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 攀 張軍謀 劉遠璽
1(陜西師范大學國際商學院,西安 710119) 2(蘭州文理學院旅游學院,蘭州 730000)
2019年底以來,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以下簡稱“新冠肺炎”)迅速蔓延,給公共衛生安全造成了嚴重威脅。世界衛生組織(WHO)2月28日將疫情全球風險級別上調至“非常高”,3月11日宣布疫情已構成“全球大流行”(Pandemic)。中國各級黨委和政府按照黨中央決策部署全面動員,紛紛啟動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一級響應,采取應收盡收、延長假期、鼓勵居家辦公、倡導在線教學等一系列聯防聯控措施,有效阻止了境內疫情擴散。與2003年“非典”時期相比,當前的增長環境、產業結構與政策刺激空間都已發生變化,外防輸入內防反彈的壓力增大,如何做好“六穩”落實“六保”?探討這一問題,不僅有益于促進經濟社會發展早日全面步入正軌,也有助于為世界其他國家統籌防控疫情和恢復生產提供中國經驗。
針對防控疫情舉措對居民時間分配和支出決策的影響,本文從家庭生產(Home Production)的視角①,(1)將居民部門的家庭生產函數引入動態隨機一般均衡(DSGE)模型,根據中國經濟運行的特征事實校準參數,考察居民自覺居家優化時間分配和支出決策的行為機理,分析投資、產出、消費、勞動供給、資本租金率等宏觀變量對家庭生產沖擊的響應機制;(2)模擬并比較減稅降負政策的宏觀效應,以及減稅降負、提高赤字率、提升家庭生產效率政策的耦合效應;(3)根據情景模擬的結果提出政策建議。研究發現:(1)家庭領域的勞動供給、服務消費和工資率對家庭生產沖擊的響應是正向的,而產品市場的勞動與消費對家庭生產沖擊的響應是負向的;(2)資本租金率、投資對家庭生產沖擊的負響應減緩了短期資本積累,受此影響,產出波動呈現“U”型;(3)與單一減稅降負相比,提升家庭生產效率、提高赤字率與減稅降負組合實施可穩定投資和勞動供給,降低產出和消費的波動。
相較于以往研究,本文的邊際貢獻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1)從家庭生產的視角,將三分法的居民部門時間分配引入DSGE模型,豐富了對防疫期間自覺居家經濟影響的認識;(2)通過情景模擬量化了宏觀對沖與協同治理舉措的耦合效應,強調健全“自上而下”與“自下而上”相結合的多層次協同治理體系,為提升“后疫情”階段治理能力提供決策參考。
與本文主題相關的文獻可梳理為兩類:(1)從行業和區域層面關注疫情的經濟影響;(2)從政府層面聚焦疫情的應急管理。
突發大規模疫情經濟影響的研究始于對1918年流感大爆發的觀察[3]。此后,一些研究表明1957年、1968年流感重演對英國經濟只有短期影響[4],豬流感對新西蘭宏觀經濟的影響也有限,而且產出與消費的響應很大程度來自學校關閉與預防性缺勤[5]。目前,疫情對行業和區域層面的影響評估多采用可計算一般均衡模型(CGE)、投入產出模型等并進行展開。2003年SARS疫情時,中國臺灣地區除醫療藥品、清潔用品、醫療保健服務、其他紡織品之外幾乎所有產業都出現產出下降、失業增加,實際GDP損失大約在-0.84%~-1.61%[6],中國香港地區房地產市場所有樓盤均價下跌1.6%[7]。最近的研究進一步發現給定其他條件不變,高感染率流行病比高致病性流行病對全球經濟的影響更大,與世界經濟聯系越緊密的區域受到的影響越大[8]。由于確定性構建時間的差異,此次新冠疫情對中國GDP增速大致將產生0.2~0.5個百分點的影響[9]。
與直接經濟損失評估相比,現有研究對因疫情導致的家庭主體行為改變帶來的影響關注較少。企業因停產停工造成的直接經濟損失比較直觀也相對容易統計[10],但是對個體而言,疫情影響既有顯性的,也有隱性的,主要存在兩個渠道:(1)除了人財物的損失、額外支出上升、當期收入減少,疫情還增加了未來收入的不確定性,甚至在心理層面因畏懼被感染而影響效用[11],降低消費信心②,從而增強預防動機,影響消費-儲蓄決策;(2)居家隔離、遠程辦公等防控舉措將代表性個體的時間由工作與閑暇兩部分擴展為產品市場工作、家庭生產和純粹閑暇3部分,工作、生活空間融合節約了通勤時間的同時,對勞動效率、網絡硬件和通信保障也提出了更高要求③,時間決策的內外部約束顯著上升。
傳染病作為引起突發性公共衛生事件最多最嚴重的一種災害,對其控制和預防歷來是各國政府部門的重要工作。Fink較早在危機生命周期模型中,將公共衛生事件的形成和發展劃分為征兆期、發作期、延續期和痊愈期4個階段,并區分了不同階段政府的管理職能[12]。從管理和運行預案設計的角度,Kemp總結了處理緊急狀態的準備、風險評估、計劃和建立跨部門跨管轄區的工作關系等七方面的經驗[13]。孫翎和遲嘉昱從復雜網絡的視角強調采取切斷超級傳播者、隔離、免疫、信息公開與反饋等措施在公共衛生事件危機預防和效果控制中的重要性[14]。劉德海等運用演化博弈理論將政府部門與社會公眾的策略互動和行為演化分析融入傳染病自然傳播的SI模型,提出了“謹慎性”和“靈活性”的甲型H1N1疫情防控原則[15]。此次新冠疫情抗擊過程中,多主體協同合作、數字化轉型、網絡化轉向、重塑務工結構等理念也逐漸受到重視[16,17]。
綜上,以往關于疫情應對的研究側重于優化決策支持系統、完善衛生保障和防控體系、健全政府社會管理職能,對財政、金融、市場等宏觀對沖手段討論較少。事實上,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尤其是重大傳染病疫情往往是自然因素和人為因素交互影響的后果,不僅具有潛在衍生危害,破壞性強,甚至會引發綜合性的社會經濟危機。抗擊疫情的過程蘊含著深刻的健康經濟學原理和實踐需求[18],僅靠“自上而下”式的危機管理難以持續。為此,黨的十八大報告明確提出“完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應急和重大疾病防控機制”,十九大報告進一步強調“實施健康中國戰略”、“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格局”。當前,為防止短期沖擊演變成趨勢性變化,統籌疫情防控和恢復生產,亟需充分調動家庭、企業、政府和非政府組織等社會各界積極性和創造性,完善頂層設計,做好預期管理和宣傳引導,加快危機管理向危機治理轉型,促進政府治理和社會調節、居民自治良性互動。
鑒于引入家庭生產可增強DSGE模型的解釋力,居民時間稟賦分配對經濟活動影響越來越重要[19,20],本文在三部門DSGE模型中,刻畫疫情期間居民自覺居家優化時間分配的行為機理,并給出模型經濟的均衡定義。
假定居民部門代表性個體生命是無限期的,其偏好是時間可分離的,具體為:



