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新 張磊 趙健萍 程琪 朱鵬 張必翔 陳孝平
肝異位脾臟十分罕見,通常無明顯的癥狀,亦無特異性的影像學表現,無創性檢查診斷十分困難,易與原發性肝癌、轉移性肝癌、肝腺瘤、局灶性結節增生(FNH)、肝血管瘤及其他良性腫瘤相混淆[1]。為了提高肝異位脾臟診斷準確率,讓病人及時正確的接受治療,我們回顧性分析5例肝異位脾臟的病例資料。
1.2013~2018年我院收治的肝異位脾臟5例,均為男性,年齡33~52歲,平均年齡45歲。均經病理檢查證實。所有病人均無特殊不適,均由體檢發現肝臟腫塊入院。入院時身體狀態(PS)評分0~1分,體質指數(BMI) 18.0~28.7kg/m2,平均23.0kg/m2。吸煙史2例,飲酒史2例。無高血壓及糖尿病史。乙型肝炎、甲型肝炎病史各1例,均無肝硬化病史。均有外傷脾切除史,病史10~20年,平均16.4年。除腹部陳舊性手術瘢痕外,均無陽性體征。
2.實驗室檢查:白細胞(5.6~8.4)×109/L,平均6.7×109/L;血紅蛋白130~146 g/L,平均138 g/L;血小板(176~372)×109/L,平均282×109/L。丙氨酸氨基轉移酶11~136 U/L,平均51 U/L;門冬氨酸氨基轉移酶15~99 U/L,平均45 U/L,總膽紅素5.9~21.5 μmol/L,平均12.3 μmol/L;白蛋白39.0~48.6 g/L,平均42.7 g/L;肝功能Child分級均為A級(5分)。腫瘤標志物,甲胎蛋白(AFP)1.5~6.9 ng/ml,平均4.4 ng/ml,癌胚抗原(CEA)0.8~3.1 ng/ml,平均2.0 ng/ml,糖鏈抗原19-9(CA19-9)5.3~23.8 U/ml,平均12.8 U/ml。凝血酶原時間(PT)12~14秒,平均13秒;活化部分凝血活酶時間(APTT)29~43秒,平均35秒;凝血酶原活動度(PTA)85%~124%,平均104%;國際標準化比值(INR)0.9~1.1,平均1.0。吲哚氰綠15分鐘滯留率(ICG R-15)3.4%~8.5%,平均6.4%。
3.影像學檢查:所有病人胸片、心電圖檢查均無異常。3人接受肝臟超聲檢查,所有病人均行CT檢查,3例病人行MRI(平掃+灌注PWI+彌散DWI)檢查。病例1病灶CT表現:平掃為低密度,動脈期增強,門脈期持續強化,延遲期密度降至與肝實質相當,病灶內部存在纖維疤痕,診斷為肝細胞癌或者FNH或者肝血管瘤。病例2病灶超聲檢查表現為低回聲;CT平掃為勻質低密度;MRI為T1低信號,T2高信號,動脈期可見輕度強化,DWI明顯彌散受限;診斷為原發性肝癌。病例3病灶超聲表現低回聲區,形態尚規則,邊界尚清,周邊可見強回聲,內部回聲不均;CT表現動脈期強化,延遲期強化減弱;MRI表現呈稍長T1長T2信號,動脈期可見邊緣見斑點狀強化,延遲期強化范圍擴大,延時掃描主體呈等信號,其內散在點狀低信號,DWI未見明顯彌散受限;診斷為肝良性腫瘤或肝血管瘤。病例4病灶平掃為低密度,邊界清楚,動脈期輕度強化,靜脈期及延遲期等密度改變;MRI表現為稍長T1長T2信號,動脈期中度強化,靜脈期及延遲期呈等信號改變,DWI見輕度彌散受限;考慮肝良性腫瘤,FNH可能。病例5病灶超聲圖像為等回聲,形態尚規則,邊界清楚,內部回聲均勻;CT為等密度,動脈期明顯強化,靜脈期呈相對高密度;富血供病灶考慮為肝良性腫瘤或不典型血管瘤。
4.術前診斷:2例術前診斷原發性肝癌可能,其余3例診斷為肝良性腫瘤:FNH或血管瘤。
