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性能武裝直升機飛行員改裝體檢效果隨訪

付兆君，王廣云，張向陽，于東睿，翟麗紅，張 丹，徐先榮

1 空軍特色醫學中心，北京 100142；2 南部戰區空軍醫院，廣東廣州 510062

高性能武裝直升機是對地面大規模集群及海上艦艇進行攻擊的有力武器。高性能武裝直升機飛行員均由其他直升機飛行員選拔而來。10 余年來空軍特色醫學中心及各聯勤醫院為陸航部隊進行了多批次的高性能武裝直升機飛行員改裝體檢。為了解改裝體檢合格的飛行員的健康情況，對改裝體檢把握的標準是否適當進行評價，特開展本回顧性研究。

資料和方法

1 資料 選取2011 年1 月- 2019 年11 月因病在空軍特色醫學中心(原空軍總醫院)及南部戰區空軍醫院(原解放軍458 醫院)住院治療的63 例通過高性能武裝直升機改裝體檢飛行員的病歷資料。同時收集同期在空軍特色醫學中心治療的其他直升機飛行員的病歷資料。

2 方法 收集飛行員改裝體檢時及后續住院的臨床資料，包括年齡、飛行時間、再次來住院的時間、住院的主訴、臨床診斷、再次住院次數及最終飛行結論。并逐人分析其再次住院診斷的疾病在改裝體檢時是否存在相關異常線索，判斷是否因改裝體檢把關不嚴格造成身體出現異常。并比較高性能武裝直升機飛行員與同期其他直升機飛行員的停飛率。

3 統計學分析 采用SPSS17.0 進行數據分析處理，計量資料以±s 表示，組間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 檢驗；計數資料采用χ2檢驗。P ＜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結 果

1 高性能武裝直升機飛行員一般情況 在空軍特色醫學中心及南部戰區空軍醫院通過改裝體檢選拔出來的高性能武裝直升機飛行員中，2011 年1月- 2019 年11 月隨訪期間共有63 例因病再次住院治療。這批飛行員最晚改裝體檢時間為2017 年4 月。該63 例均為男性，平均年齡(32.7±6.0)歲，飛行時間(1 219.7±1 164.7) h。改裝體檢后住院次數1 ～ 12 次，平均2.5 次。自2011 年第一批高性能武裝直升機飛行員體檢至2019 年11 月，最長已經隨訪了8 年時間。

2 高性能武裝直升機飛行員再次住院時所患疾病分布 按所患疾病所屬的專科分類：骨科12 例，神經內科、消化內科、普通外科各7 例，心血管內科6 例，泌尿外科5 例，呼吸內科4 例，耳鼻喉科3 例，眼科、口腔科、神經外科、內分泌科、皮膚科各2例，肝膽外科、血管外科各1例。見表1。63例中，57 例所患疾病與改裝時的體檢項目及異常發現無關。其中意外傷害7 例，改裝時隱瞞主觀感受2 例，其余48 例均為改裝體檢后新出現的疾病。另外6例住院的原因考慮與體檢時發現的異常有關，但體檢時表現輕微，因此當時仍給予改裝飛行合格結論，改裝合格后因疾病加重再次入院治療。

3 高性能武裝直升機飛行員疾病預后及飛行結論情況 63 例飛行員中51 例治療效果好，治愈后經過地面觀察及航空醫學鑒定恢復飛行。恢復飛行者中有5 例經過1 次住院治療即恢復飛行；另有5例經過2 次住院治療恢復飛行。9 例飛行員因疾病遷延一直在地面觀察，治療后尚有恢復飛行可能。3 例飛行員給予永久停飛結論，其中1 例因良性陣發性位置性眩暈反復治療效果欠佳影響飛行安全給予醫學停飛；1 例體檢時無癥狀，改裝體檢合格后1 年多出現腹瀉等癥狀，診斷為腸易激綜合征、混合性焦慮抑郁狀態等，反復治療效果欠佳給予醫學停飛；1 例改裝合格2 年后開始出現胸悶癥狀，經過全面檢查診斷為竇性停搏、竇性心動過緩、地面暈厥，與改裝體檢把關不嚴無關，最終因治療效果差給予醫學停飛。

