計曲線展現全球疫情統計數據的同時,聚合權威媒體的動態疫情報道。內部大規模的用戶群體和外部新冠肺炎疫情的暴發在客觀上刺激了公共健康類信息的生產與傳播,促使用戶之間、平臺與用戶之間的公共健康信息的數量和傳播速度得到提升。
當技術進入生活,數字媒介作用于社會,微信平臺的助力、大規模用戶群體的支撐、健康傳播自有的公共屬性和外部公共衛生事件的刺激等多種因素交互作用,為健康傳播的內容和方式提供新機遇的同時,也為健康議題中謠言與虛假信息的傳播提供了溫床。
由于傳統媒體的把關作用弱化以及社會化媒體低門檻使用和匿名特性,社會化媒體的信息傳播容易出現網絡謠言[5]。2021年9月1日,由中央網信辦違法和不良信息舉報中心、中國文明網、中國互聯網發展基金會和中國互聯網聯合辟謠平臺聯合發布的《“抵制網絡謠言共建網絡文明”倡議書》指出,新冠肺炎疫情發生以來,各類謠言在網上傳播擴散,嚴重誤導公共輿論,損害網民權益,污染網絡環境[6]。無獨有偶,早在疫情初期,國家衛健委就發布了《關于加強信息化支撐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工作的通知》,強調深化“互聯網+”政務服務,并加強網絡信息安全工作。由此可見,疫情背景下網絡虛假信息繁雜,對疫情相關的網絡健康類虛假信息的防控打擊工作亦是至關重要。
二、微信平臺中健康議題的謠言澄清路徑
鑒于健康傳播自身與社會發展大勢相關的公共屬性和當下微信平臺中健康議題相關謠言頻發的背景,本文主要從澄清謠言的主體、傳播內容外部相關的法規條例和傳播內容內部的生產者三個維度對健康議題的謠言澄清進行分析。
(一)澄清主體:微信平臺牽頭、傳者和受者響應,多元主體參與
針對微信平臺上的謠言傳播情況,微信平臺專門設立了微信辟謠中心,同289家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系統機構、5家中央級媒體、32家網信中國系列賬號、學會、科普機構等超過800個第三方權威機構達成辟謠合作,開發了辟謠中心、“微信辟謠助手”小程序、辟謠小助手等多個辟謠產品,并自主搭建了辟謠平臺。同時,微信平臺借助微信安全中心、謠言過濾器等官方公眾號,每月定期分享朋友圈十大熱度謠言,并對其進行分析,通過持續的、定期的、有規律性的用戶教育,進而提升用戶的謠言鑒別能力。此外,平臺自身還積極參與公共健康信息的生產,如新冠肺炎疫情期間,騰訊醫典與醫學專家合作推出了疫情科普文章和視頻,為用戶提供居家防疫、居家隔離和及時就診等疫情防控科普信息。
辟謠的實質就是陳述事實真相,一方面揭露謠言信息的虛假性,另一方面降低人們的感知不確定性,防止謠言傳播[7]。而辟謠信息和謠言之間可信度的競爭影響了辟謠效果,信息質量、信息源可信度、原有態度是影響辟謠信息可信度的主要因素[8]。以面向醫生、醫療機構、醫藥從業者以及生命科學領域人士的專業性社會化網絡“丁香園”、以北京協和醫院醫生為主的“協和八”等為代表的健康類信息傳播團隊和公眾號,作為微信平臺上公共衛生、健康類信息的重要生產者,在進行內容生產時依托專業素養和醫療資源擔當了一定的謠言澄清角色。其在確定推文選題和內容時采取將近期討論度較高的謠言作為推送切入點的方式,并針對謠言進行分析,既借助了謠言的討論熱度獲得先天的流量引入,又在內容輸出中傳播了科學的醫療知識,進而對謠言進行澄清。例如,“丁香園”在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后,與微信平臺合作,通過微信公眾號、小程序等方式面向全球受眾提供疫情動態數據實時更新,以及科普、辟謠知識等服務,讓用戶可在第一時間、一站式了解疫情信息。
