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語文教育中讀“經”的現代價值

李敏 邱煌明

摘要：現代語文教育改革一直在深化，在大力弘揚傳統文化的背景下，汲取中國傳統語文教育中讀“經”的經驗，對堅定語文教育中的文化自信有重要意義。通過分析讀“經”的含義及實踐、發展歷程、歷史淵源和當代價值，闡述讀經教育中蘊含的育人智慧、遵循兒童身心發展的規律，推動社會發展的價值觀，以倡導讀“經”教育回歸到現代語文教育范疇。

關鍵詞：傳統語文教育 讀“經”教育 蒙學讀物 價值

中圖分類號：G633.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20）14-0136-02

現代語文教育的改革從未停止，例如小學的語文教材長時間存在版本多樣化現象，直到2017年秋季開學，小學的語文才統一使用統編教材。現代語文教材缺乏穩定性和承接性，這在現代語文教育中一直飽受爭議。現代語文教育改革從傳統語文教育中汲取智慧，對堅定語文教育中的文化自信有重大的意義。

最近幾年，在大力弘揚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背景下，中央電視臺推出了一系列大型文化綜合節目，例如《百家講壇》《經典詠流傳》《朗讀者》《中國成語大會》《中國漢字聽寫大會》和《中國詩詞大會》，掀起了一股經典熱。不僅如此，閱讀古代經典也成了一些學校的課程，而各類教育機構紛紛效仿，面向低年級階段的學生開設多樣化的讀“經”課程。讀“經”的熱潮，既促進了學生規范運用語言，又提高了個人修養與審美趣味，更重要的是促進了文化的傳承與理解。

一、讀“經”的含義及實踐

讀“經”，即經典誦讀，而誦讀，即熟讀成誦，不求理解。當下，很多教師在嘗試這種方式，并且在社會上有一定的影響力。“素讀”是現代讀經的一種方式，是小學語文特級教師陳琴開創出來的，強調不求理解，通過反復誦讀，爛熟于心，從而達到夯實文化基礎的目的，曾獲全國推動讀書十大人物之一。除開發“素讀”這個讀經方式，陳琴還自創了“吟誦教學法”，在全國的語文教育中產生了深遠影響。這種有節奏地朗讀經典，激發了學生讀“經”的興趣，并主編出版了中國第一套吟誦教材《我愛吟誦》（小學初中高級三卷）和《中華經典美文誦讀系列》叢書。著名語文教育家朱文君也研發一種“小古文課程”，獨創“文白對讀”“辯讀”“猜讀”“演讀”等教學策略，把小古文課上得生動有趣，用現代元素解讀經典的方式新穎、獨特，深受學生喜歡效果顯著。

二、讀“經”的歷史淵源

春秋末年，孔子已經把《詩》《書》等經典作為中國傳統語文教育的教材。荀子說：“學惡乎始？惡乎終？曰：其數則始乎誦經，終乎讀禮。”閱讀經典，這是中國兩千多年語文教育的一大特點。漢唐至明清，學童都是要讀“經”的。讀經教育延續了上千年，直到1912年蔡元培當上了教育部部長才宣布廢除經書，由此經典逐漸被淡化。再到后來葉圣陶著書《國文百八課》，語文教育逐漸踏上現代軌道，教科書也逐漸西化。

三、讀“經”的當代價值

1.傳統語文教育的智慧

當今，很多人覺得讀經典是浪費時間，沒有什么用，甚至認為經典是一種文化糟粕，不值得去讀。難道真的要把帶有傳統烙印的經典視如敝屣、遺忘殆盡嗎？難道傳統經典果真一文不值？筆者認為這是一種大錯特錯的思考模式。中國人之所以成為中國人，就是因為我們身上具備著獨一無二的“中國氣質”。這種氣質，來源于中國經典的熏陶，植根于傳統文化深厚的土壤。雖然我們現在做不到滿腹經綸，學富五車，但我們的血液奔騰著經典的因子，身上深深地刻著傳統文化的烙印。

中國當代的語文教育很大的缺失，就是對經典的重視不夠。在古代中國，傳統語文教育的核心就是重視經典（古代的“經典”是以四書五經為核心）的學習，五經作為教材，從漢代開始，使用了兩千年;即使朝代不斷更替，但重視經典的傳統一直延續，直到民國。還記得魯迅先生的《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中有一段描寫：“于是大家放開喉嚨讀一陣書，真是人聲鼎沸，有念‘仁遠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的，有念‘笑人齒缺曰狗竇大開的，有念‘上九潛龍勿用的，有念‘厥土下上上錯厥貢苞茅橘柚的……”小時候讀這段的感覺就是拗口，卻不知它們分別出自《論語》《周易》《尚書》和《幼學瓊林》。

我們有沒有想過：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四書五經長久不衰，這主要得益于古代語文教材具有承接性和穩定性（現在的語文教材有著極大的不確定性和不統一性），因為歷朝歷代的統治階級幾乎都是把它們當作科舉考試的內容。古代的文人為了順利考取功名，要把四書五經的內容背得滾瓜爛熟，再配合《昭明文選》《唐宋八大家文鈔》《古文觀止》等文選的學習，才有希望走入仕途，因此也流傳著“文選爛，秀才半”這句話。而現代語文教材對經典的選入很少，還將語文教學的重心放在字詞練習、概括大意上，這便破壞了課文之間的有機聯系。同時課文內容的簡單化、考題的程式化也使現代語文教育缺少文化底蘊，一定程度上脫離了中國文化的軌道。正是因為現代語文教育有所缺失，我們更要增加經典的內容，使其互為補充。

2.遵循兒童身心發展規律的蒙學讀物

傳統的語文教育，一直在探索并遵循兒童心理規律，有專為兒童創作的讀物，這被稱為蒙學讀物。蒙學讀物在傳統語文教育中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三百千”（《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作為主要的集中識字教材，還有《小兒語》《弟子規》《朱子家訓》等訓誡類的經典，語言淺顯易懂，但語義耐人尋味，達到了“以學養心，以心養性”的目的。《千家詩》《龍文鞭影》等押韻的、朗朗上口的讀物不勝枚舉。縱觀現代，張勝杰女士主編的《蒙學十三經》，則是現代兒童蒙學讀物的經典之作。

蒙學讀物遵循兒童身心發展規律的一個重要體現就是重視兒童閱讀的“程序”，注重由淺入深。這有一種“預熱”的作用。讓兒童在閱讀《四書》《五經》等經典之前，有一個過渡時期。年紀較小的孩子還理解不了難度較大的古文，先熟悉這些淺層讀物，一是有助于孩子識字，二是先培養他們的興趣，為以后學習四書五經作鋪墊。根據教育心理學理論，兒童的語言發展與思維發展有一個“最近發展區”，它隨著兒童語言素養的發展逐步提升，是一個動態區間。超越了“最近發展區”，就會揠苗助長，適得其反。兒童過早地“成熟”，則會導致后面學習的消沉;因此在“最近發展區”里“適度增加”，才能不斷達到新的高度。不斷開拓新的“最近發展區”，才能更好地培養兒童的“語感”“字感”“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