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岑 劉雍鶴



摘要:探討大學生越軌同伴交往對其問題性網絡使用的作用路徑,以及非適應性認知與意志控制在其間的中介作用。研究以481名大學生為被試對象,測量其越軌同伴交往、非適應性認知、意志控制及問題性網絡使用情況并進行檢驗。結果發現:越軌同伴交往、非適應性認知、意志控制及問題性網絡使用兩兩顯著相關;越軌同伴交往能夠正向預測大學生問題性網絡使用行為;非適應性認知在大學生越軌同伴交往與問題性網絡使用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意志控制在大學生越軌同伴交往與問題性網絡使用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
關鍵詞:大學生 越軌同伴交往 非適應性認知 意志控制 問題性網絡使用
中圖分類號:B84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20)14-0153-03
隨著互聯網的普及,我國大學生網民人數日益增多,問題性網絡使用(problematic Internet use, PIU)現象也受到人們的關注。問題性網絡使用是指對個體的人際交往、學習和工作等方面帶來不良影響的過度網絡使用現象。據調查,我國大學生問題性網絡使用發生率約為6%,而這一類負面的網絡使用現象會增加大學生負面情緒的發生,具有較大的危害[1]。因此,這一領域受到了研究者的關注。然而,現有研究存在生態效度低、缺乏整合性模型等問題,研究成果難以推廣。為了對大學生問題性網絡使用進行科學管控, 有必要了解當代大學生問題性網絡使用現狀,對其風險因素進行整合探討。據此,擬考察越軌同伴交往、意志控制與非適應性認知對大學生問題性網絡使用的影響和作用機制。
一、問題提出
根據社會學理論,個體能夠通過觀察和模仿他人行為而產生類似行為。在研究中,研究者往往關注可能導致大學生負面行為的同伴間模仿即越軌同伴交往。越軌同伴交往指的是大學生在同伴交往中因對象、行為選擇導致負性行為發生。相比家庭的影響,越軌同伴交往對個體行為的影響更加直接, 是導致個體負面后果的風險因素。這些同伴影響很可能對問題性網絡使用造成類似的影響[2],但還需要更多實證支持。因此提出假設1:越軌同伴交往可能正向預測了問題性網絡使用造成的影響(H1)。
在各種壓力下大學生的認知易發生偏差,產生非適應性認知。非適應性認知指個體對網絡的不正確觀念和期待。如果在現實中個體的內在需要得不到滿足,即產生非適應性認知。“認知—行為”模型認為,個體的認知系統激活其行為的發生。有研究證實,青少年的非適應性認知會影響其問題性網絡使用[3]。大學生在同伴關系中受到的影響會轉化為對于同伴關系的認知評價而發揮作用。據此提出假設2:非適應性認知在越軌同伴交往與問題性網絡使用之間起中介作用(H2)。
在過去的研究中,研究者往往對保護因素研究不足。意志控制即是大學生逐步走向獨立過程中的保護因素。意志控制指個體內在有意識地對自身行為加以控制的能力,影響了個體行為選擇。高意志控制個體往往具有開放的認知方式,常體驗到積極情緒,能夠靈活應對,因此更少產生問題性網絡使用;而低意志控制的個體會更多產生問題性網絡使用[4]。可見,意志控制可能負向預測了問題性網絡使用。據此提出假設3:意志控制在越軌同伴交往與問題性網絡使用之間起中介作用(H3)。
綜上所述,本研究構建了一個中介模型,探討越軌同伴交往對問題性網絡使用的影響,重點考察非適應性認知和意志控制的中介效應。概念模型如圖1所示。
二、研究方法
(一)研究對象
隨機抽取上海地區某高校的481名大學生(M=21.41,SD=0.26)作為被試發放問卷,回收率100%;男生126人,女生355人;大一126人,大二208人,大三147人。
(二)問卷調查分析
1.越軌同伴交往問卷結果分析
該問卷由Li編制,總共8個項目。該問卷采用5點計分,分數越高表示問題水平越高,該問卷的信度系數為0.81。
2.認知調節策略問卷結果分析
該問卷由Barber編制,總共36個項目。該問卷分為適應性認知和非適應性認知兩個維度,各18個項目,以非適應性認知維度的得分作為非適應性認知的測量方式。采用5點計分,分數越高表示問題水平越高, 該問卷的信度系數為0.91。
3.意志控制問卷結果分析
該問卷由Kelly編制,總共14個項目。該問卷采用5點計分,有5個項目為反向計分,分數越高表示問題水平越高, 該問卷的信度系數為0.7。