引入家庭生產后,居民既面臨產品市場中的預算約束,也面臨進行家庭生產時的技術約束。居民在產品市場面臨的預算約束可表示為:

式(3)中,Wt是工資,Kt是資本,Rt是資本的租金率。、和分別為消費稅稅率、個人所得稅稅率和資本所得稅稅率,Gt為政府對居民的轉移支付。假設儲蓄可完全轉化為投資,即St=It,而根據資本形成方程有:

式(4)中,δ為資本折舊率。將式(4)代入式(3),可得產品市場預算約束為:

居民進行家庭生產的技術約束則表示為:

式(6)中,0<θ<1,即假設家庭生產以勞動密集型的形式進行且規模報酬遞減;Bt則為來自家庭活動生產率的沖擊,為不失一般性,令這一沖擊的對數服從AR(1)過程:


代表性個體用于家庭生產的勞動時間配置的均衡條件:

從代表性個體的消費替代率等于投資收益率的條件,得出代表性個體的最優消費路徑:

企業的技術用Cobb-Douglas型生產函數來刻畫,假定生產技術規模報酬不變,則企業產出為:

式(11)中,α是資本的產出彈性,At為全要素生產率,且技術服從AR(1)過程,即:


為使模型封閉,需要滿足經濟的可行性約束,均衡時必然有產品市場實現出清,即:

