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商務中虛擬財產民法保護問題淺析

摘 要 虛擬財產作為新生事物，其內在屬性作為內生動力，而外部網絡商務環境，則作為外在助力共同促進虛擬財產接受民法的法律保護，民法在具體如何保護電子商務中虛擬財產方面存在思維、規則上的重新構建，這是虛擬財產的性質、外延、現實狀態等所決定，且在如何構建上提供了依據和基礎，也是一個不斷發展的動態過程。

關鍵詞 電子商務 虛擬財產 民法保護

作者簡介：伍倩昀，三峽大學法學與公共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民商法學。

中圖分類號：D923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20.11.117

網絡通訊已實現實時傳遞、快捷的溝通方式，促進商貿往來，擴大經營范圍，人與人之間的聯系以網絡為紐帶愈加緊密，選擇日趨多樣化，虛擬財產在商貿領域上如何更好的實現其自身價值和發揮更好的功能，民法便是擔負起這一主要職責的部門法。

一、民法保護的意義：虛擬財產的內生動力與外在助力

（一）虛擬財產的內在屬性

從內涵、外延上來看，虛擬財產的規則適用上存在分歧，例如，“游戲道具”“網絡服務的電子賬戶”，還有更為廣泛的，將虛擬財產視為“網絡環境下一切以數字化形式存在的客體對象”[1]，界定不統一，原因在于看待虛擬財產的側重點不同，因此，在具體落實規則方面也會存在不同。另外，從權利屬性來看，虛擬物，作為虛擬財產，其物的屬性，將虛擬財產的權屬視為“物權”，同時，其交易買賣下產生“債權說”，因智力勞動成果的一面，也有“知識產權說”之類觀點。[2]

虛擬財產在網絡商務中作為互通有無的工具，其存在的載體為互聯網數據，數據的內容是多方面的，諸如貨幣商品、債權債務、智力成果等，而數據由運營商發行、流通，數據獲取的關鍵在于虛擬財產所有者以現實貨幣作為交換，所有者、使用者虛擬財產的價值通過數據的變化、大小來衡量，因此，本質上虛擬財產并非傳統意義上的物，雖然它以網絡數據作為載體，但最終由其經濟價值、交易功能等效用賦予了虛擬財產作為物的屬性，滿足了交易雙方的消費需求，實現了物物交換。同時，也要看到，虛擬財產在依托于網絡貿易平臺這一特殊的虛擬空間，接受其規則約束，實則體現出虛擬財產的受眾范圍是局限于平臺之中的網絡群體，換句話來說，虛擬財產的價值是否被認可取決于這一類群體的認可，實現的是這一認可群體的物物交換。

（二）虛擬財產的外在需求

虛擬貨幣，作為物，也作為財產，在電子商務中存在自身經濟價值，可以引起交易雙方權利、義務的變動，虛擬財產同樣接受所有者、使用者的支配、處分，只是在支配的方式上與一般物存在區別，通過網絡進行支配是外在需求的主要特點，虛擬財產，作為交換的等價物，將“虛擬”與“現實”聯系起來，其自身也具備了財產屬性，同時，它也滿足了電子商務的交易需求，實體物的支配可以通過電子平臺上數據的交換，在現實生活中實現權利、義務的產生、轉移，乃至消滅。數據的保存、變更則通過網絡的設置進行確認，一般情況下不易改變，實現貿易信息的規范化，也為不遵守交易規則的判定與懲處保留了評價依據。

虛擬財產也是智力創造的產物，它不排斥他人或多人使用，反而通過他人、多人的使用、占有、處分來實現其經濟價值，其間存在運營商與客戶達成協議，遵循制定的規則，由運營商作為供應虛擬貨幣的主體，客戶利用現實貨幣換取虛擬財產的使用權之現象，如果客戶將財產轉讓給第三方，例如游戲裝備的轉讓，則與實體財產一樣，虛擬財產同樣也存在商品流通、買賣繼受等問題，導致的結果同樣是物權上的變動。

