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大衛·哈維的城市空間理論

【摘要】 哈維運用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基礎，從地理學的角度力圖對資本主義制度下的城市空間理論進行闡釋與建構，他將馬克思主義的基礎理論與城市空間和現代性問題相結合，闡述了城市空間的資本化與城市間的權力斗爭，揭示了城市空間發展不平衡的根源，提出了城市空間發展的烏托邦式理想，為城市化問題的研究做出了重要的理論貢獻。對哈維城市空間理論的研究，可以使我們更深刻地認識和掌握哈維的城市空間理論，為我國城市化問題的研究提供有益經驗與啟示。

【關鍵詞】 哈維;城市空間理論;啟示

【中圖分類號】D089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0）17-0047-02

在上世紀后半葉，國外馬克思主義學者掀起了研究“空間”問題的熱潮，列斐伏爾最先從空間生產角度對資本主義的再生產問題進行了批判，由此開啟了空間問題研究的先河。哈維在列斐伏爾的基礎上進一步深化了空間批判理論，他致力于運用馬克思理論解釋歷史與城市化問題，哈維從地理學研究的角度，將城市空間理論與城市化進程中的現實問題結合起來，充分批判了資本主義制度下城市中存在的諸如空間、權利等不平等現象。哈維對空間不平等進行批判并以此來捍衛空間正義，努力使城市中生活的人們獲得解放與實現自由。把空間與現代性的城市相結合，從一個新視角來闡釋資本主義新變化和發展，是哈維的重要理論貢獻。

近年我國的城市化發展速度突飛猛進，出現了諸多不得不引起重視的城市化問題，由此哈維城市化相關理論引起了學界的更多關注，對哈維關于城市空間內容等相關理論的研究，能為我國在運用馬克思主義理論分析城市化問題方面提供新的思路，對我國解決城市化進程中出現的問題提供理論參考。

一、哈維城市空間理論的思想脈絡

哈維對城市空間理論的研究最早可追溯至1973年，他在《社會正義與城市》一書中詳細探討了社會空間、正義與城市化的問題。哈維試圖從地理學角度對城市空間理論做出解釋，他從剩余價值理論和地租理論角度出發，分析了城市中長久存在的階級斗爭問題。1982年，哈維在《資本的局限》一書中，基于資本主義制度，對城市的蕭條危機與困境的根源進行了批判，哈維認為在分析空間中的資本主義時，應將資本和勞動在世界的地理范圍內進行自由的空間整合，由此得出空間整合過程中存在諸多的空間條件，會形成空間不平衡狀態，因此資本主義的地理不平衡發展將不可避免，這一結果將造成城鄉發展的不平衡，比如城市間的高樓大廈、娛樂購物中心與鄉村間的貧瘠、混亂形成鮮明差異，富有者可衣食自由，貧瘠者則飽受壓迫，城市中擁有高質量的生活群體是那些在城市中擁有權利的有錢人。

因此，哈維倡導所有在城市生活中丟失“城市權力”的人群革命以實現“空間正義”。此外哈維認為和資本主義危機爆發的誘因中也存在空間的不平衡問題，要尋求空間的平衡狀態，需從根本上解決資本主義內在的空間矛盾，從而使城市更符合資本主義發展的規律和邏輯。

哈維關于城市空間理論的論述涵蓋了歷史、地理、政治和社會等多學科的知識體系，他最突出的特點在于他對空間問題的研究突破了地理學視域的束縛，將城市空間問題與城市中實際存在的現實問題相關聯，從新的視角考量城市空間的發展與變化，從而形成了獨特的空間理論。

二、哈維城市空間理論的兩個重要維度

資本的城市化與城市斗爭是哈維城市空間理論的兩個重要維度。資本的城市化，主要回答資本如何形成并塑造城市空間這一問題，哈維研究的重點主要在于關注資本主義制度條件下的城市化現象。哈維指出在城市的發展與運行中伴隨著生產、消費、交換等各種社會資源的流動整合，城市化進程囊括了資本發展的每一過程，所謂城市化實際便是資本城市化的射影。

首先，哈維指出資本主義的城市化進程是一個長期的、充滿矛盾的過程，城市空間的不平衡是資本主義周期危機爆發的重要誘因，克服危機意味著需要實現資本的重組，這就要求在資本不斷積累的過程中不斷打破原有的空間關系。

其次，哈維認為城市空間的不平等、多元化必然導致城市空間中的斗爭與危機，由此他提出了城市化理論。城市作為現代社會生產、活動與交流中心，為社會群體提供了諸多的城市生存機會，由于資本的控制，城市在發展過程中也產生了新的不平等問題。比如對于在城市中處于被動地位的低收入階層來講，他們絕大多數人處于劣勢地位，他們從事著不平等的勞動，為城市建設做出絕大部分貢獻，但卻始終是城市權利的受害者，真正擁有城市權利的永遠是資本的控制者。