為討論抗擊疫情時期稅率或赤字率變化對居民與企業行為的影響,假定政府支出全部表現為對居民的轉移支付。如果當期政府稅收收入不足以滿足支出需要時,通過增加財政赤字的方式來彌補,則包含稅收、赤字與財政支出的政府預算約束可寫為:

式(16)中,μt為財政赤字率;Gt為政府支出,刻畫了政府為撫平疫情沖擊造成的經濟波動,采取適當上調當年財政赤字的方式增加對居民的轉移支付。于是,此三部門經濟的均衡可定義為:
根據均衡求解結果,模型待定參數有α、β、γ、δ、η、ω、θ、ρA、σA、ρB、σB、、、和μt,各參數基準值通過相關文獻、統計數據、政策規定等確定,如表1所示。

表1 參數基準值
根據謝攀等的研究,對資本產出彈性本文取α=0.59[22]。既有文獻通常將年度時間偏好貼現因子 β 設為 0.98 或 0.99[23,24],本文取 0.98。 根據范從來和張中錦的研究[25],令折舊率δ=0.04。借鑒 Benhabid 等、Mcgrattan 等的估算[26,27],對產品替代率參數η與產品市場消費占比ω分別取η=0.8、ω=0.45。其中,η是衡量居民對由市場供給或家庭生產的產品(服務)替代意愿的核心參數,為此,下文將對此參數進行穩健性分析,考察產品替代參數調整的區域效應。參考呂冰洋和陳志剛的研究[28],消費稅、個人所得稅、資本所得稅的平均有效稅率、、分別為12%、9%和31%。由于2019年中國財政赤字率為2.8%,故設財政赤字率μt=0.028。由于全要素生產率(TFP)的自回歸系數與標準差差異較小,故參考Pakko的研究[29],設 ρA= 0.95,σA= 0.01。 對家庭生產的研究,一部分研究估計2008年全國家庭生產規模約占GDP的25%~32%[30],另一部分主張2009年中國家庭生產的規模僅約占當年調整后GDP的18%[31]。穩健起見,假設家庭生產率變動與全要素生產率類似,則ρB=0.95,σB=0.01。為體現家庭生產的規模報酬遞減的特點[32],取家庭生產率參數θ=0.8。

抗擊疫情期間,出于健康考慮,中國各地民眾積極響應國家號召,努力減少非必要的外出和聚集。據統計,2020年2月30.2%的居民4~5天僅出門1次,15.8%的居民家庭幾乎無人外出④。與疫情發生之前相比,居家辦公并撫養子女、從事家務勞動、照顧老人等時間大幅增長,為此引入家庭生產沖擊,觀察居民時間稟賦分配變化對宏觀經濟的影響。
圖1刻畫了三部門DSGE模型中家庭生產沖擊對宏觀經濟的影響。1個單位標準差的家庭生產沖擊發生后,工資率立刻上升,租金率立刻下降,一部分原本配置在閑暇與產品市場勞動中的時間被轉移至家庭生產,用于家庭生產的勞動迅速上升,產品市場中的勞動供給相應下降;從而引發產品市場投資先迅速下滑,而后逐漸回升并在第20期左右回歸穩態水平;資本存量響應軌跡則呈現“U”形特征,沖擊發生時先隨投資下滑而下降,并在第10期達到谷值,而后隨投資上升而緩慢增加;沖擊發生后,政府支出先小幅下降后逐漸上升。受此影響,產出對沖擊的反應也呈現“U”形。相較于不包括政府的兩部門模型,三部門經濟中租金率回升較快,產出與產品市場消費的波動較小,資本存量達到谷值的時間縮短了一半,這主要源于稅收對經濟主體決策的扭曲性效應。與基于全球可計算一般均衡(CGE)模型模擬中國新冠肺炎疫情導致勞動力停工、消費需求等沖擊的結果相比[33],本文在產出、投資、就業等方面的響應特征與其相似,但是,對工資率變化的觀察有所不同。這主要與時間決策以及消費方面設定的差異有關,本文采用三分法的時間分配方式,更有利于捕捉代表性家庭不同類型活動面臨生產率沖擊的異質性。