二、民法如何保護：思維、規則的重新構建

（一）思維路徑

在虛擬財產糾紛中，通過權利、義務的具體劃分進行考察，在西方“天賦人權”思維影響下，“權利”表述帶有自然法色彩，“權利”無需法律規范來論證其正當性。[3]這就意味著，“權利”成為自然而生的產物，對于“權利”的界定，系價值上的判斷，而非事實上的判定，對制定相應法律從而實現法律保護的人來說，可通過權利的內容、規則為線索，進行整理歸納，免除規則上的繁復，實現構建上的精煉。同時，權利存在“主體”，也就意味著“客體”的存在。權利作為一種價值判斷，是抽象的，而非具體的，但是作為權利主體、客體，為承載“權利”理應實現的價值，則需要給與直觀釋義，這一點，“權利”與其主客體之間是存在一定矛盾的。在具體表述權利內容時，權利邊界的明確是重要的基礎性工作，由于還伴隨著民事權利范圍內容、范圍的急劇擴大之因素，過去不曾想，甚至不存在的物，以及關系提升到“權利”范疇中來考慮，虛擬財產正是其一。

對于“權利”的規范，產生主客體的具體化、直觀化，“主體”作為權利內容的實施者，“客體”則基于權利范疇在社會生活中形成，法律關系依賴于民事主體、客體的內容，可以說，權利、主體、客體、法律關系四方面內容是一個相輔相成的體系，且處在一個動態發展中，權利的抽象，基于其自身價值判斷的屬性，而價值的判斷則基于客觀現實作為基礎，隨著社會生活的發展，客觀現實出現變化，則價值判斷也基于此出現相應的變動，故權利的界定、確認相應發生變化。主客體、關系之間也存在“與時俱進”的過程，原有的判斷邏輯不再適用，相輔相成的關系也隨之產生變動，法律關系上要求權利的同時，也應履行強制性義務，兩者之間的關系、內容上約束，則理應成為“如何保護”的思維基石。

（二）規則模式

基于以上前提，在規則模式的構建上，虛擬財產方面所需保護的法益首先面對的是如何明確虛擬財產也屬于財產范疇。民法尊重意思自治，信息數據的操作，屬于事實行為，但如果作為民事行為本身，則參與交易，足以促使權利義務內容，以及物權的變動，例如傳統意義上，商務貿易不涉及虛擬物，但有了網絡交易后，商務的發展也從現實場地轉移到虛擬平臺中，通過現實貨幣的交換，獲取虛擬平臺中更多的操作權限，例如消費、買賣、轉讓等方面的操作，這些操作都是有償性質的服務，具有讓渡性，可以轉化為與現實物等同的經濟價值，主體間就能夠以自身真實意思表示作為處分的重要依據。另外，信息數據上的盜用、篡改，直接威脅著使用者、所有者的利益，虛擬財產不同于現實財產，使用者、所有者基于認可，通過電子商務平臺上的操作，充分享受到相應權利的應用，才能實現虛擬財產的經濟價值，如果操作的權限被篡奪、破壞，也就意味著財產的利益受到損害，網絡操作本身作為實現財產權益的手段，并不能直接等同于經濟利益本身，但侵害使用者、所有者運用這一手段的做法，導致虛擬財產應用上的不利后果，則構成民法上法益的侵權。

虛擬財產的保護一直處于一種探索與糾錯的實驗階段中，規則模式的構建理應呈現出逐步發展的動態趨勢，民法保護上的調整，以現實與虛擬世界作為雙向考量，尋找相應的客觀規律，探索保護上的具體操作，通過民法的修訂，完善保護的依據，針對網絡案例的復雜多樣，進行探索，彌補民法保護上的空白。新生事物的處理上，會面對一些特殊情況，系法律一時無法解決的，但是堅持虛擬財產權利界定這一大方向，偏差會減少，理論上會更加豐富，保護上會更貼合實際。