個人用戶則可以借助“微信辟謠助手”小程序和“辟謠小助手”,主動搜索謠言或將懷疑為謠言的信息發送至謠言過濾器、微信安全中心等公眾號,了解該信息是否為謠言,并會收到提醒。此外,個人在求證過程中,又可以借助人際傳播手段和微信轉發功能,延長由微信平臺組織的謠言澄清鏈條。
微信平臺主動建立謠言澄清機制,聚合多機構辟謠資源,來提高用戶的謠言鑒別能力;微信推文的生產者在內容生產過程中借助熱門謠言進行內容生產、傳播科學健康知識;微信用戶和微信推文的消費者主動獲取內容信息,并借助社會網絡關系延長謠言澄清鏈條。這加強了傳者、受者和媒介三者的互動,形成了多元主體參與微信平臺中健康議題的謠言澄清過程。
(二)外部規制:健全法規條例、聯合社會監督,完善他律體系
關于“謠言”,《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并未明確規范其定義,多用“虛假信息”來描述與謠言相關的犯罪行為,如編造、故意傳播虛假信息罪,編造、故意傳播虛假恐怖信息罪等。故而學界不乏從法律層面對“謠言”與“虛假信息”進行比對的討論,主要呈現三種傾向:一是主張限縮性解讀網絡謠言,采用“虛假信息”而非“網絡謠言”[9];二是認為虛假信息的外延比謠言更廣,謠言一定為虛假信息,但虛假信息并不一定均為謠言[10];三是在刑法學研究中,部分學者主張將二者作同一理解[11]。綜上,“謠言”和“虛假信息”的關系在法律層面目前并無定論。在新聞傳播學研究領域,學界和業界也未對二者進行明確區分,“謠言”和“虛假信息”的使用場景大致相同。
中央網絡安全和信息化委員會辦公室、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政策法規局在2020年3月整理出版的《中國互聯網法規匯編》(第二版),系統收集了2020年以前我國頒布的互聯網法律、法規、規章和重要的規范性文件。由該匯編可知,目前我國還沒有針對網絡謠言或網絡言論制定專門的法律規范。當前網絡謠言治理的法律體系主要包括三個層面:一是憲法中有關言論自由及其限制的條款;二是一般法律中有關網絡謠言治理的條款,如《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等法律規范中的條款;三是互聯網專門法律中關于網絡謠言治理的條款,如《中華人民共和國網絡安全法》《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于加強網絡信息保護的決定》等法律規范中的條款[12]。
2013年9月,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通過《關于辦理利用信息網絡實施誹謗等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2015年8月,《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修正案(九)》全文通過,其增加了第二百九十條之一第二款“編造、故意傳播虛假信息罪”,強調當虛假信息被編造并傳播時即產生犯罪行為,要強制性接受定刑量罪。從誹謗、敲詐勒索,到專門增設編造、故意傳播虛假信息罪,在立法上將網絡空間秩序視為社會管理秩序的一部分,體現了我國對網絡空間秩序法益的確認和有限保護[13]。在刑法層面將網絡主要作為犯罪工具進行關注與考察的行為,亦體現了我國對網絡謠言的重視。國家網信辦強調,“嚴格監管自媒體賬號將成常態,自媒體應有明確法律邊界”,明確表態將加強對網絡環境、自媒體傳播內容的監管。受眾也可以通過舉報機制,行使監督權利。
從規范、完善、補充法規條例健全法制體系,到依托專業化的網絡信息監管部門和普通受眾進行社會監督,對網絡內容、微信平臺的健康類信息形成了全覆蓋、多層次的他律體系,為微信平臺中健康議題的謠言澄清提供了清正的外部環境。
(三)內部規訓:培養復合型人才、調整傳播機制,規訓自律意識