圖1 家庭生產沖擊的響應
為阻止新冠肺炎傳播,根據防控需要,全國各地居民“盡最大努力待在家中,不出門”,傳統線下零售、交運倉儲、住宿餐飲等服務業受到嚴重影響,大幅削弱了消費需求;停工與復工延遲造成的就業偏低與開工不足則對投資需求尤其是供應鏈造成了沖擊。為了應對沖疫情帶來的種種不利影響,防止經濟運行滑出合理區間,急需加大減稅降費力度,通過暫時性提高赤字率、發行特別國債來增加轉移支付,減緩財政收支缺口壓力;同時,鼓勵采用居家辦公、遠程辦公、彈性工作等方式,減少人員聚集,節約通勤時間和辦公場地租賃支出,也滿足照料親屬的需要。為此,本文設計如下兩種情景予以模擬:
情景1:2020年一季度中國GDP同比下降6.8%,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利潤同比下降36.7%,經濟發展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為減輕境內外疫情對實體經濟供需的雙向沖擊,緩解企業經營壓力,落實保市場主體、保居民就業等目標,考慮政府未經宣布的永久性下調資本所得稅率,將原為25%的資本所得稅率下調,降低至22.5%,分析減稅降負的政策效應。
情景2:多管齊下最大限度減少新冠肺炎對經濟和社會發展的沖擊。考慮政府未經宣布的永久性下調資本所得稅率,將原為25%的資本所得稅率下調至22.5%,并提高對2020年財政赤字率的容忍度,將赤字率從2019年的2.8%提高至3.6%。同時考慮企事業單位對實驗器材要求不高的一些崗位鼓勵員工線上辦公、延長居家時間,可提高工作績效和員工滿意度[34],改善以往家庭生產主要由退休勞動力承擔的境況[30],提高居民部門的家庭生產效率。為此,將家庭生產率參數θ從0.8上調為0.9,減弱家庭活動規模收益遞減程度。
(1)情景1的模擬結果
圖2刻畫了降低資本所得稅率對宏觀經濟變量的影響。減稅政策實施后,經營回報預期改善,投資水平逐步回升,受此影響資本存量也迅速上升。由于減稅使得居民實際收入增加,居民部門先增加了家庭生產勞動投入與家庭生產服務消費,隨著工資率不斷上升,居民部門開始將一部分原本配置在閑暇與家庭生產勞動中的時間轉移到了產品市場勞動中去,從而導致家庭生產勞動供給迅速下降,產品市場中的勞動供給則相應上升。在經濟可行性約束下,受投資波動影響,產品市場消費先小幅下降,隨后則在工資率與產品市場勞動投入增加的帶動下穩步上升。受到資本存量與產品市場勞動供給上升的影響,產出顯著回升。政府支出規模則在減稅之初小幅下降,3期之后降幅隨著投資與消費水平提升而收窄。

圖2 非預期的資本所得稅率永久性降低:減稅效應
(2)情景2的模擬結果
圖3刻畫了在降低資本所得稅率的同時,提高當年赤字率、提升家庭生產效率對宏觀經濟的耦合效應。由于通過提高赤字率實現的政府支出與轉移支付增加主要作用于居民部門的預算約束,因此,在投資受到減稅利好影響后,產品市場消費的降幅顯著收窄;家庭生產規模效益改善后,家庭服務消費的響應與情景1接近,而勞動投入的波動下降了一半;適度提高赤字率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短期收支壓力,平滑了財政支出。三管齊下之后,產出的最大跌幅較情景1下降了0.3個百分點,表明3類政策組合實施確實有助于穩定產出的波動。
我國區域經濟發展不平衡,各地市場化進程有別,產品市場消費對家庭生產消費的替代彈性有高有低,故本文將產品替代率參數η從校準時設定的0.8下調至0.6,即降低產品市場消費與家庭生產消費之間的替代彈性,以觀察核心變量的沖擊反應機制是否會發生變化。從圖4的檢驗結果可知,當產品市場與家庭生產之間的消費替代彈性下降0.2后,消費波動的幅度略有上升,主要是由于期初家庭生產消費增加與產品市場消費下降的幅度均相對較大,進而引致產出波動也比之前稍大。相比而言,主要宏觀經濟變量的反應方向與之前的觀察一致,因此,上文的結論是穩健的。