此外，城市空間被諸多不同領域的資本家分割，導致資本階級內部的斗爭與沖突，城市空間的多元化與不平衡逐漸引發資本的危機與困境。在哈維看來，生活在城市中的每個個體都擁有城市權利，比如建造城市的自由權利，享受城市生活與生產的權利等，人們雖知道城市空間存在不平等，但卻始終沒有意識到他們享有的空間權利。哈維認為這種空間上的不平等現象是當代資本主義的空間剝奪和空間異化。故此，哈維倡導所有在城市生活中丟失“城市權力”的人群起來革命，哈維認為：“革命必然是城市的，否則就完全沒有革命。”哈維指出城市革命的群體應是廣大無法享有城市權利的勞動者，然而在資本主義城市的發展中，由于勞動者所處階級地位的限制，無法享有支配城市發展的權利，真正支配城市發展的是那些凌駕于國家機器與國民之上的資產階級。哈維曾試圖塑造城市的新的烏托邦式的理想生活來激發人們的革命熱情，他認為在當代社會必須用烏托邦式理想化的想象威力來對待“別無選擇”的人。烏托邦式的城市發展這個可能性方案，凸顯了城市生活群體的政治解放與權利自由，為城市空間中人們追求客觀的公平與正義提出了嶄新的理念，表達了人們對城市間未來生活的美好夙愿，同時也拓展了關于城市中平等、自由與解放的政治學理論的內涵。

三、哈維城市空間理論對我國城市化發展的啟示

哈維的城市空間理論是在馬克思主義相關理論基礎上的創新，哈維關于城市空間理論的諸多論述，對我國城市化進程的發展具有重要的理論參考價值。

首先，哈維的城市空間理論立足歷史地理唯物主義，把城市空間與現代性問題相結合，實現了城市歷史地理學的現代轉向，這對我國在城市化研究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由于我國國情的特殊性，在邁向城市化的進程中起步較晚，學者對于城市化進程的研究也多聚焦于學科背景，哈維對城市及其空間理論的研究，為我國學者在城市化研究方面提供了新的理論視角，對城市化問題的研究也開始擺脫學科背景的束縛，逐步走向多元化。此外，哈維在解讀城市空間理論中，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合理運用與發展，為我國在運用馬克思主義理論分析城市化問題方面提供了新的思路。

其次，哈維關于城市空間多元化、不平衡現象的論述，為解決我國城市化進程中遇到的實際問題提供了思路。在城市化發展的過程中，城鄉經濟不平衡與城市內部矛盾是城市化進程中最為突出的問題，一方面城市的發展無疑能帶動周邊鄉鎮的經濟、旅游業的發展，縮短城鄉間的不平衡，但由此帶來的一些困難也逐步暴露出來。首先，大部分低收入者、勞動階層不斷涌入城市，這在一定程度上導致城市的低收入階層、勞動者與失業人口逐漸增多，進入城市的鄉村人口面臨就業、住房、子女入學等問題，這無疑給城市發展增添了壓力，人口的涌入也給城市環境帶來破壞，不利于城鄉間的可持續發展。此外，城市化進程中空間的不平衡導致城市發展的惡性競爭，行業間競爭加劇，出現行業強者不斷擴大甚至壟斷、行業弱者不斷收購甚至淘汰的境況，城市發展的真正受益者仍然是掌握著“城市權利”的資本家，絕大多數在城市工作、生活的普通勞動階層，便是哈維所認為的城市空間中的異化了的勞動者。哈維關于城市空間不平衡現象的論述，對城市權利的批判對我國城市化進程的發展具有重要啟示，及只有從生產與發展的根基中發現矛盾，解決矛盾，才有可能時間空間平衡與區域協調。

四、結語

哈維對城市空間理論的闡述，蘊含著豐富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基礎，哈維對城市空間理論的研究突出貢獻在于它基于與馬克思主義理論的結合，用地理學的視角不斷創新和豐富其理論內容與框架，實現了理論與實際的結合，更提供了一個以城市為試點的城市化進程的未來方案，在城市空間中追求更加幸福、自由、解放的生活是對于生活在城市中絕大多數普通勞動者對未來城市生活的美好訴求。

近年來，隨著我國城市化進程的發展，哈維城市空間理論也隨之被關注。目前國內對哈維城市空間理論的研究主要還是以馬克思主義的相關理論和自身學科背景為主要視角，多側重于對理論的解讀與對未來城市化進程的創新預想，缺乏在現實的背景下對空間理論的本土化解讀和對城市化進程中實際問題的分析與解決，以及對城市化發展中中國本土化問題的自我反思與創新思考。哈維在運用馬克思相關理論的基礎上著眼于現代城市化的實際問題，為我國在研究城市化問題方面提供了新的思路與借鑒。

參考文獻：

[1]（美）戴維·哈維.叛逆的城市：從城市權利到城市革命[M].葉齊茂，倪曉暉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6.

[2]董慧.哈維的城市化理論[J].山東社會科學，2016，（04）.

作者簡介：

王寧，女，山西晉城人，武漢紡織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2018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