在內容傳播的全過程中,內容生產具有先天的重要性。由于健康傳播的學科交叉屬性,在進行健康類信息的傳播時,參與健康類信息生產的從業者不僅需要遵循基本的新聞傳播倫理和規律,掌握專業技能,還需要具備一定的醫學素養和健康常識。此外,專業的醫學工作者可以在媒體從業者的幫助下進行內容生產,將專業的醫學內容轉化為大眾健康知識,通過健康傳播實現公共性目標。
以丁香醫生的微信公眾號“丁香園”為例,該公眾號的內容生產團隊由具有專業醫學背景的醫務工作者和具有專業新聞傳播學背景的媒體人組成,在內容生產和傳播方式上進行合作,從內容生產環節控制謠言的發生。
同時,網絡環境的變化不僅為內容變現提供了多樣化的平臺,還影響了新媒體平臺高度市場化的趨勢。傳播內容的點擊率、評論數等指標的量化對自媒體平臺的新聞價值踐行帶來了沖擊,也對新媒體平臺內容生產者的專業素養提出了更高要求,即微信平臺上內容的生產者在各指標的要求下仍需堅持客觀真實的專業素養。例如,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大量自媒體賬號迎合受眾面對新冠肺炎時的緊張心理,傳播了“紅糖和姜蔥蒜熬水喝可防新冠病毒”等謠言,違背了新聞真實性。
微信平臺中,健康類信息生產者的專業素養和傳播主體生產機制的有機調整,合力形塑了良好的健康傳播媒介生態,從而在健康類信息生產者內部形成自律意識,從信息生產環節規避謠言的出現。同時,這也為健康議題謠言澄清的參與主體層面提供支撐。
三、微信平臺中健康議題的謠言澄清困境
盡管,目前本文已從澄清謠言的主體、傳播內容外部相關的法規條例和傳播內容內部的生產者三個維度對健康議題的謠言澄清進行了分析,但仍然存在技術聯動時用戶隱私討論與信度偏差、謠言澄清機制滯后,且有效“先驗”措施缺位、實際操作環節設想面臨應然與實然界限等問題,進而陷入相關措施難以落實的困境。
(一)技術聯動的隱私討論與人工審核的信度偏差
以微信平臺自身生產辟謠產品,搭建辟謠平臺為代表的健康議題謠言澄清路徑,其原理在于由相關機構主持,并借助大數據和智能算法對謠言進行篩選和調取,再輔助以專業人士的人工審核渠道,來辟謠相關虛假信息。但是,這種由技術主導的謠言澄清路徑亦存在有關技術倫理和技術實現的不足。
其一,以“微信辟謠助手”小程序為例,該小程序針對用戶個人行為進行謠言澄清時,需要讀取用戶閱讀過的文章信息,進而在有辟謠消息時對用戶進行提醒。這種將用戶既有數據行為納入數據庫的方法和謠言澄清路徑,在技術倫理層面對用戶信息和行為偏好的隱私存在侵犯的可能。如若日后微信平臺與其他互聯網公司、機構基于辟謠數據庫聯合開展辟謠工作,那么大規模的微信用戶數據就會泄露,用戶信息安全難以得到保障。
其二,該澄清路徑采用以技術為主導,以人工審核為輔助的模式。該模式在謠言的初始判斷環節仍以人工為主導,達到一定數量后,機器再介入并參與后期的編碼與解碼。機器學習的基礎條件是可靠的數據來源,這對初始環節的人工審核提出了較高的要求—準確和全面,而人工審核難以對謠言的信息數據進行無差別的全覆蓋標注,微小的偏差匯入龐大的數據流時,又會對最終輸出的數據和信息的信度造成影響,這可能增大機器審核的誤差。但是健康傳播的內在公共屬性對傳播內容的專業度和精確度又提出了較高要求,信度的偏差可能會導致微信平臺中謠言澄清平臺工作和各環節間連接的波動,進而影響健康議題中謠言的澄清。
(二)謠言澄清的滯后性與“先驗”舉措的缺失
對微信平臺中健康議題的謠言澄清,目前所有的應對措施都是在謠言信息發出后,有針對性地對謠言內容進行辟謠,存在一定的滯后。而多年來的傳播效果研究都無法否認傳播行為會對受眾產生影響,即目前健康議題的謠言澄清機制是建立在受眾已經對謠言進行了信息接收的基礎之上,而此機制所攜帶的滯后性導致無法完全消除原有的謠言信息對受眾認知的影響,并且還可能反作用于謠言澄清效果,觸發辟謠的逆火效應(backfire effect)—有時辟謠還可能加深人們的誤解,即辟謠后人們反而更加信任謠言信息[14]。