圖3 宏觀對沖與協同治理相結合:耦合效應
針對此次抗擊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居民時間再分配的典型特征,本文將用于家庭生產的服務消費與勞動引入動態隨機一般均衡(DSGE)模型,校準相關參數,揭示了家庭生產沖擊對宏觀經濟的影響,模擬并比較不同危機治理情景的政策效應。基于上述分析和結論,為促進生產生活秩序全面恢復,常態化疫情防控中推進危機管理向“自上而下”與“自下而上”相結合的危機治理轉型刻不容緩,要發揮財政政策穩定紓困的支柱作用,將提高赤字率與減稅降費政策配套實施,加大宏觀對沖力度;還應千方百計調動企業、居民、社區、非政府組織等各界的積極性,改善家庭生產效率,消除信息孤島,形成功能互補、互聯互通的治理系統,提升協同治理水平。具體可從以下4個方面著手:

圖4 宏觀對沖與協同治理相結合:穩健性檢驗
(1)階段性下調企業所得稅稅率,并調整稅收結構,切實為實體經濟減輕稅費負擔。對受疫情影響較大的餐飲、旅游、零售等領域的小微企業、個體工商戶以及部分受影響較大的涉及國計民生的大型企業,除了落實普惠性收稅減免政策之外,大幅減免工商注冊變更、房屋登記費、動物及動物產品檢疫收費、森林植物檢疫費等行政事業性收費,幫助企業盡早復工復產,度過難關。
(2)健全轉移支付機制,加大對城鄉居民尤其是困難人群的救助幫扶,上調2020年中央財政赤字率至3.6%左右,并發行“低成本、長周期”的抗疫特別國債,切實減輕疫情對就業增收和基層運轉的影響。對奮戰在防控疫情一線的醫務工作者、社區工作者、志愿者等及時表彰獎勵,主動關懷孤寡老人、留守兒童、殘疾人以及因抗擊疫情失去親人的醫護家屬,確保大疫面前基本民生需求有保障。開展以工代賑工程建設,為受疫情影響無法外出就業的貧困群眾提供就近就業崗位,提高貧困群眾工資性收入水平。
(3)針對受疫情沖擊較大的省(市),在控制總量和結構風險的前提下,適當提高“疫情防控債”等地方政府專項債券的發行規模,確保具有杠桿撬動作用的重大項目有序開工和重要防疫物資可持續支出,恢復社會信用體系。同時,提高財政資金使用效率,加強專項資金審計監督和政府采購透明度建設,警惕地方政府隱性債務風險,平衡好債務與發展的關系,審慎對待經濟刺激計劃,避免形成新一輪的產能過剩。
(4)鼓勵實施遠程辦公、彈性工作制,夯實社區治理水平,營造更具包容性的文化氛圍,釋放消費增長空間。政府機關窗口部門應進一步精簡工作流程,擴大企業和群眾在線辦理業務范圍,提升電子政務平臺、微信公眾號服務效率。有條件的企業應加快完善與“后疫情”階段相適應的資源管理、培訓管理體系,優化薪酬設計,落實帶薪休假,提高工作滿意度。對學校而言,要統籌各類資源,推動建立課程完善、模式多樣、機制健全的勞動教育體系,提升學生勞動技能。對社區而言,要完善居民信息數據庫,加強社區服務的現代化和網格化水平,提高社區治理的精準程度。群團組織和就業服務機構對處于失業待業期與生育間隔期的勞動者也應提供相關培訓和心理疏導,拓寬就業創業渠道,促進全社會家庭生產規模收益提高。
注釋:
①家庭生產是指那些在收入、市場條件或個人傾向等條件允許的情況下,能夠被市場組織從事的活動所取代的家庭成員的無償活動[1],如撫養兒童、家務勞動、照顧老人等。貝克爾較早開啟了對閑暇(復合)產品中不同構成部分最優時間分配的研究[2]。
②首都經濟貿易大學、中央財經大學等發布的海峽兩岸暨港澳消費者信心指數顯示,2020年2月中國大陸消費者信心指數為96.57,較2019年第4季度下跌6.5%,同比下降達7.3%。
③根據英國廣播公司(BBC)報道,英國首相2020年3月16日宣布鼓勵居家辦公,次日英國四大電信運營商EE、Three、Vodafone和O2網絡陷入崩潰,接聽電話、上網和發短信均出現故障。
④資料來源:艾瑞咨詢2020年2月通過iClick網上調研數據發布的 《疫情黑天鵝,多歧路安在?——疫情影響下的用戶消費指數趨勢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