4.問題性網絡使用問卷結果分析
該問卷由Young編制,總共10個項目。該問卷采用6點計分,分數越高表示問題水平越高, 該問卷的信度系數為0.89。
(三)統計方法
采用SPSS21.0進行數據分析,主要使用Pearson相關分析、回歸分析、依次中介效應檢驗等方法。
三、結果
(一)各變量的平均數、標準差及相關矩陣
各變量的平均數、標準差及相關矩陣見表1:越軌同伴交往與非適應性認知呈顯著正相關;越軌同伴交往與意志控制呈顯著負相關;越軌同伴交往與問題性網絡使用呈顯著正相關;非適應性認知與意志控制呈顯著負相關;非適應性認知與問題性網絡使用呈顯著正相關;意志控制與問題性網絡使用呈顯著負相關。
(二)非適應性認知的中介效應檢驗
以越軌同伴交往為自變量,非適應性認知為中介變量,問題性網絡使用為因變量進行中介效應檢驗。采用溫忠麟、張雷、侯杰泰和劉紅云(2004)提出的依次檢驗程序進行分析。在控制了人口統計學變量之后,越軌同伴交往對問題性網絡使用具有顯著正向預測作用(見表2,方程1),假設H1得到驗證,依次檢驗要求①滿足。在控制人口統計學變量之后,越軌同伴交往對非適應性認知具有顯著正向預測作用(見表2,方程2);非適應性認知對問題性網絡使用具有顯著正向預測作用(見表2,方程3),故依次檢驗要求②滿足。在控制人口統計學變量和非適應性認知之后,越軌同伴交往對問題性網絡使用仍有顯著正向預測作用(見表2,方程3),故依次檢驗要求③滿足。由此可見,非適應性認知在越軌同伴交往與問題性網絡使用之間起到部分中介作用,中介效應占總效應比為24.2%,假設H2得到驗證。
(三)意志控制的中介效應檢驗
以越軌同伴交往為自變量,意志控制為中介變量,問題性網絡使用為因變量進行中介效應檢驗。在控制了人口統計學變量之后,越軌同伴交往對問題性網絡使用具有顯著正向預測作用(見表3,方程1),假設H1得到驗證,故依次檢驗要求①滿足。在控制人口統計學變量之后,越軌同伴交往對意志控制具有顯著負向預測作用(見表3,方程2);意志控制對問題性網絡使用具有顯著負向預測作用(見表3,方程3),故依次檢驗要求②滿足。在控制人口統計學變量和意志控制之后,越軌同伴交往對問題性網絡使用仍有顯著正向預測作用(見表3,方程3),故依次檢驗要求③滿足。由此可見,非意志控制也在越軌同伴交往與問題性網絡使用之間起到部分中介作用,中介效應占總效應比為31.92%,假設H3得到驗證。
四、討論
(一)越軌同伴交往、非適應性認知、意志控制及問題性網絡使用的關系
研究發現,越軌同伴交往、非適應性認知和問題性網絡使用呈顯著的兩兩顯著相關,與以往研究基本一致。這表明了同伴關系作為大學生行為的重要環境因素,與其對環境的認知評價、自身的自控能力有密切關系。
(二)非適應性認知的中介作用
研究發現,非適應性認知在越軌同伴交往與問題性網絡使用之間起部分中介的作用,與以往研究一致。大學生處在由家庭生活逐步過渡到校園生活的獨立過程中,同伴交往構成了導致問題的近端因素。一方面,不良同伴交往導致大學生習得了各類越軌行為,其中就包括問題性網絡使用;另一方面,各類線上線下的不良同伴交往常常影響大學生對于現實生活的評價,使其產生不適應的認知方式[5],錯誤認識網絡使用,在面對現實壓力時往往伴隨負面情緒,無法有效應對問題,導致其通過過度的網絡使用逃避壓力。
(三)意志控制的中介作用
研究發現,意志控制在越軌同伴交往與問題性網絡使用之間起部分中介的作用,與以往研究一致。大學生在消極同伴交往的過程中,雖然可能通過各類越軌行為獲得短暫的愉悅體驗,但同時也降低了自控能力。意志控制能力的減弱帶來多方面的問題,問題性網絡使用也是導致的結果之一。同時,大學生在現實生活中因低意志控制導致的社會適應能力弱,會進一步加重其通過網絡逃避生活困境的傾向。
五、結論
本研究得出以下結論:(1)越軌同伴交往能夠顯著正向預測問題性網絡使用。(2)非適應性認知起部分中介的作用,表現為越軌同伴交往通過使大學生產生非適應性認知增加其問題性網絡使用。(3)意志控制起部分中介作用,表現為越軌同伴交往通過使大學生降低意志控制能力來增加其問題性網絡使用。
參考文獻:
[1]宮劍,梁曉燕.自我控制對問題性網絡游戲使用的影響路徑研究[J].教育理論與實踐,2019,39(32):19-22.
[2]童偉.無聊與青少年問題性移動社交網絡使用:多重中介模型[J].中國臨床心理學雜志,2019,27(5):932-936.
責任編輯:孫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