三、電子商務中虛擬財產民法保護的不足之處

電子商務中虛擬財產的民法保護一直帶有碎片化的特點，需要大量的工作、實證的豐富進行保護體系上的建設，就現有的民法保護中也還是存在以下幾點不足：

（一）虛擬財產如何分割

網絡財產的價值是否可以認定為交易的價格，是否存在升值貶值的現象，也是虛擬財產分割時所要面對的主要問題，如果分割雙方對于財產有詳細約定，則也可以減少分割中的矛盾糾紛，但大多情況下，虛擬財產無法認定其價值，虛擬財產的初期投入成本和貿易中所能獲得的增值，在舉證上，存在證明力度不足的問題，無相應公證機關，也無相應評估機構，在達成合意上存在難度。另外，在法律的適用上，也存在問題。就現有的《婚姻法》所約定的分割財產中，明確的分割對象依舊是實體物，而非虛擬物，對虛擬物的忽視，直接造成適用規則上的空白，虛擬財產對網絡依賴程度極高，其本身存在于網絡的虛擬空間之中，網絡環境作為其重要的依托，在制定具體規則上也必然要考慮到網絡依附性這一特殊點，從而實現實體物適用規則向虛擬物適用規則上的發展，但是在具體規則的制定上并未作出應有的考量。網絡的新穎性，造成這一新生的交易環境中缺乏大量實體物交易環境下應有的確認機構，無法通過中立且具權威性的機構進行確認，就造成交易的不明確、不穩定。

（二）非法獲取價值如何確定

通過非法的手段獲取虛擬財產被視為犯罪，這一點早已在市場交易環境中得到共識，在虛擬財政非法獲取后，如何確定其價值，也存在不明確的現象。例如，虛擬財產的使用者與提供者之間，對于虛擬財產的實際價值上就存在差別，使用者由于是通過現實貨幣交易換區虛擬貨幣，則通過現實與虛擬之間等價物的交換，則可以明確虛擬財產的價值，然而對于虛擬財產的提供者，作為數據的制造者，如果非法獲取提供者的數據，作為自身虛擬財產，則損失的多少則不能等同于使用者的財產損失[4]，例如，游戲裝備、QQ秀之類的虛擬物品，其成本投入并不多，但其可以獲取的收入上則存在明顯差異。在如何確定價值上，同樣也存在著與分割財產一樣的評估、確認問題，無相關機構作為可靠的評估，這對虛擬財產受到侵害后如何舉證、索賠造成現實的困難。同時，從保護的法益上來看，虛擬財產提供者，也就是通常意義上我們所說的網絡經營者，非法獲取這一類群體所提供的信息數據（虛擬財產），實際上也是對其物權的侵害，也理應收到民法的物權保護，而不應該單單從刑罰視角作為考量。

四、結語

電子商務的發展外在推動虛擬財產的誕生，而虛擬財產的內在屬性則也能適應電子商務的環境，兩者相輔相成，共同促進，作為新生事物，在民法中所要對虛擬財產的考慮是多方面，在思維、規則上需要重新作出符合現實需求的構建，適用網絡貿易環境的特殊性，同時，在交易中存在尚待完善的方面，完善不僅包括像評估、公證機構的新增，也包括像電子簽章不合現實需求上的淘汰，這也是兩方面都需要考慮到的事情，總的來說虛擬財產作為相對新的事物，需要接受實踐的磨練，在民法的保護上也應隨之呈現動態的發展趨勢，以迎合需求，才能在法益的保護上做的更好，走得更遠。

參考文獻：

[1] 申晨.虛擬財產規則的路徑重構[J].法學家，2016（1）.

[2] 楊立新.民法總則規定網絡虛擬財產的含義及重要價值[J].東方法學，2017（3）.

[3] 羅納德·德沃金著.認真對待權利[M].信春鷹、吳玉章，譯.上海：上海三聯書店，2008.

[4] 張明楷.非法獲取虛擬財產的行為性質[J].法學，201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