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人＆鄉下人

張自斌

【內容摘要】語文教學中，要提高學生的閱讀能力，就需要進行大量的閱讀，而名家作品的閱讀，尤為重要。沈從文，這位從美麗神秘的湘西走來的作家，以他獨特的經歷、敏銳的目光、深切的感受，對人生現象進行了細致的描摹和深刻的解析，將自己那份濃烈的情感，輕輕地滲透在作品中，讓學生能夠感受到生命的力量與價值，是值得品讀的.本文力圖對沈從文創作“城里人”與“鄉下人”這兩種對立形象的文化心理進行初步探討，以供學生在閱讀中借鑒。

【關鍵詞】城里人 鄉下人 生命形式 人性

一、城里人———迷失的文明

沈從文筆下的城里人，不是身體有病，就是心理有病，或者是身心俱病。他寫的城里人不是單個的，而是具有普遍性和繼承性的。《紳士的太太》中，開頭寫道：“我是寫幾個可以用你們的事實，不是在道德上陷入難堪境地，就是在人性上無力自拔，掉進變態的漩渦里竟自不知，或進行極力的掩飾與掙扎。在整篇敘事中針對整個紳士階層，進行嘲諷。我不是寫幾個可以用你們石頭打她的婦人，我是為你們高等人造一面鏡子。[1]”從紳士的形象、愛好及太太和傭人的角度出發，給紳士畫像———淺薄、無聊。紳士和太太間相互欺騙、犯忌、頻頻“戰爭”。暗示了這種虛假的家庭關系的普遍存在。第二個紳士是個癱瘓的“廢物”，照樣維持著一妻三妾的復雜體制。他的兒子和三娘與另一個紳士太太演繹的三角“通奸史”，讓人好笑。人間骯臟事物具有一種張力，能拉你下水，同流合污，這一場紳士間的“愛”的游戲正是如此。

《八俊圖》中，作者為上等知識者造像，這些人們認為的國家“棟梁”博學而多才。八位知識精英們相聚一起，作者稱這為“八俊”，并以“甲、乙、丙、丁、戊、已、庚、辛”為教授們排序，用“達士”的口吻展開敘事。說他們都看像有點病，富有常識、莊嚴、老成、卻不懂得享用人生。特別是一種道貌岸然的“道德”名分束縛下，遵行上等知識者社會通用的行為規則，壓抑、扭曲自己的天性，造成了一個個精神上的閹人。作者描寫他們的各種行為，筆鋒尖刻。如教授丁戀愛觀的新奇，他喜歡女人，對許多女人傾心，卻不會同一個女人結婚。他的愛像束胸纏腳一樣，是殘忍的，違反人類生命秩序的，卻偏偏打著一切為女人著想的旗號，不僅自虐而且虐人。而最有意思的還是達士自己，自慰有免疫性，但愈想保持距離，病卻愈深，最后在“黃色亮點”女人的頻頻攻擊下，節節敗退，終被俘虜。沈從文指出了一種廣泛的文化現象：自認深得現代文明真諦的高等知識者，也和一個普通的湘西鄉民一樣，阻擋不住外界的各種誘惑[2]。

《顧問官》中，我們又看到了官僚群丑圖。整天吃喝玩樂，一年四季攤派各種苛捐雜稅去魚肉百姓。各級官吏欺上壓下，層層剝皮。作者通過對“顧問官”趙頌三的發跡與沉淪的描寫，把這些軍閥貪官污吏融于一身的黑暗勢力暴露無遺。展示出其生命的污濁和多余，他們的人生像一個病瘤，在自己毒變時，也給別人帶來極大危害！“城里人”的形象在作品中是千姿百態，豐富異常的。他們既被千年的封建傳統所深深影響，又被變化多端的現代文明所浸染。在生活著逐漸變成了另一種形態。他們的生命充滿了僵硬的尸氣，透出頹廢死亡的征兆，他們迷失了自我，也侵害著世人，作者以形象的描寫作出了辛辣的批判，對“城里人”的生命形式極為否定。

二、鄉下人———曾經的夢

沈從文不僅為“城里人”造像，還為“鄉下人”造像。把“鄉下人”單純而勇敢，不論貧富，不講地位，均以誠相待，以善相親，充滿了溫暖，而對虛偽，做作，欺詐一無所知的心性予以展示和贊美。“鄉下人”的人格，品德和生命形態，成了他理想生命的支柱。“鄉下人”以其特有的生活環境，千年延習的教育與習俗的熏陶，形成了他們獨特的認識觀和生命觀。被現代文明沖擊的“城里人”將美好人性漸漸丟失殆盡時，“鄉下人”卻依然保存著。作者正是從這些“鄉下人”身上找回了“優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

沈從文毫不掩飾的將情感與生命取向傾斜到他的湘西世界中。在這個山水奇麗，人情和暖的地方，曾給了他許多，也使他失去了許多，但十幾年的城市生活，讓他受盡了艱難，嘗盡了冷暖，更使他感受到“城里人”生活的可悲。因此，湘西這塊養育了他的土地，讓他眷戀難忘。年去歲來，他感到湘西是他靈魂的家園，他魂牽夢繞的是曾經的湘西。在他的作品中，《邊城》或許已成了他對湘西世界構建中一篇總結性作品。在這一作品中，我們看不到骯臟的靈魂，感受到的卻是她樸實自然的人性美，善良而溫暖的鄰里情，潔凈優美的男女之愛。“邊城”的生活如一泓清泉，自然的美景，古樸的習俗，善良的百姓、純潔的心靈渾然一體，構成了一個令人神往和思慕的境界，翠翠成了作家理想人格的化身，她集中體現了沈從文理想中的人性：美麗、淳樸、善良、勤勞、純潔、重感情、尊道義。在她生命之光的映照下，城市人的生命更顯得灰暗。

通過閱讀，讓學生了解到，沈從文在其作品中，構建了兩個世界———城市與湘西。城市無疑是現代文明的代表；湘西則是一個遠離城市文明的落后的“凈地”。作者對“城里人”的生命進行了辛辣的嘲諷與深刻的批判，而對“鄉下人”美好的人性極力張揚和贊美，試圖建立他生命理想中的自由王國，加深了學生的理解，拓寬了視野。

【參考文獻】

[1]沈從文，沈從文散文選.[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4-03.

[2]沈從文，沈從文全集-八駿圖集.[M].北岳文藝出版社出版.2002年.

（作者單位：甘肅省天水市秦州區太京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