同時,從法規條例層面健全法制的他律也僅能從信息生產的外部環境對謠言的生產和傳播造成威懾,用增加造謠成本的方式降低謠言生產和傳播的可能。目前,沒有有效的機制和舉措可以在謠言生產之前或者謠言生產的過程中以“先驗”的形式阻止謠言生產,或者在發布內容生產前借助對信息發布者進行資格審核,以提高健康類信息發布的準入門檻,或者在發布過程中借助計算機抓取傳播內容的關鍵詞,以避免謠言的生產與發布,或者在發布后借助算法避免謠言的傳播,阻隔謠言傳播鏈條的形成。
當下謠言澄清的滯后性與針對謠言進行“先驗”舉措的缺失,將澄清機制框定在同質化澄清內容的反復強調和算法的不斷精進之中,窄化了健康議題的謠言澄清路徑。
(三)自律體系中應然與實然的界限
2017年,“四大頂級醫學期刊”之一的《柳葉刀》雜志發布了一項研究,分析了2005年至2015年中國衛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公布的衛生年鑒,發現在這10年中,中國大學培養了470萬名醫學專業畢業生,而醫生總數只增加了75萬,增幅為16%。該研究還發現,10年中25~34歲的醫生比例從31.3%降至22.6%,而60歲以上的醫生比例從2.5%增加至11.6%[15]。這組數據顯示,雖然我國醫學專業畢業生基數大,但是學歷層次和執業資質之間存在較大差別,執業醫生的數量仍然存在較大缺口,并且有一些年輕醫生因為各種問題離開醫院,醫生團隊存在斷層的可能。
我國擁有世界上最大的醫療衛生服務體系,截至2020年底,我國每千人口醫師數達到2.9人[16]。而據世界銀行的數據,德國2017年在這一指標上的平均數是4.2,奧地利為5.2。面對新冠肺炎疫情的沖擊,對比發達國家,我國醫生隊伍的數量難以在保持醫學幫助供需關系間平衡的基礎上進行健康類信息的生產。
2017年,國內領先的實名醫生平臺醫聯聯合艾瑞咨詢共同發布《中國醫生生存現狀調研報告》,該報告指出,有超過50%受訪醫生表示自己曾一周工作超過60小時,有接近25%的醫生曾一周工作超過80小時。另外,更有43.5%的受訪醫生表示自己平均每月在醫院留宿8次左右,并且接近八成的受訪醫生表示有睡眠問題[17]。這表明醫生群體的實際工作強度大、工作壓力大,睡眠質量不高。
目前,微信平臺中健康議題相關謠言的澄清路徑之一是培養具備相關醫學知識的媒體從業者,或者吸納更多具有專業醫學背景的專家與學者進入內容生產平臺。但是這種應然的設想與當下我國醫生團隊培養狀況和醫生現實工作情況的實然之間存在差距,實際操作過程中如何模糊應然與實然之間的界限,讓二者達成良好的平衡關系,仍然值得大家思考。此外,由于新媒體的介入,“重大突發事件與以新科
技作為活躍載體的謠言產生了捆綁效應”[18]。新媒體自身攜帶的復雜傳播機理使得事件極易走向風險化與失控化。在新冠肺炎疫情這場全球范圍公共衛生危機的沖擊下,微信平臺中健康議題的謠言澄清所面對的困境,僅僅是一個縮影與代表。如何讓健康傳播不僅體現在傳播內容上,還體現在傳播機制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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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徐明華(1979—),女,湖北武漢人,華中科技大學新聞與信息傳播學院教授;游宇(1997—),女,湖北武漢人,華中科技大學新聞與信息傳播學院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