5.治療及病理:所有病人均接受手術治療,4例為腹腔鏡肝部分切除術,術中探查發現,4例為單發病灶,1例為2個病灶,均位于肝包膜下,位于S2段病灶1個,S4段2個,S6段2個,S8段1個,包膜均完整,最大直徑約5 cm,最小直徑約1.5 cm。4例行腹腔鏡下肝部分切除術,1例開腹肝部分切除術。手術時間118~303分鐘,平均186分鐘。失血量0~200 ml,平均100 ml,均未輸血。術中未行肝門阻斷,腫塊無破裂,手術切緣0.5~2 cm,平均1.2 cm。術后恢復順利,未出現并發癥,術后住院5~9天,平均7天。術后病理檢查證實肝臟腫塊均為脾臟組織,考慮肝異位脾臟。見表1。

表1 治療和術后隨訪
6.轉歸:術后病人隨訪8~68個月,平均35.8個月,均未出現復發病灶。
1896年Albrecht首次描述異位脾臟,1939年Buchbinder 和 Lipkoff首次命名。異位脾臟常源于外傷性脾破裂或者脾切除術后脾組織的種植。外傷性脾破裂導致的異位脾臟發生率為26%~67%,可以發生于身體任何一個部位,最常見的部位是小腸、大網、腸系膜、膈下和盆腔的漿膜表面,也有脾臟火器傷導致胸腔和皮下異位脾臟的報道[2]。肝異位脾臟十分罕見,目前國內外文獻均為個案報道,總共不超過50例。關于肝異位脾臟的發生機制和臨床特點所知甚少,診斷異常困難。
大多數情況下,與其他腹腔種植脾臟一樣,肝異位脾臟來源于外傷性脾破裂或者脾切除術后脾組織,種植于肝包膜表面或者肝包膜有破口而種植于肝內,這種情況常發生于肝左葉,是由于肝左葉離脾區較近的緣故[3-5]。我們的資料顯示,一半的病灶位于肝左葉。另外一種學說認為,外傷導致紅系造血祖細胞經門靜脈進入肝內,低氧環境誘導其增殖生成肝內異位脾臟[3]。
肝內異位脾臟通常無癥狀和陽性體征,少數病人由于病灶壓迫引起腹痛或腸梗阻的表現,極少數病人有消化道出血的表現[1]。本組病例均無癥狀,由體檢發現肝臟腫塊而入院。約80%的病人有外傷所致的脾切除病史,脾切除病史平均25年,我們的結果基本與此一致。本組所有病人都有外傷脾切除病史,脾切除平均時間間隔16.4年。
肝內異位脾臟在超聲、CT、MRI上的表現無特異性。也有報道認為,CT平掃表現為與肌肉密度相當,動脈期強化不一,門脈期和延遲期持續強化[6]。本組CT結果與之類似,總體上呈富血供表現,易與肝細胞癌、肝腺瘤、FNH和肝血管瘤相混淆。本組病例中有2例術前CT和MRI檢查提示脾區和結腸周圍多發結節,考慮種植脾。然而,沒有一例肝臟腫塊術前懷疑為異位脾臟,誤診率100%,可見該疾病的診斷及其困難。常規的影像學檢查不能給于準確的診斷。采用超順磁氧化鐵(SPIO)MRI和放射性核素99mTcHDRS檢查,可對異位脾臟作出特異性診斷[4,7],然而,99mTcHDRS的診斷準確率不足60%[3]。在實際臨床工作中,由于條件限制,很少用到這兩項檢查。另外,肝臟種植脾臟還需與副脾鑒別。副脾先天性存在,常分布于靠近脾臟的胰脾和胃脾韌帶區域,通常單發,脾動脈分支供血,存在脾門;而種植脾是后天獲得的,可在身體任意部位,通常分布于左膈下,數目不定,大小不一,由周圍組織供血,無脾門結構[1,8]。
通過本組病例,我們總結誤診漏診原因如下:(1)肝異位脾臟罕見,重視程度不夠;(2)病人通常無明顯癥狀,體檢偶然發現肝臟腫塊;(3)實驗室檢查無特異性;(4)影像學檢查呈富血供表現,但無特性,易誤診為原發性肝癌、肝腺瘤、FNH和肝血管瘤,特別是有乙型肝炎、丙型肝炎、肝硬化病史者,極易誤診為原發性肝癌;(5)SPIO-MRI和99mTcHDRS檢查實際工作中不常開展。對以下情況的肝腫塊應引起的重視:外傷脾破裂或脾切除病史;影像學檢查提示脾區、結腸區域或者腹腔其他部位種植脾臟。若SPIO-MRI和99mTcHDRS診斷肝異位脾臟有困難,判斷良性病變,可行經皮肝穿刺活檢;懷疑惡性變者,則可考慮剖腹探查。肝異位脾臟一經證實,多數情況下只需定期隨訪,若為血液病脾切除者,則需根據病情是否切除病灶。