4 與其他直升機飛行員停飛率比較 其他直升機飛行員均為男性，平均年齡(33.2±7.4)歲，與武裝直升機飛行員比較無統計學差異；飛行時間(1 641.9±1 450.3) h，與武裝直升機飛行員比較略多，考慮與不同直升機訓練模式、巡航里程、所執行任務等有關。隨訪的高性能武裝直升機飛行員停飛率(停飛3 人/63 人，4.76%)顯著低于同一時間段內在空軍特色醫學中心停飛的其他直升機飛行員的停飛率(停飛52 人/284 人，17.86%，P ＜0.01)。見表2。

表1 63 例高性能武裝直升機飛行員所患疾病專科分布(n)Tab. 1 Distribution of the departments to which the 63 pilots admitted (n)

表2 同期住院的武裝直升機飛行員與其他直升機飛行員年齡、飛行時間和停飛率比較Tab. 2 Comparison of age, flight time and disqualification rate between the 63 gunship pilots versus the pilots of other helicopters during the same period

討 論

2010 年陸航部隊開始裝備高性能武裝直升機。最初采用體系醫院初選加空軍總醫院定選兩步完成，共需10 d 時間。后來對選拔程序進行了優化，在體系醫院一步完成。當時高性能武裝直升機飛行員的選拔體檢缺乏現成的體檢標準，只能以空軍1996 年制訂的“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飛行人員體格檢查標準”[1]為基礎，結合高性能武裝直升機的飛行環境特點[2]，初步篩選出改裝體檢項目并制訂“高性能武裝直升機飛行員體格要求及檢查方法草案”，之后的高性能武裝直升機體檢均以此為依據。此后在實踐中又不斷對該草案應用、總結、完善、修改，最終形成了國家軍用標準“飛行人員體格要求及檢查方法-高性能武裝直升機飛行員”[3]，并正式對外發布。到目前為止多家擁有空勤科的聯勤醫院已經為陸軍航空兵部隊選拔了1 000 余名高性能武裝直升機飛行員。通過到部隊巡診或電話隨訪，陸航部隊普遍反映選拔出來的多數直升機飛行員身心素質良好，出勤率高，均可很好適應新機種高強度的飛行訓練。

本研究回顧性分析了空軍特色醫學中心及南部戰區空軍醫院改裝體檢選拔出的武裝直升機飛行員因病再返兩醫療單位住院的情況。隨訪期間共有63 例飛行員住院治療，按所患疾病專科分類前5 位是骨科、神經內科、消化內科、普通外科、心血管內科。與徐先榮等[4]所統計的其他住院直升機飛行人員疾病分布情況類似。據蔣曉璇等[5]統計，年度體檢的直升機飛行人員的屈光不正、單項轉氨酶增高發生率較高，而本次隨訪這兩種身體異常并不常見，考慮與武裝直升機飛行員年齡普遍較低，且改裝體檢時淘汰了上述身體異常有關。本隨訪結果與張丹等[6]、陳宏等[7]所統計的改裝高性能武裝直升機飛行員體檢時的常見身體異常也有所不同。考慮飛行員訓練任務重，不會因輕微的身體異常如輕微的轉氨酶升高來住院治療。劉紅巾等[8]曾隨訪了改裝合格后的殲擊機飛行員情況，發現骨科、耳鼻咽喉科、心血管內科、神經內科、消化內科等比例較高，與本次改裝合格后直升機飛行員隨訪情況大同小異，且多數病例也同樣為改裝合格后新出現。

經過比對分析，63 例飛行員中57 例所患疾病與改裝體檢時的體檢項目及異常發現無關。其中屬于意外傷害7 例，如交通事故、運動傷等。改裝時隱瞞主觀感受2 例，1 例上腹部悶脹不適伴反酸6 年余，改裝之前就存在，但改裝時否認；1例間斷性左肘關節酸痛6 年余，改裝時未訴不適，沒有進一步檢查。其余48 例均為改裝體檢后新出現的疾病。63 例飛行員中另外6 例住院的原因與體檢時發現的異常有關，但體檢時表現輕微，因此仍給予飛行合格結論。1 例改裝時存在T 波改變，改裝合格后進一步檢查發現心肌橋；2 例體檢時發現膽囊結石伴慢性膽囊炎，因結石較小且無癥狀，給予改裝飛行合格，但后來因出現不適癥狀危及飛行安全而返院手術治療；2 例改裝體檢時發現腰椎間盤突出，當時無腰痛等癥狀，給予改裝飛行合格，但后來出現腰痛癥狀來空軍特色醫學中心治療；1 例改裝時存在高尿酸血癥，后來發生痛風。

63 例住院的飛行員中51 例治療后恢復飛行。整體來說經過選拔的飛行員即使再次患病預后也良好。本研究統計的改裝體檢合格后再次住院的飛行員，無論是發病率還是停飛率均低于同期其他直升機飛行員[9-10]；反映出經過當前體檢選拔出的高性能直升機飛行員健康狀況良好。

值得關注的是有3 例飛行員隨訪期間因病停飛。第1 例因反復眩暈，經過全面檢查診斷為良性陣發性位置性眩暈。良性陣發性位置性眩暈是眩暈中最常見的類型，臨床上表現為短暫性眩暈、惡心、嘔吐等，在位置試驗中眼震為陽性。該病是導致軍事飛行人員眩暈的主要疾病類型[11-12]。目前公認的治療方法為耳石復位，其中以手法復位最為常見，研究顯示手法復位的治愈率可達75% ～95%[13-15]，現已有設備可代替手工復位，使用更為方便。飛行人員患該病復位治療結合藥物治療及前庭功能鍛煉多數預后良好。但該例飛行員癥狀較重，反復發作，治療效果欠佳最終給予停飛。第2 例患腸易激綜合征、混合性焦慮抑郁狀態。薛霞和薛紅[16]曾對某陸航部隊飛行人員胃腸道疾病調查進行了調查，發現腸易激綜合征等胃腸道功能性疾病多發，不排除與飛行工作壓力大有關。因該病每天排便次數增加，難以控制，飛行過程中也會產生難以控制的便意，影響飛行訓練，長期治療效果不佳停飛。該飛行員同時還患有混合性焦慮抑郁狀態，也對飛行安全構成威脅。第3例改裝體檢合格2 年后開始出現胸悶癥狀及暈厥，經過全面檢查診斷為竇性停搏、竇性心動過緩、地面暈厥。據雷會利和劉紅巾[17]統計，飛行人員暈厥以血管迷走性暈厥為主，一般經過檢查排除心源性、腦源性及頸動脈竇性暈厥可以繼續飛行。但本例同時存在竇性停搏、竇性心動過緩，考慮暈厥為心源性，安全風險大。最終因治療效果差、威脅飛行安全停飛。結合患者改裝體檢時的資料，考慮上述3 例停飛飛行員均為改裝后新出現的疾病，與改裝體檢把關不嚴無關。

綜上所述，盡管部分高性能武裝直升機飛行員改裝體檢后出現了身體異常而住院治療，但均在可控范圍內，多數預后良好。按照當前高性能武裝直升機改裝體檢標準選拔出的飛行員多數健康狀況良好。武裝直升機裝備時間較短，與其他直升機在飛行性能上及飛行環境上有相似又有不同，飛行人員的航衛保障方面也有其特點[18]，對人體的影響可能需要時間的積累才能顯現，我們仍需繼續密切隨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